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何麗在她手上拍了下,回去開了自己的車出來,跟在林陌寧的車后面,陸箏握緊手,滿腹疑問卻又沒問,他們不說自然有道理,她問了只會添麻煩。 兩輛車子一前一后,盡量走熱鬧的馬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車輛非常少,冷冷清清的,路燈的光都格外黯淡清寒。 林陌寧遞了瓶水給陸箏,車子不停拐彎,陸箏握著水茫然看向窗外,突然覺察不對勁,連忙回頭看去,后面空空的,她忙按下車窗看去。 “陌寧,媽的車怎么沒了?” 林陌寧愣了下,將車子停到路邊,回頭看去,后面果然看不到何麗的蹤跡,陸箏急了,忙說道:“陌寧,我們回去看看?!?/br> 陸景坤輕柔撫弄瓶里的玫瑰花,滿臉溫柔,聲音平靜淡漠,卻字字狠毒,他說:“我已經(jīng)派人攔截陸箏了,何麗,你還是乖乖呆在我身邊比較安全。” “你做夢!” 何麗咬牙怒叫,陸景坤笑了下,嘆息著說:“何麗,我怎么確信你沒有復(fù)制錄音?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我保證善待箏箏。” “陸景坤,我沒有復(fù)制錄音,我也是從犯,我不至于蠢到那個地步,你放我一命好嗎?” 何麗流著淚哀求,陸景坤掛斷了電話,嘴角掀起一個冰冷的弧度,他忘記了,何麗是從犯,可惜啊,他還是覺得只有把她拿捏在手里才安全…… 何麗抬手擦了下眼睛,前面是個十字路口,馬路對面一輛車緩緩開來,她不由露出笑容,一顆心安定下來,是她的箏箏!她猛踩油門—— 右拐彎的方向駛來一輛卡車,何麗的心跳瞬間失聲,她睜大眼,砰一聲巨響,車子翻飛出去然后被卡車碾了過去…… 第49章 ||5.5 何麗死了,車子都被壓扁了,身子碎成幾段。 陸箏在醫(yī)院一句話都不肯說,眼淚都沒流,她甚至拒絕去看何麗的尸體,因為太難看了,她會害怕,然而其實她早已經(jīng)看到過,何麗在車?yán)锏臅r候就已經(jīng)不完整。 喪事都是林陌寧一并辦的,連葬禮都沒辦,只是選了墓地簡單下葬,陸箏甚至沒有出席,暮色漸深,墓園里只剩下林陌寧一人極品賭神。 他蹲下身,抬頭看墓碑上的刻字,幽幽說道:“還能光明正大的立碑,也不算太凄慘,陸景坤該死,你也不冤枉。這么多年,你貪了孤兒院多少錢?何況是他要害你,可不是我要你的命,你放心,他很快也會去陪你,你們夫妻到地下再好好算賬吧?!?/br> 當(dāng)年喬林朗被抓,沈蘇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這個女人都做了偽證,他從來沒想讓她活,沒想到陸景坤比他更急,倒省了他的事。 林陌寧回家,推開門房不由愣住,屋里是空的,他忙走到陽臺上,沒有!他猛一回頭一下愣住,陸箏靠坐在門后,臉埋在腿間。 林陌寧在原地站了五秒鐘,上前跪在她身邊,輕聲問:“箏箏,怎么了?不舒服嗎?” 陸箏抬頭,茫然看他,眼神紅腫,林陌寧將她摟到懷中,嘆息著說:“箏箏,你還有我,別怕?!?/br> 陸箏慢慢抬手用力抓住他的肩,抽泣二聲放聲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她沒有了腿,沒有孩子,現(xiàn)在連親人都沒有了!是不是要把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拿走才能停止! “陌寧,你別離開我,我什么都沒有了,你別離開我……” “好,我不離開你?!?/br> 林陌寧眼神黯了黯,只收緊手摟住她再沒說話。 他哄了陸箏好久她才睡去,輕輕合上門下樓,他在小區(qū)的碎石路上漫無目的走著,月光兜頭灑下,照出他的影子,小小縮成一團(tuán),似乎永遠(yuǎn)展不開,像他的人生一樣。 他29歲了,似乎到現(xiàn)在都沒為自己活過一次,不甘早就控制不住膨脹,他真的很想為自己拿住一些回憶。 手機(jī)突然響起來,他看到那個號碼臉色瞬間變了,陸景坤在那頭慢騰騰問他:“何麗生前是不是給了你什么東西?” “是。” 陸景坤一下不說話了,似乎在思索對策,林陌寧臉色泛冷,幽幽說道:“陸景坤,我不是何麗,我要是有事,你也一定活不了,我們抓著彼此的把柄,就別再給彼此添亂了?!?/br> 陸景坤笑了下,聲音聽不出情緒,慢悠悠說道:“你記得就好,你殺人的視頻我可一直保留著。” “彼此彼此,你走私洗黑的證據(jù),我也一直藏的很好。” 陸景坤一言不發(fā)直接掛斷了電話,林陌寧捏著手機(jī),冷冷笑了聲。 市中二院—— 林默雙手環(huán)臂,在走廊上來回走動。 周艷清早產(chǎn),已經(jīng)推進(jìn)產(chǎn)房,邵言出差在外地,她身為兒媳婦不能不盡孝守在這。 可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了還沒出來,邵曾波怕她辛苦累著,溫聲說:“可能還要很久,你先坐下等會吧。” 林默點頭坐下,突然手術(shù)室的門被推開,醫(yī)生滿臉疲憊,搖頭說道:“產(chǎn)婦生下一死胎,抱歉?!?/br> 邵曾波直直看著醫(yī)生,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苦笑著說:“知道了?!?/br> 當(dāng)初懷孕時醫(yī)生就提醒過他們,周艷清執(zhí)意要生,果然一語成讖,護(hù)士推著周艷清出來,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jīng)死去,已經(jīng)累極昏睡過去。 林默陪著到晚上,周艷清終于醒過來,披散著頭發(fā),臉色蒼白如鬼,她四下翻找,焦急地問:“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邵曾波低聲說:“孩子是個死胎,沒有了破陣子.羽。” 周艷清睜大眼,嘴唇哆嗦著上下牙齒打顫,她軟軟坐回床上頭顱無意識轉(zhuǎn)動,嘴里喃喃自語,“不可能的!我的孩子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說到最后聲音已經(jīng)輕不可聞,她雙手用力抓緊被子慢慢低下頭,趴伏在被子上,張著嘴眼淚直往下掉,好半天才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邵曾波!是你!是你們害了我的孩子!你們不想她出生!是你們!!” 周艷清恨極之下生出無窮力道,撲過去撞林默的肚子,林默就在床邊,加上身體笨重被她撞個正著,臉都白了,連忙向后退去。 邵曾波跟著變了臉色,忙護(hù)在林默身前,拽著周艷清將她按在床上,低吼道:“你鬧什么?當(dāng)初醫(yī)生不是告訴過你極大機(jī)率是死胎嗎?你怪誰? 周艷清睜著眼睛看他,眼淚無聲落下,邵曾波的眼神厭惡嫌棄,沒有半分心疼,她從喉頭里擠出一聲哽咽,閉上眼睛倒在床上,再沒掙扎的力氣。 林默不敢再呆在這里,邵曾波讓司機(jī)送她回家,林默回到家覺得肚子有點疼,她洗了個澡準(zhǔn)備睡覺,在床上躺了十分鐘那種疼痛感越發(fā)強烈起來。 她坐起身想打電話給阿姨,悶哼一聲倒在床上,疼的蜷縮成一團(tuán),她有點慌了,掙扎著去摸電話,房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