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園長對喬幸這個孩子倒是有點印象,好像是由一個單親mama帶著,可是剛才晶盛的江總竟然說這是他兒子? 尤其他乍一眼看上去,這一大一小,倒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可眾所周知江律聲是未婚,什么時候冒出這么大個兒子來? 不過自古豪門亂事多,江律聲要真有個私生子什么的,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活到他這把閱歷的人,當(dāng)然也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等處理完了周家琪爸爸的那檔子事,園長還叫了那名女老師到辦公室里,鄭重吩咐了兩句。 那名女老師本就不是什么不知輕重的人,聽了園長這一番教誨,更是心中有數(shù),再也不敢提起有關(guān)江律聲的任何事。 才剛出了辦公室大門,結(jié)果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那上面顯示的“喬幸mama”四個字,讓她眉腳忍不住跳了跳,不過猶豫片刻,還是客客氣氣地接了起來,“喬幸mama,你好?!?/br> 也不知道對方那頭說了什么,女老師的表情略顯為難,江律聲三個字就在唇邊,結(jié)果臨了想了想,她還是換了一種表達方式,“幸幸剛才被他爸爸接走了?!?/br> ** 醫(yī)院里。 醫(yī)生正替幸幸處理傷口,酒精棉擦拭過手掌上破皮的地方,幸幸小眉頭緊擰著,看得出來很疼,不過小家伙還是在極力忍耐著。 等上完了藥,醫(yī)生才轉(zhuǎn)頭看向佇立在邊上的江律聲,恭敬回話,“江先生,傷口不是很嚴(yán)重,別碰水,隔三天來換一次藥就行?!?/br> 江律聲淡淡地“嗯”了聲,等醫(yī)生走后,幸幸眨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問道,“換藥是不是好貴?” 男人倒被他這一副小財奴的樣子給逗的,笑了聲,“你還知道藥貴不貴?” “以前在美國的時候,mama每次帶我去醫(yī)院看完病,就要加好幾天的班賺錢,因為medie(藥)好貴的……”幸幸說著,一張小嘴就撅了起來,特別不喜歡去醫(yī)院的經(jīng)歷。 美國的醫(yī)療費用跟藥費價格都是世界上頂尖的也是最貴的,沒有醫(yī)療保險的外籍人士看病,那就只能自己掏腰包,由此可見,喬爾母子在國外的生活過得并不富裕。 江律聲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輕叩了兩下桌角,眉峰漸漸堆了起來。 他疑惑的是,哪怕日子再清苦,為何孩子看病花了錢,需要加班加點的人是喬爾而非孩子的爸爸,作為一個男人,難道不應(yīng)該承擔(dān)起照顧妻兒的責(zé)任? 江律聲忽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過臉來看著幸幸,“我問你,你爸爸呢?” 幸幸懵懂地眨了兩下眼睛,聽不明白了,“你不就是我爸爸咯?” 江律聲一愣,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這孩子是把剛才他在幼兒園里說的那些話當(dāng)真了。 當(dāng)時他之所以那樣做,不過也就是想替這小子解個圍,總不能,任由那個兇神惡煞的大人欺負(fù)一個小朋友。 不過同時,江律聲也從幸幸這句話里隱約品出些什么來,自己隨口一說便被這孩子當(dāng)真,想來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這說明喬爾跟孩子的爸爸很早就分開了,甚至有可能,那個男人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否則這么一個帥氣可愛的兒子,怎么可能讓親生爸爸4年來都不聞不問? 不過這小子可愛歸可愛,畢竟是喬爾跟別的男人生的,尤其他身體里流淌著別人的血液,卻還口口聲聲管自己叫“爸爸”,總讓江律聲心里冒出幾分不痛快來。 男人舌尖舔舐了下薄唇,開口解釋,“我不是你爸爸。” 幸幸眼睛里的期待一下子就黯淡下來了,剛才在幼兒園的時候,犟驢叔叔明明說過“我兒子”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耍賴了?看來雯雯阿姨說的還是有道理,爸爸有時候也不是好人,不僅以前從來沒看過自己跟mama,現(xiàn)在被自己這雙小火眼金睛識破了,還想抵賴。 “那你還想追我mama?”小鬼一聽,立馬炸了鍋。 昨天早上下樓的時候他就有看到,犟驢叔叔對著mama又是抱又是親的,他聽班上的同學(xué)講過,只有男孩子追女孩子的時候才能這么做的,可如果犟驢叔叔不是自己的爸爸,也不想做自己的爸爸,那他這樣做,豈不是在占mama的便宜嗎? 江律聲被這小家伙一句話給質(zhì)問的,倒是瞬間啞然失笑了。 追他mama,喬爾嗎? 他倒不否認(rèn)自己對喬爾是感興趣的,甚至這個興趣的濃厚程度,還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可在男人的眼里,要得到一個女人跟要追求一個女人是存在著很大不同的,前者無非就是受到雄性荷爾蒙的影響,想要把人直接拉到床上辦事,而后者,卻是想要讓對方,心甘情愿地跟著自己。 這么看來,他對喬爾應(yīng)該算是……后者? 他兀自嗤了聲,倒是對這種認(rèn)知有些意外,幸幸已經(jīng)從椅子上跳了下去,蹬蹬蹬地跑向門口,同時不忘朝他喊道,“我mama來了!” 【119】原因,你想沒想過 喬爾的這一天真可謂過得驚心動魄。 先是偷偷摸摸潛到江律聲的辦公室里去偷煙蒂,后來演變成咬破他的嘴唇取到血液樣本,再之后是去醫(yī)院驗dna撞上了江律聲的弟弟,結(jié)果好不容易磕磕碰碰地完成了這一切,剛要松口氣,幼兒園的老師卻說幸幸被他爸爸接走了。 她生下兒子養(yǎng)到如今這么大,連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怎么忽然憑空冒出一個“孩子爸爸”來? 不過她時隔4年回到寧城,在這里接觸到的異性也不多,猜來猜去,無非也就是那么幾個人,而她跟顧澤泓昨天才剛剛把話說清楚,羅思昶也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找過她,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性,也就只有江律聲了,尤其她跟孟雯茵匆匆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還在門口停車場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賓利,就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 雖然剛才在電話里老師已經(jīng)大概解釋了原因,不過一想到幸幸是跟江律聲單獨待在一起,喬爾的太陽xue就疼得直發(fā)跳。 在醫(yī)院里找了一圈,果然是見到了自己兒子身旁站著那抹高大挺拔的男性側(cè)影,她心里一沉,幸幸已經(jīng)噠噠噠地跑了過來,直接撲到mama的懷里,“mama,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喬爾順勢抱起兒子,低頭一看,兒子的左手上果然貼了白色的紗布,想來是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她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江律聲,才回答,“是老師告訴我的?!?/br> 跟在后面一同進來的孟雯茵,看著面前這兩大一小,倒還真有種一家三口的感覺,不過這個時候她也知道,喬爾必定有什么話要對江律聲說,需要一點空間,所以直接從她手里接過了幸幸抱在懷里,“哎呀,我們的小帥哥怎么受傷了,疼不疼,雯雯阿姨帶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幸幸有些猶疑地回頭看了看前面的爸爸mama,最終還是沒能抵過冰淇淋的誘惑,摟著孟雯茵的脖子重重點了點頭。 孟雯茵抱著孩子出去時,順手帶上了門,嘭一聲將外面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人聲隔絕于外,也讓喬爾本就不安的心跟著咯噔了一下。 在dna結(jié)果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可不管江律聲跟幸幸之間是否是父子關(guān)系,她都覺得不應(yīng)該讓他們之間有過多的接觸。 思忖了片刻,喬爾還是先開了口,“江總,今天我兒子的事情謝謝你了?!眲偛烹娫捓?,她有問過老師,也知道是幸幸跟別的小朋友起了沖突,江律聲才會幫忙解圍的。 “不過你在幼兒園里說是我兒子的爸爸,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先不說那些老師、學(xué)生家長以后會怎么看待兒子,小家伙一直心心念念著要找自己的爸爸,這回江律聲當(dāng)著他的面這么說,恐怕還會在幸幸那里引起什么誤會。 江律聲倚窗而站,這個時節(jié)的天氣有所轉(zhuǎn)暖,春光和煦,外面幾縷風(fēng)吹進來,他的鬢發(fā)微微擺動了幾下,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過打火機的機身,想抽煙,不過大概考慮到這是醫(yī)院,還是忍了下來。 他將打火機隨意扔進了西褲口袋,這才轉(zhuǎn)過臉來看她,蹙眉道,“哪里不合適?” 喬爾微愣,這話難道他聽不明白,還需要自己解釋得更直白一些?不過現(xiàn)在,兒子跟江律聲的樣本還在基因遺傳檢驗科里做鑒定,一想到他們有父子關(guān)系的可能性存在,喬爾就忍不住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