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邵言擰了下眉,對林秘書點了下頭,林秘書合上門離開,他放下筆說道:“沈心,這里是ss總部大樓,不是陸家,你下次進來要先敲門?!?/br> 陸沈心握緊手,鼻尖發(fā)紅,她啞著嗓子問:“邵言哥,大家都說你喜歡林默,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br> 陸沈心猛然睜大眼,她沒想到邵言會承認,事實上她一直不相信邵言會喜歡那樣一個貧賤的女孩。她來問只是氣不過邵言對林默好,只是想質(zhì)問發(fā)泄一下,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地承認。 “邵言哥你瘋了嗎?你知道她有多貧賤嗎?你怎么能喜歡上那種女孩!” “夠了!喜歡誰是我的事,這件事我很快會和父親說清楚?!?/br> “那我怎么辦?大家都說你會娶我的……” 陸沈心抬手擦眼淚,放聲痛哭,明明兩家都默認了的!明明邵伯母說了要讓她做邵家的兒媳婦的!所以人都在等著她的喜帖,他竟然說她喜歡上別人了…… 邵言一陣頭疼,陸沈心這人嬌縱又簡單,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可他不是她的親人,不會像她父母一樣故意放縱。 “這種話你也信,如果是真的,第一個說娶你的人應(yīng)該是我,而不是從別人嘴里告訴你,沈心,你先回家去吧。” 陸沈心哭著離開,直奔26樓去,林默卻不在,林默早有準備,直接跑到頂樓休息室去辦公,反正她們上班時行動比較自由。 邵言抬腕看了下時間,低頭繼續(xù)看各部門的數(shù)據(jù),突然房門再次被推開,周艷清穿著一襲水藍色絲裙,站在門口笑著看他。 “阿姨,請坐?!?/br> 邵言抬了下手,林秘書對上邵言的眼眸,立刻低頭合上門,周艷清坐在沙發(fā)上,接過邵言端來的咖啡。 “邵言啊,沈心哭著打電話給我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什么廣告設(shè)計部的林默?到底怎么回事?” “嗯,本來打算近期告訴您和父親。” “這么說是真的。” 周艷清低頭,眼中精閃閃過,邵言笑著說:“是真的,只是她家世不好,是個孤兒,還要阿姨您在父親面前多多美言?!?/br> 周艷清抿嘴笑起來,笑意直達眉梢,她溫聲說:“說的哪話,都是一家人,只要你喜歡的,阿姨都喜歡,你爸那里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讓您費心了。” 周艷清也不多作停留,與邵言閑聊幾句就離開,邵言臉上的笑意瞬間冷凝。周艷清沒有孩子,對自己的后半生患得患失,所以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都是他不滿意的那種。 實際上他也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林默恰好是一個彼此都滿意的平衡點,堵了周艷清的嘴,還他久違的清靜。 邵宅—— 邵曾波坐在客廳里,臉色陰沉,邵言走進屋,目光在客廳掠了一圈,叫了一聲爸轉(zhuǎn)身要上樓。 “你給我坐下!” 邵曾波厲聲喝道,邵言腳步一頓轉(zhuǎn)身坐到他對面,周艷清坐在邵曾波身邊細聲寬慰他:“你看你這是做什么?邵言喜歡不就好了么?再說只是女朋友,你發(fā)這么大火干什么?” “他喜歡就好了!胡說八道!” 邵曾波一拍桌子,深吸一口氣竭力忍住怒火,咬牙問道:“你和那個林默是怎么回事?” “我喜歡她——” “胡鬧!” 邵曾波氣得全身打顫,胸腔里怒火燃燒,他顫抖著手指向邵言,怒聲說道:“我告訴你邵言!你玩玩可以,別在外面亂說什么男女朋友,邵家是什么身份,這種身份的人邵家絕不會接受!” “邵家是什么身份?” 邵言抬頭看他,眼神冰冷淡漠,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說:“邵家是什么身份?這么高貴富有的家族還不是在外面養(yǎng)著情人,花天酒地,臟成這樣何必還在自己兒子面前洗白?!?/br> 邵曾波的氣焰瞬間消散,他低頭看向自己交握的手,再也說不出半句責備的話。 邵言冷冷看他,起身離開。 他回到臥室,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溫柔優(yōu)雅的女子摟著一個6歲的男孩,那是6歲的他,那時的他父母雙全,在虛假的幸福里無憂地活著。 他摸娑著照片,眼中的悲傷遮掩不住。 那樣善良美好的女子,被所有的孩子親切地叫著mama,天使一樣的人,卻被最信任的丈夫背叛,他常常想,好人有好報這句話真是天大的諷刺! 可是,他還在努力嘗試做個好人,他想追尋母親曾經(jīng)的足跡…… 時針敲響八下,已經(jīng)八點了,他拿起手機點開,今天是8月26號,他記憶力一向驚人,一下想起這個日期特殊在哪。 8月28是林默的生日! 第十二章 8.28,周六,林默的生日。 其實并不算是真正的生日,林默每年過兩次生日,8.28只是身份證上報的日期,她是孤兒,不知道哪天出生的,推算真正的生日大概是臘月里,于是和林陌寧一起,兩人算在一天。 從前這天,林陌寧會什么都不做,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煮了,做一碗長壽面,林默太后一樣坐在桌邊拍桌子等。 長壽面里只有一顆雞蛋幾棵青菜,用豬油泡煮,簡單油膩,卻已經(jīng)是奢侈。林陌寧會看著林默吃,臉上帶著笑,溫柔的三月初的陽光,暖暖的。林默就會借口吃不下了,逼著他一起,兩人吃一碗長壽面。 林默手指摩挲著手機,每次想到林陌寧的時候她的心就會很疼,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卻像即將被拋棄一樣,可是她還是逼著自己相信,林陌寧不會拋棄林默。 她忍不住撥了電話過去,那頭是一成不變的無人接聽,她吸了下鼻子,抬手擦了一下眼睛,趴在桌板上繼續(xù)畫稿。 一輪細彎如眉的寒月掛在樹梢,林陌寧撣了下煙灰,抬頭看天,月亮清寒的光輝灑落在他臉上,精致的五官如若冰雕。 手機就在衣袋里,觸手可及的地方,他裝了一天了,始終沒有打過去,這是他第一次沒有陪她過生日,說不定也會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