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喬爾哪里肯給他看? 從一只手換到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才沒能讓江律聲夠著她手里的藥盒,結(jié)果在傳遞的過程中,手里的處方單子不小心飄到了地上,她想去撿已經(jīng)來不及,男人彎下腰,那上面清晰無比的“避孕藥”三個字,讓他面色瞬間一沉。 他直起身,語氣已然不似先前那般愉悅,“你買這個做什么?” 喬爾覺得他這就是明知故問,買避孕藥除了吃,還能干嘛? 可面對他的這句質(zhì)問,喬爾竟無端端覺得有種莫名的心虛感,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壞事被當場抓包一樣,尤其還是在這種大庭廣眾的場合之下,她只覺得自己的一張臉都要丟沒了,眼神閃爍了兩下,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難以啟齒的問題,最后干脆從他手中抽走了那張?zhí)幏絾巫?,捏在手里揉成了一團。 “吃啊,還能做什么?”她的聲音恨不得低到只做個口型。 江律聲薄刃似的唇瓣抿了一下,沒理會她,直接從她手里搶走了那兩盒避孕藥,就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喬爾又急又氣,連忙追上去攔他,“你干什么?” “你說干什么?”江律聲被她攔住了去路,停下腳步,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掌心那兩個小紙盒,倒是氣得嗤了一聲,“嫌一盒不夠,還買兩盒,雙保險?” 喬爾無語,這是按照醫(yī)生開給她的藥單配的,又不是她自己決定買多少盒的,這男人未免也太過霸道強勢了吧?再想到4年前,因為自己缺乏這方面的意識而吃的苦,她就更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 “江律聲,你還給我!”她伸手要去夠,可身高方面沒能占到半點優(yōu)勢,那人顯然也是沒有絲毫要還給她的意思,喬爾夠了幾次沒能得手,氣急敗壞道,“干什么你,那天你又沒做任何措施,萬一出點事怎么辦,難不成你還打算娶我嗎?” 這話說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 江律聲亦是意外的,喉結(jié)動了一下,正要開口說些什么,旁邊卻忽然響起一道輕柔而熟悉的女聲:“阿聲,不是說公司有事要處理,你怎么還在這里?” 喬爾頭皮一陣發(fā)麻,在她沒搶回江律聲手里那兩盒避孕藥之前,無論是遇到誰的熟人,對她來說都是尷尬無比的,可等她回過了臉,見到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女人時,只覺得脊背都在一瞬僵直了! 或許她從未見過吳曼麗,可還不至于不知道,江律聲的母親因為腿傷未愈而住在這家醫(yī)院里,而面前的這一位無論是年紀、長相,還是坐在輪椅上的這個特征,無疑都是完全符合的。 果然,她聽見江律聲叫了一聲,“媽?!?/br> 媽…… 媽…… 她是不是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歷,為什么先是買避孕藥被江律聲撞見,現(xiàn)在沒搶回來也就算了,這副樣子還被江律聲的母親看到,別提有多丟人了。 可丟人歸丟人,畢竟對方是長輩,該有的禮節(jié)她還是會去做,哪怕面色尷尬無比,她仍是硬著頭皮跟對方打了聲招呼,“您好?!?/br> 江律聲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一下,對喬爾的這個舉動頗為滿意。 其實他沒想過那么早就讓自己的母親跟喬爾碰面,畢竟兩個人的關(guān)系尚未穩(wěn)定,當然也是出于考慮到喬爾沒有足夠心理準備的關(guān)系,可既然意外碰到了,他也坦然,伸手就去攬她的腰,結(jié)果那女人不配合地躲了一下,他也渾不在意,繼續(xù)自己剛才未說完的話,“您怎么一個人下來了?” 吳曼麗沒看自己的兒子,視線卻是落在了他右手的兩個藥盒以及旁邊站著的女人身上。 對于自己的兒子,雖不是從小養(yǎng)到大,但吳曼麗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性格沉穩(wěn)內(nèi)斂居多,尤其是這幾年,在商業(yè)場上歷練得多了,也就越發(fā)變得成熟起來,她什么時候還見過自己兒子如此生動鮮活的一面? 而且還是對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 吳曼麗雖然腿腳不便,視力卻是極佳的,3米開外的距離,她倒是一眼就看到兒子手里的那兩盒避孕藥,再聯(lián)想到上次在溫哥華他跟自己提起過幾句,心下一動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此刻,她腦子里無端端卻是閃現(xiàn)過早晨江世為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阿聲現(xiàn)在被什么樣的女人鬼迷了心竅,哼,帶個孩子的,還是當年害死林家長女那個秦獸的女兒,你要是覺得這樣都能心安理得,那我也沒話說!” 所以說,眼前的這個女孩兒,真跟林家有著那樣深的恩怨? exkd 【156】有了就有了,留下我要 吳曼麗雖然這些年不在國內(nèi),但跟阿聲有關(guān)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全不知情。 尤其當年林素彬作為阿聲的未婚妻,還曾來溫哥華探望過自己幾次,后來出了那件事,林素彬自殺,倒是她這個做長輩的因為身體原因,連葬禮都沒能參加,事后她問過阿宗,也特地查看了國內(nèi)的新聞報紙,知道強暴了素彬的人是江世為的私人醫(yī)生。 當年林家出于憤怒,直接將歹徒的照片曝光給了媒體,所以她也瞧過,隱約有點印象,那個看著斯斯文文的醫(yī)生,倒是跟阿聲旁邊的姑娘長得有幾分相似,想來江世為所言非虛。 只是那名歹徒的女兒,為何會跟阿聲牽扯上關(guān)系? “媽……媽,您怎么了?”見吳曼麗遲遲不開口,江律聲蹙眉問了一句。 吳曼麗回過神來,臉上的那點疑惑早已被收斂起來,她朝自己的兒子看了一眼,淡笑道,“沒什么,在溫哥華那個陰冷的地方待了這么多年,一回來,我就想曬曬家鄉(xiāng)的太陽,所以讓護工推著我下來了一趟,讓她去順道打個水,我好吃藥?!?/br> 這邊正說著,護工端著保溫杯找了過來,“太太,我灌杯水的功夫您怎么上這兒來了?”見到江律聲,她笑著點了點頭,“少爺也在呢,旁邊這位是……” 農(nóng)村上來的中年大嬸,免不了愛八卦這些,只不過護工的眼神才落到喬爾身上,便被吳曼麗一句話給拉了回來,“咱們趕緊出去吧,再不走等會兒太陽該被云遮了?!?/br> 那護工到底還是挺敬業(yè)的,“哎哎”應(yīng)了兩聲,便趕緊推著吳曼麗往醫(yī)院大樓后面的小湖邊去了。 即使坐著輪椅,吳曼麗的背影依舊端莊大方,一如她談吐之間給人的那種感覺,只是喬爾卻覺得,哪怕剛才她將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時是帶著笑的,那種笑容里卻也透出一股很強的距離感。 不過再一想,第一次見面就讓她目睹了自己這么丟臉的事情,哪還可能在對方心里落什么好印象? 說起丟人,她想起來了,自己剛才買的避孕藥還在江律聲手上! 她找準了時機劈手就要去奪,只是江律聲的應(yīng)變反應(yīng)比她想象中要快太多了,正好邊上有個保潔工人推著清潔車路過,男人長臂一伸,便準確無誤地將手中的兩個藥盒扔進了清潔車上的垃圾袋里。 “你……”喬爾氣惱得簡直說不出話,可自己也不能光天化日去翻人家清潔車,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保潔工人將新的垃圾又扔了進去,徹底覆蓋住了自己的那兩盒藥。 她憤憤地瞪了江律聲一眼,都有點口不擇言了,“你干什么,難道還真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不成?” 江律聲見她這副生怕有了自己孩子的樣子,瞬間也來了脾氣,往回堵了一句,“你不生過嗎?” 喬爾臉色有過明顯的怔忪,江律聲也是一愣,氣血涌上大腦的時候不會想太多,只是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那句話似乎是有諷刺她以前給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嫌疑。 對于喬爾的過往,他并沒有了解太多,其實他完全可以找人去調(diào)查一番,不出一天,就會有詳細的報告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而之所以沒有這樣做的原因,無非也是出于對喬爾的尊重,每個人都會有不愿提及跟不堪回首的過往,甚至他不否認,4年前她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跟喬德鑫出事也有莫大的關(guān)系,那么從這種程度上來說,她會給別的男人生下孩子,他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所以哪怕胸腔悶了口氣,他還是硬邦邦地往回找補了一句,“有了就有了,留下我要,你啰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