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商墨挑眉道,“我耍楚先生什么了?” “看來小精靈不記得跟我之間的那個游戲了?!背延行┩锵У氐?。 “自然是記得?!鄙棠鏌o表情地道。 “記得?那為什么放了我的鴿子?”楚懷笑瞇瞇地道,只是那笑里帶著些危險。 “只不過是手機沒電自動關(guān)機,而我又不記得楚先生的手機號,所以自然是無法繼續(xù)那個游戲罷了?!鄙棠а劭聪虺训馈?/br> “哦,那看來是我錯怪小精靈了。”楚懷似笑非笑道。 商墨回道,“楚先生知道就好?!?/br> 一旁的杜拓聞言唇角卷起,他倒是沒想到商墨這么會嗆人,后心里暗道,原來真的是手機關(guān)機了啊,他還以為是商墨因為他打的電話覺得煩擾,索性關(guān)了機。 楚懷看著商墨,唇角勾了勾,后道,“時間不早了,小精靈快動手吧,不然杜總流血過多搶救來不及,那可就是你的過失了呢?!?/br> 聞言,商墨側(cè)過身來,看了看身旁的杜拓,抿了抿唇。 讓他親手給杜拓一槍,這對杜拓而言,興許有些殘忍。 對他自己而言,則有些難以說明的意味。 上一世他被送到楚懷手里,受到百般折磨,最后被一槍打中倒在血泊里時,他的心里的確是恨著杜拓的。 可是重生后,即便他再怎么恨著杜拓,他的心里也清楚自己與杜拓的實力懸殊,只怕他還沒動手,杜拓就能將他一手捏死,所以知道自己重生后,他第一時間想的是離這人越遠越好,最好是今后江湖不再相見。 奈何這世事總是不遂人意,如今看到杜拓為了他,往身上打了兩槍,而自己還要往他身上打上一槍時,他的心里卻是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說是報復(fù)上一世的快感吧,卻也不全是,說是覺得心疼吧,也不是,說是不忍心把,亦不是,只是覺得心里驀然覺得輕松了很多,很多壓抑著的東西似乎全都在消失,讓他覺得釋然。 覺得,似乎是兩個人扯平了一般。 他看著杜拓,杜拓臉上的血色都在漸漸消褪,變得有些蒼白,可是那雙深邃的眼眸里卻含著笑意,商墨知道他的臉色是失血過多引起的,于是話也不多說就伸手給槍上了膛,按照之前杜拓教給他的那般。 杜拓見他低垂著眸子弄著槍,唇角漸漸卷起來。 楚懷見商墨一出現(xiàn),杜拓的表情就變了,眸子愈發(fā)陰鷙起來。 這時,商墨已經(jīng)弄好了槍,后退了半步,抬著下巴,面色平靜地問著杜拓道,“打在哪里?” 杜拓張了張嘴,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地道,“左臂?!?/br> 商墨看了看杜拓左臂上的兩處傷口,見整個左手臂已經(jīng)被血色染得不忍直視,于是抬眼看了看杜拓,本想說“換個地方吧”,可是卻在對上杜拓的眸子時沒問出口,他知道杜拓是想用一只胳膊來換一條命。 他抿抿唇,將手中的槍對著杜拓的左臂,還沒按下時卻聽到楚懷的聲音傳來。 “小精靈槍法不準,打左臂未免有些難度,即便是在這么近的情況下,為了避免杜總多挨幾槍,所以小精靈還是打在杜拓的腹部亦或是胸膛上吧,畢竟相較面積大,容易打中?!?/br> 商墨抬眼瞥了一眼楚懷,輕聲道,“不勞楚先生費心了,這么近的距離,左臂我還是能打中的?!?/br> 楚懷卷了卷唇角,道,“既然小精靈有信心就好,不過我可提醒一句,要是沒打中,杜總可要多挨一槍?!?/br> 商墨沒說話,而是集中精神放到槍跟杜拓的左臂上。 后靜了幾秒鐘,槍聲響起,打在了杜拓的小手臂上,杜拓卻被這子彈的沖力擊地釀蹌幾步,接著腿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左臂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蔓延至全身,頭腦也是暈乎乎的厲害,眼皮很重。 可是他卻還是要站起來,讓楚懷遵守諾言讓商墨走。 他自己沒站起來,是商墨扶他起來的,他對著商墨笑了笑,后道了聲謝,便道,“回車上去吧,這里冷,別凍著了。” 商墨看著他的眸子,沒說話,而是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走到杜拓面前,將外套披到杜拓身上。 他想,他跟他之間,或許是真的扯平了。 他不會再恨著杜拓,也不會再愛著他。 就讓他們相忘于江湖,從此,他還是那個溫柔多情的杜總,他還是那個奮斗在歌壇的三流小歌星。 “楚先生,這三槍我已經(jīng)挨了,是否……咳咳……”杜拓沒拒絕商墨的外套,而是感受著外套上商墨的余溫,后抬眸對楚懷說著,只是說著說著卻是咳出了血,他抬起右手背擦擦嘴角的血,繼續(xù)道,“讓墨墨立即走。” 楚懷眸子沉了沉,后點頭道,“可以,小精靈可以走了?!?/br> 杜拓聞言抬眼看向商墨,唇角微微卷起,唇角的血卻是越流越多,他索性不去擦,而是對著商墨道,“走吧。” 商墨看著他幾秒鐘,后抿抿唇道,“保重?!?/br> 接著便轉(zhuǎn)身朝著車走去,站定,拉開車門,坐上去。 這期間,商墨都沒有再看過杜拓一次! 杜拓見他坐上車子,后車子安全離開才放下心來。 三分鐘過后,小道附近的草叢里突然涌現(xiàn)出許多杜拓的人來,夜里黑,楚懷的人站在小道旁邊被一下拉著滾到草叢里,刀起刀落,直入心臟,沒站在道路旁的人也被杜拓的人用槍直接命中,后幾十個槍口沖向楚懷。 杜拓也右手拿著槍對著楚懷,彎唇道,“別動,楚先生,我這槍是上過膛了的,我的槍法你也知道,如果楚先生要比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槍快的話,那可試一試,不過我可提醒楚先生,我一般都打在心臟處,還沒一次打偏過!” 第71章 斷念 杜拓說完那句話時其實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好在手下的人迅速趕過來,將楚懷拿下。 下一秒鐘,杜拓就暈倒了,后被抬起到車上,一同跟著來的魏鳴看著杜拓染滿血跡的手臂,眸子沉了沉,知道這要是不及時治療的話,杜拓這只手臂便是要毀了。 幸好為了以防萬一,魏鳴帶了醫(yī)藥箱來,里面工具藥物雖然比不得在醫(yī)院那么齊全,但好在重要物品基本都帶來了。 時間緊急,魏鳴準備就在車上給杜拓消毒、取子彈、包扎傷口。 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有一樣重要的東西忘帶了,那就是麻醉。 魏鳴皺起眉,如果要等到回醫(yī)院的話,杜拓這胳膊還不知能不能治療好,畢竟從傷口來看,杜拓最先受的一處槍傷起碼也有十幾分鐘了,從這邊回到他的醫(yī)院的話,少說也要四十幾分鐘,這時間哪能這么耽擱。 所以,魏鳴只是輕聲對著杜拓道,“杜總,你且忍一忍,等會會很疼?!?/br> 杜拓閉著的眼眸悠悠睜開,后緩緩發(fā)了一個單音節(jié)字“嗯?!焙箜娱]上。 魏鳴拿剪刀將杜拓左臂上的衣服剪開撥到一邊,后看著那只肌理分明的手臂上三個傷口,饒是魏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手術(shù),也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到底是怎樣的毅力,讓這個人自己往自己的手臂上打上兩槍!后還要挨別人打的一槍,何況,那個人還是商墨! 時間緊急,魏鳴自然不能想太多,感嘆了聲后邊迅速地投入為杜拓消毒。 消完毒后就開始取子彈,魏鳴將一塊紗布放到杜拓嘴邊,輕聲道,“杜總,要是疼就咬著紗布吧?!?/br> 杜拓卻是沒張嘴,眼睛也沒睜開,只是低聲呢喃著,“不用……” 魏鳴見狀也沒再勸,他是見識過杜拓的倔強的,所以將手中的紗布放到一邊,然后集中精神為杜拓取子彈。 一共是三枚子彈,先取傷口顏色最深的,也就是受傷時間最久的。 傷口較小,子彈停在身體比較深的地方,魏鳴皺著眉地開始取。 當?shù)谝幻蹲訌椚〕龅臅r候,魏鳴松了口氣,只要開始順利,接下來的就會順暢起來。 當?shù)诙蹲訌椚〕龅臅r候,杜拓悶哼一聲,魏鳴朝著杜拓看了一眼,只見他嘴角都是血,想來是咬著不讓自己叫出來,他嘆口氣拿過一旁的紗布遞到杜拓的嘴邊,道,“咬著紗布吧,不然杜總的嘴又要做手術(shù)了?!?/br> 杜拓這回沒拒絕,張開嘴,咬住了魏鳴遞過來的紗布。 接著,魏鳴便開始取第三枚子彈。 第三枚子彈要比前兩枚難取,魏鳴知道前兩枚是杜拓自己打在自己身上的,所以是避開了要害,可是這第三枚不是杜拓動的手,打的地方便有些…… 魏鳴沒接著往下想,而是集中精神取這第三枚子彈。 取得時間要比前兩枚的時間要久,最后取出來的時候,魏鳴松了一口氣,卻是沒敢停歇地趕緊為杜拓包扎。 等包扎完魏鳴手一抹額頭,發(fā)現(xiàn)全是汗。 杜拓也好不到哪里去,臉上身上都是汗,頭發(fā)跟襯衫全都被打濕了,嘴上還在緊緊咬著紗布,紗布也被血染成了紅色,而杜拓的手也緊緊握成拳。 魏鳴將杜拓嘴里的紗布拿出來時,感覺那紗布被杜拓咬地力度太大,都拿不出來了,后來還是魏鳴小聲地跟杜拓說時,杜拓才松了嘴,魏鳴才將紗布拿出來,后拿過干凈的毛巾給他擦擦汗,等做完這一切后,才打開窗戶讓人過來開車回市中心。 楚懷也被打暈并腿腳綁好扔在車后備箱里。 等到了市中心,魏鳴吩咐直接把車開到醫(yī)院,畢竟杜拓這剛做完手術(shù),得好好地在醫(yī)院里修養(yǎng)并進行觀察。 等把杜拓安排好,魏鳴打了電話給簡英,才知道簡英已經(jīng)將商墨送回公寓,正在趕往醫(yī)院的路上。 他沉默了會,后還是折身去了杜拓的病房外。 杜拓跟商墨之間的事情,他原先了解一點,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如今杜拓為了讓商墨先走,甚至不惜讓他們等到商墨走后才行動,這其中為的就是讓商墨零傷害。 先前他還弄不懂杜拓跟商墨之間的關(guān)系,如今卻能看出來,杜拓是將商墨放的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但是商墨卻是不一樣,他看起來似乎是不愿意與杜拓糾纏過多,哪怕杜拓為他做了這么多。 魏鳴看著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杜拓,搖搖頭,這世間的情愛,果真讓人難以捉摸。 隔天的時候,杜拓依舊沒醒過來。 魏鳴在下午的時候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商墨,約他出來談一談。 商墨在電話那端沉默了會,后答應(yīng)了。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廳,魏鳴看著坐在對面的商墨,見他臉色不好,知道昨晚他也經(jīng)歷了那么多,恐怕難以睡得好,后喝了一口咖啡才開口道,“你應(yīng)該知道我找你出來是為了什么事?!?/br> 商墨抿抿唇,眼眸里沒有波紋,他沒有說話。 魏鳴繼續(xù)道,“我想知道,昨晚杜總為你做的這些,你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商墨聞言愣了愣,后搖搖頭道,“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我有我自己的隱私?!?/br> 魏鳴聞言只是定定地看著商墨幾秒鐘,后開口道,“那好,那我便直截了當?shù)貑柲?,你愛不愛杜總??/br> 商墨垂著眸子搖搖頭。 魏鳴怔了怔,他原本以為杜拓為了商墨做了這么多之后,商墨對杜拓應(yīng)該有所改變,可是商墨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一時之間,他不禁為杜拓感到不值。 他緩緩開口道,“既然不愛,那就給杜總一個斷念吧,免得他為了一個人付出太多,最后卻還是得不到這個人的心。” 商墨聞言點了點頭,后道,“我知道,但是……” 他其實一直有給杜拓斷念,但是最后兩個人都還是因為這因為那而糾纏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兩個人之間沒有聯(lián)系! 魏鳴還以為他不肯給杜拓斷念,于是眸子沉了沉,皺起眉道,“我知道我是一個外人,沒資格去評判你跟杜總之間的種種,也沒資格去讓你做這做那,但是作為杜總的朋友來說,我只是希望像昨晚那樣的事不會再發(fā)生。”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杜總是讓他手下的人在你離開之后幾分鐘才行動的,他這么做的目的,想必不說你也應(yīng)該知道,就是想讓你毫無傷害和危險的離開,所以你毫發(fā)無傷,而他扛了三槍卻還要堅持著等你離開等人救他才可以不必強忍著閉上眼睛!” “我知道一個人的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所以即便杜總為你做了這么多,甚至差點丟了性命也得不到你的心,那是他自己活該,但是我想說的是,杜總是商戰(zhàn)上赫赫有名的商人,在沒有你這個軟肋之前,他可以說是無敵的,可是你的出現(xiàn),卻打亂了他人生中的所有軌跡。他害了你被楚懷設(shè)計,你害了他中了三槍。但是不管怎么說,杜總他都是護著你,讓你毫發(fā)無傷,而他自己卻因為你,受了很重的傷。” “所以,我希望,既然商先生你不愛杜總,那就給他一個斷念,讓他做回從前的那個杜總!” 魏鳴看著商墨,一口氣說了這么多,他知道他沒有資格跟商墨說這些,但是若是兩個人依舊這樣,最后,只怕昨晚發(fā)生的事還會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