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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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娘還是不愿意相信眼前這個有著龍章鳳姿之人會是一個癡傻兒,她想著莫不是恩公故意扮演癡傻者好降低人販子的戒心?真是機智。 眼前之人注定要讓她失望了,他睜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眼神懵懂,只是本能的順著問題回答:“我叫晏晏,漂亮jiejie,我們這是被壞人抓走了嗎?大壞蛋,真壞!大壞蛋把晏晏的手綁得好痛,晏晏的手都快沒有了!” 謝安娘看他委屈的表情,還有眼中說來就來的水光,心中那盞名為希望的燈“嘩”的一下,就被滅了,只剩下無情的大風在心中肆意席卷著,刮得她整個人都凌亂了,這人真不是裝的!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被綁了一夜,確實是快沒知覺了,難怪他要說手都快沒了,連說話的語氣也跟個幼童似的。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傻,他好心救自己是事實,雖然沒成功反而把自己搭了進來,就算是這樣,他也是自己的恩公。 想到這層,謝安娘拋開了心中那股隱隱的失落,試著語氣輕柔的哄著身邊的這個大孩子,“你叫晏晏是吧,我也有名字,叫謝安娘,不是什么漂亮jiejie。” 晏晏疑惑的看了看謝安娘,“不叫漂亮jiejie?” 他隨即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知道了,就像我的名字是晏祁,但阿娘喜歡叫我晏晏,所以jiejie是叫安安嗎?” 謝安娘頓了頓,“嗯,對,叫安安?!苯邪舶部偙冉惺裁雌羓iejie要好,而且現(xiàn)在也不是討論稱呼的時候。 她悄悄的往黑臉漢子那邊瞥了一眼,他好像是在與矮瘦婦人說著什么,時不時的還往這邊指劃著,看來暫時是不會往這邊來的。 她壓低了聲音,一臉嚴肅的交待著,“晏晏,待會兒大壞蛋們過來了,你記得要少說話,不要沖動。你要是不乖的話,大壞蛋就會把你扔到外面喂狼的。知道了嗎?” 嚇唬小孩子,應該是這樣的吧!謝府里也就堂弟謝寅是個小孩子,可他從來不撒嬌不賣萌,是個略微嚴肅的小正太,所以她也不知道哄著孩子,讓孩子聽話不鬧是不是這樣。 她就怕晏晏到時心直口快的頂撞了人販子,惹得人販子痛下殺手就不好了。他終歸是因為自己而被卷入危機中,況且又是這幅模樣,能護的時候她還是該護他周全的。 只是,沒想到晏晏聽了這話,一點也不怕,反而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安安,原來你怕狼?。“⒛镎f只有撒謊的孩子才會怕狼?!?/br> 接著他又是一臉驕傲的說道,“我就不怕,我從來不撒謊的。撒謊的話,鼻子就會變長,你看我的鼻子,一點也不長?!闭f罷,還把臉往謝安娘眼前湊了湊。 本來就是隔得很近的兩人,此刻幾乎是快要鼻尖相貼了,一呼一吸間,鼻端縈繞的都是彼此的氣息。 “呀,安安,你真香,真好聞?!睖惤耍剃滩虐l(fā)現(xiàn)謝安娘身上有股清香,比阿娘還要好聞,他聳了聳鼻子,似是想找到香味的來源。 要不是被綁住了,謝安娘懷疑他肯定還想像個小狗似的,在她身上到處聞聞,尋找香蹤。 不過,這香味應該是從自己身上掛著的鏤空核桃球里傳來的,這里面放的是自己調(diào)制的寧神安睡的小香囊,本來是為自己的未婚夫范易澤準備的,可誰能想到自己會在燈會上被擄,真的是人倒霉,擋也擋不?。?/br> 她心中隱隱有擔憂,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逃脫,或者這謝府能不能在婚禮前找到她。要不然,這爹爹在世時為自己定下的婚事,怕就要懸了。 想到未來婆婆范夫人的態(tài)度,她在心底嘆了嘆氣,算了,現(xiàn)在多想無益,還是想想怎么從人販子手中脫身吧! 回過神的謝安娘,無奈的看著還在到處聞的晏晏,奈何手動不了,只得側開身子,趕忙出聲道:“這就是一只小香囊。你要是喜歡,我以后也給你配好不好,腦袋別亂動了!你不乖、不聽話,就不會有人喜歡了!” 聽到謝安娘說不喜歡,晏晏有點慌,本該是一雙盛氣凌人的丹鳳眼,此刻卻是濕漉漉的,討好的看著謝安娘,哄著自己暗自認定的小伙伴,“安安,你別氣,阿娘說生氣容易長皺紋,老得快。我錯了,我不亂動,你繼續(xù)喜歡我,和我玩好不好?” 謝安娘看他那副天要塌了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和個孩子置什么氣,這人的殼子看著是個成熟的大男孩,可里子里確確實實是個沒長大的小孩,他什么也不懂,自己應該像個jiejie一樣多擔當些。 “我沒有生氣,你乖點,要聽話,待會兒看到大壞蛋過來,記得不要說話,知道嗎?”謝安娘語重心長的叮囑著。 “我聽話,你就會繼續(xù)喜歡我,和我玩是嗎?”晏晏依舊不依不饒的想要知道謝安娘的回答。 他在府里,身邊就只有南歡一個小伙伴,阿娘雖然很疼他,卻不會和他一起捉蛐蛐,數(shù)螞蟻,瞪眼睛。明路大哥自從跟著蔣叔叔出了一趟府后,就每天忙的不見蹤影。 這回還是他自己偷偷從府里溜出來的,沒想到府外會這么漂亮,這么好玩,難怪明路大哥每天要天不亮就出去,天黑了后才回來。 幸好自己出來了,要不然就遇不上安安了。安安會和他玩瞪眼睛,說話也溫柔,笑起來也好看,他不想失去這個小伙伴。 對著那雙滿是真誠的眼睛,謝安娘說不出拒絕的話,只暫且附和著,“乖,你聽話就喜歡你!” 這邊的謝安娘在和晏祁溝通著,那邊的黑臉漢子也在和黃臉婦人說著晏晏的事情。 黑臉漢子往火堆里加了把柴,讓火燒得更旺,試探性的和黃臉婦人說著:“姐,那小子就是個傻子,反正我們要的也就是一個女娃,干脆就把他放了吧!隨便丟在一個馬路上就行。” 他看到黃臉婦人聽到他說傻子的時候,握著湯勺的手頓了頓,看來是有希望,就加了把勁,“再說,也沒人會相信一個傻子的話,放了他就當是為外甥積攢點陰德吧!” 當黃臉婦人聽到自己兒子的時候,心,像是被狠狠拽了一把。 她年少時虧了身子,和當家的在一起后更是久久未曾有孕,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偏方,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竟然天生是個癡傻的,養(yǎng)了十幾年的兒子了,竟連一聲“娘”也沒聽過。 有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她和當家的壞事做多了,這報應就到了她那苦命的兒子身上,可憐她那兒子,長這么大,一直都是不明不白的活著,真是白來了這世上一遭。 黃臉婦人放下了在鍋中攪拌的湯勺,將鍋蓋蓋好,直直的望向自己的弟弟,“你說他是個傻子,這可是真的?我知道你狠不下心,但這種事情可不容弄錯,一個不小心,你我都得翻溝里,誰也逃不了?!?/br> “姐,這事我有必要騙你嗎!他就在那里,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是不忍心,可我也不至于為了個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把自己賠進去,默娘還在家里病著,等我拿了銀子去抓藥呢!” “放不放人這事兒,還得等你姐夫回來了再做決定。我一個婦道人家,見識不夠,也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反正當家的說放,我就遞刀松繩子,當家的說不放,我就遞刀埋尸體。”說道最后,黃臉婦人原本有一絲松動的心,又合了起來,油鹽不進了。 說曹cao呢,曹cao就到。滿臉胡茬的大漢,背著幾大包東西從外面走了進來。 ☆、第3章 怪異 “大勇,來,搭把手,把這個包袱放馬車里去?!焙绱鬂h卸下身上的包袱,將其中一個裝的滿滿當當?shù)倪f給了張大勇,也就是黑臉漢子。 張大勇接過包袱,往外面走去,臨走前,還不忘往黃臉婦人張氏這里看了一眼。 張氏知道弟弟擔心什么,如果真的是一個傻子,那放他一馬也不是不可以。 她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這惻隱之心還是有的,剛剛的話說的雖狠,但她知道,自己怕是也不忍心對著一個和自家兒子一樣的癡傻之人下殺手。 胡茬大漢看著自家婆娘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她是有話想說,卻又不知該不該開口。 幾十年的朝夕相伴,他知道她是一個理性大于感性的人,能讓她感到為難開不了口的事,必是她的情感與理智產(chǎn)生了沖突。胡茬大漢主動開口道:“怎么了,遇上什么事兒了?” 張氏掃了一眼謝安娘和晏祁所在的地方,試探性的說道:“當家的,這個多出來的男娃你準備怎么處理?是要放了嗎?” 胡茬大漢順著她的目光而去,有點不明所以,自家的婆娘也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昨天都是好好的,怎么今天這話鋒就變了,“你想放了他!為何?” 說罷,就神色晦暗不明的朝謝安娘他們走去。他只今早出去了一趟,自家婆娘莫不是被這兩人的花言巧語給蠱惑了。 謝安娘看到昨晚那個胡茬大漢,身帶煞氣的朝他們走來,心下一顫,知道來者不善,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驚恐的望著來人,“你是誰?為什么要綁架我們?” 胡茬大漢卻沒有理會謝安娘的話,二話不說的就想將晏祁給提出來,自家婆娘想放了他,必是他不對! 沒想到卻被謝安娘擋著了,“你想干嘛,不要動我弟弟,他什么都不懂,你們行行好,放過他吧!”雖然她也不知道晏祁比她大,還是比她小。 讓晏祁裝作是她弟弟,這是她在之前看晏祁神智不比常人,再結合昨天偷聽到的談話,知道他們是想將自己賣掉,所以輕易不會動自己,可是晏祁就不一定了。她得假裝兩人有關系,這樣才有機會利用自己為晏祁掙得保命的機會。 “讓開?!焙绱鬂h看著礙事的謝安娘,隱著心中的不快,厲聲喝道。 謝安娘毫不退縮,只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br> 胡茬大漢聽到謝安娘決絕的話語,稍有顧忌,這女娃要是沒了,自己這一票不就白干了,得不償失!剛想把手往回撤,卻不料晏祁出聲了。 “大壞蛋,不準你打安安?!?/br> 晏晏看到昨天的壞人動手拉扯安安,以為他要打人,心下一急,也顧不上答應過謝安娘不說話,忙出聲道。 本來緩和下來的氣氛,被晏祁這么一攪合,凝滯了一兩秒,就在胡茬大漢要發(fā)作之際,張氏出聲了。 “當家的,你別跟個傻子置氣,我剛剛就想和你說呢,這小子就是一個不知事的,什么也不懂?,F(xiàn)下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吃完東西快些趕路吧!要是出發(fā)晚了,晚上怕是還得摸黑走一段山路,早點出發(fā)好。” 張氏也是擔心在這里耗太久了,雖說這地方偏僻,沒什么人來,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早點趕路好。 胡茬漢子狐疑的盯著晏祁看,想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晏祁見大胡子盯著他,不甘示弱的回瞪了過去。 胡茬漢子看到晏祁像個孩子一樣瞪著他,再聯(lián)想了一下昨天這人直沖沖的跑過來叫他壞人時的樣子,確實不像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行為。和個傻子對視著也沒甚意思,他就往回走了。 只是他向來謹慎多疑,對于晏祁是個傻子這事,心里還留了一份質(zhì)疑,不像張氏和張大勇,一看人是個傻子,就放下了戒心。 晏祁看到一臉兇悍的大胡子走了,正要喜滋滋的和自己的小伙伴炫耀一下,自己把大壞蛋瞪走了,沒想到一抬頭對上的卻是謝安娘神色復雜的眼。 他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剛剛心急之下開口說話了,頓時有點心虛,眼神閃躲,四處游離,就是不敢看著謝安娘。 謝安娘簡直快要被他給氣笑了,“怎么,剛剛不是很勇敢嗎?”讓她一顆心忽上忽下的,直為他的小命擔心。 眼看躲不過去了,晏晏忙露出討好的笑容,“我錯了,你別不理我好嗎?” 傻氣兮兮的笑臉配在那張俊俏的臉孔上,那畫風不忍直視,真是白瞎了了這張臉了。 只是謝安娘注意點卻不在臉上,而是在那雙滿含真摯的眼中。 突然的,她覺得自己有什么資格責怪他,他并沒有錯,他只是和她一樣,想要保護對方而已。 想到這兒,謝安娘蹙著柳眉舒展開來,語氣和緩道:“你不需要認錯,是我不好,這次謝謝你的維護!不過,下次不要這么做了?!?/br> 這話也許晏祁不懂,可謝安娘仍然很是真誠的道謝。她雙親早逝,一個人堅強慣了,對于那些給于她好的人,她總是分外珍惜。 晏祁有點不明其意,不過看到自己的小伙伴不生氣了,他也就丟開了心中的忐忑,拾起了自己開頭想說的話,“安安,我是不是很厲害,把大壞蛋給瞪走了?!闭Z帶驕傲,就差在臉上寫著“夸夸我”了。 謝安娘被他弄得有點哭笑不得,沒見過這么喜歡夸自己的,“是是是,你最厲害了?!?/br> ****** 早春的黃昏,依然來的特別的早。夕陽仍在努力的散發(fā)著它的余溫,可惜的是照不進連綿起伏的深山密林中。 謝安娘一行人,此刻在灌木叢生的樹林中走了有兩個時辰了,胡茬大漢三人都是走慣了山路的,因此不見一點吃力。 晏祁雖是個富家公子,可到底是男孩子,體力要好些,因此也只是額上出了點汗,倒也跟得上。 有苦說不出的就是謝安娘了,此刻已經(jīng)是雙頰嫣紅,氣喘吁吁的了。 謝安娘從小就是錦衣玉食長大的,雖說父母早逝,可爹娘留下的銀子也夠她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更何況身為謝府的二小姐,去哪里都有車馬接送,出生至今,哪里走過這么遠的路。 這可不就苦了她嗎! 而且,這越走,越是荒無人煙,現(xiàn)下已經(jīng)是難辨方向了。 再往里,估計就是深山老林了,聽說在大山里邊,男人娶媳婦都得從外面買,就連他們本村的姑娘,一有希望都是削尖了腦袋往山外嫁的,誰都不想一輩子留在山溝溝里。 這越往里,謝安娘的心越沉。在外面好歹還可以瞧準機會逃跑,可要是真到了山路十八彎的大山深處,這一旦進去了,這輩子怕是都出不來了。 這一路上,人販子都看得緊,手一直是被綁著的,就連上了山都沒被解開。謝安娘從踏入這座山林開始,就一直在留意著旁邊的地形和走過的路線,她知道最佳的逃跑時機怕是就在上山的路途中了,只是眼下還得靜候時機。 微微垂下眼瞼,掩蓋住心中翻騰的思緒,眼角余光卻是無意中瞥到了一株不起眼的植物,上面開著褐色的小果子,就在她身旁的三尺開外。 接著,她便腳下一個踉蹌,往旁邊摔了一跤,久久沒能起來。 一直跟她身后的晏祁,立馬跑到她身旁,一臉的驚慌失措,“安安,安安,你怎么了,摔到哪兒了?你說話呀!安安。” 謝安娘頓了幾息,才將頭抬起來,安慰著身邊都快急哭了的人,“沒事兒,就是不小心絆了一跤,我現(xiàn)在手被壓在身下,起不來,你扶我一下吧!” 走在前面開路的胡茬大漢,和斷后的張氏姐弟,見狀也圍了過來,張氏皺著眉開口道:“還能走嗎?” 這上山的路還長著,要是摔傷了可不好辦。 晏祁費力的將謝安娘扶了起來,待看到她白皙的手上沾著些許的泥土,纖細的指尖也流血了,趕忙將手捧到嘴邊,吹了吹,“痛痛飛,痛痛飛,痛痛快些飛走?!?/br> 以前他摔著了,阿娘每回都是這么做的,這回他也依葫蘆畫瓢的照著來了一次,“好啦,安安,還痛不痛?” 雖然知道這人有異于常人,可被這么對待的謝安娘還是怪不自在的,忙將手抽了回來,“不痛了,我沒事兒。就是手被這繩子綁著,快摔的時候都保持不了平衡,走在山路上很是不方便?!边@后面一句話,卻是說給張氏三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