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jié)
為什么偏偏是他? 林素彬按在床沿的手指不自覺地抖動著,分明是炎炎烈日的天氣,卻有一股驟然的冷意席卷了她的所有感官。 江律聲就站在她的面前,見狀,直接將自己手里的兩份文件遞了過去。 白紙上的黑色字跡,在林素彬面前一晃而過,可那上面黑白分明的“dna檢測報告”幾個大字,才是真正磨滅掉了她心底最后的一絲希望。 他……他真的知道了? 早在上一次,見到喬爾出現(xiàn)在遺傳鑒定科附近的時候,林素彬的心里就有過隱隱的擔(dān)憂。 這男人的一雙眼睛有多鋒芒銳利,又怎么會不懷疑,如果茜茜真是喬德鑫的女兒,為什么能夠從小生活在江律寧身邊,過著錦衣玉食生活呢? 只是她在賭,賭自己在這個男人的心里,或許是有一絲地位的。 哪怕是虧欠跟愧疚都好,只要他能夠不計前嫌地留在自己身邊,那些她所擔(dān)憂的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慢慢遺忘。 可是現(xiàn)在,一切似乎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絕望淌過心底,等林素彬再度抬起眼瞼的時候,視線早已被淚水模糊。 “阿聲……我、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林素彬這個時候才猛然意識到什么,一雙手死死地抓著男人胸前的襯衫,不斷地?fù)u頭,聲淚俱下。 “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所有的人都以為,4年前強(qiáng)暴我的人是喬德鑫,就連你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我、我不敢說,如果你已經(jīng)能夠消化那樣的一個事實(shí),我又何必要扯出另外一個來呢?阿聲……我……原諒我,好不好?我的人生已經(jīng)被毀成這樣了……我不想再因?yàn)槟羌拢屛业纳钇鹑魏尾憽妥屗@樣過去不好嗎?” “那別人就該為了你的一句‘不想’,而背負(fù)一輩子的罵名?”抽抽噎噎的低泣,被江律聲厲聲打斷。 林素彬抬起一雙淚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阿聲……” “在你被囚禁,覺得自己的人生被毀的時候,喬德鑫一樣在坐牢,喬喬一個人在國外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難道他們這些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人,就該白白因?yàn)槟愕牟恍以庥龆冻鲞@樣的代價?” 許是顧慮到林素彬是個病人,又是女人,江律聲的語氣才稍稍收斂了一些。 只是看著她時所流露出的那種抵觸跟冷漠的情緒,卻是只增不減。 “四年前的事情先不去講,光是在這段時間里,你明明有無數(shù)次的機(jī)會可以跟我表明真相,但你卻選擇了沉默,甚至還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喬家對你的歉疚,并且暗示喬喬離開我,這些事,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 男人說到此處,頓了頓,像是在極力克制著某種情緒。 片刻才說,“素彬,如果說四年前,讓你遭遇了那樣的事情我覺得很抱歉,到了如今,對你,我也只剩下失望了。” 說完,江律聲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林素彬卻是突然瘋了一樣沖上去,雙手死死扣住了男人的腰。 嘴里喃喃不斷,“阿聲,你別走,別走好不好?我……我知道錯了,你別離開我!” “松手。” 江律聲低頭看了一眼纏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眼神流露出一絲明顯的抵觸跟不悅來。 “……不,我不要,阿聲,我不要放手……”見他往前挪了挪腳步,林素彬心頭更是一陣緊張,纖細(xì)的手臂往回重重一收,整張臉幾乎都貼在了男人的后背。 “我知道我一放手,你就會走的,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喬爾,就算她無辜又怎么樣,她占據(jù)了你的心,我就恨她恨得要命??晌夷兀砍艘粋€被毀得殘破不堪的人生,我還剩下什么?如果我不為自己爭取,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我手里把你奪走嗎?”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就算沒有發(fā)生過那件案子,結(jié)果也是一樣?!?/br> 江律聲低聲的嘆息,讓林素彬激動的情緒有過一瞬僵硬,“……你說什么?” “當(dāng)年我們的婚約是如何達(dá)成的,你最清楚不過,當(dāng)時你說你有喜歡的人,而我的目的不過是想早點(diǎn)接我母親回國,所以我才會點(diǎn)頭同意這個權(quán)宜之計,但我們的婚禮,無論如何都不會舉行,這是我一早就想好了的?!?/br> 話落,江律聲就感覺到死扣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一松。 林素彬便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如同是被人抽掉了脊椎那般綿軟無力。 江律聲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去扶,直接離開了病房。 lluc 【292】著實(shí)被暖了一把 拎著剛打包好的餐點(diǎn)重新回到醫(yī)院時,喬爾真是覺得自己這一天的心情就跟坐了云霄飛車似的,大起又大落。 中午接到李阿姨的電話,說母親關(guān)悅?cè)撼隽塑嚨湹臅r候,喬爾還真是被嚇了一跳。 一路上都擔(dān)心著會看到怎樣血rou模糊的畫面,等到了醫(yī)院,醫(yī)生開具的診斷書上卻只是寫了一句“車禍導(dǎo)致的擦傷以及肌rou拉傷”。 喬爾一開始還不信,畢竟這跟電話里李阿姨所描述的,相差太遠(yuǎn)了。 不過等那醫(yī)生領(lǐng)著他們到住院部,見到了病房里完好無損的關(guān)悅?cè)?,以及一臉歉疚加暗示的李阿姨時,喬爾瞬間明白了。 敢情這是李阿姨故意夸大其詞,想要給她的父母創(chuàng)造一個冰釋前嫌的機(jī)會。 李阿姨跟mama認(rèn)識應(yīng)該有30多年了,對于喬家這些年來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他們那個年代的人,談戀愛的觀念跟方式都與如今不同。 有什么誤會,面對面地坐下來談一談,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也難怪李阿姨會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等到喬德鑫跟關(guān)悅?cè)航K于在病房里見上了面,深藏功與名的李阿姨便打算功成身退了。 當(dāng)然,臨走她還不忘帶走喬爾跟幸幸母子,又順道替里面的兩人關(guān)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