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反將(二)
柳紫印笑看著徐嬌娘,嘴里的問話,也沒有一點(diǎn)生氣的意味。但是,她對上初吉的目光,瞧他看自己就是大驚的樣子,心下不由得一笑,看來自己滾下山這罪也沒白受。 大小炮灰聽了她的話音,別說回話,就是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她們現(xiàn)下只能做的,就是驚懼、發(fā)抖。 “哎呦!你回來就好了。我還沒問清楚呢!你這是咋整的?” “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娘,你問的是啥?” 不是柳紫印故弄玄虛,實(shí)在是她還沒決定用哪個角度的瞎話來給掃帚娘呈現(xiàn)出一個“大小炮灰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光輝形象。 徐嬌娘瞧著她衣服都被刮破好幾個口子的“慘樣兒”,心里不由得先入為主地相信了她。沒辦法,誰讓之前她上山的時候都是好好的,偏偏自家這倆跟了去,回來就變成這樣。 “就從她們告狀這事說起?!?/br> “那沒啥可說了?!?/br> “為啥?” “我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娘是看見的。娘昨兒說讓我?guī)eimei們上山,我也沒說個不字,立刻就答應(yīng)了。我想著,就算meimei們再小,好歹也是娘帶出來的孩子,還能慫成什么樣?幫不上忙也幫不了倒忙不是?” 聽了她連騙帶哄的話,徐嬌娘覺得很受用連連點(diǎn)頭,因此,也越看自家這兩個越不順眼。話話,不會說好聽的。事事,辦不出漂亮的。好不容易說通人家丫頭帶著找錢,她們回來的倒是快。 “你的意思是,這倆丫頭告你黑狀?” “我可不敢這么說!反正,反正今兒沒打著山貨,算我對不住娘。大房子嘛!看樣子得晚一天蓋成了!” 柳紫印以退為進(jìn),她就不信,柳大勇還在邊上,她弄了一身“傷”,臉上也掛了“彩“,徐嬌娘今天還好意思讓她回山上去咋滴?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著,山貨的事,明天再說?!?/br> “哎!” 呵!一身傷,就換了半天休息,真是值得很呀! 不過,她前腳一出上房,后腳就聽見里面?zhèn)鱽泶笮∨诨业目耷舐暫托鞁赡锏拇蛄R聲。 早有預(yù)料的事,真是逗了!她有心想做的事,還能讓倆丫頭片子抓住把柄,真是老天都幫她,雖然有點(diǎn)疼! 柳盼娣的房間本就和大小炮灰的并連,此時她經(jīng)過盼娣的門前,但見那虛掩的門一下合上,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向盼娣這邊露出不屑的笑意。 也不過是這樣,她便去向大小炮灰的房間,本來她就打算睡她們的房間,今兒她們干脆地得罪了她,這決定更是堅(jiān)定了。 她剛進(jìn)門,就聽見門外傳來話音。 “大仙?!?/br> “進(jìn)來?!?/br> 門“吱嘎”一下開了,柳盼娣溜邊兒蹭了進(jìn)來,盼娣心里似乎很矛盾,一面想要討好她,一面又打心里畏懼她。 “大仙,我……” “怎么?拆橋時沒算計(jì)好,淹著自個兒了?” “……” 柳盼娣心下一驚,她都沒來得及開口,這個人已經(jīng)知道她要說什么,好可怕。不過,大仙還是一貫的直爽,很少彎彎繞。 “大仙,其實(shí)你之前誤會我了,我……” “你是覺得我失勢了,就算是個‘天狐’吧!也是一只被主子嫌棄的狐貍!可是盼娣呀!你想過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就是再不濟(jì),還能卑微的比不過你們這些凡人?” “……” 柳盼娣的短處全都被柳紫印揪了出來,完全不拖泥帶水,都是精華部分。她羞紅一張臉,其實(shí)她也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厚著臉皮來,重新求柳紫印試試看,看看還能不能要回以前的“恩寵”。 可是,眼見著柳紫印對她放狠話一點(diǎn)兒都不留情面,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白走這一遭了。 “既然大仙厭惡我了,那我……” “哪兒去?” “我不礙大仙的眼。” “我說你傻不傻?就算你要對我拆橋,自己對我來說也就是了。犯得著什么事都對那兩個說,弄得現(xiàn)在無法收場的地步么?” “……” 柳盼娣還沒伸手開門,聽見她這話,仿佛是一個“恨鐵不成鋼”的母親正在教訓(xùn)女兒的感覺。嗯,是女兒,而且是親生的!~ 她驚訝地扭回頭,怔怔地看著柳紫印,這擺明就是要原諒她的意思,能不激動么?能不竊喜么? “大仙,你不生我的氣?” “生氣啊!為什么不生氣?否則我為何在這訓(xùn)你?” “那你……” “哎!誰讓我天生心地善良,不忍心看你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呢?” 柳紫印這話說出之后,幾乎見到柳盼娣眼中閃爍的淚光。 看來她的演技不錯,說得自己都相信了呢! “大仙,我……” “還我什么我?那兩個不懂事的,這會挨了打,一定記恨上你!看你這兩個meimei,以后還聽不聽你的話?” “那,那我該怎么辦?” “怎么辦?孩子哭了,怎么哄?” “給糖吃!” “那就是了?!?/br> 柳盼娣確實(shí)很聰明,她懂是懂了,可臉上又顯出難色。瞧她那樣子,柳紫印又“好心”地支招兒。 “你不會,又沒聽我的話吧?” “不不不!我聽了,聽了……” “那你為難什么?幾個銅板而已,你給外人打水漂兒都不心疼,給自己meimei還心疼了?” “不…不是?!?/br>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事非瞞我不可?” 柳紫印打眼一看,柳盼娣這里面就有事兒,而且這是八|九成和錢有關(guān)。柳盼娣此時心煩意亂,正經(jīng)不起她這么一詐。 “能說!大仙帶我寬宏,我還有什么不能跟大仙說的!” “……” 柳紫印默然:那個什么哥的,人雖然是渣了點(diǎn),但這妞的確沒白跟他,至少漸脫土氣。 “就是,業(yè)成哥說,她要向爹娘提親?!?/br> “那是好事兒呀!你干什么愁眉苦臉的?” “可是……” 一聽盼娣這個“可是”,她心就涼半截兒。 “可是,天武尚武,偏偏業(yè)成哥只擅長文,他要求取功名,就得去都城天吳趕考,就需要盤纏。所以,陪嫁得二十兩銀子!” “你說多少?” “一路遙遠(yuǎn),所以……” “多少?” “二十兩?!?/br> 柳紫印聞言,面上還撐得住,已然怒火攻心:我t收回剛才那話!是個渣男就經(jīng)不起夸!二十兩?他怎么不去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