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而錦瓔和景羽,不過真正二十出頭的姑娘,哪怕資質再好,也無法和琉菀相提并論。 雖然葉初塵早有準備,但她二人還是忍不住擔心。仔細算起來葉初塵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比她倆還小幾歲。 宗主的眼中也難掩喜悅之意,不只是見到琉菀翩然的身影,還有她修為再次提高,更多的是,葉初塵一夜間幫他突破了瓶頸,解決了幾十年來的一個難題。 所以當琉菀提出,要親自起舞,給葉初塵接風洗塵的時候,他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用的上的人,在他看來,無論用什么代價留下都是值得的。葉初塵也絕對配的上他的寵愛。 但是要在琉菀和葉初塵之間,兩者選其一,確實讓他有些為難。琉菀除了偶爾耍一下小性子之外,大部分時候也是非常討巧的,何況他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不只是雙修的情分,甚至在生活起居上,琉菀都會將一切打點妥帖,所以她也是在自己身邊,最久的魔尊。 不過邪靈宗一直以來的規(guī)矩,只能有一個魔尊。葉初塵多兩個丫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若是邪靈宗多設幾個魔尊,怕是會比較麻煩。 葉初塵初來乍到,才嶄露頭角,琉菀已經無法容忍,處處要壓她一頭,這些宗主都看在眼里。 若葉初塵哪一日超過了她,怕是兩個人仍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也就罷了,怕只怕二人內斗,分化了整個邪靈宗內部的力量,讓外人有機可乘。 如果真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那可關系到整個宗派的存亡。 所以在宗主眼里,魔尊只能有一個,但具體這個人是誰,他暫時還不想做出選擇。畢竟,葉初塵也只幫她解決了一部分問題。 宗主雖然端坐著,卻已經把利弊分析的一清二楚。而琉菀轉身之后,突然一陣悅耳的絲竹聲響起,她再次運功,飛到了凌波湖上,時而飛舞旋轉,時而輕點水面,時而水袖舞的密不透風,時而身姿宛然,娉娉婷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所吸引,如同一幅碧波起舞圖,而琉菀則如同畫上的人兒一般。 曲畢,琉菀一個旋轉,回到岸邊,順勢跪倒在地,對著宗主行了個大禮:“琉菀參見宗主?!?/br> 宗主手一揮:“這些天辛苦你了,快起來,到本宗主身邊來。” 琉菀口上說著:“謝宗主!”身子卻跪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既然宗主覺得辛苦我了,那是否答應我一個不情之請?!?/br> “你說!”宗主干脆利落道。 琉菀這才抬眼,看了一眼葉初塵,說道:“琉菀剛才已經獻丑了。大家都知道葉姑娘不但修為高,而且還幫助宗主雙修,突破瓶頸,琉菀希望有機會和葉姑娘切磋一二,如果可以的話,是否也讓葉姑娘露一手,讓大家開開眼界?!?/br> 她這話說的非常謙虛,讓人無法拒絕。言外之意就是,你葉初塵不是很厲害嘛,那我就給你個展示的機會。若是超過我也就罷了,若是和我一樣,或者比我還差,我看你以后如何討得宗主的歡喜。 根據琉菀所查,葉初塵的修為最高的春華功,頂多練到五六層。余容功法是魔道女子煉氣之用,而其他的功法,更加不是琉菀的對手,表面上琉菀說的冠冕堂皇的,實際上就是為了,讓葉初塵在眾人面前出丑。 宗主也很好奇,葉初塵除了嘴巴上厲害之外,雙修也就做了一晚上的題目,其他的特長,他也從未見識過。 葉初塵既然能帶著錦瓔和景羽二人,從邪靈谷中出來,肯定也有些什么了不起的技能,琉菀這一要求,倒是頗得她意,但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激怒葉初塵,畢竟還指望她繼續(xù)幫自己呢。 于是,宗主帶著詢問的眼神,看著葉初塵。 同樣緊張看著她的,還有池翼,但池翼的眼神里,卻滿滿的都是擔憂,他想讓葉初塵找個借口推脫,但是宗主面前,他也不敢用功法對葉初塵傳音,只能用眼神暗示她。 葉初塵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布下的一顆棋子,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葉初塵卻絲毫沒把池翼的暗示,放在眼里,心道:早就知道你不懷好意,jiejie我已經等著你了。她大大方方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點頭道:“既然琉菀魔尊要求,初塵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凌霄門和舜華門的門主,剛還擔心葉初塵不敢應戰(zhàn),,卻見葉初塵從容座位上起來,都到宗主的正前方,鞠躬行禮。 她今日身著一襲白衣,白衣上面,用銀線繡著芍藥花的圖案,大朵大朵的花瓣,在月光之下,泛出若有似無的光芒,而頭發(fā)只是松松的扎了個公主頭,配上一個銀色的芍藥花發(fā)簪,披散下去,一身素雅,反而映襯著她眉心的那朵芍藥花瓣,更加的明艷起來。 葉初塵沒有運功,而是一步一步的朝著凌波湖走去,走到水邊的時候輕輕的一躍。 這時已經錦瓔和景羽發(fā)出了驚呼,因為如果不運功,這無疑是一個找死的動作,他們心中一時猜不透,葉初塵在想什么,她這是要跳湖嗎? 但葉初塵卻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水面上,做了一個普通孔雀舞的亮相式,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那一剎那,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葉初塵這回眸一笑,驚艷在了當場。 琉菀先是一愣,隨即便釋放了神識過去,從葉初塵上下掃過,確定她真的沒有運功,其他人也跟隨著琉菀,將神識停留在了葉初塵的身上,葉初塵恍若不覺,開始在水面上移動身形。 剛才,琉菀運功,也只能在水面上輕點便起身,而葉初塵則是穩(wěn)穩(wěn)的踩在水面上,翩翩起舞,且步法嚴謹,時而走北斗七星,時而走五行八卦,舞步里穿插著武步,妖嬈卻不失英氣。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琉菀再次呢喃道,自葉初塵出現(xiàn)之后,這句話都快成為她的口頭禪了。 這時一個聲音悠悠傳來,據葉姑娘說,這叫“凌波微步”,真是聰明至極,如同凌波仙子一般。說話的正是彥龍君。 琉菀的雖然修為高過葉初塵,但葉初塵卻沒運功,就能在水面做凌波舞,輸贏高下立見。 這時,連宗主都忍不住鼓掌稱贊起來:“果然與眾不同!她是怎么做到的?” ☆、江湖騙術 這時,連宗主都忍不住鼓掌稱贊起來:“果然與眾不同!她是怎么做到的?” 琉菀不屑道:“必定是什么騙術,不值得一提?!?/br> 彥龍君答道:“葉姑娘之前和我要了二十五根木樁,屬下也只是猜測,不能完全肯定。 不過即便是騙術,那也是花了心思的。屬下認為,處理事情在于方法和腦子,就算實力不夠,只要能解決問題,便是好的方法。至少這一局,葉姑娘是贏的漂亮。” 彥龍君是宗主身邊最得力的人,連琉菀都對他無比恭敬。葉初塵之前對他淡淡的,他雖然畢恭畢敬,但也心有懷疑,畢竟她也只憑陪宗主雙修過一夜的小丫頭而已。 但此時,他已經完全被葉初塵所折服。在他看來,有本事有實力的人,才配有脾氣,也不需要討好任何人。 葉初塵無疑是這樣的人,也難怪她會那樣對自己。 “二十五根木樁?” 宗主和琉菀的注意力,倒是不約而同的停留在這一點上面。琉菀朝著水面釋放神識,待他查探一番之后,竟是一無所獲,宗主也重復著相同的動作,確是微微一笑,輕聲的說了一句:“果然是別有用心?!?/br> 凌霄門和舜華門的門主,雖然蒙著臉看不見表情,但是二人的眼神,卻是相當的復雜。 一來,他們被葉初塵的凌波微步所震驚,甚至有些佩服其她來;另外一方面,想起之前她那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又希望她出丑輸給琉菀。 池翼眼中則滿是興奮,沒想到葉初塵這個小妮子,每次都給他驚喜,但他又隱隱的有些擔憂,像她這樣的人,真的會任憑自己擺布么? 扮成弟子模樣的杜星曜,望著水面上如同月下仙子一般的葉初塵,楞神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身邊的幾名弟子,也都被葉初塵的驚人舞姿所吸引,這才放下心來,朝著宗主望去,宗主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朝這個方向看來,杜星曜趕緊轉移目光,如其他弟子一般,目不轉睛的盯著水面。 凌波湖上的葉初塵,雖然前世沒學過舞蹈,但是春華功的一招一式,都是柔美妖嬈,盡顯女子身姿。 輕紗舞衣,隨著她的舞姿而動,如夢似幻。 葉初塵修仙之后,步履穩(wěn)健,即使不使用功法,腳下仍穩(wěn)穩(wěn)的來去,在眾人眼中,她就是一個行走在水面上的出塵仙子。 連同朝夕相處的錦瓔和景羽,都被此時的葉初塵所驚艷。 一曲舞畢,葉初塵輕點腳尖,一個飛身便到了岸邊,順勢行了一個謝禮,大約有一分鐘的時間,大家才回過神來,鼓掌叫好。 這時琉菀嘟囔了一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信她做的到我做不到?!?/br> 宗主正要喊住她,琉菀已經飛身到了水面上,她卸功想要站穩(wěn),卻不想那一剎那腳剛碰到水面,就直接往下沉,瞬間沒過了小腿,她趕緊運功,這才再次從水中而起,回到岸邊的時候,一只腳濕淋淋的,頗為狼狽。 宗主搖搖頭:“琉菀你太魯莽了!”語氣里帶著些失望。 琉菀的憋得臉上通紅,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認輸,又不甘心,不認輸,但事實又擺在眼前。 其實琉菀平日里向來穩(wěn)重,只是葉初塵出現(xiàn)之后,被她處處壓制,偏偏她各方面還都不如自己,這使得她方寸大亂,她越是想證明自己,越是想贏,反而越是狀況百出。 所有人都望向宗主,等他開口詢問葉初塵,是如何做到的。宗主卻是屏氣運功,朝著凌波湖的巽、兌、離、坎四個方位,釋放了四道氣劍,頓時湖面上被灰白的煙霧所覆蓋。 待煙霧散去之后,大家這才看清楚,凌波湖的湖底,直直的豎著二十五根木樁,而木樁正好和水面齊平,剛才葉初塵雖未運功,就是踩著二十五根木樁而舞,只是湖面上,使用了如同障眼法一般的禁制,所以并未被人發(fā)現(xiàn)罷了。 宗主是何等的修為,一經彥龍君提醒,便看出了其中的關竅。 見此,一邊的杜星曜臉色大變,好在面上蒙著黑布,這才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這個禁制是他所設計的,卻被宗主一眼看出來了,幸好自己沒有莽撞行事,直闖邪靈宗總壇。 琉菀看見水中的木樁,連撕了葉初塵的心都有了。她原本以為,葉初塵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卻沒想到是這樣傻的方法,更郁悶的是,自己還栽在這樣笨拙的騙術之下。 試想一下,若是一個人修為比你強,實力比你強,你輸了也覺得無可厚非。 但是對方明明什么都不如你,還用了最傻逼的辦法,更惱火的事情,就是自己還被最傻逼的招數給打敗了,向來高傲的琉菀魔君,頓時覺得自己的被侮辱了一般,簡直忍無可忍。 “宗主,琉菀不服,想要再比……” 宗主卻手一揮:“時辰不早了,想要切磋以后多的是機會。我就想知道,初塵你是怎么想到這個辦法的?” 宗主直呼她的名字,頓時親昵很多,其他人倒覺得沒什么,但是杜星曜和琉菀卻是一震,心中升起一種難以名狀的不悅。 葉初塵心道:我總不可能告訴你,這是來自金庸老前輩的《射雕英雄傳》里面,裘千丈出去坑蒙拐騙的招數吧。 裘千丈兄妹三人,孿生兄弟裘千仞和三妹裘千尺都武功高強,他確是個什么都不會的廢物,只能靠一些騙術行走江湖。 當初他就是靠著河底暗樁,假冒輕功?,F(xiàn)在竟被葉初塵用來斗琉菀。葉初塵一想起來,都要笑出聲來。 至于為什么是二十五根木樁,這不是武俠小說里的梅花樁嘛。她倒是想布置北斗七星的,但是她查看了一下,凌波湖既然是個圓形胡,那梅花樁更加適合一些。 但是,葉初塵一想到在皓月大路上,沒有武俠小說看,倒確實是件遺憾的事情, 見葉初塵楞在當場,宗主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正了正嗓音,回答道:“宗主你也看到了,就是一些投機取巧的小把戲,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是我家鄉(xiāng)的人想出來的,我只是借用一下?!?/br> 這個解釋,宗主雖然可以接受,但是這時他仍舊對葉初塵,抱有幾分戒心。 凌波微步關鍵在于心思,但是水面上的禁制卻是不容小覷,別說琉菀了,從幾位門主的反應判斷,他們都沒看出來,以葉初塵目前的修為,宗主可不認為她能做到如此地步。 宗主沒有就此放過葉初塵,繼續(xù)問道:“凌波微步確實簡單,但是這個禁制呢?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剛剛,宗主破掉禁制時候,葉初塵就心說不好,趕緊尋思著應對之法。果然不出所料,宗主已經開始懷疑,葉初塵卻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這個恐怕不大好說?” “怎么,連本宗主都不能說?”宗主的臉上明顯有些不悅,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無法掌控自己的屬下,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尤其是他的功法出現(xiàn)虧空之后,這種心理就愈加強烈。 葉初塵見此,從容不迫的答道:“不是不能告訴宗主,只是這個禁制是一個高人所贈,至于這名高人是誰,我也不大清楚,而且高人說過,萬不可透露我見過他。不然的話,以他的修為,分分鐘讓我死無葬身之地。但說實話,小女子根本連這位高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告訴別人他是誰呢?” 葉初塵說完,抬眼望著宗主,宗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對她的回答不可置否。不 光是宗主,就連幾位門主,見到宗主破掉的禁制,也驚住了,他們確實并未察覺湖面有何異樣。 杜星曜的修為,比起他們幾人自然是綽綽有余的。因他們并不知這禁制來源于醫(yī)仙,便把這些歸結到葉初塵身上,果然這個小妮子深藏不露,這也不難解釋,她竟然能帶著兩個姑娘出了邪靈宗。 思及此,三位門主已經不自覺地,心中對她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過了好一會兒,宗主的神情才緩和下來,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宣布散會便先行離去。葉初塵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杜星曜,便收回眼神,目送的其他人離開。 宗主剛回到自己的寢宮沒多久,池翼已經被召了過來。房間里只有宗主,彥龍君和池翼三人。在宗主的要求之下,池翼將葉初塵如何進入綽約門,進綽約門之前如何囂張鬧事,如何接下徐龍祥的兩章,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之前,宗主并未把葉初塵放在心上,覺得她不過是不知好歹的丫頭而已,直到她從邪靈谷出來,陪自己雙修之后,加上今日宴會上的這一戰(zhàn),這才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聽完池翼的敘述之后,他的判斷倒是和池翼差不多,難道葉初塵的是哪位高人前輩的女兒? 宗主還在思考之中,這時有弟子來報,琉菀魔君求見。 ☆、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