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行走的描述很簡單，也容易理解，它很特別，是岑牧迄今為止，見過的唯一附加普羅托斯族先驅(qū)者評論的天賦，評論中，對于這個能力如此忌憚，可見它的特別之處，這個特別也只有在他形成能力后，獨自品嘗。

    由于一次性點亮了五個天賦，符文凝聚的過程變得十分漫長。

    岑牧默默感受身體的變化，漸漸的，眼前發(fā)生一些變化，平靜的三維空間開始泛起一絲漣漪，和當(dāng)年形成空間雛形的感覺又不同，那時候，天搖地晃，整個人分不清東南西北，人根本不敢動，生怕控制不住能力，不小心引發(fā)空間碎裂，進而傷害到自己或周邊的世界。

    現(xiàn)在，岑牧有一種醉酒微醺的感覺，空間以一種溫柔的方式搖晃，發(fā)生輕微的扭曲，而三維世界中的物體隨著空間的扭曲而變形，又恢復(fù)原狀，也不知道它們的結(jié)構(gòu)是否保持原樣，幸虧不是活物，不然真讓人擔(dān)心它能否抵抗這種扭曲帶來的影響。

    而在微觀世界中，符文拼湊的工作開始進行，空間行走的符文要比『空間扭曲』要來得復(fù)雜，符文結(jié)構(gòu)的組裝工作變得更加漫長，岑牧只得靜坐在椅子上，保持紋絲不動的姿勢，靜待這個過程結(jié)束……

    凝聚符文足足持續(xù)了六個小時，六個小時不動，同時還要保持清醒的狀態(tài)，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過，比起岑牧以前經(jīng)歷的艱難晉級要舒適得多。

    當(dāng)所有符文凝結(jié)完畢，所有符文連成一張網(wǎng)絡(luò)，岑牧有一種超然于世界之外的感覺，那是一種全新的視覺角度，很奇妙，就像是忽然用上帝視角來俯視整個世界。

    岑牧忽然心念一動，雙手伸出來，憑空一撕，一道一尺長的豁口呈現(xiàn)在眼前。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空間裂縫”？

    透過豁口狹窄的縫隙，可以窺探到類似深邃星空的景象，空間晶壁就像是被小刀劃開的一層皮，晶壁邊卷起來，就像是皸裂的皮膚，它很薄，薄到感覺不到它的厚度，這個裂口深不可測，在現(xiàn)實世界中卻沒有一絲厚度，把手放在裂口后摸索，一無所有，盡是空氣。

    岑牧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流涌動，空氣正在不斷往豁口內(nèi)泄露出去，世界像是一個開了口子的皮球，不斷往外泄氣，岑牧將手指放到豁口附近，果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吸引力，氣流把他的手往裂縫中牽引，這意味著如果人往裂縫里鉆，第一個要面對的就是這種吸引力，這是不是普羅托斯族人如此忌憚的原因之一？

    岑牧攤開手，低頭看自己的手指，一點點透明的符文在指尖漸漸黯淡下去，正是這些符文給他的雙手賦予撕裂空間晶壁的能力，再看裂口，仔細分辨，在裂口邊緣也能找到極細的符文氤氳閃爍，正發(fā)揮著未知的作用。

    片刻之后，岑牧觀察到一個奇特的現(xiàn)象，被撕裂的豁口開始緩慢愈合，它就像是現(xiàn)實世界的一道傷口，底層規(guī)則會慢慢修復(fù)它。

    岑牧又撕開一個更大的裂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撕開空間的瞬間，他感受到一絲震動，似有一聲悲鳴震撼靈魂，動人心弦，卻又無跡可尋。

    是誰在呼痛？！岑牧找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他顧不上體會這個奇怪的聲音，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透過裂口，岑牧窺探到了空間裂縫的真面目：

    裂口內(nèi)是一片五彩斑斕的星空，星空中不時有淡金色或淡藍色的塵風(fēng)拂過，異常美麗，遠方空間漂浮著一顆顆大小不一的石塊，有的大如山脈，有的小似拳頭，它們的運動毫無規(guī)律可言。

    視線放遠，可見一道道橫七豎八的線條，長的橫跨天際，短的不過一掌之寬，像是一位絕世劍客隨意揮灑的痕跡，仔細分辨，發(fā)現(xiàn)它們也是橫七豎八的空間裂縫，連通另外的世界。

    真是奇妙。

    如果普羅托斯在就好了，空間裂縫和它身處的環(huán)境何其相似，他應(yīng)該能給一些建議，可惜沒有如果。

    岑牧將手伸進空間裂縫中，從他的對面看，手像是憑空被鋸掉了一截，似乎沒有發(fā)生什么異常，他把裂口撕得更大，撕開一個足夠人通過的裂口。

    空氣散逸的速度變得更快，在裂口處，可以感覺到一股強風(fēng)要將他吸入空間裂縫中，讓人不禁感覺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是一次全新的體驗，沒有人告訴他應(yīng)該怎么做？岑牧只知道如果他犯了一次錯誤，興許代價就是付出生命，不然，普羅托斯的族人不會如此鄭重告誡后來者。

    岑牧深吸口氣，將一條腿探了出去，輕飄飄的，沒有著力點，是失重的狀態(tài)，接著，岑牧縮頭，雙手撐著身體整個人鉆入空間裂縫中……

    唔！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五彩斑斕的世界。

    明暗不一的星星、流光溢彩的星云、橫七豎八的空間裂縫、如潮水一般的風(fēng)、懸浮的小行星，這個世界如夢境一樣，奇特詭異。

    從這里看，岑牧發(fā)現(xiàn)他所攀附的世界晶壁并不是規(guī)則的四四方方，而是帶著隨意的曲線，波浪起伏，不知道該相信這是真實？還是現(xiàn)實世界才是真實？

    這時，一陣淡藍色的風(fēng)浪拂來，從岑牧身前十幾米出緩緩吹過。

    邏輯上來說，空間裂縫中不應(yīng)該有空氣才對，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種眼睛可以看到風(fēng)浪？

    岑牧想了想，從裂縫中爬進去，隨后拿起一個鬧鐘，又爬出來，將鬧鐘扔了出去，鬧鐘飛快沖入淡藍色的風(fēng)浪中……

    蓬！金屬鬧鐘無聲無息地燃起來，瞬間被虛空火焰給分解，徹徹底底，沒留下任何渣滓。

    噢！這……這風(fēng)看似平緩祥和，竟有如此威力？！到底是什么什么東西？

    果然，空間裂縫中危機四伏，要不是他心思縝密，恐怕會在這上面吃盡苦頭。不過，既然是自己的能力，那必須把它摸透，摸到在空間裂縫中游走的規(guī)則，如果不能掌握空間行走的技巧，那這個能力也就失去了最大的意義。

    岑牧準(zhǔn)備開始行走了，他單手一抹，將裂口封住，然后，掛在世界晶壁上，往前游走……

    忽然，不遠處忽然涌出一股更大的藍色風(fēng)潮，風(fēng)潮沿著世界晶壁吹拂過來，晶壁像是一塊布料被風(fēng)潮吹出一浪浪波瀾，能量風(fēng)和晶壁發(fā)生碰撞，擦出一陣絢爛的火花，美麗炫目，卻又透著致命的危險。

    還有這種能量潮？！簡直不讓人活?。?/br>
    岑牧駭然，立刻撕開晶壁，整個人狼狽不堪鉆了進去，順手將空間裂縫抹平。

    呼！

    反應(yīng)不算慢，還好，其實也不是特別緊急，主要是風(fēng)潮的速度不夠，岑牧不知道空間裂縫中有沒有那種迅疾的虛空風(fēng)暴，雖然暫時沒有遭遇到，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岑牧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感受到重力的作用，心才踏實下來。

    啪！

    一盞燈亮了，眼前正好是一張床，一個女子抱著被子坐在床上，驚魂不定地看著他，兩只白如羊脂一般的藕臂在淡黃色燈光的襯托下，宛如上好的玉器，圓潤光滑，晶瑩剔透。

    女子看清來人，松了口氣，問道：“小牧，你……干嘛不敲門呢？”

    第0057章 宣泄

    這……真的有點百口莫辯，岑牧能解釋說，其實我正在練習(xí)空間行走的能力，結(jié)果不小心摸錯了房間。

    誰信呢？

    岑牧摸摸鼻子，說道：“我……還是覺得偷偷摸摸比較刺激一點，只可惜第一次干這種事情就被發(fā)現(xiàn)了，唉！還是得勤加練習(xí)啊！”

    “大色狼！”蘇子涵俏臉一紅，忍不住罵道，看岑牧呆呆的樣子，嗔道：“你還不趕快轉(zhuǎn)過去？”

    “哦！”岑牧依言轉(zhuǎn)過身。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真是令人心情難以平靜。

    蘇子涵疑問道：“我剛才沒有聽到陽臺上有任何動靜??！你是怎么進來的？感覺憑空出現(xiàn)?！?/br>
    “你耳朵挺好使?！贬翛]有繼續(xù)解釋，反而問道：“子涵，這么晚了，你還沒睡?。俊?/br>
    “嗯！沒睡著吶！”蘇子涵換上一件寬大的套衫，笑道：“好了，你轉(zhuǎn)過來吧！”

    唔！

    這件睡衣有點萌，細碎花朵圖樣，柔軟面料，寬松肥大，卻也遮蓋不住她的好身材，從脖頸間露出來的肌膚如此白皙細嫩，巍然雙峰就藏在寬松的棉衣下。

    就是這么隨意居家的裝著，勾起岑牧的情欲，岑牧在想如果這時候撲上去，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大概不會反抗吧！岑牧如此猜測。

    “衣服很漂亮。”

    蘇子涵心里隱含一絲絲羞澀、欣喜，詫異地看了看兩手衣袖，問道：“是嗎？這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呀！”

    “也許穿在不普通的人身上吧！”

    蘇子涵笑了，笑得明媚，她從床上爬下來，長長的上衣蓋過臀部，身下仿佛未著寸縷，只見兩條修長勻稱的美腿，渾圓飽滿，肥瘦剛好。

    兩人默契地走上陽臺，靠在扶手上，默默看著遠方一彎冷月。

    “什么時候離開？”蘇子涵冷不丁問道。

    岑牧看她一眼，沒有問她怎么知道的，說道：“快則一周之內(nèi)，慢則半個月?！?/br>
    “這么急！在羅宋和嶺南怎么不見你那么著急??？”言語之間，頗有些醋意。

    岑牧能解釋自己想多花點時間陪小馨嗎？一方面他和唐馨確定了關(guān)系，另一方面他和蘇子涵也有超越友誼的情誼，這是一個解釋不清楚的話題。

    岑牧想了想，找到一個理由，說道：“在金戈鎮(zhèn)地底，我獨闖了峽谷實驗室，有一些收獲，在來的路上，也有一些收獲，直到剛才，才形成一個全新的能力。

    然后，我想也許該和趙家來一場實打?qū)嵉呐鲎擦?，我?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殺過去，就是趁著他們還沒有準(zhǔn)備好的功夫。”

    “那我也去。”蘇子涵冷不丁冒出一句話。

    “不行。”岑牧毫不猶豫地拒絕。

    “為什么？你不是為我造了一架機甲嗎？”

    “那是送給你的玩具?！贬涟櫭嫉溃骸奥犜挘瑒e去了，你不想讓我在戰(zhàn)場上分心吧？”

    “你總是這樣，其實沒有把我當(dāng)成你真正的伙伴。”蘇子涵黯然神傷。

    “嗯？”

    “你還記得我結(jié)婚的當(dāng)天嗎？”

    “當(dāng)然記得，我來晚了，那天，天上很不安靜。”

    “我知道，我看你沒來，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墒牵莻€時候騎虎難下，要不順從趙浩然，跟他逃亡趙家；要不沖入蟲海。

    我選擇了后者，跳下花車的那一刻，我已決心尋死，那時候我很恨你，我猜你也許有一萬個理由，但是，你不應(yīng)該對一個女生爽約，還是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

    最后，你們還是來了，你不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

    岑牧默然道：“劫后余生?！?/br>
    “是！”蘇子涵臉上浮現(xiàn)nongnong的憂傷，她轉(zhuǎn)臉對岑牧說道：“我爺爺?shù)乃缹ξ掖驌艉艽?，后來我爸媽的失蹤了，雪上加霜，那段時間，我一直害怕夜晚。

    因為夜晚很黑，很冷，一個人睡在一張大床上，看著空曠的房間，就感覺被孤獨包裹住了，嚴(yán)嚴(yán)實實，沉浸在冰冷和寂靜中，無法自拔，我徹夜開燈，開著音樂，開著電視，放最吵鬧的綜藝節(jié)目，依然無法驅(qū)逐這種感覺。

    那時候，我想得最多的就是，死亡，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直到你出現(xiàn)，我翻看以前多多傳輸過來的關(guān)于你的信息，后來又加入你的小集體，認識一些朋友，才漸漸找到一絲心靈的寄托之地，找到生活的意義?！?/br>
    “結(jié)果……那天之后，你就死了……”蘇子涵忽然捂住嘴巴，泣不成聲。

    岑牧喟然一嘆，靠過來，攬住她的肩膀，抱進懷里，后者在懷抱里哭得極度悲慟，以至于身體一搐一搐，梨花帶雨，嗓子都啞了。

    從岑牧回歸之后，蘇子涵一直沒有找到一個獨處的機會，在嶺南城如此，在希望之城也是如此，直到今夜，淤積了一年多的情緒終于在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場合，找到突破口，如決堤洪水，傾瀉而出……

    “好了，都過去了，我不是回來了嗎？”岑牧輕撫她的背部，隔著布料可以感覺到砰砰的心跳趨于平緩。

    “這一年多虧了小琴，她比我堅強，雖然她手無縛雞之力，而且，家里還有一堆的煩心事！她真是一個可愛又討人喜歡的女孩?！?/br>
    岑牧搖頭笑道：“你呀！明明可以作她的jiejie，偏偏還要一個做meimei的人來安慰你。小琴確實很好，誠實善良，體貼人，比她哥靠譜多了?！?/br>
    蘇子涵抬起頭，眼角還噙著一顆淚珠，她問道：“老實說，你是不是對她有所企圖?！?/br>
    岑牧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說道：“你知道我向來很貪心?！?/br>
    “哼！所以我也和你一起去云萊?！?/br>
    “?。?！這之間有什么必然的邏輯嗎？”

    “當(dāng)然有！你這家伙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孩子，金色年華墜落之后，我們正在重建希望之城的時候，一個叫陸露佳的女孩子來這片廢墟打探過你的消息，得知你死亡的消息后，黯然離去，聽說，她家是古拳聯(lián)盟的人，現(xiàn)在被霍大師召集在一起，共同抵抗趙氏皇族，我得去看著你?！?/br>
    “那……你工作怎么辦？”

    “大不了，暫時息影一段時間咯，我又不是沒干過這種事情?！碧K子涵滿不在乎道，確實，對于她這種級別的明星來說，暫時的離去只會讓市場饑餓一下，人們不會遺忘她，在她復(fù)出后，反而會爆發(fā)更高的熱忱。

    “怎么？你不愿意？是舍不得錢？還是怕我壞你的好事?。俊碧K子涵鼓起腮幫子，不滿地看著他。

    “沒有，怎么會不滿呢？你跟過去可以，但是不能太冒險，頂多只能干干加油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