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盡管已經(jīng)贊同了沈嫻的想法,但聽到陸績的問題后,孫策還是有些難受。 這些孩子里面除了郭奕,就數(shù)陸績最小了,只有十歲出頭,要是放在亂世前,那也是漫山遍野撒歡跑讓父母天天cao心的年紀,就像他小時候一樣。 然而現(xiàn)在呢?陸績已經(jīng)可以幫荀攸處理點簡單的公文了,沈嫻這是真雇傭童工啊! 孫策摸了摸陸績的小腦袋安慰他:“別擔心,沒事的?!?/br> “當然可以,”沈嫻則滿臉認真地看著陸績,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而舒緩,有種讓人不由自主去相信的力量:“如果沒有把你們?nèi)堪踩珟С鋈サ陌盐?,我是不會帶你們進城的?!?/br> “相信我?!?/br> 陸績歪頭看了沈嫻一會兒,把腦袋抵在了她的腿上:“好?!?/br> 盡管貂蟬說監(jiān)視者是楊彪派來的,但沈嫻還是覺得不對勁兒,她思來想去,終于發(fā)現(xiàn)別扭點在荀諶身上。 如果荀諶決定要站在袁紹那一邊,依照老荀家的人物設(shè)定【荀攸這個異端不具備參考價值】,他應(yīng)該是立馬把沈嫻從楊彪家揪出來上報給袁紹,直接給沈嫻一方來個釜底抽薪,連著把楊彪這種蠢蠢欲動的帝黨一鍋端。即使將來荀家要問責,那時的荀諶肯定已經(jīng)憑借著“抓住敵軍首領(lǐng)的大功”在袁紹這邊的地位扶搖直上,荀家還需要他保護呢,哪里敢跟荀諶翻臉?就算沈嫻僥幸逃脫回了益州東山再起,荀諶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但荀諶并沒有這么做,他瞞下了沈嫻和孫策的身份,甚至好幾次還幫他們在其他朝臣面前打了掩護。 他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不是知道荀諶的品性,沈嫻都以為他是個墻頭草了。 或許荀諶的態(tài)度問題才是最關(guān)鍵的事情,但沈嫻現(xiàn)在暫時沒有頭緒,她隱約抓住的線索不夠推理出全部的真相。 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后,沈嫻曲指輕輕敲著桌子:“這事先放一放,我要找機會進宮一趟,小曦就交給你來照顧了?!?/br> 沈嫻這話是對著孫策說的,孫策只要不犯二智商還是在線的,他想了想皺起眉頭:“你要帶貂蟬姑娘一起進宮?” 貂蟬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驹谝贿?,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像是早就猜到了沈嫻的決定。 “是的,”沈嫻點點頭:“我們這里只有貂蟬在宮中生活過一段時間,熟悉地形,況且……” 貂蟬語氣平淡地接道:“我的身手本來就適合探查和暗殺?!?/br> 作為曾經(jīng)的楊府暗衛(wèi),貂蟬從小就是這么被培養(yǎng)長大的。 “大哥,我覺得你和那些朝臣們周旋的不錯啊,都快稱兄道弟了?!鄙驄罐揶淼溃骸罢迷谶@里幫我們打個掩護?!?/br> 孫策頗為不滿,但為了大局著想還是同意了:“行吧,你們這是大材小用啊?!?/br> 孫策開始抱怨那幫跟楊彪交好的帝黨大臣們天天跑來楊府抱怨袁紹不尊重皇帝的舉動,關(guān)鍵是這些人說得還十分含蓄,表面上絕對讓人挑不出錯誤來。 連背后罵人都不敢,慫到這份兒上,帝黨看起來要完蛋。 “這些人可不是帝黨的核心精英,”沈嫻微微一笑:“他們可都是炮灰……你信不信,要是出了事兒,楊司空第一個把他們推出去頂缸?!?/br> 尤其是那個自詡帝黨首領(lǐng)、高調(diào)反袁紹的董承,雖然他比其他膽小鬼們還好一點兒,每次罵袁紹的時候都是直說,從來不拐外抹角,就差把袁紹滾蛋四個字貼在臉上了,但行為卻張狂了不少,仗著女兒是劉協(xié)喜歡的董貴妃,經(jīng)常擺皇上老丈人的譜子。就連孫策都吐槽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作為一個朝不保夕活在擔驚受怕中的皇帝的老丈人有用嗎?即使是袁紹的老丈人,那也不敢橫著走啊。 “這些人你敷衍敷衍就行了,他們也不是真心想要幫著陛下,只不過是袁紹那里沒有位置了而已?!鄙驄箤τ趬︻^草向來不屑:“沮公與和荀友若不要的東西,我們也不會當成寶撿回家去?!?/br> 其實沈嫻現(xiàn)在還沒想到見到了劉協(xié)該說什么、該怎么做,她只是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見這個素未謀面的弟弟,哪怕是在暗中偷窺也行,沈嫻有種預(yù)感,如果見到了劉協(xié),很多瓶頸會倏然開朗。 目前大家的長安臥底行動只有孫策做得比較成功——成功和帝黨老油條們打成了一片。沈嫻還沒什么建樹,干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周瑜等人都在兗州拼命打仗呢,作為主公的沈嫻不能干吃飯不干活啊。 先隱藏在暗處觀察一番,如果時機成熟,可以試著向劉協(xié)要一道圣旨,名正言順地公布她的身份再干翻袁紹,等到外禍全都平定后,姐弟倆再算總賬。 或者也可以不算賬,沈嫻默默地想,如果劉協(xié)認錯態(tài)度良好,承認自己不該對jiejie下毒,沈嫻就饒他一命讓他繼續(xù)當皇帝。 當然沈嫻肯定是要把兵權(quán)牢牢握在手里的,否則功高震主的她遲早有一天會被再次黑化的弟弟猜忌打壓,削兵權(quán),抓起來,發(fā)配,干掉…… ……這么看來事情根本沒完沒了,搞不好要斗上一輩子,這還了得? 沈嫻頓時不開心了,她前半生打仗也就算了,后半生還要宮斗?這無望的人生! 算了還是把劉協(xié)擼下來吧,我親自坐鎮(zhèn)好了,至少我不會干掉他,只是把他關(guān)起來而已…… 沈嫻長長地嘆了口氣。 原本打算今晚就夜探皇宮的沈嫻和貂蟬被一件突發(fā)事件絆住了腳步——沈嫻帶入城中偽裝成侍衛(wèi)的司禮衛(wèi)們傳回來消息,說他們從尚書臺截獲了一封送往弘農(nóng)郡的公文,打開來看,發(fā)現(xiàn)內(nèi)容竟然是要求調(diào)查楊俊的相關(guān)資料。 楊俊并非是沈嫻虛構(gòu)的一個人物,他確實存在,也確實是楊彪家鄉(xiāng)的子侄親戚,但這個楊俊他早在十歲那年就已經(jīng)意外夭折去世,之后的人生經(jīng)歷都是司禮衛(wèi)們臨時東拼西湊的,在長安城里有楊彪串供作證明還能糊弄糊弄人,一旦去了弘農(nóng)楊家調(diào)查,立馬就會穿幫,到時候沈嫻和孫策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司禮衛(wèi)還說,尚書臺派出了不止一人,但他們只截獲了兩撥人馬,不知道還有幾路人已經(jīng)把命令傳遞出去了,為了安全起見,讓沈嫻盡早定奪,是否要撤出長安。 這下事情麻煩了,沈嫻大半夜把孫策和貂蟬都叫了過來,她神情嚴肅道:“原本想趁著交通不便渾水摸魚的,沒想到竟然還是讓對方覺察了……是不是你這段時間太活躍了?” 孫策無奈道:“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還是想想怎么辦吧?撤?還是去追?” 貂蟬思忖片刻道:“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兒,這道命令是尚書臺發(fā)出來的,尚書臺是荀令君的地盤,他要是想致我們于死地,直接向袁本初揭發(fā)就行了,沒必要再跑一趟弘農(nóng)找證據(jù),除非他是想把著楊司空一起拉下馬……” “那也不對,”孫策擺擺手:“就憑著楊司空收留我們這么久,他就難辭其咎?!?/br> 貂蟬和孫策陷入了沉思,就在這時,困得迷迷瞪瞪的陸遜歪在呂蒙肩上忽然來了一句:“尚書臺是尚書令的地盤,尚書令是內(nèi)朝官……” 沈嫻微微一愣。 陸遜說的沒錯,相比于屬于丞相系統(tǒng)的外朝官,尚書令這種內(nèi)朝官……可是皇帝的近臣啊。 第151章 【148】夜探 “你的意思是,人是陛下派出去的?”沈嫻揪了揪陸遜的臉蛋把他叫起來:“別睡了,快說說你的想法,你發(fā)揮作用的時候到了?!?/br> 沈嫻憐愛地看著陸遜:果然帶上這幫孩子們是正確的決定!就知道絕對會有不一樣的想法。 陸遜只是迷糊間福至心靈地一說,沒想到竟然禍從口出,在快要睡著的時候被硬拽起來,簡直是慘絕人寰。他瞪著一雙熊貓眼目光茫然地轉(zhuǎn)了好久,才在沈嫻等人的期待中慢騰騰地說道:“我只是猜測……如你所說,荀大人若想揭發(fā),直接將我們在楊司空家里的事情上報給袁本初就好了,他又不是個愛胡鬧的人,袁本初肯定信,就算沒有證據(jù),派人把我們抓起來慢慢審總能有結(jié)果的?!?/br> “不會這么明目張膽吧?”貂蟬提出了反對的意見:“再怎么說主公也是當朝太尉啊。” 哪兒有司徒一言不合就把太尉抓起來下大獄的?就算倆人掐得再狠、袁紹再糊涂,都不應(yīng)該犯這種原則性的錯誤。 陸遜揉了揉眼睛,從善如流地修改了自己的看法:“那就找個理由唄,多簡單啊,比如主公身為朝廷命官,封疆大吏,未經(jīng)傳召私自入京,有謀反的嫌疑?!?/br> 沈嫻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遜:“想法不錯,繼續(xù)?!?/br> “所以這件事情應(yīng)該與荀大人無關(guān),既然不是荀大人……”得到鼓勵后,陸遜精神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上頭:“尚書臺屬于內(nèi)朝官,跟那位更親近一些。所以我覺得,可能是孫大哥這段時間太高調(diào)了,引起了那位的注意,想要查查他的身份……” 陸遜說著說著忽然閉上了嘴,他眉宇間流露出了糾結(jié)的神情,好像有什么事情忽然想不通似的。 沈嫻緩緩露出了微笑。 靠在呂蒙另一邊肩膀上的陸績在陸遜閉嘴后慢騰騰地開口了:“但那位久居深宮,行動和耳目都受到袁本初的限制,且不說他能不能使喚得動袁本初的人,就說他為什么會盯上孫大哥這個小人物呢?‘楊文秀’再高調(diào),也不過是一個沒有官身的學(xué)子罷了,還是楊司空老家來的侄子,受到楊司空的保薦,這身份拉出去妥妥是個毫無懸念的帝黨,陛下怎么會和擁護自己的人過不去?” 貂蟬將溫熱的茶水一一放到每個人面前,她柔聲道:“除非陛下已經(jīng)知道楊司空背棄了他,或者知道孫將軍的真實身份了?!?/br> “他怎么能知道這些?”陸遜皺起了眉頭:“就像公紀說的那樣,陛下他的消息渠道應(yīng)該都被袁本初掐斷了啊?!?/br> “陛下身邊并非無人可用,”沈嫻嘆了口氣:“至少王越是一個,還有……沒什么?!?/br> 貂蟬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沈嫻一眼,眼中有擔憂一閃而過。 “其實我很不明白一件事情,”或許是感覺到了氣氛有點沉重,孫策大咧咧地岔開了話題:“袁本初明知道虎賁營是陛下的主力,為何不架空他們的權(quán)利,卻依舊留著他們?” “他做不到?!鄙驄沟溃骸盎①S營創(chuàng)立多年,其成員皆為軍中遺孤和將官子孫,乃是帝黨的忠實擁護者,這些人身后的背景多與軍隊、當朝權(quán)貴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并非是一時半伙可以瓦解的。況且大家都知道虎賁營是陛下的親衛(wèi)隊,袁本初若是要裁撤虎賁營,別管找什么借口,狼子野心立馬昭然若揭。” 屋中一時陷入了安靜中。 陸績、陸遜和呂蒙對視一眼,三個孩子都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大人們就沉默了,都不敢胡亂開口。 片刻后沈嫻說道:“扯遠了,還是說大哥你的事情吧。弘農(nóng)郡在函谷關(guān)外,距離此地不過兩日路程,快馬加鞭最多五天,那些探子們就能得到有關(guān)楊文秀的消息了,到時候別管是陛下還是袁本初,該知道的人都能知道,我們會陷入危險之中?!?/br> “兩個選擇,”沈嫻沉吟片刻后說:“一是現(xiàn)在派人追出去,為了保險起見同時給公達送信讓他們派人協(xié)助,爭取把那些尚書臺的探子們在長安城外全部截殺;二是我們在這段時間里撤出長安城。” 第一種方法其實不保險,一旦把帶著目的的探子們放出安全范圍,他們接觸的人越多,打探的消息越多,沈嫻和孫策暴露的可能性越大,即使后來那些人全部被殺了,他們久久不回去也會引起尚書臺的警覺,大家一樣暴露。 第二種方法最保險,反正人都跑了,暴露不暴露也無所謂了。至于楊司空會不會因為窩藏了袁紹的敵人而被袁紹網(wǎng)羅罪名干掉……那這就不是沈嫻cao心的范圍了。 但沈嫻卻不甘心就這么離開。她費盡心力來了一趟長安城,除了剩下劉曦外別的什么事情都沒做,將來說出去有點丟人,這會成為她間諜史上的一大污點和笑柄。 沈嫻不是固執(zhí)的人,走可以,但至少要做點什么再離開。 “你們收拾收拾準備隨時離開,不要驚動楊司空,”沈嫻終于下定了決心:“我進宮一趟?!?/br> “我跟你一起去?!滨跸s說道:“我熟悉地形?!?/br> “不用,你給我畫張地圖指路就行?!鄙驄拐J真地看著她:“我要你現(xiàn)在就想辦法出城,去追尚書臺的探子們,能追上幾個算幾個,讓他們?nèi)坑衼頍o回?!?/br> 打仗交給孫策沒錯,但搞暗殺這種事情,還得讓貂蟬親自出馬。 分配完任務(wù)后,孫策淪落成為和三個熊孩子以及劉曦寶寶是一個等級的了:老老實實待在楊府里等消息。 孫策看起來心有不甘,但沈嫻說得沒錯,他現(xiàn)在扮演的是楊司空有點二的乖侄子,大半夜的不在楊府里好好睡覺,四處亂跑被人看見了怎么辦?況且大家要是都走了,誰來保護孩子們? “那你當心,”孫策撇撇嘴:“皇宮不比其他地方,再怎么樣也是皇帝住的,虎賁營和車護騎三衛(wèi)都盯著呢?!?/br> “放心,”沈嫻微微一笑:“以我的身手,潛入皇宮不被發(fā)現(xiàn)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我需要一張琴……好久沒打過架了,有點手生?!?/br> 在孫策關(guān)懷精神病人的目光注視下,沈嫻身穿夜行衣,背著把用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古琴,懷里揣著一根筆,為了保險起見還掛了把劍……總之在把自己掛成圣誕樹后,沈嫻就這么去夜探皇宮了。 孫策開始擔心沈嫻究竟能不能安全地回來,畢竟沒聽說過哪個人暗探的時候帶把琴的,裝備太大很容易暴露?。?/br> “據(jù)說主公的琴彈得很難聽,”呂蒙好奇地問孫策:“你聽過嗎?” 遙遠的記憶在呂蒙的提醒下漸漸蘇醒,孫策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腦門:“唉,三妹懷孕這么長時間沒動過手,我都快要忘記這事了,當初她可是一弦震翻了呂奉先,從此揚名……” 原本快要睡著了的陸績忽然驚醒,他掐了一把陸遜的胳膊,在陸遜的哀嚎聲中面無表情地看著孫策:“除了jiejie之外,孫將軍你還聽說過有誰能夠縱琴傷人嗎?” 孫策茫然地搖頭:“華神醫(yī)應(yīng)該也可以吧?三妹的本事都是跟他學(xué)的,但我從來沒見過。” “壞了,”陸遜眼淚汪汪地說:“你說jiejie她一弦震暈呂奉先后揚名了,還說除了jiejie沒人用琴,那jiejie剛才帶著琴走了,她要是沒碰上事不用打架還好,萬一跟誰對上了,一彈琴不就暴露身份了嗎?” 孫策:…… “三妹!”孫策推開門跑了出去:“把琴放下再走!” 孫策緊趕慢趕也沒追上沈嫻,最后只得悻悻地回去了,并且祈禱沈嫻運氣好點兒別跟人交手。 萬花谷的大輕功在沒有氣力值限制的情況下實在是太好用了,逸散的墨色真氣被黑夜完美遮蓋,毫無痕跡,于是沈嫻一甩起來就停不下來了,她從花園中躍上房頂,開始踩著長安高高矮矮的民居玩月下跑酷。 董卓之亂后未央宮被毀,劉協(xié)的住所就遷去了長樂宮。長樂宮在長安城的東北角,而楊彪的司空府在長安城西北角的東市,所以沈嫻相當于穿越了大半個長安城才跑到了目的地。 躲過了五隊在長安城大街小巷巡邏的士兵后,沈嫻扒著斗拱縱身一躍,翻上了皇宮的城墻,輕盈地落在飛檐邊上。 即使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政變動蕩的洗禮,長樂宮依舊是那么雄偉壯觀,它無聲而靜默地矗立著,見證了幾百年來大漢朝的興衰崛起,無數(shù)次權(quán)利更迭,多少位皇帝坐著步輿從它的城門下緩緩走過…… 沈嫻閉了閉眼睛,那一刻她仿佛能聽到從風中傳來的靈魂的回響。 然而等沈嫻從城樓上跳下來進入長樂宮中,她才覺察到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樣。遠遠看去巍峨雄壯的宮殿,走近后才能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破敗荒涼了。而且沈嫻落下來的地方是長樂宮的正門角落邊,這里竟然沒有駐守的士兵們! 難道皇帝不住在這里?不應(yīng)該啊,楊彪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欺騙沈嫻,況且孫策和其他大臣們閑聊的時候,大家都說皇帝從未央宮搬到了長樂宮,已經(jīng)有兩三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