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喬爾只覺羞愧難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把推開跟自己緊密貼合在一起的男人,警覺退居一旁。 活了24年,經(jīng)歷過的男人少之又少,除了4年前那個男人之外,喬爾只在高中時交過一個男朋友,但也僅限于牽手、擁抱以及蜻蜓點水般的吻,大抵在校園里的男生跟社會上的成熟男人還是有所不同,哪怕他們交往了一年多,他也從未開口跟自己說過如此輕佻的話。 正好電梯再次停下,結(jié)果還偏偏停在了客房部的一層,清潔阿姨推著車從走廊上經(jīng)過,車上裝垃圾的袋子最上方,她一眼就看到一只使用過的避孕套。 “……” 喬爾顧不上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連忙伸手又按了1樓。 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那人正好整以暇看著自己,湛黑雙眸里那種黯啞的**早已褪散,整個人便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想到自己剛才是被這男人言語調(diào)戲,喬爾氣得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自從爸爸出事之后,她如同是一朵失去了庇護的花,這些年孤身一人在國外帶著孩子生活也受過不少的委屈,可她覺得自己這些年來所有受過的委屈加在一起,也不如在江律聲這里受得多。 鼻子一酸,眼眶里很快便蓄滿液體,但她卻死咬著不讓眼淚留出來。 喬爾不是個喜歡在別人面前示弱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江律聲。 但她赤紅著一雙眸子,那股極力忍耐的樣子還是太容易被面前的男人捕捉到,江律聲眸色一閃,心里忽然升騰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感。 他承認自己喜歡看到這女人對他害怕又怕被自己發(fā)現(xiàn)秘密的模樣,但這種害怕不包括逃跑,也不包括在他面前落淚。 “哭什么?覺得很委屈?” 江律聲蹙了蹙眉,干凈寬厚的男性手掌卻已經(jīng)不自覺地朝喬爾臉頰伸了過去,只是還沒觸碰她臉上分毫,卻被人毫不留情地拍開,“你別碰我!” 【033】拿你當?shù)氖裁礃?,朝誰使? 【033】拿你當?shù)氖裁礃?,朝誰使? 江律聲伸出的手掌頓了一下,手背上還帶著一絲因為被拍打過而產(chǎn)生的疼痛感,輕微,卻也足以讓他愣神了片刻,從來還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這樣,他收回的手順勢插入西褲口袋,薄唇抿了一下,“別哭了,非得替彭未名背了黑鍋,你才高興?” 繞是喬爾平日里性格再好,這會兒也來了脾氣,一雙含淚的杏眼瞪著他,簡直惱羞成怒,“那你又好到哪里去?彭總讓我背黑鍋,你還不是拿我當槍使?” 男人清俊的眉宇一蹙,片刻唇角便緩緩勾勒起來,這女人明顯是以為剛才包廂里他說的那幾句話,是殺雞儆猴給彭未名看的。 他倒也來了興致,順著她的話就往下說,“那你倒是說說,我拿你當?shù)氖裁礃?,朝誰使?” 這人眉梢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絲毫沒有被人戳穿意圖的窘迫,橙色頂燈下,他的影子輪廓與喬爾的疊加在一起,因為距離近的關(guān)系,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混合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喬爾也顧不上其他,大著膽子將心里的想法一股腦兒倒了出來,“江總,收購安碩的事情沒有變數(shù),要是你心里沒了這個打算,今晚也不至于浪費自己的寶貴時間來這里陪彭總磨嘰,而且你想借著這次彭總違反合約的事情跟他再談條件,不僅要收回被他帶走的那部分客戶資源,應該還要在合約上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這些都是商人的本質(zhì),無可厚非。 江律聲挑了挑眉,意外她這番還算不錯的分析,嘴角噙著的笑意更甚,抬了抬手,示意她繼續(xù)。 “你想針對的人無非也就是彭總,剛才在包廂里你說的那些話,應該也只是為了說給彭總聽的……” 說到這里,她忽然停了下來,若是說前面的一切都能理通,她又有些不明白,為何彭未名在離開之前執(zhí)意要她留在安碩?彭未名雖然在外界的口碑不怎么樣,但在揣摩別人的意圖這方面,卻也是喬爾這種初出茅廬比不了的。 他這么說,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怎么不繼續(xù)?” 見她擰眉卡在那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男人淡淡開腔,“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說來聽聽?!?/br> 喬爾猶疑了片刻,想起剛才他在電梯口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擺明也是聽到了自己跟彭未名的爭執(zhí),那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她抬起頭,“彭總讓我回安碩工作?!?/br> “所以?”江律聲單手撐在光潔的電梯壁上,很不經(jīng)意的眼神掃過來,“你覺得是因為我?” 男人的嗓音帶了一點黯啞,這么近的距離,喬爾清晰可聞他身上帶了一點淡淡的酒味,她記得江律聲先前在包廂里并未喝酒,但從離開之后到出現(xiàn)在電梯口之前的這段時間里,也許他去了另外的包廂里喝過。 這個33歲的男人,如同是一瓶發(fā)酵到恰到好處的美酒,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迷惑人心的成熟味道,尤其是當他用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凝視著你,雅痞之中多了一絲專注,會讓人感覺到心跳漏了一拍。 喬爾耳根漸漸燙起來,總覺得江律聲看她的笑意里夾帶著那么一絲的嘲諷——對她自視甚高的嘲諷。 “我沒那么說過。” 喬爾很快別過臉去,避開他的目光,腦子里不經(jīng)意閃過袁璐之前打電話給她時開的那個玩笑,但很快又自我否定掉,彭未名要是真覺得她跟江律聲之間有什么貓膩,應該直接把她灌倒然后在這樓上開個房,而不是這么迂回地讓她再回到安碩去工作。 況且,她覺得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剛才江律聲明顯是針對自己。 不過同時,她好像又抓住了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彭未名讓自己回安碩工作的目的,無非就是要跟江律聲和解,雖然她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這兩者的牽連所在,但是如果能說服江律聲,那不就能直接跳過中間這一步了? 她咽了下口水,盡量將語言組織得不引人歧義,“不過江總,我覺得哪怕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彭總也會主動帶著更有利于您的合約主動找上門,既然您是打算收購安碩的,那么我覺得直接跟彭總談條件,會更簡單有效?!?/br> 江律聲低頭細細地打量她,盡管在說話時避免不了緊張,她卻很有自己的小聰明,表面上說著合約的事情,其實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撇清自己。 “說的不錯?!?/br> 江律聲挑眉點了點頭,對她的看法表示認同,“不如你再來猜猜,彭未名執(zhí)意讓你回安碩又是什么意圖。” 話題又被他不動聲色給繞了回來,喬爾心里越發(fā)忐忑,可卻始終不能看清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邃雙眸里所醞釀的情緒,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塊夾心餅干中的奶油層,身處在彭未名跟江律聲之間,卻摸不清他們各自是什么盤算。 但她卻不肯在這件事情上讓步,“江總,如果您可以早點跟彭總和解,那我連猜測他意圖的必要也沒有?!?/br> “真的這么不想在安碩工作?” 男人薄唇淺淺一勾,一時間問得喬爾啞口無言,他的身體稍稍站直,與喬爾的距離被拉開一些,但撐在電梯壁上的手卻絲毫沒有要收回的意思,仍是牢牢將那個站在電梯角落里的女人禁錮在自己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還是有別的什么原因?比如……”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喬爾卻覺得自己像是踩到了一顆地雷,身體瞬間僵直起來,離開安碩這個讓她極為滿意且做的順手的工作崗位,最大的原因不過就是他江律聲本人。 可離職才沒有幾天,自己卻又因為之前工作上的問題跟他再次牽扯到了一起。 尤其,她很擔心接下來江律聲要脫口而出的話,會是自己不想聽到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