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蘇葉與他,見面的次數(shù)都能數(shù)出來。而她陪伴他那么久,抵不過蘇葉出現(xiàn)的那幾次匆匆。 安娜想,如果當時,喝醉的是蘇葉,坐在他副駕駛上的是她,那么故事會不會就不一樣? 周牧自虐般,就要點重播,安娜沖過去,啪地一聲把電腦摔闔上,她沒意識到她已經(jīng)在流眼淚,落在她手背,guntang,轉(zhuǎn)瞬變涼,她說:“夠了!” 周牧掀開被子,電腦就摔在地上,這會兒,地上一片狼藉。外邊的人聽到動靜也不敢進來,但突然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推開了門,氣喘吁吁說:“我們的兵工廠被炸了!” 兵工廠建在原始森林里,又走過關系,周牧道:“怎么可能!”難道,“淺川出賣了我們?” “不是,是rc,以斷絕病毒傳染為名,圈地炸的!” 這么巧? 第65章 chapter 65 趙瑋伊跑出來以后,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沿著馬路游蕩。 走到購物中心的小廣場,天色沉下來,沒一會兒就下起了雨。shoprite超市的廣告牌上一條條黑褐色雨漬,有些臟了。 拉各斯的雨季又要來了,她來非洲竟也將近一年了。 第一次和凌數(shù)近距離接觸,就是他來接她那回,雨下得很大,他們倆撇下蘇葉等周浦深,駕車駛離。 她覺得凌數(shù)是個很無趣的人。 她說:“我先約的蘇葉?!?/br> 凌數(shù)說:“趙小姐,約人講究先來后到。” 她不滿,“那也是我先,周先生后?!?/br> 凌數(shù)回答:“先生說他先,就是了。” 還真是一本正經(jīng)。 第一次見面,是在慈善宴會上,父親把她帶著,就是為了塞給周浦深。她知道父親打的什么主意,她也正是打著拿下周浦深的名號,讓父親同意她來非洲做志愿者的。 那時凌數(shù)站在周浦深后面,趙瑋伊完全沒注意到他,等周浦深說“有事可以找凌數(shù)”的時候,她才看見他。 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耐煩。她可以看得出他對她的嫌棄,即使不太明顯。 到非洲以后,她有事沒事就sao擾他,就是想看看,他能忍她到什么時候。 下雨了打不著車,找他;沒車不方便干活,找他;簽證出問題,找他;來姨媽了請不了假,找他;被何陸北吼了,找他...... 那天她坐在他沙發(fā)上,哭濕了他的抱枕,他的臉都是黑的,她不管了,心情不好,他要罵就罵好了。但是直到她哭累了昏睡過去,還是沒有聽到他罵她,等她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他床上。 趙瑋伊在遇到何陸北之前,也是不缺追求者的,感情的事,多少懂些,凌數(shù)的不正常,她漸漸感覺到了。 她不討厭他,她甚至清楚的知道,他比何陸北優(yōu)秀一百倍,但有什么辦法,她喜歡何陸北。 凌數(shù)總是擺著一張臭臉,但做的事,總讓人覺得暖心。有求必應,無論合理不合理;思慮周全,無論她需不需要;無微不至,即便她態(tài)度曖昧不明。 她貪戀他的溫暖,卻又堅守自己所謂的愛情。 “趙瑋伊,你是個人渣,所以不值得可憐,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br> 她站在雨幕里,自言自語。 突然有人叫她,聲音穿過雨簾,變小了,來自遠處,“瑋伊!” 她偏頭看,男人撐著傘跑過來,神色焦急。到了她面前,把雨衣給她披上,傘也向她傾斜。 她亮起來的眼神,又暗下去。 何陸北說:“失望?” 她點頭說:“是?!?/br>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何陸北瞥一眼雨簾,摟她的肩往停車場走,她掙開了些,何陸北說:“小心身體,這時候感冒發(fā)燒可不是小事。” 上了車也只能堵在停車場出口,何陸北一直按著喇叭,趙瑋伊看看他,說:“你可以不用那么殷勤。” 何陸北聞言,轉(zhuǎn)過頭說:“我沒有不耐煩?!?/br> “我沒說你不耐煩?!?/br> 何陸北自知此地無銀,沒再說話,轉(zhuǎn)過頭去,看雨刷的痕跡。 趙瑋伊看到他咬著牙的下巴,線條緊繃。她輕哼一聲,說:“何陸北,你是不是收到法院傳票了?” 他的動作明顯一頓,“瑋伊,你在說什么?。俊?/br> “你的辦公室抽屜里,我看見了?!彼f。 他一時無話。 趙瑋伊說:“其實你沒有必要這么做,你在我這里更不會得到什么,別說我現(xiàn)在心思不在你身上,就是在,我也愛莫能助。” 何陸北急了,“什么意思?” 趙瑋伊看他的反應,鼻息里哼出一聲,哂笑,她在他心里頭,真的從頭到尾都是工具。 現(xiàn)在是,從前也是。 她一直以為他是因為煩了她才跑到非洲來的,之后才明白,他正是為了從她父親那里取得非洲合作商渠道,才和她在一起演了那一個月的戲。所以拿到了,自然就要散了。 而現(xiàn)在,他在非洲的黑藥生意暴露,眼看就要不行了,又回來找她,企圖再從趙氏得到支援。 以前的趙瑋伊,別說全部身家,就是豁出性命也要保他周全,他沒有珍惜,而現(xiàn)在,她趙瑋伊有了別的念想,已經(jīng)與他無關了。 趙瑋伊轉(zhuǎn)過頭,盯著他的眼睛,“趙氏,已經(jīng)被rc收購了,即便是我爸,現(xiàn)在也救不了你了,更何況,我一點都不想救你,你自求多福吧?!?/br> 她拉開門下車了,雨水淌在臉上,竟是溫的。 她不僅人渣,她還瞎,所以,一切都是她活該。 在rc的蔭蔽下,子公司很快注冊好掛牌,正式開始運營,單獨辟開了一層樓來辦公,蘇葉任執(zhí)行總裁,在辦公室沒有騰出來之前,在周浦深的辦公室辦公。 這一消息又引起了一波討論,說蘇葉這是皇帝不在,皇后臨朝,不合規(guī)矩。也有說她還沒嫁進周家,甚至周浦深都沒公開承認她的身份,她就已經(jīng)開始擺架子了。 蘇葉左耳朵進右耳朵,這回是真的已經(jīng)不在意,高處不勝寒,總會有人議論,哪里顧得上來。 “真正的強大,是從自己開始的?!敝芷稚钸@樣告訴她。 心太狹隘,又怎么能站在他身邊。 所以她每天上她的班,開她的小灶,讓別人說去。說來說去,也不過就是嫉妒。 臨睡前,她計算著日子,周浦深的一段隔離期就要過去了,她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想著,撥通了視頻。周浦深很快接起來,說:“怎么了,睡不著?” 蘇葉疑惑:“不是啊,不是每天的例行視頻嗎?” “嗯?”周浦深說,“洗澡前不是已經(jīng)視頻過了么?” 蘇葉怔住。她呆呆地回想了一會兒,“我沒印象啊,昨天是洗澡前視頻的吧,你記錯了?” 周浦深抿著唇,當真思考了一會兒說:“嗯,是我記錯了?!?/br> 然后蘇葉開始匯報今天自己的情況,“午飯吃的小炒rou,新聘的這個廚師做的一手正宗的川菜,都好吃,只不過我不敢吃太多辣,還有啊......”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完全重復著上一次視頻時說的內(nèi)容。 周浦深只聽著,見她慢慢闔上眼皮,困極了睡去,才遠程吩咐火鍋:“把她的手機拿遠些。” 又蹙眉,聯(lián)系管家,“她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管家有些懵,反應過來后回答,“醬豬蹄和牛腩面?!?/br> “昨天呢?” “昨天蘇小姐想吃辣,廚師做了些川菜,但先生放心,有辣味,沒多少辣椒。” 掛斷電話周浦深又把研究員叫來了,說了蘇葉的情況。 視頻過,她忘記了,她說過的話,她也忘記了,甚至記錯了中午吃的什么…… 這對記憶力驚人的蘇葉來說,十分不正常。 研究員說:“這是比較嚴重的健忘癥,是后遺癥,蘇小姐痊愈都已經(jīng)一個多月過去,現(xiàn)在才有病癥,證明她原先的記憶力水平很高。不需要太擔心,只要好好調(diào)理,可以恢復的,只是目前的狀況,可能會給她的生活帶來很多不便,如果不小心,可能會因此抑郁。” 周浦深緊緊蹙著眉,“我的隔離期還有多久?” 研究員說:“這一次的,這兩天就結(jié)束了,接著是蘇丹型的試驗。” 周浦深說:“推一推。” “嗯?” 周浦深:“給實驗室放次假?!?/br> “放多久?” 周浦深:“再打算。” 研究員:“那位蘇丹型的病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救治,如果推遲,那就很難找到合適的病體了?!?/br> 那就意味著,研究結(jié)果有缺憾,之前的努力,不說功虧一簣,也是事倍功半了。 周浦深畢竟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大的犧牲。 “現(xiàn)在這些不重要?!敝芷稚钫f。 研究員看他電腦界面上,蘇葉的睡顏恬靜,突然就明白了,點點頭就出去了。 蘇葉這個時候,需要人陪。這是周浦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秘書來通知蘇葉,后天就是“深瞳”品牌發(fā)布盛典了,讓她挑一挑禮服。 蘇葉訝然,“今天幾號了?” 問完自己也驚訝了,她什么時候忘記過日期,更不用說盛典那么大的事。 挑完禮服她又忙活了一會兒,回過頭來又在想,她剛才挑了什么顏色的禮服來著? 她意識到自己似乎不大正常。又搖搖頭,可能只是這兩天事情太多,她寬慰自己。 這一次的發(fā)布會,不同于上次,是rc給深瞳石造勢。這回的發(fā)布會,是子公司成立的發(fā)布會,也是第一批寶石作品展示會,是給品牌打響第一槍的關鍵,所以蘇葉很重視,也盯得很緊。 她早早就到了會場,親自監(jiān)督,從擺設到安保,都親自過問,她拿了筆記本,一項一項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