第299節(jié)
將自個從頭到腳的收拾了遍,雒妃只覺全身輕松,眼見外頭春光明媚。她便抱著息藏去逛園子。 秦壽下大朝回來,換下朝服,就與園子去尋人。 見著人后,他順手接過孩子,漫不經(jīng)心的道,“聽聞,白夜將突厥感至西域那邊。如今至少百年內(nèi),大殷再無突厥之患,且三日后白夜班師回朝。” 雒妃與孩子理小被子的動作一頓,她神色忽然莫名。 秦壽瞥了她一眼,微微彎腰道,“九州以為,白夜回京。第一件事必然是來找公主?!?/br> 雒妃掩下心底的情緒,她漠不關心的道,“白將軍此次勞苦功勞,再是來找本宮,也輪不到本宮給他封賞?!?/br> 秦壽嗤笑一聲,“為何不能封賞,就是公主扔他一根骨頭,他就能當狗巴巴的去咬回來?!?/br> “秦九州!”雒妃喝了聲,她眸帶厲色地望著他,“慎言!” 秦壽不以為然,他看著正抓他鬢邊發(fā)絲來玩的兒子,冷哼了聲,旋身就走。 雒妃怔怔看他離開,她神色復雜難辨,眼底竟有一股子說不明道不明的狠厲。 首陽暗自嘆息,她扶雒妃坐下,低聲道,“公主,駙馬這是吃味了,是以公主該多順著駙馬些便能相安無事?!?/br> 雒妃其實心頭清楚,秦壽不待見白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她敷衍點頭,爾后對首陽道,“藏兒的滿月宴,姑姑將府中置辦好的物什搬到宮里去,跟皇帝哥哥說,滿月宴借他的永夜殿點一用?!?/br> 首陽一驚,她欲言又止的猶豫片刻。才應下道,“是?!?/br> 雒妃抿著粉唇,眉目有倔強,“還有,讓皇帝哥哥滿月宴之時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將要過繼藏兒的事宣揚出去?!?/br> 聽聞這話,首陽更是心頭心頭震動,“公主……” 雒妃擺手,她打斷首陽的話,“按本宮說的去辦,駙馬那邊不會不同意的?!?/br> 第245章 駙馬:情敵必須狗帶 秦壽所料沒錯,果然第三日的晚上,公主府迎來了從驃騎將軍榮升為大將軍的白夜。 雒妃在待客的偏殿見的白夜,彼時的白夜,要比從前黑上一些,人卻是十分精神,他慣常的一身玄色衣衫,銀灰色的束腰滾邊,單肩的孔雀翎披風,長發(fā)結成馬尾,高高束在腦后,臉上仍舊帶著鴉羽面具。 如果是身為暗衛(wèi)的白夜,身上即便是有殺氣,那也是無聲無息,從不引人注意,猶如暗夜幽魂。 但現(xiàn)在的白夜,歷經(jīng)沙場的洗禮,已經(jīng)成長為精悍勇猛的人物,像是一匹越眾而出的狼王。 截然不同的世事,即便是同一個人,最后造就的也是不一樣的。 雒妃嘴角含著淡笑。眼梢卻有不著痕跡的疏離,“本宮在這就不說恭喜的話了,白將軍此番辛苦了?!?/br> 白夜近乎貪婪地望著雒妃,他心有顧忌,并不敢放肆,只得半斂星目,沉著聲音道。“卑職不辛苦,卑職甘為公主肝腦涂地?!?/br> 雒妃輕輕蹙眉,不知怎地,白夜的話讓她心頭略有不舒坦,“白將軍勿須客氣,本宮與將軍只是從前的提攜之恩,將軍早已還清。如今將軍的風光,那都是圣人恩典,卻是與本宮無甚關系。” 聽聞這話,白夜倏地握緊手中長劍劍柄,他沉默一會才道,“公主當真不記得從前與卑職說過的話了?” 雒妃揚眉,她還真記不得自己說過什么了。她琢磨,這輩子應該沒同白夜空口許諾旁的才是。 白夜緩緩揭下面具,神色復雜地看著雒妃道,“公主說過,卑職這張臉,不得讓旁人輕易示之,只可與公主看?!?/br> 雒妃抿唇,經(jīng)這么一提醒,她倒記起來了。 白夜繼續(xù)說,“公主讓卑職多加努力學兵法,好日后成為公主的指望?!?/br> 他看著她,目不轉睛,眸帶灼灼情緒。 雒妃頓覺眉心抽疼,剛歲月回溯,她死而復生那會,又在困境之中再次遇上白夜,一時之間,將對上輩子那白夜有的感情,或多或少的轉移到了面前這白夜的身上。 故而,才說下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來。 她定定看著他,斟酌著要如何說破此事,不管是為了誰,最好能斷了白夜的念想為好。 哪知,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白夜就道,“公主,容王大軍圍城之事,卑職悉數(shù)知曉,容王這等行徑,與造反無異,公主還要與他虛以委蛇不成?” 雒妃沒說話。 白夜淡笑了下,“不過公主切莫擔心,卑職也是帶了人回來的,不說與秦家軍正面對抗,但若要有個萬一。定然能護住公主?!?/br> 雒妃點頭,“你,有心了?!?/br> “不過,”她又開口道,口吻不急不緩,認真又慎重,“駙馬之事。本宮自會處理,倘若真到需要白將軍之時,本宮自然不會與將軍客氣。” 白夜皺眉,沒了鴉羽面具的遮擋,他心里的情緒喜怒于表,讓人一眼就看穿,“公主,城外可是十幾萬的大軍?!?/br> 雒妃擺手,她語氣加重,“本宮比白將軍還清楚?!?/br> 白夜見惹的雒妃不悅,他垂著眸子,眉目竟有絲絲無辜和受傷的神情。 雒妃心下一軟,她揉了揉眉心道,“你先回去,真要有事,本宮定然第一個就找你幫忙。” 聞言,白夜這才算心有歡喜,不過他臨走之際,倏地問道,“聽聞公主喜得麟子,卑職,賀喜公主?!?/br> 雒妃點頭,她順手端起茶盞,沒了心思應付。 端茶送客,白夜看的分明,他心頭一睹,勉強笑了笑,復又帶上鴉羽面具。拱手行禮后,這才離開。 雒妃怔忡片刻,她放下茶盞嘆息一聲,就聽的冰渣般凍人的冷哼聲...... “指望?本王倒不曉得,堂堂身份尊貴的公主能指望一個出身卑賤的暗衛(wèi)什么?”秦壽抱著孩子,從偏廳側門轉進來,他站在屏風的陰影里,看不清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