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藺君泓發(fā)現(xiàn),自家小娘子正悄悄地在袖子下面去握他的手,顯然是在尋求他的幫助。 她的指尖一觸到他的指尖,端王爺?shù)男念D時就軟得一塌糊涂了。 剛才心里頭那百感交集泛著酸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 藺君泓反手一撈,把元槿的手整個地包裹在了掌心,又用力握了握。這才轉(zhuǎn)向藺松華,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小奶奶欺負(fù)人!她耍賴!” “這樣啊。” 端王爺十分誠懇地對小家伙點了點頭。 “你也說了,她是你小奶奶。身為晚輩,本就該讓著長輩。那她欺負(fù)你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錯在何處?” 第72章 9新章 藺松華沒想到藺君泓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委屈的不行,小臉一皺一皺的,小嘴巴向下彎著,眼看著就要爆發(fā)一場洪水。 元槿趕忙把藺君泓往前一推,以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把藺松華交給了藺君泓來處理。 藺君泓斜睨了她一眼,心里卻對她這樣依賴他十分受用,撩著袍子往下一坐,拉過長繩就和藺松華對戰(zhàn)上了。 和端王爺對戰(zhàn)了許久后,小皇孫頓時悔不當(dāng)初。 ——與元槿斗,他好歹還有點贏的可能。 而且,還有機會指責(zé)元槿作弊。 但是和藺君泓一起玩就不同了。 端王爺直接碾壓式地贏了他。連點情面都不留。 之前賀重凌為了套話,邊引導(dǎo)著藺松華學(xué)習(xí),邊和他玩。故而一場下來能堅持好久。 藺君泓卻是計較著藺松華剛才指責(zé)元槿耍賴一事,有心想幫自家小妻子扳回場子,直接殺他了個片甲不留。 一盞茶的時間里,端王爺已經(jīng)贏了小皇孫五回了。 藺松華輸?shù)幕翌^土臉的,哀哀怨怨地去找楊可晴玩,托著下巴在那邊無精打采地聽顧青言講故事。 端王爺卻甚是欣喜,揚著下巴挑釁地看著元槿,意思很明顯。 今日他為她報了“一箭之仇”,晚上要好處! 一想到他要的好處是什么,元槿頓時覺得腰酸腿酸…… 不過,有旁人在場,她終究是什么都沒多說,只哭笑不得地橫了他一眼。 而后,元槿拽了拽藺君泓衣袖。 “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這個?我怎么不知道?!?/br> 藺君泓捏了捏她耳垂,輕笑道:“這個女孩子家玩的東西,我學(xué)它作甚?看兩眼就會了?!?/br> 元槿:“……” 她看看賀重凌,再看看藺君泓,挫敗感油然而生。 所以說,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高智商啊。 不服不行。 藺君淙既是答應(yīng)了暫時不會動元槿,眾人也就松了口氣。 旁的不說,尋個人查個案子,對他們不算難事。 只要給他們一定的時間。 知曉了藺君淙的保證后,大家也就各自離去。 許林廣和顧青言負(fù)責(zé)送兩個小家伙回去。 賀重凌散去了大理寺衙役,繼續(xù)在房內(nèi)休息。 藺君泓打算先把元槿送回榆安縣,讓她好好休息,他再處理其余那些事務(wù),便和元槿共乘一騎往回走。 誰知還沒上馬,就見旁邊不遠(yuǎn)處有一堆人在爭執(zhí)爭吵。 元槿現(xiàn)在最不愛的就是湊熱鬧。見有人吵鬧,自是不理。 不過藺君泓耳力好,稍稍聽了幾句,便分辨出來了那些人爭執(zhí)的緣由。于是讓元槿繼續(xù)騎在烈日上,他則牽著馬往那邊行去。 一位打扮頗為體面的太太正和幾人面對面地爭吵。 一個漢子邊護(hù)著那位太太不被那些人傷到,時不時的也和那些人吵上幾句。 周圍的人不住勸道:“他們家里人都出了事了,齊太太、潘老大,你們又何苦與他們一般見識?!?/br> “什么叫出了事了就不能計較了?” 被人喚作“齊太太”的婦人叉著腰說道:“哦,就因為他們家里死了人,就能空口無憑地在那邊誣蔑人了?告訴你們,沒這個道理!誰能證明是材料出了問題的?啊?就算是那材料出了問題,誰能證明那就是王妃做的?告訴你們。那些破話,姑奶奶我一個字兒都不信!” 以前她家里是開點心鋪子的,在京中頗為有名。許多人都認(rèn)得她。 旁人又勸:“你這何苦……” “什么苦不苦的?哦,王爺和王妃把咱們帶出來了,拼命把咱們護(hù)下來了。咱們就這么昧著良心‘報答’王妃的?如果王爺不作保,讓咱們都離開。如果王妃一路上不理咱們,不救咱們,那還指不定得死多少人呢!” 齊太太一番話說話,連口氣兒都不帶緩的。說完之后憋得臉通紅,喘著粗氣。 對面幾人里那個皮膚白皙手指潤滑的女子期期艾艾說道:“這我太太,我知道王妃救了你??赡阋膊荒芫鸵驗樗攘四?,就不分青紅皂白。一碼事歸一碼事……” “一碼事歸一碼事?”齊太太冷哼道:“哦,敢情你不是王爺和王妃救的?反正我們京城里過來的,這命都是端王府的。難不成你不是京里人?可我瞧著你也不是平安鎮(zhèn)的人吶。來來,跟我說說,你們到底哪兒的,居然忘恩負(fù)義到這個地步!” 她不停歇地指責(zé)完,那女子臉色白了又黑,甚是精彩。 女子旁邊的兩個老太太想要幫她爭幾句,被女子看了眼后,止了動作,沒有開口。 在中間不住勸著的漢子剛才插不進(jìn)去話,這時候可算是找到機會了。 潘老大朝著對面那幾個人重重啐了口,喊道:“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的人,王爺王妃就不該管你們。留你們在京城里,地動直接卷走了,一了百了,多干凈!” 漢子用身體擋在齊太太和那些人中間,對旁邊的人說道:“王爺王妃為了大家做了多少事情,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人連命都押那兒了來讓大家離開,難不成還會為了那點微薄的小利弄些差的東西來砌灶臺?” “可不是?!迸赃吶巳豪镯懫鹆藗€聲音,“有人說王妃為了貪圖好處將東西換成差的,我也覺得不可能。端王府哪還差那點兒銀子??!” 說到這一句,所有人都笑了。 端王爺可是先帝最寵愛的小兒子。 又打了那么多年勝仗,官拜一品。 就算把砌灶臺的所有東西全都斂了去,換成銀子,怕還不夠端王爺家吃頓飯的呢。 皮膚白皙的女子泫然欲泣地說道:“怪道有些人這樣肆無忌憚。原來救人一次,那命就是她的了。再來要去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了?!?/br> 潘老大當(dāng)初是怕當(dāng)街鬧起來不好看,所以在中間勸著架。 聽這女子一說,他也來了氣。 他可不像是齊太太那樣只會文質(zhì)彬彬地對罵。他直接擼了袖子就準(zhǔn)備上去揍人。 “老子這么多年了就沒打過女人。如今倒是要嘗嘗這個滋味!” 可他一個拳頭剛剛抬到半空還沒來得及落下,突然,旁邊飛來了個小石子,正好打在他肘間的一個xue位上… 潘老大哎呦一聲叫,拳頭的去勢頓消,捂著胳膊呲著牙忍著那麻痛的感覺消失。 然后,他順著石子來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他就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喊道:“王爺?王妃?” 聽了潘老大的這一聲后,所有人都望了過去。 馬蹄聲響起。 一匹白馬疾馳而去。 馬上兩人風(fēng)姿卓絕,赫然正是端王爺和端王妃。 潘老大低頭看看地上石子,又抬頭看看那兩人一騎,忽地明白過來,高聲哈哈大笑。 他用手指了那個白皙女子,說道:“我不和你吵了。王爺不愿讓我因為動手進(jìn)監(jiān)牢,我就不動手。但是,你們記得以后夾著尾巴走路。下回再讓我碰到了,別說是關(guān)監(jiān)牢了,就是賠上這條命,我也得把這口怨氣給解了!” 說完,潘老大朝那幾個人揚了揚粗壯的手臂。 又和齊太太說道:“你也別和她們耗著了。和不講理的人說道理,哪有用!” 他們既是離去,周圍的人也三三兩兩地散了。都還在不住地談?wù)撝鴦偛拍莾扇艘或T的風(fēng)姿。 說實話,藺君泓是完全不認(rèn)得那兩個人。 他并不知曉為什么元槿看了那齊太太和潘老大后神色微變,顯得有些奇怪。 于是兩人騎馬往回行的時候,藺君泓特意提起來此事問元槿。 元槿默了默,說道:“你還記得不記得,我與你說過,當(dāng)時在路上遇到地動的時候,剛好有一些人和我起了爭執(zhí),停下來與我爭吵?” “自然記得。”藺君泓頷首道:“當(dāng)時你不是說,若不是那些人堵在那里,當(dāng)時受傷的人數(shù)會少許多?” “對?!痹赛c點頭道:“當(dāng)先停下的兩個,便是剛才那兩人?!?/br> 藺君泓不認(rèn)得齊太太和潘老大。 但元槿卻認(rèn)得她們。 特別是她們的聲音,她十分有印象。 當(dāng)時離京走到半夜的時候,當(dāng)先想要停下來休息的,便是這位齊太太。 這個潘老大是第一個附和齊太太的主意的。 正因了他們兩個當(dāng)先停下來,后面許多人也跟著附和,而后堵了路。 結(jié)果,地動就忽然發(fā)生了。 后來眾人在元槿的帶領(lǐng)下將人一個個救起后,齊太太她們還和元槿道謝。 只不過當(dāng)時元槿心里也怨她們,所以沒怎么理會。 卻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齊太太和潘老大居然會這樣維護(h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