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楊鳴笑道:“圖拉一死!按石叔的想法,我就知道你們會回到這里!果然不出我所料!哈哈!” 這時候,入口處緩緩爬上來一個人,此人的裝備更為精良,緊身軍裝不光用料考究,兼顧性能,連裁剪也完全按他的體形量身定制,看得出他才是頭! 此人一踏上實地,一股勃然的氣勢轟然展開,掀起一股微型氣浪,腳下的塵土呈沖擊波態(tài)勢往外蔓延,他竟然是五階能力者!又見一個五階能力者!! 盡管阿歷躲在隱居點最里面,卻依然無法抗拒這突如其來的壓力,貼合扳機的手指不覺一僵,走火了! 雷神發(fā)出一聲咆哮,在相對狹小的空間反復(fù)震蕩,匯集成一個震耳欲聾的響聲,狙擊子彈剛出膛的瞬間,對面的軍官面色陡然一變,他托大了,沒料到剛進去便遭遇一桿狙擊,不過50米的距離,這如何能避開?! 子彈出鏜的瞬間,岑牧便感知這槍偏了,他暗叫糟糕,這一槍要是打準了,還好,是神來之筆!絕好的機會!但要沒打準,那就會走向另一個極端,它必然是引發(fā)戰(zhàn)爭的導(dǎo)火索! 阿歷打出了第一槍,是擦槍走火,這一槍直接命中黑衣頭領(lǐng)左側(cè)的一名士兵。 黑衣頭領(lǐng)冷哼一聲,右手一揚,一顆人頭大小的火球呼嘯而去,飛過眾人頭頂,直將50米外的阿歷點燃,轟成一個火人,同樣讓人吃驚的是,這批遭受攻擊的士兵竟然沒有立刻還擊,沒有任何一人擦槍走火,這真是鐵一般的軍紀!可怕的士兵! 阿歷沒救了,高溫火焰在短短的十來秒間,便將阿歷從內(nèi)到外燒為一堆焦炭,空氣中彌漫著焦骨的糊味。 這是個控火者,還是個五階能力者! 岑牧和石叔依然沒有動作,他們知道一旦有所動作,必然導(dǎo)致戰(zhàn)斗全面爆發(fā),而此時,對面的火力已經(jīng)控制了整個隱居點,一旦爆發(fā)戰(zhàn)斗,除了他們和金之外,恐怕無人能幸免于高科技槍械制造的金屬洪流,這比拉夫格洛克要恐怖多了。 岑牧注意到他胸口的一枚金屬印章,岑牧啟動焦點投視,發(fā)現(xiàn)這是一顆六星芒作底紋,中間鏤刻一個女子頭像的印章,花紋栩栩如生,制作精美,岑牧悄悄將印章的特征告訴宋裳,并詢問她是否見過。 宋裳聽到這描述,原本緊張的表情中,卻多了一絲莫名的放松。 石叔怒道:“你這個叛徒!把我們賣給圖拉,已經(jīng)差點毀了這個家,現(xiàn)在竟然把我們賣給城市人,你還有沒有底線!” 黑衣人一擊立威,楊鳴仿佛是自己得到了巨大的榮譽一般,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面對石叔,他絲毫沒有畏懼,反瞪回去,而后他微微側(cè)身,讓出位置,略微一躬,諂媚道:“長官,你看我這回沒出岔子吧!人全在這里,那……您答應(yīng)我的,獎金和身份卡可以慢慢說,但是這個女人歸我!我現(xiàn)在就要她!” 話沒說完,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宋裳高聳的胸部和下身,似乎想用眼神將宋裳的衣裳撕裂,若不是那一丁點理智在提醒著他,恐怕此刻他就想提起槍,撲上來,肆意凌虐。 這話捋了石叔的虎須,他目眥盡裂,破口大罵:“要你媽逼!老子的女人!也是你這垃圾能惦記的!”重力場勃然展開,石叔就想直奔而上,卻被宋裳拉住了腳步。 荒野的女人,在城市人印象中,是野蠻、不馴、丑陋、骯臟和下賤的代名詞,根本就不能歸為女人一類,因此,自始至終黑衣頭領(lǐng)關(guān)注的是那幾個隱隱有威脅的荒野能力者,他們是狼!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是毒狼!這顆狙擊彈就是證明。 看著楊鳴如此癡狂的表情,黑衣頭領(lǐng)稍感好奇,順著楊鳴的眼神,黑衣頭領(lǐng)這才將目光移到對面人群的女人身上,誰知他這一看,竟呆住了! 第0054章 真正身份 下 黑衣頭領(lǐng)失聲驚呼:“二姐?” 這一聲稱呼,讓在場的所有人大跌眼鏡。 宋裳說:“宋謙行,你倒還記得你二姐。” 宋謙行一陣語結(jié),俄而,他又想到了一旁那只荒野狗的丑態(tài),右手猛地燃起來,一掌按在楊鳴頭頂,罵道:“你這該死的渣滓!也敢褻瀆我二姐!該死?。 ?/br> 頓時,楊鳴整個頭部像是蠟燭之芯一般,燃了起來,劇痛瞬間淹沒了他,他感覺整個世界都被烈火所包圍,頭發(fā)、胡子、眉毛在一秒間化為灰燼,火燒的燎泡膨起來,又瞬間破滅,楊鳴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在地上滾做一團,兩手則不停地拍打著頭部,直把半生半熟的皮rou抓得稀爛,沒有絲毫作用,能力者的火焰不同于普通燃料制造的火焰,它溫度極高,并很難熄滅,火焰迅速蔓延到他的雙手。 他往前爬,求饒道:“裳姐,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是……畜……畜生……饒……” 在火焰中,他的聲音被燒得變形,緊接著,劇痛中他開始撕扯自己的面皮,直到把血rou一片片撕扯下來,露出森森白骨,慘不忍睹…… 這時,沒有人會可憐他了。 宋裳捂住了小果的眼睛,冷冷道:“謙行,你還是這么暴虐!” 宋謙行說道:“這人該死!懺悔之火算是懲罰他過多的欲望吧!” 宋裳說道:“你又有什么權(quán)利來審判他!別以為在宗教裁判所進修過兩年,就可以代表主的化身?!?/br> 宋謙行無奈道:“好吧!二姐,不跟你爭,奶奶和老媽很想你,跟我回去吧!” 宋裳回道:“不用,我在這里過得挺好!” 宋謙行目光一轉(zhuǎn),在人群里他找到了石叔,說:“這就是你選的人?!”他走上前幾步,上下打量石叔幾眼,說道:“太弱了!要長相沒長相!要身家沒身家!二姐,你要是因為這人不愿意回家,那就讓我送他一程!” 石叔怒了,上前一步,冷笑道:“想送我上路,你便來試試!” 宋裳轉(zhuǎn)過身,將石叔往后推,細聲耳語:“石頭,送岑牧走!這里交給我!”而后,轉(zhuǎn)身將輪椅滾上前,張開手臂攔在眾人身前,道:“宋謙行你要敢動他們一根毫毛!二姐死給你看!” 宋謙行氣勢弱了下去,對于這個從小帶他長大的jiejie,他沒有一絲脾氣。 石叔趁機將岑牧和金往里拉。 宋謙行也有些惱怒,道:“二姐!你看!你看你選的這慫男人!我原本想給他個公平?jīng)Q斗的機會,這家伙倒好!丟了句話,往里縮!還是不是個男人??!” 宋裳說道:“姐怎么選,你管不著!” 石叔將岑牧和金拉至廚房,一把推開炤爐,露出一個黑黑的坑洞,說:“小牧!他們是沖著你來的,這個箱子帶走,咱們長話短說,小果你們帶上也是累贅,你裳姐也許保不了我,但是絕對可以保住小果,你們放心走吧!這兩把槍拿著,還有吃的,彈藥……” 岑牧急忙道:“石叔,既然你可能活不了,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我們強大了,回頭救裳姐,你們就可以團聚了!” 石叔搖搖頭說:“你知道我的,我這人直來直去,永遠不能當(dāng)逃兵,尤其是在你裳姐面前,寧愿死,我也不會離開她!這是我必然面對的一切!好了!聽我說,這條路是我留的后路,上次我是不愿意放棄這個隱居點,所以我們不用它,現(xiàn)在這個隱居點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里邊有炸藥,你們進去30秒,我就會引爆,這通道大約100多米長,到盡頭,你們往上一推,就進了水道區(qū),金知道出去的路,你們走吧!趕緊!” 金欲言又止,說:“石叔!我……” 石叔壓低了聲音,吼道:“走!別讓我白費心機!” 岑牧點點頭,將包裹背到身后,道:“我會去羅宋找你的,你要等我!” 石叔揮手至眉,爽朗一笑,道:“遵守約定!快走吧??!” 岑牧拉著金,兩人迅速鉆入黑洞中…… 石叔長嘆口氣,轉(zhuǎn)過身,已是一臉鐵青,對于“慫”這個判定,他不服!石叔的字典里從來沒這個字!要有人敢這樣說!那就打打看! 石叔的傷口沒有痊愈,然而,氣勢卻在不斷攀升,等了半晌,他點燃炸藥引子,而后轉(zhuǎn)身,一步一個腳印,朝著宋裳走去…… 片刻之后,只聽見隱居點地底傳來一聲低低的轟鳴,接著,是一群人氣急敗壞的罵聲,再往后,只聽到火焰爆鳴,肆虐的聲響,一陣sao亂…… 最終,一切歸于平靜。 …… 岑牧與金在通道中狂奔,一百多米的通道不過短短三秒內(nèi)便奔跑至盡頭,奮力推起往上的鐵蓋,兩人竄了上去,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是槍聲! 巨大的聲音在地下水道復(fù)雜的通道中,反復(fù)撞擊,匯集成一個巨大的洪流,直把人耳震聾。 極度危險的狀態(tài)下,岑牧的感知被提升到極致,一顆子彈有如天外飛仙,從通道另一頭射過來,剛扎入岑牧的感知場,就被他捕捉到軌跡,目標正是岑牧的胸口……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不知從何處涌出一股力量,岑牧硬生生將身體橫移尺許,避開要害部位,子彈“嗖”的一下,擦著胸肋而過,直嵌入岑牧身前的混凝土中,強大的動力將肋骨生生震斷。 胸前的劇痛,幾乎讓岑牧無法呼吸,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兩腿哆嗦,差點摔倒在地上,然而,他的第一反應(yīng)很快,不是閃躲,也不是趴下,岑牧順勢往前一撲,取槍,轉(zhuǎn)身,凌空一射,子彈沿著來時的軌跡,打了回去。 也不看這一槍的效果,岑牧低吼一聲:“跑!快!帶路!!” 金立刻反應(yīng),往一旁的角落一閃,轉(zhuǎn)過一個彎角,消失在黑暗中…… 飛身打出的子彈應(yīng)聲鉆入狙擊手的喉嚨,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在視野暗下去的最后一個剎那,他看到這兩個人一拐,消失在拐角處。 這不科學(xué)?!這是他的最后意識。 第一卷終。 ※※※※※※※※※※※※※※※ 第二卷『梅拉爾卓德之殤』預(yù)告:岑牧踏入荒野,他能否逃離軍方的魔爪?荒野是否如他想象那般荒蕪凄涼?本能又到底是什么東西?讓我們拭目以待(女主們要出場了)。 卷二 梅拉爾卓德之殤 第0001章 逃亡 太陽在地平線的一端瞇著眼,亮金色光芒躲躲閃閃,驕陽正在復(fù)蘇,俄而,一縷耀眼的金芒撒下,整片大地被染成一片淡金,日噴薄而出。 與朝陽的蓬勃激情不同,凌晨的風(fēng)依然冰冷,白天積攢了一天的熱量在漫長黑夜中釋放殆盡,溫度降低到最低點,沒有水,無法結(jié)冰,溫度比冰點還要低,然而,有了光,就有生物忙碌的影子。 在沙礫底下埋了一個夜晚的莫名甲蟲鉆出沙面,它們在期許些什么,清晨的風(fēng)帶著一絲絲輻射能量和從遠方飄來的水氣,這便是它們的期許,也是它們補充能源和水分方式之一,它們?nèi)齼蓛缮⒉贾?,靜靜地趴在沙面上,像是在享受“進餐”的感覺,安靜而寧謐。 突然,從沙里冒出一個表皮凹凸不平的頭顱,兩只泛著紅光的眼睛盯住它們,緊接著,一根細長而猩紅的物事閃電般射出,一只甲蟲消失了,這仿佛是個訊號,靜如死物的甲蟲們炸了窩,兩條強勁的后腿奮力扒動,眨眼間便消失在沙面上,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那頭顱不滿足這次捕獵的收獲,從沙礫中鉆出,露出長達一米的身軀,這是一只莽原沙行蜥。 雜食,莽原最常見的生物,兩條強勁的后腿的爆發(fā)力相當(dāng)于一階能力者的巔峰力量,半米長的尾鞭布滿尖銳的角質(zhì)釘刺,又一個進攻利器,然而,它最具威脅力的武器不是它的力量,也不是尾鞭,而是它的致命之吻,它的口腔內(nèi)側(cè)、牙線最里邊有兩個毒馕,毒素源自它獵食的對象,這里邊充滿了幾十種劇毒,是混合毒素,各毒素的作用并不相同,除非具備基因?qū)用娴慕舛灸芰?,否則,無藥可救,是普通人和低階能力者的催命符。 莽原的危險生物遠遠不止這個:沃瑪蛇、莽原響尾蛇、沙行蛇、刺骨蜥、土狼、鬣狗,等等,除此之外,植物也有不少品種:鐵線菊、羊茅草、獐茅草、鐵鉗蒿等等,它們點綴了這一望無垠的沙世界。 在外人看來,莽原孤寂、荒蕪、危機四伏,是生命的禁區(qū),然而,當(dāng)你深入其中,卻能發(fā)覺它處處生機勃勃,呈現(xiàn)出一股不同于城市的繁華。 這只沙行蜥在沙堆中刨了一會兒,又挖出幾只甲蟲,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沒多久,它遇到了一只莽原土狼,這應(yīng)該是只作為狼群前哨的土狼,單只土狼并不是沙行蜥的對手,這一點雙方都明了。 沙行蜥立刻停止移動,將頭微微揚起,盡量放大自己在對手眼中的體型,施放自己的威懾力,后腿慢慢彎曲,它進入了捕獵的發(fā)動狀態(tài)。 土狼察覺到對手的意圖,它徘徊在沙行蜥的彈射圈的外延,發(fā)出低低的嘶吼,兩者均有一定程度的智商,沙行蜥擔(dān)憂狼群的位置,而這只土狼也擔(dān)心自己會在搏斗中受傷,在莽原受傷會有超過一半的死亡率,狼群對于傷員的照顧處于整個狼群最末的位置,如果食物不足,那么挨餓的必然是受傷的狼,而這便意味著傷勢進一步惡化,乃至死亡。 兩只野獸對峙了半天,都感覺這場遭遇并不值,最終分道揚鑣,就在它們分別轉(zhuǎn)頭的瞬間,從遠處傳來兩聲槍響…… 兩記準確的爆頭,略微不同的是,土狼的頭被強力子彈直接轟爆,只剩下汩汩冒血的斷頸,和不斷抽搐的狼尸,而沙行蜥只是頭蓋骨下的大腦部位被子彈擦過,腦漿被巨大的動能絞為一團漿糊。 很快,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兩人的著裝相似,從頭到腳被灰黑的布料覆蓋著,背著兩桿被裹布纏繞的長條物事。 稍矮的那個嘆口氣道:“頭沒了,好浪費啊!你那槍打得漂亮多了!” 另一人說道:“修正值是隨風(fēng)向、風(fēng)力和濕度變化而改變的,很難算的,一名合格的狙擊手對于風(fēng)向、風(fēng)力和周邊環(huán)境有敏銳的認識,有豐富的經(jīng)驗才能形成直覺,這個無法一觸而就,慢慢來。我跟你不一樣,我的能力會幫我計算好軌跡?!?/br> 這兩人正是逃難中的岑牧與金。 金羨慕道:“要是我也有這個能力就好了?!?/br> 岑牧笑道:“你把狙擊專精的潛力發(fā)揮出來,要達到這個地步,不難?!?/br> 岑牧蹲下來,氣喘微微,他中了一槍,沒有時間休息,甚至連將斷骨固定的時間都沒有,一夜狂奔,他的狀態(tài)并不好,左肋受傷的部位已經(jīng)一片麻木,失去了知覺,只有在奔跑時,斷骨摩擦肌rou,產(chǎn)生的劇烈疼痛能讓他感覺到傷口的位置,他的身體機能已經(jīng)開始惡化,情況越來越糟糕,如果這樣的追捕再持續(xù)幾天,岑牧唯有坐以待斃。 岑牧索性坐下來,將背后的長條包裹放到地上,將狼身扶正,說:“來!把它的血喝了,別浪費!土狼對獵物很挑,它的血rou要干凈許多?!?/br> 金問道:“那你呢?” 岑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指了指沙行蜥,說:“它是我的,它的rou有毒,你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