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丫頭,你學過戲文,天生會演戲,我要你叫,怎么凄慘怎么叫。” 莞初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看著眼前人,此刻他眼中映著那昏暗的燭光有種另樣的詭異,她怕了,“我不!” “聽話?!?/br> “我不!” “丫頭,”兩只大手攏了她的脖頸,額頭抵著額頭,親親道,“你要信我。只有今夜叫好了,明兒我才好行事。???算為夫,求你?!?/br> 他語聲啞,可那眼中如此光亮,鬼使神差莞初竟似看到了那天在裕安祥他指點江山的威風。他既如此篤定,必是行得通! 她不再猶豫,輕輕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又看著他悄聲問,“這是要喊給人聽得吧?要破了嗓子么?” “隨你。第一聲,想想在林中彈琴忽被猛獸襲擊,要驚,要怕” “嗯。” 莞初閉了眼睛,想起小時候第一次見小野狼的情形,想起被追逐,想起那突然被嚇丟了魂兒的感覺,“啊……” 一聲出,像突然驚了的小羊羔,靜夜里失魂落魄,齊天睿笑了,輕聲指點,“好丫頭,接著叫,這一次,要忍,忍不得地叫,逃不脫,無可奈何!” 應著他的指點,她將將叫出聲,他突然握她的肩將她推倒在桌上,一腳踹在桌腿上,沉重的花梨木八仙桌在木頭的地面上重重一聲拖拉,像是什么人被突然扔上,一抬手桌上一只未燃的銅燭臺撥拉到了地上,哐當一聲…… 突如其來的加戲,讓莞初的叫聲意外地成了真,驚慌失措…… “丫頭!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他越戰(zhàn)興越起,口中不斷指點著她,刺激著她,一把抓起那幾乎燃盡的燭燈,將血紅的燭淚滴遍整個樓面,滿目紅燭,如此曖昧,如此不堪…… 雨絲綿綿,靜夜難安,小樓之上,拖拖拉拉,難堪的動靜;一聲接一聲,生不如死;整棟樓再無人敢眠,寒氣逼人,只覺心冷…… 齊天睿將人從桌上抱起,輕輕啄在她耳邊,“丫頭,” “相公……” “門外有人了,丫頭,再叫最后一聲?!?/br> “我,我叫不動了……”這戲成敗與否,莞初只覺口感舌燥,嗓子冒火。 黑暗中,大手捏上了她領口的盤扣輕輕解開。莞初一把握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聽話,聽話……”他一面勸,一面握了她的腕子,埋頭,唇用力啄下,一個又一個羞恥的痕跡清晰地印在雪白的脖頸上…… “哎呀,”她看不到那曖昧的印記,卻被他在頸間的纏綿羞得通紅,不敢大聲叫,只管捶打他,“放開,放開……” 他抬起了頭,“丫頭……最后一下,最后一下?!?/br> “?。俊彼穆曇暨@么低沉又似癡迷,她怕了,“你,你還要做什么?” 他低頭,在她的鎖骨處,看著那雪白細嫩的皮//rou,心里好疼,猶豫了一下,狠狠咬下…… “啊??!” 她哭了,這一聲如此痛,如此恨,如此無奈,聽者垂淚,聞著動容,好是絕望…… 樓梯上突然撲通一聲,跌跌撞撞,又歸于平靜…… 她還在哭,他慌亂地舔舐著那紅腫掙著血印,心疼不已,“丫頭,丫頭……寶貝丫頭……往后讓你咬,咬死我……” “嗚嗚……你……你欺負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你的相公,就想好好兒地做你的相公……” …… 被他抱進帳中靠在床邊,莞初精疲力盡,看他起身出去,她并未著意,待他回來,手中多了一把小銀剪刀。 俯身坐在她身邊,莞初迷迷糊糊地看著他挽起了袖子,輕輕一劃,鮮血噗地冒了出來。莞初驚得騰地坐起身,“相公!” “莫動?!?/br> 鮮血滴在她雪白的中衣上,瞬間染紅了那兩腿之間…… …… 清晨,雨停了,灰蒙蒙的天,壓抑著那一夜猙獰的魔鬼…… 上樓伺候洗漱的丫鬟們頭都不敢抬,戰(zhàn)戰(zhàn)兢兢,二奶奶滿面淚痕與其說是躺、不如說是被扔在床上,慘白的小臉,身//下血跡斑斑…… 那位爺一身清涼雪白綢衫,精神十足,面上無色,洗漱更衣,毫無所謂,那陰冷的模樣,丫鬟們看著腿都打顫…… …… 謹仁堂。 閔夫人滿面鐵青坐在炕桌旁,手下狠狠撥著念珠,氣息粗,圓圓的身子微微發(fā)顫。彥mama站在一旁,皺著眉頭,黑著臉,老皮褶縐。 “太太,”梧桐輕聲回道,“二爺和二奶奶來了?!?/br> “讓他進來!” 梧桐識得眼色,知道這叫的是一個,遂出到外間只將齊天睿引了進來。 “太太,兒子給您請安?!?/br> 齊天睿滿面笑容俯身行禮,而后不待閔夫人應便自顧自起身,坐到了娘身旁,端了桌上的茶盅就抿了一口,“這么幾步路還給走渴了?!?/br> “啪!”,閔夫人狠狠拍在炕桌上,不當心硌了念珠,骨頭相碰碎裂的聲音,一開口,嗓音粗啞,“是這么幾步路走渴了,還是昨兒夜里你瘋渴了?!” 齊天睿嘴角一翹,懶懶地靠在暖炕靠褥上,瞇了眼,“怎的了?” “昨兒夜里做什么??弄得人鬼哭狼嚎的??” 齊天睿嘿嘿笑,笑個不住,雙肩都顫,湊到閔夫人跟前兒,“太太,您老當真要知道?兒子得趣兒的事兒,怎么跟您說???” “混帳東西!!”閔夫人大怒,“跟那小狐貍精做什么??大家公子,讓她勾搭壞了,可還知道廉恥?!” “哎,”齊天睿一挑眉,“我這不是替您教訓她?這丫頭真真不服管,在我宅子就不聽話,要不是那個掃了興,我還要好好兒收拾她,倒讓您給接回來了。” 閔夫人聽著,只覺腦子嗡地一聲,大清早起水桃失魂落魄地跑來,哭著說那樓上的慘狀,人嚇得直哆嗦,連著磕頭,閔夫人不能信,可眼前這一副無所謂、吊兒郎當?shù)臉幼?,想起這些年外頭他的名聲,忽地怕那心底一絲猜測成了真,壓了心慌,緊著問道,“‘那個’掃了興?哪個掃了興??” “嘖!”一聽問那個,齊天睿極不耐地咂了下嘴,“就是小產(chǎn)啊。樂得好好兒的,原先還是醉紅樓的花魁呢,玩了這么幾下子就不中用了,滿地都是血,掃興?!?/br> 閔夫人只覺頭發(fā)蒙、后脊生涼,人都要厥過去了,“你,你說什么??那個,那個女人和孩子是,是你……” 他似也覺有些不妥,斂了笑,起身又抿了口茶,“原先都沒事,誰知道那一夜是怎么回事,也是寸。” 閔夫人一口氣沒上來,人就往后倒,彥mama趕緊扶住,人立刻氣短,心嘶喊,天哪,天哪!這要命的孽障啊!原先只聽人說有那床上怪癖致死人的,哪里得見?哪里得信?豈料自己的兒子就是這么個魔王!!跟個下賤的妓//女有了身孕,又把那生生五個月的身孕給折磨掉了,他,他竟是…… 此刻閔夫人渾身發(fā)抖,那女人不死也是半條命,這要真出了人命,還了得?? “哎,”他在一旁倒似又想了什么,“彥mama,水桃是你親侄女兒吧?” 彥mama愣了一下,慌得咽了口唾沫,“……嗯?!?/br> “多水靈。”齊天睿抿了抿唇,又看向閔夫人,“太太,您那天不是說要把水桃給我么?”說著身子湊近了,膩聲道,“我瞧著紅秀也不錯,不如一道賞了兒子,我還真是好那口兒雙//飛//燕……” “下流種子??!”閔夫人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氣極,“老爺一生與圣人詩書為伴,恪守圣訓,怎么教出你這么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br> 齊天睿摸了摸臉頰,撇撇嘴。 彥mama嚇得心驚rou跳,口中都不知該勸什么,直躲著,生怕那魔王一抬眼把自己侄女兒給毀了。 “梧桐!讓她進來!” 閔夫人拼了力氣喊,梧桐趕緊帶了莞初進來。閔夫人抬眼瞧,只覺眼冒金星看不清,狠狠掙了掙,瞪了眼才見那消瘦的身子瑟瑟的,襖群遮不住,脖子上一個一個秀人的印子,再到那領口,深深帶血的牙印…… 閔夫人只覺頭昏腦漲,氣往下走,人癱軟無力,“滾,滾,滾……帶著你的女人給我滾??!” 齊天睿在瑟瑟的眾目睽睽之下,不緊不慢地抿完了那盅茶,懶洋洋地起身,走到莞初身旁,彎腰,一把將人拖起扛在肩頭,“走,咱們滾?!?/br> ☆、第82章 …… “好了,快放我下來?!?/br> 被他扛在肩頭出了二門,莞初覺著自己的臉面就這么被倒掛著徹底抖摟干凈,他只管走,那無賴的模樣莞初雖是瞧不著,可看丫鬟mama們那鞋子都往一旁躲去,就知道有多惹人嫌惡了。心里惱,不覺就又捶了他一下,“放下呀!” 齊天睿往前又走了幾步,上了花園子甬道,兩旁矮桐遮了樹蔭,看看周圍沒人這才把肩頭放下來,正是要往懷里攬,誰知那人兒腳一沾地扭頭就走,齊天睿一把握了腕子就拽回來,“丫頭!” 人被卡在懷里,還是別著臉不肯看他,齊天睿歪頭,看到那撅起的嘴巴嘟嘟的,他看著好喜歡,悄聲問,“怎的了?” “你,你!”本來是咬牙切齒、一肚子yingying的道理的,這一開口竟是瞬時紅了眼圈,“你當我在外頭沒聽著么?” 勞累過度的小聲兒再不是平日那么輕靈,此刻啞啞的、顫顫的,像一只搖搖擺擺的小鴨子,齊天睿只覺心窩里癢,面上卻佯做不知,掙了掙眉,“聽見什么了?” “說什么法子,說什么太太與我的恩怨不是誰氣氣誰就好的,說來說去就是要欺負我!你還說我不服管,要收拾我!昨兒夜里就算打我了是不是?” 小臉仰起沖著他,淺淺的水眸子一股小火苗燒得好旺,連那委屈的淚都澆不滅,齊天睿強屏了笑,心道傻丫頭,還是沒聽懂!這倒正好兒,若是當真聽懂了,知道自己叫了一晚上床叫得整個西院不得安生、嚇壞了丫鬟婆子們,那還不得臊得這一輩子都不肯再抬頭、再看他?口中只一本正經(jīng)道,“做給人瞧的么,我哪兒舍得?太太平日不是常讓你跪么,又打了你,為夫這么著,狠過她,她便心疼了,臨了兒還罵我不該狠勁兒欺負你呢不是?” 莞初聞言蹙了蹙眉,這個她倒沒聽著了,可是最后見婆婆的時候,看著她的傷婆婆果然是臉色蒼白,人都像是要厥過去了,立刻就攆他們走,不過那樣子像是十分看不得他們,不像是心疼啊…… 見丫頭只管擰了小眉自己琢磨,齊天睿低頭,唇輕輕蹭在她發(fā)間,柔聲道,“莫再胡猜了,有了今兒這場,太太知道她那點子計較根本蓋不過我去,自是收斂,往后咱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她眼前頭好了,啊?” “你說的輕巧,”看他一副已然萬事大吉的模樣,莞初惱道,“我聽見太太說是我勾搭你,還說我是個小狐貍精!還敢好么?再好豈不成了大狐貍精?” 齊天睿再也忍不得笑了,咬牙揉揉她的小鼻尖,“哪有這么干凈的狐貍精?你呀,是個小兔子精。” “你才是兔子精呢!” 人兒往外掙,齊天睿動也不動,手臂緊緊的,“傻丫頭,舉凡婆婆們,都是如此,總覺著媳婦兒霸占了兒子,在婆婆眼里都是狐貍精。遂咱們才要使昨兒那招兒啊,讓太太滅了這個念頭?!?/br> 不管他說什么,一想起婆婆那張極嫌惡他們的臉,莞初xiele氣,“哼,我看這法子一點兒用都沒有,要不……”正是自己嘟囔,冷不防他低頭下來雙唇印在她的唇上。 莞初立刻瞪圓了眼睛,可看那人,竟像昨夜似的合了雙目好是享受,舌并非要糾纏,只是輕輕舔著,就這么堵著她的嘴巴,形狀好是羞人。莞初嗓子啞得連哼一聲都不能夠,想推又被勒得緊,想著這光天化日的,恨不能那桐枝再低些,葉子更密些,不覺就往他懷里靠了靠,他無恥么,好歹遮著她點…… 好半天,他才睜開眼睛,略略抬起頭,依舊在她唇邊道,“明兒我在太太跟前兒這么親你,她絕不會再說是你勾搭我。賭不賭?” 莞初立刻想說“那一定挨打!”,可看他膩人膩得這么篤定,倒有些猶豫了。畢竟隔著墻和簾子,有一句沒一句的,自己也是沒聽真他們母子究竟說了什么。將才臨走,婆婆臉色蒼白看也不肯看她,許是因著她的傷太嚇人了。今兒早起照鏡子,那一個一個血紅的印子,她自己瞧著都怕,更況旁人?其實……這些都是他不知羞給啄出來的,不是打的。幸而人們都不知道那個是什么,否則豈不是比挨打還要人難堪?遂抿了抿麻麻的唇,只道,“不許!你不知羞,都不知羞了么?” 看丫頭到底滅了勢氣,那像是被糊弄住了,齊天睿更膩道,“你今兒光聽見太太說這個說那個,就沒聽見你相公我還挨了一巴掌么?” “啊?”莞初驚了小啞聲兒,想婆婆那只厚厚的手掌打過來可疼了,她臉上腫了兩天的印子才下去,趕緊看他的臉頰,果然,任是皮糙rou厚的,也有了印子,抬手輕輕摸了摸,“你又說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了?” 她的小手好輕,軟綿綿的,帶著袖子口她的體香,齊天睿好適宜,趁機道,“因為我不要水桃?!?/br> “那……太太應了么?” “打了就應了唄。” “打你活該,誰讓你咬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