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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撩心攻略之殿下太冷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人的一輩子很長很長,你我相識還不到一年。我們的這一段感情,就當(dāng)它是年輕的時候,一段美好記憶就是了。時間流逝,記憶也淡去,濃烈的感覺也會慢慢失色。我們會有各自的人生。

    這就是我的另一手準(zhǔn)備?!?/br>
    話說到這里,林幼瑤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接著說道:“哦,對了。本來,我還想著,趁你我情濃時,讓你幫我把畫眉從二公子那里救出來。再請你把米mama的,恩,米mama的待遇,弄得好些。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了?!?/br>
    林幼瑤唏噓了一聲,接著說道:“端王府戒備森嚴(yán),想要逃跑自然沒有這么容易,可是出門在外就不一樣了。這真園的護(hù)衛(wèi)戒備就遠(yuǎn)遠(yuǎn)不如端王府,更何況還有回程的一路,到時候想要離開就容易很多啦。”

    林幼瑤在床邊絮絮叨叨說著話。而穆景瑜在錦被中的雙手用力緊握。

    “哎,”林幼瑤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走了之后,我們之間,不管是劫是緣,都將過去;愛恨癡嗔,不如相忘。這天下那么大,總有我安身之處。

    等你醒了,我就沒有機(jī)會跟你道別,現(xiàn)在就先跟你道個別吧?!?/br>
    林幼瑤說罷,附下身去,在穆景瑜的唇上,蜻蜓點(diǎn)水般的輕啄了一口。觸感柔嫩一如之前他們唇齒相依的每一次。

    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傳來,東方泛白,天已微明。

    “天亮了呢,我也去洗漱一下?!绷钟赚幾匝宰哉Z的說了一句。

    她站了起來,走出了穆景瑜的臥室,輕輕帶上了房門。

    昏暗的臥房中,穆景瑜倏地睜開了雙眼,心中驚濤駭浪。

    林幼瑤出了穆景瑜的房門,看到阿思正在門口候著。

    “阿思,你在這里啊,你身子可大好了嗎?”林幼瑤關(guān)切道。

    “恩,幼瑤,我病好了,本就不是什么大病,普通的風(fēng)寒罷了。這一陣辛苦你照顧殿下了?!卑⑺嫉?。

    “沒什么,不用客氣。哦,對了,我正要離開回房洗漱一下,接下來,殿下,要你來照顧一下了?!绷钟赚幍?。

    “好的?!卑⑺嫉馈?/br>
    “恩,那我走了?!绷钟赚幍馈?/br>
    穆景瑜在屋子里聽到門外林幼瑤和阿思正在說話,只是隔了一扇門,朦朦朧朧的聽不真切,似乎只聽到了林幼瑤說的什么“要離開”,“我走了?!?/br>
    他心下一驚,一掀被子,往房門走過去。

    “砰”一聲,他猛的推開了房門。

    冷風(fēng)嗖嗖的從房門處往屋子里灌了進(jìn)來。

    他站在門口,只穿了一件玄色的中衣。

    他的目光穿透一切,直直望向了林幼瑤。

    “殿、殿下?”林幼瑤愣了一愣,“你醒了?”

    林幼瑤還來不及歡喜,就撞上了那雙幽黑的眸子。

    狹長的鳳眼定定凝視著她,如墨的眸子深邃幽暗,仿佛亙古不變的夜空。只是這眸子不同平日的清冽和平靜,里頭透著她從未見的劇烈情緒。

    疑惑的,慍怒的,深情的,悲傷的。

    林幼瑤一個怔仲,心猛的一跳,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殿下,你剛才就醒了?”

    穆景瑜沒有說話,他單手扶住門框,穩(wěn)住自己虛弱不支的身體,手指節(jié)骨發(fā)白,額頭浮出一層虛汗,目光牢牢鎖在林幼瑤的臉上。

    “來人,看住她?!?/br>
    ——

    這一日晚上,穆景瑜命人將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送到了房里。

    當(dāng)晚,他就寫了一封邸報(bào)給楚國皇帝,請求楚帝允許他即刻啟程回京城。寫好邸報(bào),他命人快將這封邸報(bào)通過軍機(jī)驛馬的通道加急送到京城。

    穆景瑜坐在桌子前,擱下筆,背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眉心。

    這驛馬一天可以跑八百里,每到一個驛站就換一匹快馬。從江寧城到京城,坐馬車需要七八天,而用驛馬加急通道只需一天一夜就可以到京里,打個來回也就是兩天兩夜。

    等陛下準(zhǔn)了他回京,他就可以立即啟程返京。他要盡快趕回京城,將林幼瑤帶回王府,這樣他才能安心。

    阿思站在一邊伺候著,憂心道:“殿下,歇會兒吧。您的燒還沒有完全退了。”

    “恩?!蹦戮拌るS意應(yīng)了一聲。

    他起了身,挪了步子坐到床榻上。也許是因?yàn)榇蟛∥从?,平日里沉穩(wěn)有力的步子,現(xiàn)在卻有些虛浮。

    “殿下,喝水?”阿思小心的詢問。

    “擱下吧。”穆景瑜淡淡道。

    穆景瑜半躺在床上,斂了眼眸。

    今天,林幼瑤在床邊的一番話,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一時半會兒的,他難以消化領(lǐng)會。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先把人看住再說,然后,就是想著趕快把林幼瑤帶回王府。

    現(xiàn)在,他靜靜的坐著,開始思考起林幼瑤的話。

    只允她一人,可行嗎?他若是答應(yīng)她,又是否真的可以做到?若是真的不娶妃,不要嫡子,他又怎么跟楚皇陛下交代?怎么跟族中長輩交代?怎么跟他已故的母親交代?

    穆景瑜心中嘆了嘆,讓他再想想吧。

    林幼瑤這幾日卻是出奇的平靜。

    她心意已決,她一定會離開這里。穆景瑜現(xiàn)在看著她,于她而言,不過就是一場“貓和老鼠”的游戲罷了。

    這幾日,林幼瑤不能離開真園,但是在真園之內(nèi)的行動卻是不受限制的,她可以在真園內(nèi)自由走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然而,之前不同的是,現(xiàn)在她在真園里走動,總有一個人跟著,寸步不離的看著她,唯恐她離開視線一步,她這是被變相軟禁了。

    真園里的眾多仆人對這個變化,都覺得十分不解,好好的得寵丫鬟怎么突然被軟禁了一樣。不過穆景瑜一向治下有方,真園眾人也只敢在心里疑惑,不敢隨便打聽討論。

    京城楚皇陛下的旨意很快就到了江寧。

    旨意中褒獎了一番穆景瑜在江寧巡視水患的功勞,同時也允了穆景瑜回京的要求,并且定下了他回程的日期。

    回城的日期就定在后日。

    旨意一到,整個真園立刻忙碌起來了。清點(diǎn)人馬,收拾行裝。

    穆景瑜的病剛剛好,就又開始為回程忙碌起來了。

    林幼瑤身邊有他的心腹跟著,他隨時隨地都知道她在哪里,在干什么。

    得空的時候,他也會遠(yuǎn)遠(yuǎn)的看看林幼瑤,看看她窈窕嬌俏的身影。

    ——

    明日就是圣旨中定下的回京日期了。

    穆景瑜下了令,明日一清早,所有人馬行裝在真園門口集合,寅時出發(fā)啟程回京。

    而當(dāng)晚,穆景瑜要去江寧府衙赴宴,由江寧知府卞從宗以及眾多江寧大小官員為穆景瑜餞行。

    這是例行公式,不得不去。

    穆景瑜的腳步在林幼瑤的房門前徘徊了一陣,隨后,他停了腳步,朝窗口搖曳昏暗的燈光定定的看了一會兒。

    “阿思,馬車是否備好?”穆景瑜回頭問道。

    “殿下,已備好了?!卑⑺驾p聲道。

    “走?!蹦戮拌ぢ曇舫脸粒寄亢?。

    他坐了馬車去府衙赴宴。

    宴會上,杯觥交錯。穆景瑜卻明顯的心不在焉,散發(fā)著冰雪般的氣息。這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讓人不敢靠近??吹竭@樣的穆景瑜,江寧的官員也識趣,不敢太過造次。

    一場宴會下來,穆景瑜高冷淡漠的形象給江寧官場留下了不可抹滅的印象:咱們大楚國未來的端王,真是清冷嚴(yán)肅的像塊冰一樣啊。

    宴會后,穆景瑜坐著馬車從府衙宴會上回真園,馬車還沒有到真園,就看見真園的方向出現(xiàn)了火光。

    夜色之中,火光十分明顯,nongnong的煙霧在火光的周圍呈彌漫狀逐漸上升。

    馬車停在真園門口,穆景瑜急忙跳下車來,一股nongnong的煙味鉆入鼻中。

    “怎么回事?”穆景瑜蹙著眉問道。

    “殿下,柴房著火了,”立刻有門房的管事急忙應(yīng)道,“已經(jīng)派了人,去滅火了?!?/br>
    “可有人傷亡?”穆景瑜微微頷首道。

    “沒有人傷亡。火是從柴房燒起來的。柴房中的木柴和干草都是干燥易燃之物,所以火勢很大。但是柴房中一向是沒有人的,所以也沒有人傷亡?!边@門房管事雖說已有五十多歲,但是耳聰目明的,倒是把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

    “現(xiàn)在火勢如何?”穆景瑜問道。

    “園子里的下人們都放下手頭的事情,先去救火。現(xiàn)在,火勢已經(jīng)小了一些?!惫苁麓鸬?。

    “恩,加緊滅火,”穆景瑜沉吟一下道,“此外,將柴房周邊的易燃之物全部清理干凈,在柴房與其他的屋子之間形成一條空無一物的隔離帶。若是火能滅了最好,若是火不能滅也不會累及其他房屋?!?/br>
    “是,殿下?!蹦情T房管事應(yīng)聲答道,正要轉(zhuǎn)身去辦事,卻又聽到穆景瑜的問話。

    穆景瑜眉頭一皺,問道:“等下,你剛才說柴房之中無人?”

    “正是,殿下,柴房是用來堆放木柴和干草的。每天一大早,會有下人去柴房取木柴干草,搬到廚房中,供廚房一天的用度。除此以外,柴房里一向是沒有人的?!惫苁鹿泶鸬?。

    “柴房之中無人,如何起的火?”穆景瑜問道。

    “這……這光顧著滅火了,這個……”管事怔了一下。

    穆景瑜猛的一驚,心突然一抽,便提了步子就要往內(nèi)院走去。

    “殿下?!惫苁潞暗馈?/br>
    “照我剛才說的去做。”穆景瑜回了一句,就再也不管這行禮的管事,腳步匆忙的就往內(nèi)院疾步而行。

    到了內(nèi)院,穆景瑜并沒有進(jìn)自己的屋子,而是去了林幼瑤的屋子。

    一路上全是來來回回、提著水桶滅火的下人,穆景瑜卻是全然看不見似的,他的心里反反復(fù)復(fù)只有一個名字,幼瑤。

    他快步走到林幼瑤的屋子前,站定。

    此時已是酉時,天已全黑,窗戶里透出屋子里的燭光,仿佛屋子的主人正就這燈光或是看書,或是洗漱,或是休息。

    穆景瑜心安了一些。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隨后,突然伸手推開房門。

    “嘭”的一聲,房門打開了,穆景瑜跨過門檻,走了進(jìn)去。

    然而此時屋內(nèi)哪里還有人?

    屋子里干凈整潔,床上的帷幔掛在床的兩側(cè),錦被疊的整整齊齊,褥子鋪的平平整整。

    人不在?穆景瑜胸口起伏了兩下。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脧尋了一圈,見桌上擺了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