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節(jié)
所以,他力排眾議,毫不猶豫從裝甲飛行車中跳出來,站在岑牧對面。 兩人各自站在一堵斷墻上,相隔數(shù)百米,遙遙相望。 趙龍圖開腔,渾厚的男中音傳遍戰(zhàn)場的每個角落,他笑道:“你的表現(xiàn)贏得了趙氏皇族的尊重,你是個人才!有沒有興趣換個老板?不論你現(xiàn)在拿多少,我給你開十倍薪水,裝備全報,額度在5個億以內(nèi),只要你證明自己的價值,待遇還可以談!” 話音剛落,戰(zhàn)場內(nèi)發(fā)出壓抑的驚呼,雙方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停止了交手,各自退到安全區(qū)域,一邊戒備對手,一邊觀看場內(nèi)的狀況。 報銷5億的裝備?可以在機械島量身定制一套機甲了,不說薪水如何,這待遇確實很有吸引力,不少人忍不住想,如果面臨這個抉擇,是不是扛得住這個誘惑? 清遠心里就做過這個衡量,他的答案是否定,他忍不住問凌戰(zhàn):“團長,萬一他臨場變節(jié)怎么辦?我感覺這會是一個轉(zhuǎn)折???你要不要也開個價?把他穩(wěn)???” 凌戰(zhàn)聽了,哈哈大笑,說道:“趙龍圖竟然想收買他,好想法!哈!我一個硬幣都不會開,你就好好看戲吧!” 站在戰(zhàn)場的角落,羅晉心里也點燃一絲希望之火,他不禁開始憧憬當趙龍圖將他收歸麾下之后,這場戰(zhàn)爭應(yīng)該怎么打?如果贏下這場戰(zhàn)爭,羅家的困局立刻解除,羅家可以放棄一切戰(zhàn)利品,覆滅凌家主戰(zhàn)兵團,加上抄宋家的收益,應(yīng)該可以補償趙龍圖的損失,想到這,他的心情開朗了不少。 所有人保持沉默和關(guān)注,默默等待那名神秘機師的反應(yīng)。 面具之下,岑牧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殘忍的笑意,他沒有吭聲,只是緩緩舉起新刑天,斜指向天,擺出進攻的動作。 行動即是回應(yīng)。 趙龍圖單手提起一把重刀,哂笑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沒腦子的東西!” 話音剛落,趙龍圖腳下的斷墻轟然坍塌,磚石被從中踩碎,踩出一個半米深的缺口,而趙龍圖整個人騰起來,一步十米,一腳一坑,三步兩步之間,他的速度已提升至巔峰,整個人如同一輛失控的火車,在廢墟中犁出一條溝壑,所有攔在他身前的障礙,被撞得四下飛散,勢不可擋…… 再看另一方,岑牧的狂奔又是另一種感覺,他在廢墟上飄,左移,右跳,或遠或近,曲線前進,人們甚至猜不到他下一個落點在哪里,他的速度甚至要更快一線,但他的動靜很小,下腳處的磚石幾乎沒有受到損害,整個人就像是一根輕靈的羽毛。 反差如此之大,像是一場實力不對等的戰(zhàn)斗。 數(shù)百米的距離,在不到兩個呼吸之間跑完,這會是怎樣的火星撞地球? “??!”趙龍圖一聲狂嘯,在移動中雙手握刀撩起來,地面被切出一條深深的溝壑,碎裂的磚石在一道犀利刀勁的催動下,迸發(fā)出不亞于炸彈碎片一樣的速度。 就在刀浪近身的剎那,岑牧的身影閃爍,人影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等眼睛重新捕捉到目標,岑牧出現(xiàn)在趙龍圖身側(cè),新刑天暴起耀眼光華,一刀切入趙龍圖腰肋,刀鋒嵌入一半,觸感凝實,很難再推進去,他的衣服底下藏了內(nèi)甲,也幸虧岑牧換了武器,如果是唐刀,恐怕連貼身內(nèi)甲都切不開。 趙龍圖一擊受傷,怒吼一聲,蒲扇大手如同蟒蛇出洞,直朝岑牧臉上抓來,眼前兀然一黑,速度并不慢。 這一擊注定落空。 如果趙龍圖的速度跟不上他,這一戰(zhàn)他毫無勝算,因為拼體力,他更加不是岑牧的對手,岑牧體內(nèi)的烈焰寶珠儲藏了35000個宇宙基本能量單位,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和他比拼體能。 一個回合的交鋒可以了解彼此很多數(shù)據(jù),趙龍圖并不傻,他感覺到速度的差異,估計下來,沒有勝算,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逃離方案。 趙龍圖問道:“我發(fā)現(xiàn)你很像一個人,身高、體型、說話的腔調(diào),那個人死了,但是,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么湊巧的事情,你敢不敢露個臉?” 岑牧笑道:“我為什么要露臉?” 趙龍圖輕哼一聲,說道:“你必須露臉!因為那個人是趙氏皇族的眼中釘rou中刺,如果你不做,你從此將被被列入趙家危險敵人名單中,趙氏皇族的人以追殺你為第一要務(wù),換句話說,你將被趙家全球通緝;除非你排除這個疑點,那樣的話,你只會是我龍圖軍的敵人,我們終有一場生死戰(zhàn)。” 岑牧哂笑道:“趙龍圖,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號角色,你知道我為什么約你決斗?” 明知道對手是故意一問,但是,趙龍圖想知道答案。 “為什么?” “因為我根本沒打算放你回去!” 趙龍圖哈哈大笑,正當他想撂出一句,那你就試試。 一團橙色的火光打在他臉上,隔著十幾米,依然感覺到熾烈逼人,這團火還在膨脹,它的顏色愈來愈深,火焰翻滾間,可見活躍躁動的橙色光粒子,粒子匯集在一起,組成一些玄妙的紋路,紋路是活動的,它們在流動,并且流速越來越慢,在凝滯中感受到一股針刺一般的危險感。 事實上,不用直覺來感受,光憑眼睛就能看到,對手正在做一件讓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事情。 岑牧雙手之間捧著一團籮筐大的巨型火球,它如同一個微型的太陽,不斷往外噴涌灼熱的火流,空氣被燒得扭曲,給人一種連空間都要被融化的感覺。 趙龍圖甚至動不了逃跑的念頭,他的腦海中閃爍一個疑問:“媽的!這么大的火球,不會是假的吧?” 然后,趙龍圖看到火球眼中越來越大…… 轟! 無聲無息的爆炸,橙黃色、淡藍色、鮮紅色、蒼白色,無數(shù)無法形容的火苗呈噴射狀,朝四面八方爆散開來,如同核爆炸一樣絢爛,整個天空被暈染成紅色,灼熱的氣流呈沖擊波態(tài)勢往外推進…… 人人駭然,這氣浪豈不是要把人烤熟?! 驚駭之中,人們卻來不及逃離,往前撲倒在地上,懸浮在空中的機甲,作鳥獸散。 當灼熱的氣浪吹拂出去,如暖風拂面,熱量并沒有想象中的威力,難道火球是唬人的? 人們好奇地拗起頭,看向場中,他們看到了一個焦黑的坑,坑內(nèi)的物質(zhì)呈現(xiàn)融化狀,底部可見鮮紅的巖漿,有些石頭還在熊熊燃燒。 那原本是趙龍圖站立的位置,而此刻,尸骨全無,在這個世界上找不到任何他存在的痕跡,一位新晉天王死無全尸。 岑牧朗聲說道:“回去告訴無定王,他大兒子我殺了!這是第一個,還一個趙浩然,讓他洗干凈脖子等著,下一個輪到他!” 既是戰(zhàn)爭宣言,又是一種誓言,站在那個焦黑的大坑前,沒有人會認為他的話只是場面話。 向無定王宣戰(zhàn)?!大概是聯(lián)邦人這輩子看到的最瘋狂的事情! 宋世文露出苦澀的笑意,在一眾笑臉中,顯得如此不和諧。 第0016章 姻緣 羅宋決戰(zhàn),龍圖兵團全軍覆滅,趙龍圖隕落。 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如同海嘯一般瞬間席卷整個聯(lián)邦,將羅宋城這個彈丸之地,曝光在整個聯(lián)邦眼底。 據(jù)說,聽到這個消息,無定王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一天一夜沒有出來,他終于嘗到了老年喪子的痛苦,不知道那些受他迫害而死的家庭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感到快慰。 這一戰(zhàn)也捧紅了一臺機甲和一個神秘的控火者。 中立城市的一些名人表示,趙家多行不義,終于觸怒了一些隱藏的強者,他們也加入了反抗趙家霸權(quán)的行列,對于部分地區(qū)處于劣勢的勢力來說,是一劑強心針。 戰(zhàn)后,凌家人和唐家人忙得通宵達旦,清理參與羅家勢力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另外,查抄羅家倉庫和各處隱藏店鋪的事情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而作戰(zhàn)的幾個當事人卻是忙里偷閑,正圍一個充滿暖意的房間內(nèi),邊吃邊聊,熱火朝天。 凌家五個人,凌添、凌叮兄妹、小黑(金)和小白。 宋家則有宋宛如、宋裳、石叔、宋棠(小果)。 唐家則只有唐馨母子和王昕。 凌叮笑吟吟說道:“岑哥哥,你和趙龍圖什么仇什么恨,把人家燒成了灰燼,無定王恐怕要把你恨死了!” “趙龍圖倒是不欠我什么,他老子欠我太多了!師父的死,最直接的原因是趙浩然偷走了我的箱子,把他獻給了趙煊,造就了一個老變態(tài),而趙煊這個人實際上受到了無定王的蠱惑,可以說,聯(lián)邦當前的內(nèi)亂就是他們一家人帶來的!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凌戰(zhàn)笑道:“小牧,你那么大一個火球砸下來,可真是暴力!完了之后,那話撂出來,更是暴躁!我就喜歡這腔調(diào)!我想這段時間無定王恐怕連覺都睡不著了!” 凌添插言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岑牧搖頭微笑道:“沒有那么簡單,全面的戰(zhàn)爭把趙家的底蘊逼了出來,他們不會這么快衰敗,要說真正實力,就高端戰(zhàn)力來說,趙家更強,畢竟歐冶世家的頂尖強者都站在他們那一方,只是說,最終的決戰(zhàn)還沒來臨,誰也不知道傳言中的最強世家和無冕之王,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 而且,現(xiàn)在只有和趙家有血仇的家族才會堅定不移地反抗他們,我們指望不了其他人,更別說那些毫無關(guān)系的荒野勢力,我從南邊來,一路看到聯(lián)邦大地到處爆發(fā)戰(zhàn)亂,很多小組織小勢力趁亂而起,打的主意就是趁著聯(lián)邦重新劃分蛋糕的機會,撈到屬于自己的一杯羹?!?/br> 聞言,凌戰(zhàn)頷首道:“小牧說得沒錯,確實不能指望其他人,就說宋家吧!” 說著,凌戰(zhàn)向宋宛如點頭致歉,說道:“說個不愛聽的話,小牧干掉趙龍圖,宋族長是很不開心的,他不想立場鮮明地反對趙家,當然,我也能理解,畢竟宋家勢單力薄,承受不了趙家的報復,等我家援軍一走,宋家就存有這個憂患?!?/br> 宋宛如莞爾笑道:“凌少將軍不必介懷,我現(xiàn)在是唐家人,雖然亡夫已去。你說得有道理,一直以來,宋家的定位就不高,上一代和這一代的族長都是保守的人,抱著守成的心思,偏安一隅。 所以,宋家人才是這個態(tài)度,希望凌少將軍能夠理解,說起來,我們都是沒什么野心的普通老百姓啊!” 凌戰(zhàn)抱拳,表示自己并沒有介懷。 宋裳笑著補充道:“姑媽說得沒錯,不然宋家也不至于受到羅家的欺負,其實,很早之前,羅宋城叫『宋城』,羅宋城一些老的世家都記得這個名字,后來,羅家強勢入局,才改名『羅宋城』?!?/br> “那正好,這回可以名正言順地改回來了。”凌叮拿起酒瓶,給岑牧斟了半杯,笑嘻嘻說道:“以后再也不用擔心羅家咯!只要不再跳出個什么田家、李家什么的?!?/br> 石叔粗著嗓子,說道:“那不會,宋家有我,再說,咱們當年水道區(qū)的英雄豪杰都成材了,小牧不用出手,光是幾個小的長大了,就能扛起一片天,你們別說,連小果都不好對付,是吧?” 石叔伸手摸摸宋棠的腦瓜子,后者羞澀一笑,雙手捧住臉蛋。 岑牧問道:“戰(zhàn)哥,這一戰(zhàn)結(jié)束收獲如何?你和宋家怎么分配?” 要說羅宋大戰(zhàn),最大的受益者還是凌家,在危難時刻,凌家及時伸出援手,派出主戰(zhàn)兵團,可謂之雪中送炭,而且,在戰(zhàn)場上,凌家也展示了主力兵團的擔當,獨力抗擊趙家龍圖兵團,機甲部隊和戰(zhàn)車部隊受到較大的損傷,也幸虧贏得了戰(zhàn)爭,否則,這個援助動作損失太大。 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凌家在宋家危難時刻的表現(xiàn),贏得盟友的敬重,在分享勝利果實的時候,宋家讓出了最肥美的部分。 提到這個,凌戰(zhàn)臉上微微泛紅,露出激動的表情,想來這收獲連他都淡定不下來。 凌添看他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我們一共繳獲了128輛各類戰(zhàn)車,其中61輛完好無損,17輛完全損毀,只能做回收處理,剩余50輛做不同程度的修復,就可以重新派上用場,算起來,我們凌家兵團的機械部隊實力翻了一倍。 然后,我們還找到了93架機甲,不過沒有一架是完整的,基本都是砍頭傷,這個修復工作應(yīng)該不難,機甲部隊也是接近翻番的收獲?!?/br> 岑牧笑道:“這個修復工作不用交給別人,我來干,也就是幾天的事情,修理成本也不高,你可以認為是93架完整的機甲?!?/br> 凌戰(zhàn)長大嘴巴,笑得合不攏嘴,一拍自己腦袋,說道:“靠!我怎么忘了這茬!現(xiàn)在除了機械島的大師,大概沒有人比你更懂機甲這玩意兒吧!” 岑牧笑了笑,說道:“可以的,戰(zhàn)哥,光是龍圖兵團就為你貢獻了將近四五十億的收入,簡直就是一夜暴富嘛!” 凌戰(zhàn)拍拍他肩膀,說道:“這次還是托你的福啊!沒你出面,我們恐怕就是被收割的對象了?!?/br> 凌添補充道:“除了這個,還有羅家抄家的收入,我們和宋家是55分賬,現(xiàn)在還在盤點,聘請了一個三十多人的會計師團隊,一個小時前,羅家的財富估值在56個億左右,我們還在搜索羅家的隱藏財產(chǎn),恐怕要到明天才知道準確的數(shù)字?!?/br> “這么說,至少還有20多個億的進賬,嘖!真的太賺了,這才一兩天的功夫!”岑牧想了想,說道:“戰(zhàn)哥,你透個底,反正這里也沒外人。我對這些數(shù)字不是很敏感,像這么一筆錢,對于凌家來說,是個什么概念? 很早之前,我和肖家人打過一些交道,他們當時在黑沙墓地的投入也就一兩千萬的規(guī)模,感覺已經(jīng)傾盡整個家族的力量,按道理,肖家和羅家的層次應(yīng)該相差不大,為什么差距有這么大?” 對于岑牧提出的疑問,凌戰(zhàn)想了想,沉吟道:“聯(lián)邦在成立之初就考慮到了將來可能發(fā)生內(nèi)戰(zhàn),所以,貨幣聯(lián)邦盾的發(fā)行權(quán)利掌管在中立勢力的手里,也就是聯(lián)邦金融中心羅馬城。 戰(zhàn)爭爆發(fā)后,各家對于裝備、藥品、人才的需求是巨大的,這兩年貨幣增發(fā)很嚴重,通貨膨脹率每個月都在暴漲,已經(jīng)連續(xù)保持了是三個月的峰值了。 所以,我們繳獲的龍圖兵團的戰(zhàn)利品是實打?qū)嵉氖找?,那四五十億最有價值,本身武器裝備在戰(zhàn)爭中就最值錢。 至于,羅家抄家的那部分收益,老實說,我沒抱太多期望,那二三十多億比較虛,其中一部分是不動產(chǎn),一部分是服務(wù)行業(yè)的價值,你也知道羅家經(jīng)營的城區(qū)比較發(fā)達,是一塊優(yōu)質(zhì)的稅地,我在考慮讓老爹把它們送給小叮做嫁妝,以后小叮也算是‘宋城’的半個主人,正好和宋家可以親近親近。” 說完,他忍不住補了一句話,“說到這個,你們還沒真正拜過堂吶!” 話題突然轉(zhuǎn)移,讓當事人始料不及。 宋裳最先發(fā)話:“小牧,你這就不對了,小叮是你最早的正牌女友,你現(xiàn)在孩子都有了,怎么還沒和她辦喜事呢?這么拖著人家姑娘家,真不應(yīng)該啊!” 可憐小熙熙無辜躺槍,看著眾人忽然把目光盯向他,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頭一歪,將臉埋進mama懷里,哼唧哼唧,叼住了奶頭,唐馨一臉羞意,稍稍后退一些,躲在岑牧身后,將哺乳遮蓋搭起來。 凌添嗓門最大,他伸手在桌上一拍,嚷嚷道:“對?。∥疫€忘了這茬!你小子還記得當年在苔原區(qū)的事情嗎?! 你要走,小叮想留你,又不好意思開口,還是我在中間說句話,把你們團聚的時間和地點確定下來,我可憐的小叮真是望眼欲穿,等了好長時間,你小子忒不厚道了!” 這么一說,又有人起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