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文和,你到底有多少關系啊?!鄙驄垢袊@道:“簡直手眼遍布全天下?!?/br> 賈詡微微一滯,雙手抱拳認真道:“兗州那邊是荀家的手筆,屬下沒那么大勢力,也并沒有不臣之心?!?/br> “哎?”沈嫻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怎么忽然說這個?哦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沈嫻想了想才繼續(xù)說道:“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是時候該招募一些人讓他們幫我們在暗中活動了,否則總是依靠荀家的力量讓人家白干活也說不過去啊,荀家那么多人呢我得發(fā)多少人的月錢?快養(yǎng)不起了??!” 賈詡看著一臉苦惱的沈嫻,心中默默地想她這句話究竟是托詞還是真心的。然而沈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沒在乎。 賈詡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些看不透這個主公,難道她真的是大智若愚款的?看似傻不拉幾實則心機深沉?把所有人都騙了? 就在賈詡思考的時候,沈嫻忽然問道:“文和,貂蟬真的特別漂亮嗎?” 賈詡:“……國色?!?/br> 原來并不是沈嫻有多么高深莫測而是她根本就在某方面缺根弦……賈詡微微一曬,覺得自己的智商快被沈嫻拉低到跟她同一水準了。沈嫻在這個水平上待了那么久一定經(jīng)驗豐富,如果真的跟她一樣說不定會被打敗的。 于是賈詡趕緊告辭了:“主公,你慢慢批文件,我去找仲謀商量一下他回壽春的事情。” “去吧去吧。”沈嫻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十分大度地擺擺手:“我就知道嘿嘿嘿?!?/br> 賈詡走后,沈嫻臉上的笑容一斂,她垂頭翻了翻桌案邊堆積如山的竹簡,挑出一卷攤開在桌面上。 這是荀彧瞞著所有人通過特殊渠道送來的密信,信中寫著的事情大多賈詡之前都已經(jīng)告訴沈嫻了,就是有關貂蟬的那一部分,畢竟荀家在長安城還留著些勢力,有心打聽總能還原個七七八八。 還有些是賈詡沒說的,可能他并不知道,也可能他就沒想說。 這部分的內容是,袁紹忌憚曹cao在擊退兗州的黃巾賊后逐漸勢大,便把呂布引入局中,他明面上派兩人分別率兵進攻徐揚二州,又在暗中遣手下游說兗州其他不服曹cao的士族們,鼓動他們迎接呂布對抗曹cao。 “荀家的局這是和袁本初撞在一起了嗎?”沈嫻低聲呢喃道。 賈詡一招釜底抽薪的反間計亂了曹cao和呂布的陣腳,后方被抄,同室cao戈,袁術和陶謙的困局自然可解,周瑜和孫策也就沒有留在九江的必要了,而孫權又適時地把“廬江瘟疫兇猛”這件事情散播出去,袁術即使懷疑也不會靠近廬江,頂多派人前來打探下消息,到時候遮掩一下就行了,這樣袁術便不知道沈嫻他們以廬江為掩護,實則已經(jīng)暗搓搓地對豫章和會稽二郡伸出了魔爪。 既然賈詡和荀彧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沈嫻看過后覺得沒問題,也就沒有再反對。孫權被委以重任,頓時覺得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他神情忐忑地握著沈嫻的袖子:“三姐,真的交給我一個人嗎?沒問題嗎?” “相信自己啊?!鄙驄箛@了口氣:“傳個話而已你有什么好慌的?而且你又不是沒干過。” 提起這事孫權就傷心,上次完成沈嫻的任務他差點把好朋友給作沒了。但孫權又不敢瞪沈嫻,只得自己默默地低著頭。 “我還派了人跟你一起呢?!鄙驄古牧伺奶反鹊暮蟊常驅O權展示威武雄壯的太史慈:“看看他,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安全?” 孫權面無表情道:“并沒有好嗎?” 太史慈“嘖”了一聲,他敲敲孫權的頭:“小子,你小瞧我嗎?” “你最好別欺負他。”沈嫻婉轉地告誡太史慈:“他哥哥,也就是我義結金蘭的大哥,脾氣不太好,屬于那種‘我弟弟只有我能欺負別人敢欺負我就揍扁他’的主,我覺得你們倆得打起來。” “主公你說的是小霸王孫伯符嗎?”太史慈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早就聽說小霸王英勇無畏,堪比溫侯,我特別想跟他交手呢!” 然而沈嫻的關注點從來跟別人不一樣,她愕然道:“小霸王?這是什么鬼稱呼?” 是不是周瑜的外號叫瑜姬???! “哼!”孫權抱著胳膊瞪太史慈:“看我哥打扁你!” “讓他來呀!”太史慈哈哈大笑:“我求之不得呢!” 沈嫻忽然覺得不太放心,她看向賈詡:“要不文和你跟著一起去?他們倆路上真的不會出什么問題嗎?” 賈詡十分淡定:“主公你怕什么,還有公瑾在呢?!?/br> “也對哦?!鄙驄裹c點頭:“二哥是萬能的,嘿嘿嘿?!?/br> 遠在壽春的周瑜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公瑾,你是不是傷風啦?”孫策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廬江的瘟疫已經(jīng)開始往外蔓延了?!?/br> “沒有的事?!敝荑さ溃骸爸皇呛鋈挥X得……有些背后發(fā)涼?!?/br> 第71章 【068】帶孩子 孫策抱著胳膊面無表情地盯著孫權,孫權被大哥看得渾身發(fā)毛,便悄悄轉動眼珠子去瞄門口的簾帳,其上正映著周瑜和太史慈說話的身影。 孫權心中默念著“二哥快來救我”,忽然聽到孫策一聲怒喝,嚇得趕緊縮了縮脖子:“你就這么自己跑回來了?” “我我我我是跟人一起來的……”孫權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外面:“二哥在跟那人說話,他叫太史子義是三姐打敗的人!” “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孫策一臉煩躁,他在屋里來回轉了幾圈,忽然伸手按在孫權的頭頂使勁晃了晃:“你就這么把你三姐扔在廬江了?” 孫權被孫策晃得頭暈眼花,他可憐兮兮地說道:“是三姐讓我來給你送信的,我可以身負重任的人!你不能欺負我!” “我就喜歡欺負你。”孫策呵呵道:“你還身負重任?把信拿來?!?/br> “不給?!睂O權掙脫了孫策的掌控逃到門口,和剛好掀簾子進門的周瑜撞了個滿懷,便趕緊把貼身藏了一路的信塞到了周瑜手中:“三姐說是給二哥的!沒有你的份!” “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扁你!” 孫策卷起袖子氣勢洶洶地朝著孫權走來,孫權抱著腦袋在屋里亂竄,倆人追來追去玩得很是開心。 周瑜嘆口氣,一臉無奈地對太史慈說道:“抱歉,太史兄,家教不嚴,還請你就當沒看到這些吧……這邊請。” “沒什么?!碧反刃χ鴶[擺手:“主公和伯言有時也會這么逗孫小哥的?!?/br> “伯言?”周瑜挑了挑眉毛:“他可還好?” “應該還不錯吧?”太史慈想了想:“雖說陸大人去世了,但主公收留了他。而且主公最近走哪兒都帶著他,文和先生說主公是想教伯言點東西?!?/br> 周瑜微微一笑:“陸家兩個孩子都是天資聰穎,好好教導日后定成大器?!?/br> 只是跟著賈詡學就算了,千萬不能讓沈嫻全天候帶孩子,否則不定教成什么扭曲樣。 當然這句話周瑜并未說出口,他只是打定了主意,等過段時間見到沈嫻后一定要把陸績和陸康要過來帶著養(yǎng)。理由周瑜都想好了,大意就是:三妹啊,整個益州都歸你管,將來還有大大小小的地盤歸你管,再養(yǎng)倆孩子那得費多少心神啊,不如你繼續(xù)管地盤,孩子就讓我養(yǎng)唄? 雖然總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兒。 孫策和孫權在屋里玩起了捉迷藏,周瑜面帶微笑地跟太史慈東拉西扯,好似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兩個蛇精病在背景里面。扯了一會兒周瑜忽然說道:“太史兄,廬江的情況究竟如何?” 太史慈想起臨行前賈詡和沈嫻對著笑得高深莫測的樣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他露出一個有點憨厚的表情,撓撓頭道:“這個……主公都寫在信上了,三言兩語的我也說不清楚,周兄一看便知?!?/br> 周瑜一看太史慈這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明白事情肯定沒有傳言那么簡單,他也不再問什么,當下直接拆開沈嫻的密信仔細研讀起來。 這封信的字筆力虬勁行云流水,一看便知道不是出于沈嫻的手筆,周瑜瞄了一眼落款,發(fā)現(xiàn)果然是賈詡寫的,不由得感嘆賈詡這人字寫的真不錯。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件后,周瑜已經(jīng)了解了沈嫻和賈詡的計劃。直白了講就是讓他們趁著廬江爆發(fā)瘟疫的事情,騙過袁術,前往會稽郡去占地盤,正好郭嘉在隔壁豫章郡忽悠華歆,孫策和周瑜這個時候出兵,也能幫郭嘉稍作震懾,為他的游說成功添上一些砝碼。 周瑜看完信后正準備說些什么,忽然覺得肩膀上一沉,再看看太史慈那副有些驚呆了的模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孫策。 捉迷藏活動終于以孫策抓住孫權胖揍一頓而告終,獲勝者孫策十分開心,他一手拎著孫權,另一只手壓在周瑜的肩膀上,從他身后探過身趁著脖子去瞄放在桌案上的書信:“三妹說什么了?她沒事兒吧?什么時候能出來?我們下一步要做什么?” 周瑜若無其事地將信反過來扣在桌面上,他轉過身一把揪住孫策的衣領子,認真地說道:“你也聽到消息了,廬江的瘟疫很嚴重,已經(jīng)開始朝外擴散了。袁公雖然將九江與廬江邊界線上的百姓們都遷到了其他地方,但看這種情況,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整個揚州都難保?!?/br> 太史慈和孫權變成了目瞪口呆臉,表情整齊劃一地圍觀周瑜現(xiàn)場忽悠孫策。 孫策聞言呆了一呆,他不自覺地松開了揪著孫權衣襟的手,孫權趁機竄到太史慈身后藏好。沉默著思考了好半天,孫策才說道:“我要去廬江。” “三妹師從華神醫(yī),還有治病救人的能力,可你去了能幫什么忙?”周瑜皺眉道:“你留下帶兵,我去幫他?!?/br> “我不?!睂O策面無表情道:“哪怕就只能駐扎在城外頭,我也不會放她一個人待在城里面?!?/br> “我們走了,袁公這邊要怎么辦?”周瑜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同意:“一旦曹孟德?lián)羝圃谋R,揚州遲早暴露在他的鐵蹄之下,到時候半壁江山都是袁本初家的,我們還玩什么?” “管他袁公路死活?!睂O策一臉任性:“我三妹最重要,讓袁公路自己玩去吧!” 說完這句話,孫策頭也不回地跑出了營帳。 孫策走后,一臉氣急敗壞表情的周瑜忽然恢復了一貫的溫文爾雅樣,他對藏在太史慈身后的孫權招招手:“仲謀,去把你哥藏在柜子里面的茶葉拿出來,我給太史兄泡壺茶?!?/br> “哦?!睂O權撇撇嘴,站起來去翻茶葉了。 太史慈看不出這兄弟倆,不對是兄妹三人搞什么幺蛾子,他試探著問道:“不用管孫兄嗎?” “不用?!敝荑の⑽⒁恍Γ骸八フ以忿o行了。” 太史慈皺起眉頭:“可是你們不怕曹孟德……?” “三妹在信中說他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怕的?”周瑜接過孫權遞來的茶葉盒,倒出一些茶葉開始給太史慈泡茶:“伯符又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得先騙過了自己,才能去騙其他人啊。” 半晌后孫策回來,之前沖出去時那副滿臉焦急的神情已經(jīng)不見了,他對周瑜握拳眨眨眼睛,笑道:“袁公路一聽我要去廬江,二話沒說就放行了,他還說讓我打探一下廬江的具體情況究竟如何,看看瘟疫能否治愈?!?/br> “我們什么時候走?”沒等周瑜回答,孫策又說道,這次他顯得躍躍欲試,有些興奮:“廬江嗎?” “先去廬江,然后繞道去打會稽。”周瑜淡淡道:“速度要快,三妹那邊瞞不了多久,她不能把百姓們一直都關在城里面,只要有人有心查證,總能尋到些蛛絲馬跡,到時候稍微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旦暴露,廬江城中兵馬不足,三妹肯定危險?!?/br> “那還廢什么話趕緊走??!明天就走!”孫策蹦起來就開始拾掇自己扔得到處都是的衣物行李。 周瑜端正而坐八風不動,他無奈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們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的,你至少得等我動員了糧草吧?” 孫策像是被人忽然戳破的氣球般委頓在角落里面,見此情景,周瑜搖搖頭:“或者你帶輕騎快馬先走,我隨后就到。” 孫策慢慢站起來,他居高臨下地掃視了屋中其他跪坐著的人,忽然將目光落在了太史慈的身上。 孫策語氣陰仄仄地說道:“你讓他動員糧草唄?三妹不是派他來了嘛?” 周瑜心說這人一看就跟你差不多,絕對是個上戰(zhàn)場越打越生猛的二愣子,讓一個二愣子去動員糧草……瘋啦? 太史慈莫名其妙就接收到了孫策不滿的瞪視,他說道:“孫兄,主公派我來是幫著打仗的?!?/br> 孫策抱著胳膊瞇起眼睛:“你有多能打?” 太史慈忽然笑了:“要不你試試看?” 周瑜已經(jīng)懶得去多說什么話了,他拎著孫權的衣領子把他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二、二哥,”孫權小小地掙扎了幾下:“我想看……” “看什么看。”周瑜面無表情道:“我去準備糧草,你跟著我學點東西,別整天四處閑逛。” 孫權遺憾地說道:“好吧……不過三姐說的好準呀!他說大哥一定會跟那個誰打起來的。” 周瑜聞言,眉頭微微一跳。 當天下午孫策和太史慈在軍營中干了一架,據(jù)圍觀過的士兵們說,兩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特別的激烈,比如孫策先奪下了太史慈背在背后的戟,太史慈反手就把孫策的頭盔拽了下來。就這樣倆人打了好久,圍觀的人們激動地一直歡呼,最后還是孫策更勝一籌。 打完之后太史慈和孫策倆人相視一笑,摟著肩膀就喝酒去了。 孫權遺憾自己沒能看到,然后他注意到周瑜擺出了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對于危險一向很警惕的孫權剛悄悄退了半步,就聽到周瑜面無表情地說道:“他們喝酒去了?” “是、是啊?!辈幻靼诪槭裁粗荑ず鋈蛔兊眠@么恐怖,小兵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 “他蠢嗎!”周瑜怒道:“相好的還困在廬江生死未卜,他有閑心跟別人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