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顧小黎心里盤算著怎么樣才能讓這個好奇寶寶停止好奇,包里的電話忽然就響起來了。 是秦楚的電話。 “在哪兒?”聽聲音,男人似乎有些疲憊。 還沒等顧小黎回答,秦詩詩已經(jīng)湊過來,大聲的對著話筒說道:“哥,我跟顧jiejie在xx路,我們現(xiàn)在可餓得很,你快來請我們吃飯吧。” 電話里秦楚的聲音忽然就變得輕快起來:“你們找家店坐下來,我馬上過來?!?/br> 說是馬上,也是四十分鐘以后的事情,中間,秦詩詩又心癢難耐得打電話給周暮云,讓他出來陪她吃飯。 熱戀中的人,真是少見一面都不成。 顧小黎找不到借口離開,只得不情不愿地等著,秦詩詩拿著菜單讓她點菜的時候,她也只是敷衍地點了幾道菜,就悶著頭喝茶。上好的碧螺春,喝在嘴里怎么是苦的? 周暮云和秦楚是前后腳進的包廂,秦楚在看到周暮云也在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他眼神銳利地看向顧小黎,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幾個大窟窿一般。 顧小黎沒怎么敢接觸他灼人的目光,垂著眼握緊手中的茶杯,她也不想再看到周暮云,可這場面,她或許能夠冷淡地推掉一些不懷好意的邀約,可是對著秦詩詩一雙澄凈的雙眸,她根本連不字都說不出口。 秦楚在顧小黎身旁坐下,看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周暮云,說:“暮云也在啊?” 周暮云抿了一口茶,回他:“美人邀約,怎么能不來?”說完,眸光掃了一眼顧小黎的方向,然后轉(zhuǎn)頭看著秦詩詩,一副溫情脈脈的樣子。 秦楚的嘴角噙著一絲笑,眸光變得更加幽深,說:“想不到你也是個多情種子,小黎,你說是不是?” 周暮云的這一舉動,顯然讓秦詩詩大為意外,同時又分外受用,她微微垂著頭,耳朵尖兒都是紅的。手卻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了周暮云的手,顧小黎想,他們可真是甜蜜。 “對不起,我上個洗手間?!?/br> 幸好,這種高檔場所,人并不是很多。這個時間點,早晚不及的,洗手間更是沒什么人。 顧小黎快步走到洗手盤前,扭開水喉,她用冷水摸了把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鏡中的女人,面色蒼白,一臉失魂落魄,到底是誰? 不一會兒,她聽到背后傳來了腳步聲,這樣陌生又如此熟悉。 秦楚從背后抱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畔輕語:“怎么?看見舊情人,你不高興?” 顧小黎不堪其擾,一雙手推拒著他的靠近,道:“秦楚,別,這是公眾場所?!?/br> 秦楚低低笑了一聲,將她轉(zhuǎn)過身來,把人牢牢困在手臂和洗手池之間,漂亮的雙眸里是志得意滿的篤定。 “正好,我還沒有試過在公共場合呢?!?/br> 顧小黎的懇求變成了哀求也無濟于事,秦楚要做的事情的確無人能夠阻止,男人的氣勢逼人,稍稍用力就將顧小黎報坐在了洗手臺上,而他自己也不容置疑地躋身到了顧小黎的雙腿之間,身下的動作更是暗示意味十足地挺動。 “不要……”顧小黎是真的怕了,她絕對相信,秦楚真能干得出來。 “求我啊?!鼻爻淖旖菐еσ?,好整以暇地看著顧小黎的掙扎。 顧小黎兩頰都是淚,蠕動著雙唇,低聲說:“秦先生,求你放過我?!?/br> 她這幅全然放棄的樣子,像是取悅了眼前的男人,秦楚的笑容漾得越大,心情大好的低頭吻住顧小黎的唇,手指卻悄無聲息的溜到了顧小黎的禁區(qū),良久,他氣息不穩(wěn)的抵著顧小黎的額頭,說:“顧小姐,你的這里似乎跟你嘴里說的不一樣?!?/br> 說完,他舉起自己的手指,燈光下,那兩根手指上的濕意昭然若揭,顧小黎羞憤難當,恨死了這幅身體。她到底是怎么了? “秦楚,求求你,我們回去,別在這里……” 興許是欺負夠了,秦楚適時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冷冷看向鏡中的男人,說:“周暮云,看夠了沒有?” 飯到最后終究是沒有吃成,顧小黎雙腿發(fā)軟,整個人是被秦楚抱著上車,抱著上樓的。 當然,晚上秦楚依然是氣勢洶洶地將她吃干抹盡,昨晚身上的不良痕跡還沒有褪去,她白嫩的皮膚上又添曖昧。到了最后,她實在撐不下去,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昏過去的時候,身上的人還在不停動作。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中午,秦楚早就去上班了,工作在那個工作狂眼里到底是第一位的。顧小黎拖著酸疼難耐的身子起來洗漱,等她穿戴好一切時,有人敲她臥室的門。 秦詩詩隔著門小心翼翼的問:“顧jiejie,你身體好點兒了沒有?” 顧小黎過去給她開門,笑著說:“我睡一覺就沒事兒了?!?/br> 秦詩詩有些不信的看著顧小黎的臉,那上面雖然畫著淡妝還是還無生氣。 “顧jiejie,要不要我陪你去醫(yī)院看看?!?/br> “不!” “顧jiejie!”秦詩詩有些吃驚地看著她。 顧小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太過尖銳了,她討厭醫(yī)院,如果可以,她永遠也不想再進醫(yī)院。 顧小黎捏了捏眉心,嘆了一口氣,說:“詩詩,我說過我沒事,等一下,我還要去上班的?!?/br> 顧小黎上班的地方是秦楚安排的,一家三四線的娛樂公司,簽約的是些混跡于各大劇組的小角色。秦楚說,顧小黎受傷前學(xué)的跳舞,原本就是要進入娛樂圈的,這樣離娛樂圈比較近。顧小黎無可無不可,進了這家公司做了一名閑散人士。 曠了一天半的工,也沒人敢過來訓(xùn)她,顧小黎目不斜視,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開始辦公,倒是有些看不過眼的在背后說閑話。 “什么人嘛?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br> “噓……小聲點,人家后臺很硬?!?/br> “后臺?不就是那誰嘛?人不早就有新歡了?!?/br> …… 類似這樣的閑話,顧小黎早就聽膩了,也聽麻木了,她自動開啟隔絕模式,自顧自動手做自己手邊的工作。 這時候,一名主管過來,焦急萬分的說:“小黎,你以前是學(xué)舞蹈的?” “嗯……” 沒等顧小黎說完,主管就拉起她的手,說:“快快,救場如救火,現(xiàn)在我們那兒正缺一個伴舞?!?/br> “對不起,我跳不了?!?/br> 主管有些火大,“你大學(xué)四年不是學(xué)的這個嗎?” 顧小黎依然一臉堅決,說:“對不起,我真的跳不了?!?/br> 她的腳只要接觸到舞鞋就會抽搐一般的疼,她是真的跳不了舞了。舞蹈于她,已經(jīng)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主管氣呼呼的走了,嘴里罵罵咧咧的:“什么人?真當自己是個寶了?” 下班的時候,秦楚打來了電話。 “下來?!?/br> 不容置疑的語氣,顧小黎依然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她沒有想到秦楚會親自過來接她下班。 秦楚好似完全不在意媒體明日會怎么樣寫,毫無顧忌地下了車,為她拉開了車門。 “小黎,上車吧?!?/br> ☆、第5章 chapter05 上了車,兩人也沒有太多的交流,各自為政地占據(jù)著后排座位的兩端,秦楚翻看著一摞文件,神情專注到忘我,而另一端的顧小黎將目光轉(zhuǎn)向窗外,努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她知道秦楚是個工作狂,只是,他明明可以在公司完成這些工作,顧小黎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地將工作帶回來做。當然這些都不是她該去問的。 一路上,車廂里靜默無語,除了呼吸,就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你的腿還疼?”不知什么時候,秦楚已經(jīng)合上了文件,忽然發(fā)問。 顧小黎兀自看著窗外的流光溢彩,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秦楚是在跟她講話。 顧小黎坐起身,斟酌著回答:“有時候會有些疼?!?/br> “啊……”驚呼一聲,她是沒有想到,秦楚會突然握住她的腳踝,她一時沒有防備,身子一歪,頭差點撞到身邊的車窗。幸虧,秦楚眼疾手快,在她快要失去平衡的時候,已經(jīng)率先伸出胳膊,不然,她的頭上鐵定要撞出一個大包來,不過,這樣一來,她整個人就以一種非常曖昧的姿勢窩在了秦楚的懷里,再親密不過的事情已經(jīng)做過了,顧小黎卻還是不習(xí)慣這樣的距離。男人身上帶著淡淡的讓她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那股森林與海洋融合的神秘,自從她注意到以來,秦楚似乎就沒有換過。她不想承認的是,來自這個懷抱的溫暖氣息,讓她的心遠離了躁動不安,變得一片安寧。可她清醒的知道,這不是她該沉溺的,因為一個人孤注一擲就夠了,再來一次恐怕只會萬劫不復(fù)。 “怎么回事?你的腦子天天在想什么?” 秦楚幫她系好了安全帶,語氣里竟然有一些無奈。低下身,他脫下她的平跟鞋,將她的一雙腿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由于長年累月的練習(xí),顧小黎的腳趾和腳掌并不是外人想象的那般完美無瑕,所以,顧小黎并不愿意輕易將她的裸腳示人,因為這個,她夏天連涼鞋都不穿。可現(xiàn)在,秦楚像是看不到她腳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一樣,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她的腳踝,稍稍用力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這樣疼嗎?” 顧小黎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又怕眼前的這尊大神生氣,只得憋悶又別扭的搖了搖頭。 她以為秦楚會馬上放過她的腳,誰知,男人像是忽然起了研究的興致,全然不顧顧小黎快要扭曲的表情,一雙漂亮的眸子,細細看著顧小黎的一雙腳,神情就像是看他平時看過的文件一般認真和專注。 等到他研究夠了,顧小黎已經(jīng)是滿身的大汗了。顧小黎忍不住在心里想,他不是潔癖嗎?怎么能忍受用手指直接接觸她穿了一天鞋子的雙腳? “你熱?”車子里是恒溫的,顧小黎卻滿頭的大汗。 顧小黎搖了搖頭,她可不敢承認是因為自己緊張,要不然還不知道這男人怎么生氣呢。 顧小黎看到男人拿出免洗的洗手液洗手,又抽出濕紙巾仔細擦干凈洗過的手,她有些紊亂的心緒終于恢復(fù)了平靜。 他的潔癖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有什么特殊,這才是秦楚,不是嗎? “給你的藥膏怎么不擦?” 淡淡的語氣里是蓄勢待發(fā)的怒意,秦楚雙眸直視著顧小黎,讓她無所遁形,這架勢,仿佛只要顧小黎說出一句他不想聽的,他就要立刻發(fā)作。 顧小黎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干澀的雙唇,垂著眼說:“我回去就擦?!?/br> “你是說,這么久,你從來都沒有擦?” 話音剛落,一陣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向她襲來,一轉(zhuǎn)眼,秦楚已然將她困在了車座和雙臂之間,顧小黎窩在皮椅的角落已經(jīng)避無可避,她的喉頭發(fā)緊,不知道男人會怎么懲罰她,一雙眼睛里有掩飾不了的驚惶。 “現(xiàn)在就擦?!?/br> 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方已經(jīng)甩給她一管藥膏。小小的藥膏上面遍布了蠅頭小字,跟以前秦楚每次給她的一樣,也不知道是哪一國的產(chǎn)的,顧小黎英語還不錯,卻完全看不懂。秦楚的生意做的那么大,顧小黎想,就算秦楚要從外太空帶回什么東西,大概也沒什么讓人好吃驚的。 顧小黎接過藥膏,一點一點的涂抹到腳上,藥膏的質(zhì)地很溫潤,吸收很快,味道也清新自然,很快她的雙腳的肌膚摸起來的確滑溜了不少。只不過,秦楚并不知道,顧小黎之所以不愿意涂藥膏,不是因為嫌麻煩,也不是因為忘記了。她的腿已經(jīng)不能跳舞了,可她的心并沒有死,這些一點一滴累計起來的傷疤,至少能夠證明,她曾經(jīng)為追逐自己的夢想而竭盡全力過。 她的夢想……早在四年前就已經(jīng)破滅了,她不甘心也沒有用。事實告訴她,她是真的跳不了舞了。 想到這兒,她的腳踝處又傳來陣陣尖銳的疼痛,綿長而細密,仿佛永無止境。 “怎么了?” 她的面色蒼白,終是沒有逃過秦楚的眼睛。 “腿疼?” 顧小黎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回家。” 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滿著讓人心安的力量,宛如四年前那一句“我?guī)愠鋈??!逼孥E般的暫時緩解了顧小黎的疼痛。 知道顧小黎并不喜歡去醫(yī)院,秦楚把醫(yī)生請到了家里。 顧小黎躺在床上,心里充滿著無力感,她的腿明明好了。 蘇醫(yī)生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在骨科這一領(lǐng)域地位舉足輕重,當初顧小黎的腳就是他治好的。 蘇醫(yī)生表情嚴肅的仔細給顧小黎檢查,秦詩詩急得快要哭了,剛才進門的時候顧小黎的臉色白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