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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古代榮寵手札在線閱讀 - 第265節(jié)

第265節(jié)

    剛才她遣了人去叫藺君泓過來,藺君泓不肯。說是:“這里全是女人,嘰嘰喳喳的忒得太吵,倒不如安安靜靜的在御書房里吃點(diǎn)東西便罷?!?/br>
    元槿聽聞,倒也不強(qiáng)求。將藺君泓那邊的菜單仔細(xì)看了遍,改了幾道菜式,又叮囑了御膳房那邊幾句。

    如今看到藺君泓讓人送了個匣子來,元槿摸不著頭腦,又問秋實(shí):“里面是什么?”

    “婢子不知?!鼻飳?shí)的語氣頗有些無奈,“陛下說了,讓娘娘親自打開。婢子不過是照辦而已?!?/br>
    元槿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心里有些沒底,打開的時候就小心翼翼。

    將匣子蓋一點(diǎn)點(diǎn)的揭開,元槿湊著日光朝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縫隙里面望過去。

    初時還是漆黑一片。不多時,亮光進(jìn)入,里面的東西就無所遁形的顯現(xiàn)了出來。

    ……竟然是一只簪子。

    那簪子是白玉所做,簪子頂端是一支牡丹。牡丹開得嬌艷,花瓣雕刻的細(xì)致柔和,稱在這溫潤的白色,很是漂亮。

    元槿愛不釋手,當(dāng)即讓秋實(shí)拿下了她頭上的鳳釵,將這只簪子戴了上去。

    如今沒有準(zhǔn)備,身邊并無鏡子。

    元槿瞧不見自己的模樣,聽著秋實(shí)低聲的贊嘆,心里有了底。想必這簪子戴在頭上著實(shí)不錯。

    元槿知道藺君泓忙著政務(wù)的時候等閑不得去打攪,就讓秋實(shí)去內(nèi)務(wù)府問一聲,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多時,秋實(shí)折了回來,笑著將聽聞的消息稟了。

    “陛下自打之前說要辦牡丹宴開始,就令內(nèi)務(wù)府去打造簪子了。之前沒有拿來,確實(shí)是存了給娘娘個驚喜的打算。只不過,原本打算的是今兒一早將這‘驚喜’送給娘娘。無奈內(nèi)務(wù)府那邊之前出了一點(diǎn)小岔子,這簪子沒能及時完成。剛才正式做好,就急急的給娘娘送來了?!?/br>
    元槿聽了這些說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很是感動。

    藺君泓時常想了些莫名其妙的點(diǎn)子來討她的歡喜。誰知這一次竟是遇到了些許小的意外。

    不過,她依然很是高興。

    元槿剛想讓秋實(shí)過去,告訴藺君泓身邊的岳公公一聲,就說她很喜歡這簪子,等陛下有空了和他說一聲。

    秋實(shí)還沒離開,元槿忽地又改了主意。

    藺君泓給了她那么個驚喜,她總也得送他點(diǎn)東西才好。

    元槿想了想,就親自泡了一杯牡丹茶,讓秋實(shí)給藺君泓送過去。

    秋實(shí)不解,也有些遲疑,低聲道:“牡丹茶,陛下怕是不愛喝的?!?/br>
    之前元槿也曾經(jīng)讓藺君泓跟著一起喝牡丹茶。誰料藺君泓對花朵做的茶興趣并不大,最后只喝了幾口便作罷。

    如今再看元槿這樣做,秋實(shí)就有些擔(dān)憂。生怕陛下會以為娘娘不夠用心,記不得他不喜歡這東西了,繼而生娘娘的氣。

    元槿笑道:“你盡管送去就是。旁的不需要多說。只和他講這是我的答謝禮,這就夠了?!?/br>
    秋實(shí)很是擔(dān)憂,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她一走,元槿臉色微微變了。趁著旁人不注意的時候,她從袖子里摸出了一張紙條,匆匆看了幾眼。

    而后不動聲色的將紙條塞進(jìn)了袖袋的隱秘處。

    ——這個紙條,是剛才壓在簪子下面的。因?yàn)榫淼暮苄。质侨诹藬R簪子的凹槽處,不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元槿當(dāng)時看到它后,就快速的將它握在了手里,而后悄悄擱到袖袋里。就連秋實(shí),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元槿將東西重新放好后,面色如常的繼續(xù)用膳。

    貴婦和貴女們俱都知道元槿的酒量不行,是個沾不得酒的,便沒人來勸酒。

    可是元槿將紙條塞完后,一抬眼,卻看到了藺君瀾端著個酒杯朝著這邊婷婷裊裊的走過來。

    元槿面色不動,淡笑著看她。

    藺君瀾也靜靜的看著她。

    元槿正要將拒絕的話說出口,誰料藺君瀾搶先一步,將話說了出來。

    “娘娘可是以為我要敬你酒?其實(shí),并非如此?!碧A君瀾將就被擱到了元槿的跟前,低聲笑說道:“其實(shí),這是一杯茶?!?/br>
    元槿垂眸去看。

    果不其然。

    酒杯之中,當(dāng)真是茶。

    意識到這件事后,她甚至聞到了那茶水中散發(fā)著的清淡香氣。

    元槿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慢慢抬頭,望向藺君瀾。

    “長公主這是何意?”

    “我敬娘娘一杯?!碧A君瀾笑說道:“娘娘喝茶,我喝酒。請?!?/br>
    說著,藺君瀾當(dāng)先將一杯酒飲盡。

    元槿遲疑了下,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

    而后,她面無表情的看和藺君瀾,眸中絲毫波瀾都無。

    藺君瀾嫣然一笑,將兩個空了的酒杯擱到了宮人捧著的托盤里,這便悠悠然轉(zhuǎn)身走了。

    在她轉(zhuǎn)過身的剎那,元槿拿出自己的手帕,迅速將口中之物吐了出去。而后將濕了的帕子塞進(jìn)了桌子的最里面。

    ——剛才藺君泓給她的紙條上,說的就是讓她不要吃不要喝藺君瀾給的所有東西。

    藺君瀾要給她“敬茶”的時候,她之前本打算直截了當(dāng)?shù)膶⑦@話題給阻住,想了法子避開,不喝那一杯茶。

    不過,她看到那不過是個小酒杯的量后,就又改了主意。

    既然藺君瀾所作所為讓藺君泓有所提防,那她何不如將計就計,把這事兒給圓了下來。說不定,藺君瀾以為她已經(jīng)喝了那杯茶后會有所動作,繼而能發(fā)現(xiàn)什么事情也說不定。

    如今秋實(shí)不在,元槿就遣了孟嬤嬤去和藺君泓說一聲。

    只不過,怎么說,也是要有技巧的。

    元槿想了想,將那帕子裹成一團(tuán),塞在了手邊一個之前包裹點(diǎn)心的油紙包里,而后悄悄塞進(jìn)孟嬤嬤手里,與孟嬤嬤道:“你就告訴他,我喝了長公主遞過來的一酒杯茶,覺得不好喝,全吐了?!?/br>
    孟嬤嬤不知道元槿這話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看著元槿嚴(yán)肅的表情,即刻曉得,這話是萬萬不能傳錯了的。務(wù)必要讓陛下一字不錯的聽了才行。

    孟嬤嬤仔細(xì)記好,覺得有十成十的把握了,方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著御書房行去。

    元槿這便松了口氣。

    藺君泓若是能盡快查出來這些茶水里有什么東西便好了。

    那么,她將計就計做出反應(yīng)的時候,也好配合著來。

    元槿正這般兀自思量著,忽然,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那嘈雜聲來自于御花園那邊,而并非舉辦宴席的這個院子。

    隱隱的,元槿聽到個哀嚎的聲音。好似是在說“我要找老太太”。

    原本這句話或許不會引起元槿的注意。畢竟“老太太”很多,要找“老太太”的人,也沒甚值得奇怪的。

    可是元槿聽聞到旁邊響起的一個怒喝聲時,忽地反應(yīng)過來,先前那個哀嚎著說話的人是誰了。

    ——那怒喝聲是定北王妃沈氏發(fā)出來的。

    那么,要找“老太太”的,會不會就是定北王發(fā)侍妾靈犀?

    元槿的心里突地一跳,忽地反應(yīng)過來,這是靈犀哭著喊著要來尋陸老太太而被定北王妃給阻了。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理來說,依著她的本心,她是想要看一看靈犀究竟想要找陸老太太做什么。

    但這畢竟是皇叔定北王的家事。

    身為晚輩,她不好多管。

    元槿躊躇的一剎那功夫,靈犀的聲音已經(jīng)越來越小了。

    元槿明白,或許是侍衛(wèi)將她拖走了。畢竟這里有那么多的客人在,而且,也有她在。如果沖撞了這邊的人,那些侍衛(wèi)要被副統(tǒng)領(lǐng)葛雨明給教訓(xùn)個半死。

    聲音越來越弱。

    元槿心中一驚,忽地感到,如今今日她不想辦法破了定北王妃的攔阻,或許有些事情就會聽不到了。

    心中主意已定,元槿趕忙喚來了身邊一位公公,讓他急忙過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無論那邊有多少人、在做什么事情,都即刻阻住。等她過去安排。

    那位公公是藺君泓安排在她身邊的,功夫頗為不錯。

    聽聞元槿的話后,公公趕緊掠身而起,往那邊行去。

    元槿叫來旁邊的葡萄,吩咐她了幾句。

    眼看著葡萄走到陸老太太身邊,和陸老太太低語過后,元槿這便站起身來,朝著院外行去。

    ——她不知道陸老太太和定北王妃間究竟是什么瓜葛。

    不過,她明白,依著陸老太太的身份地位,怕是在定北王妃的看視下,是救不下靈犀的。

    她過去的話,若是發(fā)現(xiàn)靈犀無辜,倒是可以出手相幫。

    若靈犀所做之事讓人無法原諒這才招來了這等禍?zhǔn)?,那就不必多管了?/br>
    主意已定,元槿就朝著前面徑直而去。

    其實(shí)剛才靈犀喊的那么大聲,女客這邊怎會聽不見?

    不過是想著宮闈內(nèi)的秘事,少知道點(diǎn)為好。所以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如今看到元槿將陸老太太喚了去,大家初時不解,而后細(xì)細(xì)想了下剛才響起的女人呵斥聲,仿佛是定北王妃。大家再一細(xì)想,就瞬間了然。

    恐怕是定北王妃又在教訓(xùn)王爺?shù)氖替恕?/br>
    那侍妾是出自于陸家,又是定北王的唯一妾侍,皇后娘娘稍稍阻攔下也沒什么不對。

    畢竟……

    畢竟剛才那哀嚎聲頗為可怖。聽起來就像是要出了人命似的。

    元槿和陸老太太的忽然離去讓宴席上驟然安靜了片刻。

    但,也只短短的一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