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喬爾發(fā)現(xiàn)他似乎特別喜歡做這樣的舉動,下意識把腦袋往后貼了貼,直抵墻面,最后是真的無處可躲了,干脆自己伸手去弄,結(jié)果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慌張,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嚇得她一瞬想要縮回,卻反被江律聲攥在了掌心。 灼熱的溫度蘊著指尖絲絲傳來,她下意識地往回抽動了一下,沒能掙脫。 “江……江總……”喬爾呼吸都困難起來,一雙杏眼直愣愣地看著他。 他們倆剛才不是還差點因為顧澤泓的事情而吵起來嗎,為什么只是這么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或者說只是因為他這么一個細(xì)微的舉動,就能讓自己心跳不止,甚至唇齒間吐露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句來? 男人傾身覆下,罩住她面前的陰影頓時消去大半,廊燈的光線橙橙暗暗,幾縷落在他帶了點笑的眼眸處,也不知是不是喬爾橫生出的錯覺,總覺得這一刻他看她的眼神,是讓她受不住的那種安靜溫柔。 四目相對,她率先敗下陣來,閃躲地眨了兩下眼睛去避開他即將落下來的吻,雙手跟著去推他胸膛,“你別這樣……” 他卻不聽,單手攥住她的下顎,兩片薄刃似的唇瓣貼了上去,輕輕緩緩,在她的唇上一下一下摩挲著,卻不是真的吻下去,過了片刻,才稍稍往后退了一些,挑著眉看她,“別哪樣?” 沒有等她的回答,他又瞇眼打量著她泛紅的臉蛋,如同是在欣賞什么藝術(shù)品似的,繼續(xù)說他的,“不喜歡我吻你?那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怎么每次我一靠近,你就臉紅成這樣,嗯?” 喬爾不作聲,甚至垂落眼瞼不想去看他,下巴卻被他抬得更起,絲毫不給她回避閃躲的機會,“說話?!?/br> “不……喜歡!” 喬爾下巴還被他捏著,說話時顯得有些口齒不清,她擰了擰細(xì)長的柳眉,委屈得眼底都蒙上了一層細(xì)微水霧,卻仍是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沒有經(jīng)過我同意的,那只能算是xsao擾……” xsao擾? 江律聲倒真是被這三個字給莫名地刺激到了,這得是多沒出息的男人,吻個女人之前還得磨磨唧唧地征求對方同意的?估計也只有那個戴眼鏡的了。 男人眸底的笑意漸漸冷去,再開口時,嗓音如同是覆了一層薄霜般冷徹,咬牙切齒,“你要非這么想也行,不過喬爾,既然你已經(jīng)給我扣上了這頂帽子,我不做徹底一點,還真是對不起你給我留的這個‘好印象’了!” 說完,他直接俯身,重重吻了上去。 喬爾被迫承受著,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對她的一種懲罰。 帶著滔天的怒意,風(fēng)卷殘云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蕩過了她的口腔,掙扎中也不知道是誰的牙齒磕碰到了誰的嘴唇,頓時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喬爾眉頭擰起,唇上的劇烈疼痛讓她眼淚都生生地憋出來。 痛苦地“唔唔”了兩聲,江律聲當(dāng)然也是感知到了唇齒磕碰的痛覺,順勢就松開了懷里的小女人,見她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心里那種氣憤煩躁感頓時像是被涼水潑滅了大半,放低了語氣,蹙眉,“很疼?” 喬爾不回答,他便伸手想要替她揉上一揉,結(jié)果伸出去的手還沒能觸碰到喬爾的唇瓣,就被她別過臉躲開了,“你別碰我了!” 那種語氣,分明是充滿了厭嫌跟抵觸。 江律聲冷哼了一聲,本就算不得是一個脾氣多好的男人,更別說要他哄什么女人,尤其想到喬爾在對著他跟對著那個眼鏡男時截然不同的那種態(tài)度,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讓我碰,那你準(zhǔn)備讓誰碰?” 他有些煩躁地點了根煙,深深抽了一口,盯著喬爾別過去的側(cè)臉,勾唇冷笑道,“那種不上道的男人就這么能入你眼了是不是?”忽然又想到什么,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碰你了?” 喬爾不知江律聲對顧澤泓哪兒來的這么大意見,也不想回答他這種無聊的問題,“你……你先放開我再說,這里是公眾場合,你別……別靠我太近。” “回答問題。”江律聲顯然是徹底無視了她的話,蹙眉又重復(fù)了一遍,“碰沒碰你?” 喬爾被他逼得沒法兒,只好梗著脖子反駁了一句,“他碰沒碰過我,這些都跟你都沒關(guān)系吧?” 他倒是忽然笑了,挑眉瞧著那張委委屈屈的小臉,眼眸中的水汽還未完全逼退,看著是嬌弱得不行,不過這張小嘴里說出來的話,倒真是句句不饒他。 “怎么沒關(guān)系?那你倒是說說,得是個什么樣的窩囊廢,才能任由自己瞧上眼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還是你覺得我江律聲就是這種人了?” dhno 【103】被我吻了,還不算是我的人? “怎么沒關(guān)系?那你倒是說說,得是個什么樣的窩囊廢,才能任由自己瞧上眼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還是你覺得我江律聲就是這種人了?” 喬爾眼皮重重一跳,所有注意力頓時都落在了“自己瞧上眼的女人”那幾個字眼兒上。 他……是在指自己? 或許這樣的認(rèn)知不是第一次鉆到她的大腦里,但是自己去想跟親耳聽到,那種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就像是一顆石子忽然躍入平靜的湖面,攪得她整個兒連呼吸都亂了,一顆心更是忍不住砰砰直跳。 江律聲瞧她一副被驚呆嚇壞卻又忍不住臉紅起來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甚,“你以為什么樣三教九流的男人都能跟我坐在一桌吃飯?喬爾,你不妨好好想一想,我為什么要教訓(xùn)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他靠近你、對你獻(xiàn)殷勤,不論是出于真心還是假意,這種行為我都不可能容許發(fā)生,現(xiàn)在,回答我的問題,他碰你哪兒了?” 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睛就那么直直朝自己看了下來,里面又沁了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專注跟灼熱。 喬爾只覺得耳邊嗡嗡的,他難道是在跟自己解釋為什么要那樣對顧澤泓嗎? 因為不想讓顧澤泓靠近自己? 這種行為,通俗點來說就是吃醋吧,可是江律聲……吃醋,因為自己? 這個念頭一經(jīng)躥上大腦,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好半晌,她才磕磕巴巴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他沒碰過我……” 原本想要表達(dá)的意思是“你不能因為我而這么對他”,可話到了嘴邊,說出來的卻又變成了另一種,尤其里面仿佛還蘊含了那么一點解釋的意思,就更讓她臉紅得視線都不知道往哪兒擱。 不過這個反應(yīng)倒是讓江律聲挺滿意的,他側(cè)頭避開喬爾吐出一口薄霧,這才緩緩勾起唇角,“倒還算你有點良心,沒背著我勾搭別人?!?/br> 喬爾無語,她跟江律聲之間,什么時候用得上“良心”、“背著”、“勾搭”這種詞匯了? 哪怕她有意跟顧澤泓講清楚,但這也不意味著就得接受江律聲,喬爾臉一紅,抿了下剛才被他吻得有些泛紅的唇瓣,“你別瞎說!” “我哪句話瞎說了?”這人倒笑起來,走廊邊上就有一個垃圾桶,他順手將指尖的煙捻滅,呼吸時噴出的氣體卻還帶著絲絲淡淡的煙草味,沁入肺腑,“怎么被我吻了,難道還不能算是我的人?你要覺得這種程度不夠,那我也隨時可以給你來點更大的,保準(zhǔn)你舒坦到連半點反駁我的力氣都沒有!” 喬爾畢竟是個臉皮薄的女人,一張臉?biāo)查g紅得跟被開水燙過沒什么兩樣,從前聽著江律聲這種輕佻的混賬話,她只覺討厭無比,可只經(jīng)歷了這么短短半天時間的變故,此刻她卻忽然生出一股復(fù)雜的情緒來。 尤其是他那句“我的人”,低沉黯啞得仿佛是帶了魔力般,在她心里閃過一道電流。 可她跟江律聲之間,可能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阻隔在他們之間的不僅有死去的林素彬,不會善罷甘休的林家人,還有她正在坐牢的父親,恒受牽連的母親,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