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jié)
“不知道!我能做的,就是和你的靈魂鏈接到一起,共同承受,你盡管去做吧!” 相當于一句廢話。 秦淵在某些領域也不是全知全能,如果他能在諾蘭德成長為一名位面真神,那么對于靈魂層面的攻擊應該不會陌生,可惜他是在地球封神,還是一個沒有神格的半神,相比諾蘭德的位面真神,他差了很多個層次。 岑牧倔強地昂起頭,沖著這具巍巍虛影露出一抹殘忍地笑容,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熾烈,每一口氣息吐出來,如同噴出一團火焰,他發(fā)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嚎叫聲,他的雙腿膝蓋不斷發(fā)出爆豆子一樣的聲響,肌rou繃緊到極致,身軀搖搖晃晃,慢慢從地上撐了起來。 這個錯誤是他犯下的,他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卻釋放出如此強大的怪物,所以,沒有什么好抱怨的,他就是死,也要站在它面前死! 黑龍之王微微吃驚,隨即狂性大發(fā),它身后虛幻的影子變得更加凝實,那團巨無霸一樣的虛影朝岑牧長牙舞爪,山包一樣的巨爪朝岑牧當頭按下來,這一擊如此是實體攻擊,那么岑牧身處的這片樹林會被毀掉一半。 “跪下!骯臟的低等爬蟲!” 它還能做出攻擊動作?!岑牧一驚,瞬間大腦宕機,不知如何應對這招。 岑牧下意識舉起雙手,而在他做出托舉動作的一瞬間,一團純粹的神性能量包裹住他的雙臂,凝聚成一副淡金色透明鎧甲。 然后,這極不對稱的碰撞發(fā)生了,無聲無息,在靈魂層面卻又如此震撼,岑牧只覺得像是被一堵失控的火車撞上了,全身劇痛,整個人發(fā)暈發(fā)黑,忍不住要后退。 下意識告訴他,絕不能退縮!絕不!! 退縮即是潰敗的開始,這種攻擊并不是自然力道,沒有規(guī)則可言,兩者比拼的就是意志力,誰的意志力堅強,誰就能獲得勝利。 岑牧強忍著令人窒息的疼痛,拼命抵抗,那淡金色的鎧甲幾乎是在觸碰的一瞬間,被巨大的虛影之爪碾碎,而當巨爪抵住岑牧的胳膊,它仿佛撞到一個無堅不摧的物事,這看似弱小的生命卻有極其頑強的意志。 壓力越來越重,山脈一樣的虛影幾乎將重量全部壓在岑牧身上,他劇烈地喘息著,背著一座山,也毫不屈服,哪怕他的膝蓋沒入泥土中,哪怕超越極限的疼痛一浪又一浪地肆虐。 痛苦是無盡的,這讓岑牧想到了他在流光中所承受的痛苦,它們何其相似,似乎眼前的痛苦還比不上流光中的痛苦,所以,這根本不算什么。 然后,岑牧漸漸發(fā)現(xiàn),他越是抵抗,越不服輸,巨爪對于他的壓制力就越大,而他本身的立場就越堅固,這個壓制力不可能無窮地遞增下去。 當它的壓力攀升到一個極點,岑牧發(fā)現(xiàn)了問題——巨爪對他無可奈何,任憑它橫掃、擠壓、拍擊,岑牧巋然不動。 漸漸的,黑龍停止了攻擊,它恢復平靜,那巍峨的虛影也漸漸消散了。 薩里昂平靜道:“凡人,你的不屈獲得了我的認可!” 岑牧問道:“你到底是誰?” 薩里昂喟然長嘆,說道:“我是偉大的黑龍之王薩里昂·斯圖塔,你手中的東西是我身上一塊最柔軟的皮膚,我已經(jīng)死了,它寄托了我一縷精魂?!?/br> 原來如此。 岑牧接著問道:“你來自哪?” 薩里昂似乎不愿多提往事,它說道:“一個你不知道的遙遠星球?!?/br> “那你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又怎么死掉了?” 薩里昂想了想,說道:“你們的世界中,有人通過祈愿術誤中在虛空旅行的我,將我拉回這個世界,他們想控制我,從而爆發(fā)驚天大戰(zhàn),最終我戰(zhàn)死了!” 岑牧吃驚道:“你如此強大,還能被這個星球的人所擊敗?!” 薩里昂解釋道:“不在巨龍位面,我無法祭出本體,而且,在被拉入這個世界時,我遭受了虛空風暴的侵蝕?!?/br> 這時,岑牧聯(lián)想到了菲力,既然秦淵說,菲力使用的能力是這件衣服的能力,那么他應該和薩里昂有所溝通。 岑牧問道:“你認識菲力嗎?” 薩里昂搖頭表示不知。 “就是這件衣服的前主人?!?/br> 薩里昂回道:“我……因為你的鮮血而被喚醒,這是我第一次被喚醒。” 第0033章 靜默領域 召喚神龍! 這是岑牧和薩里昂交流后,心中唯一的一個念頭,震撼和震驚,原來圣峰教會已經(jīng)走到了這個地步,那么和秦院長在金色年華召喚天界軍團有什么區(qū)別?秦院長所恃的優(yōu)勢還有多大? 當岑牧腦海中產(chǎn)生這樣的念頭。 秦淵做出解答:“從它的描述來看,圣教的祈愿術還有很多不確定性,是一種試探性的嘗試,還是一個道理,它所擁有的神性足以彌補技巧上的缺憾,他們有足夠的信仰之力供其揮霍,我們要想贏得這場戰(zhàn)爭,就必須和他們爭奪信仰,爭搶信徒。” 秦淵相當于變相承認了天界軍團不敵這頭黑龍之王的事實。 看來,未來的戰(zhàn)爭并不樂觀。 圣鋒教會到底還隱藏了什么秘密?他們到底想做什么事情?都將給戰(zhàn)爭帶來許多不確定性,越來越沉的緊迫感壓在岑牧身上。 岑牧是機會主義者,既然將這頭龍王從沉睡中喚醒,也莫名其妙通過它的考驗,那么是不是能從它這里得到某些實質(zhì)性的好處呢? 岑牧說道:“龍王先生,很榮幸將你從沉睡中喚醒,為此我付出了將近一半血液的代價,身體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并且,差點在你的靈魂攻擊下,灰飛煙滅。 我想,不論我是誰,對于您來說,哪怕是敵人,仇恨也該抵消了,更何況,我們素未謀面。 那么,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能送我返回現(xiàn)實中嗎?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并不好,身邊的環(huán)境也不安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br> 聞言,秦淵笑了,欲擒故縱,如果是個聰明人,就能看穿岑牧此時的想法。 可惜它是一頭龍,一頭習慣了用力量解決一切問題的龍,明顯它只有一根筋。 薩里昂的發(fā)須垂下來,露出歉意的表情,說道:“我很抱歉,我死亡后,腦海中飽含死亡瞬間的憤怒和狂躁,在蘇醒的一刻全部爆發(fā),你運氣不好,不過你撐過來了,真不錯! 作為如此弱小種族的一員,你靈魂的強度已經(jīng)不亞于我的巨龍子孫,這是一個讓我格外驚訝的事情,好吧!請原諒的直白,我說的是事實。” 薩里昂越描越黑,說到后邊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在夸岑牧,還是在貶低岑牧。 岑牧報以一笑,并不介意他的混亂邏輯。 薩里昂情緒低沉,說道:“我的精魂并不能維持多久的靈魂視界,既然我認可你的勇氣,那么你是敵人還是朋友已經(jīng)無所謂了?!?/br> 岑牧回道:“我大概知道滅殺你的人是哪些人,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從某方面來說,我們是同一個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興許我可以替你完成一些愿望,如果你需要的話。” 既然這頭黑龍表現(xiàn)出友善態(tài)度,岑牧也不介意他之前的暴虐和傲慢,岑牧并沒有受傷,甚至于,在靈魂層面的對抗結束后,岑牧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子更為清晰,精神力有一個長足的進步,靈魂和rou體的融合更為緊密,在將來,這個經(jīng)歷對于對抗教廷興許有些幫助。 薩里昂朗聲說道:“我希望你能幫我干掉那些用我的身體制作法器的渣滓!殺光他們!” “他們在哪?” 薩里昂透過意識在岑牧的腦海中遙遙指了一個方向,岑牧發(fā)現(xiàn)那個方向正是圣城彌賽亞的方位。 “我的身體分布在各個城市,我的腦袋就在距離你不到一百公里的城市中,而我的龍晶和龍骨則在遙遠的西方,那里有一座龐大而繁華的城市,我的龍爪則在一座偏北方的城市,你幫我收集它們,我便將我的力量賦予給你,供你使用?!?/br> 岑牧毫不猶豫道:“成交?!?/br> 它的頭顱竟然在盧克城?!這里難道有什么故事?岑牧腦海中不禁產(chǎn)生一些疑問。 薩里昂接著說道:“你手中的衣物采用我身體上最通靈的一塊皮膚制成,它具備虛空的混沌屬性,又兼顧龍族體質(zhì)的多重抗性,它天生具備一個特殊能力『靜默領域』,這片領域能屏蔽除你之外所有其他生物的感知能力,當然,這個效果因人而異,如果你能收集更多我的身體部位,補充我的精魂,就能激活更多的能力?!?/br> 原來菲力的領域果真源自這件黑色外套,不過,如果只是和菲力一樣獲得同樣一個能力,耗費這么多鮮血,并背負龍王的使命,感覺還是有點虧??!好在它保留了晉級的價值! 岑牧回道:“我明白了,我會盡力的,我最近就會去一趟百里之外的那個城市,希望能幫你取回那顆頭顱?!?/br> “多謝!”薩里昂是條直白的龍,談攏這些條件,它的身影漸漸消逝了,而這個熔巖世界隨之消散。 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岑牧竟感覺到一絲涼意,他依然躺在原地,連姿勢都沒有變,剛才的經(jīng)歷就像是南柯一夢,讓人難辨真?zhèn)巍?/br> 岑牧全身上下泌了一層冷汗,身體肌rou隱隱有一種酸脹感,諸多癥狀表明剛才的經(jīng)歷并不是一場虛幻的夢。 他低頭看手里的黑色外套,它表面的暗紅色脈絡消失了,其貌不揚,拿在手里,輕輕薄薄,如若無物。 岑牧決定嘗試這個靜默領域的作用,他站起身,將它穿起來,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它開始變薄變瘦,很自然的和黑色皮外套貼合在一起,就像原本是一件衣服,和菲力身上那件骯臟的黑色外衣并不相同。 岑牧心里涌現(xiàn)出一陣喜悅感,這意味著他不用將這件黑龍皮藏起來,領域能力隨時可以啟動。 然后,岑牧默念著啟動靜默領域。 頓時,一股如同墨汁一樣的流質(zhì)從他周身散發(fā)出來,它們?nèi)鐭熕旗F,往外擴散,一直擴大至方圓五十米,才停止擴張,岑牧走動,它亦隨之流動,快慢相隨,在這方圓五十米內(nèi)的領域內(nèi),岑牧找到了當初感知場的感覺,這些如同墨汁一樣的黑暗物質(zhì)為他提供無比細致的感官反饋。 他看到了熟睡的特瑞莎,感覺到她身體的脈動,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試圖探索特瑞莎的胴體,感受她驚人的身材比例,岑牧最終克制住這個情欲。 接著,岑牧看到了沉浸在黑暗中的篝火,篝火隨著黑暗領域的擴張,逐漸縮小,最終熄滅,木炭的余溫被剝奪干凈,任何光線都傳遞不出去,岑牧張口大喊,無聲無息,聲波一樣無法傳播。 這真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領域! 只可惜,岑牧現(xiàn)在具備的最強能力并非近戰(zhàn)系,這個領域對他來說,多少有點浪費,具備這個能力,岑牧倒是可以嘗試走回原來的近身線路,畢竟他新掌握的“多重攻擊”也是一個犀利的能力。 特瑞莎眉頭微蹙,身體下意識抱得更緊一些,蜷縮起來,她感覺到了寒冷,再凍一會兒,她恐怕就要被凍醒了。 岑牧連忙散開黑暗領域,回到篝火旁,重新點燃了篝火,火光閃亮的霎那,正好看到特瑞莎清亮的眸子。 “你醒了?” 特瑞莎輕點黔首,嗯了一聲。 岑牧解釋道:“柴火燒光了,火熄了?!?/br> “唔!現(xiàn)在什么時候?” “繼續(xù)睡吧!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br> “那你呢?” 岑牧笑道:“我睡著了,你被野狼拖走了怎么辦?” 特瑞莎說道:“只要你不是那只野狼就行了?!痹挸隹冢钟X得不太合適,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岑牧摸了摸鼻子,拿著一根木棍將木炭撥開,把火燒得旺旺的。 …… 黑夜很快過去,一清早,岑牧開始研究地圖,昨天白天他一路狂奔,一路計算軌跡和路程,并和地圖上的標志地貌做對比,一直掌控住自己的方位。 這片樹林距離盧克城還有將近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以他的腳力來算,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能趕到,問題是哥特圣域的人會不會給他一天的時間?!因為,這是特瑞莎進入盧克城前,最后也是最好的機會! 說實話,岑牧并沒有特別強烈的意愿避開這些人,反倒是想和他們較量一番,他殺的人必然會被計算到玄武圣域的頭上,這是一個擴大兩大圣域之間仇恨的機會,正好利用起來。 做好早餐,岑牧才把特瑞莎喚醒,這個時候差不多日上半桿,天已經(jīng)透亮了。 特瑞莎吃著rou食,好奇道:“對于那些追兵,你好像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我怎么感覺你像是在等他們追上來?!” 發(fā)問的剎那,特瑞莎又一次懷疑岑牧是不是哥特圣域派來的人,很快又被她否決,她發(fā)現(xiàn)他真的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系列矛盾的集合體。 岑牧回道:“我們身后肯定跟了一名追蹤大師,我們的行跡在他掌握之中,我們逃得越快,他們就越追得越兇;我們逃得慢,他們則會做更充分的準備。 如果他們打定了主意抓你,那么,就不可能放過你進入盧克城前唯一的機會,因為,這時候,你的護衛(wèi)最薄弱,所以,急也沒用!” 后面有追蹤大師,特瑞莎毫不懷疑,可以岑牧的解釋讓她充滿疑惑,照他的說法,應該連夜趕路,打亂對手的準備節(jié)奏,才是合理的做法,畢竟他們在逃命啊! 可是,這名雇傭兵先生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難道林地的慘狀還不足以讓他警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