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過眼云煙
柳紫印默然看著云冥,這種連她自己都蒙了的時候,一個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的男人,是不是應(yīng)該問問合乎套路的話? 比如,“你傷到哪了?”“快讓我看看!”之類的么? 這是怎么回事? 她還想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呢!看見她手上血淋淋的居然能這么淡定地察看? 等一下,察看? 是的,云冥正攥著她還沒沾上血的手腕高舉著,又掀開被子看向被窩里面。 可是可是,這血是哪來的? 該不會是大姨媽駕到吧?那就尬了! 只待此時,柳紫印終于發(fā)現(xiàn)一件奇異的事。 可不是奇異么,她都來天武多久了,大姨媽居然從沒光顧過她。 這到底是被雷劈沒了呢?還是被雷劈沒了呢? “丫頭,什么東西?” “你才是東西!你們?nèi)摇敚∵@小東西是哪來的?” “我還想問你!” “問我?我怎么知道?” 瞧見云冥用一方給她準(zhǔn)備的帕子,從被窩里面拎出一只半大不大且血rou模糊的小東西,柳紫印惡心壞了。 她立馬抽身出來,機(jī)警地躲在云冥伸手,只是礙于好奇心,雙手扣在他肩上,鼻子也抵在他的背脊,小心翼翼地看著那東西。 她還沒瞧清楚,就見到云冥麻利地用那方帕子把小東西卷了起來,往門口一丟。 “哎?我還沒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呢你別扔呀!喂喂,你干嘛?” “你當(dāng)真不知那是什么?” 柳紫印本想再看看,人還沒到床邊,就已被云冥環(huán)在懷里。 此刻,她的側(cè)顏枕在他的臂彎,仰視著他說話,還…挺舒服的。 “你這人真奇怪,我為何要知道那是什么?” “那你天不亮的時候,起來做什么去了?” “我起來了么…哦,我喝水呀!” 柳紫印稍稍回憶了一下,恍惚間終于想起云冥之前發(fā)現(xiàn)的異樣。 喝水么?喝水屋里就有,還要到房外去喝,而且一喝就喝了半盞茶的工夫? 這些疑惑,云冥都放在心里不曾說出來。 不因別的,只因他見柳紫印的確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 再加上夜半自己歸來之時,差點(diǎn)只能見到她的尸身,所以,他似乎得到了自己疑問的答案。 “小絕?!?/br> “是爺?!?/br> 柳紫印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凌絕已經(jīng)應(yīng)聲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里。 她十分尷尬地想起身脫離云冥的環(huán)抱,余光見到凌絕只是望著地上那具小尸體,并沒抬頭看她這邊。 此時,凌絕也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心中不停地默念:不能好奇,不能好奇!主母有時候最是小氣,好奇心會丟月錢、會丟差事、會丟還沒說定的媳婦兒!不能好奇,不能! “這個東西,先丟出去?!?/br> “是?!?/br> “然后…叫人準(zhǔn)備一下,我要帶丫頭去麒麟冢?!?/br> “啊?” “啊什么?你不同意?” “小絕不敢,小絕這就去為您和紫印姑…主母準(zhǔn)備!” 將主仆二人的交流盡收眼底、耳中,柳紫印忽然覺得,云冥也是個看上去很渣很渣的好人。 還有,那個麒麟什么的? 顯然是個地方,而且是個讓凌絕忌憚的地方,她喜歡。 凌絕出去,云冥驀然放開手臂,猝不及防地讓她跌落在沾著血的被子里。 “云冥你……” “滾蛋?” “咳…你干什么呀!” 柳紫印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瞧著云冥那篤信自己想說的是那兩個字的樣子,她就慫了。 不因?yàn)閯e的,她確實(shí)是想那么罵云冥來著。 難道就他一個人討厭血腥味?難道一個合格的追求者,不應(yīng)該將她一起帶到干凈的地方去? “我弄了一身血腥,難道不需要沐浴更衣一下么?” “那就這兒洗吧!” 某印心里在謀劃別的,順嘴就接了一句。 聞言,云冥驀然停住腳步。 某印察覺異樣,再抬眸對上他的眼神時,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恍然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 她下意識地想扶額,可又對云冥方說過的那個麒麟什么的很好奇。 她心知現(xiàn)在不是得罪云冥的時候,一躍下地,光著一雙腳,就把云冥推著坐回床緣。 “你先坐著,我叫蘇香燒水去哈!” “……” 云冥被她弄得一愣,這種時候,在他看來小丫頭分明就應(yīng)該想盡任何法子反悔才對。 只是她才跑向門口兩步,即將被他揪住后襟。 “你干嘛?不是說要洗澡么?不燒水,難道用涼水洗?你有這愛好,我可受不了?!?/br> “足是人的根本,寒氣侵體,年邁之時,可是要受罪的?!?/br> “哎呦!我家冥冥還蠻細(xì)心的嘛!喏,鞋穿好了,這回行了吧?” 柳紫印有求于人,自然是盡力展現(xiàn)“柳氏殷勤法”。 使著使著,就順了手,邊說話,邊在云冥的臉頰摸了一把,完全是一副紈绔千金調(diào)|戲良家男子的既視感。 因?yàn)槟窃?,因?yàn)槟桥e動,云冥均是一愣,所以一時間就松了手,連自己阻攔某印的初衷都暫時忘了。 只是他的擔(dān)心終究不是多余的,她才跑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喊蘇香,就低呼一聲奔回他的身邊。 ———— 從她奔回自己身邊剎那,云冥就知道,麒麟冢此次,勢在必行。 半個時辰后,二人解釋一身新的裝扮,只是這次云冥沒再叫她換男裝。 柳紫印緊緊地跟在云冥身邊,是真的很緊的那種。 “丫頭,你…放輕松,咱們待會要從正門出去,你這樣抓著我,不大合適吧?” “別和我說合適不合適的,要不是因?yàn)槟銕胰ズ笊?,我能招惹上那些東西么?你給我說實(shí)話,我是不是又做什么奇怪的事了?” 因?yàn)橹涝期な枪烙?jì)她的面子,很低聲對她說話,她才同樣低聲地回敬。 這種生死攸關(guān)時候,他要是敢對她吼一聲試試。 比嗓門,她從來沒覺得自己輸過誰。 “丫頭,你乖乖松開我,我保證,十步之內(nèi),它們肯定不敢靠近你?!?/br> “你騙不了我?!?/br> 看著自己身旁也就六、七步的地方便有一個看上去輪廓有點(diǎn)面熟的鬼混,她微微蹙眉,抓著云冥衣袖的手勁更大了。 “丫頭?!?/br> “你吼什么?嚇我一跳?!?/br> “……” 柳紫印見云冥聲音微微提高,不免跟著高聲,云冥拿她沒辦法,一時不語。 “就那,就那,你看見沒有!那好像是她。別以為我故意占你便宜,你看那……” 她說“她”而未提及名字,云冥自然知道“她”是誰。 此刻,不必某印再說什么,云冥忽然長臂一攬,將她扣在身側(cè)。 這會,她身邊如影隨形的,都如過眼云煙,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