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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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竟然敢給少爺他偷懶,真是無法無天了!怒然睜開眼,卻是立即傻眼了。 這破破爛爛的,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瞧瞧那白灰剝落得差不多的墻面,都已經(jīng)露出了最原始的土坯,還有那粗糙濫制的桌椅,給少爺他當(dāng)柴燒都還嫌嗆人。 再瞧瞧這床榻,硬邦邦的,硌得他渾身都疼,難怪感覺像是被打了一頓似的。 等等,他也就是被某人氣到了,心情不好便甩開小廝去借酒消愁,他還記得他在聚德樓喝得好好的呢,還讓小二加酒來著,然后…… 他錘了一下腦袋,然后就怎么了?怎么記不起來了。 突然,門被推開,刺眼的陽光照了進(jìn)來,一名女子扭著纖細(xì)的腰肢走了進(jìn)來:“唷,爺可算是醒了?!?/br> “你誰啊?”程恭不甚客氣的問道。 待那女子走進(jìn)了,程恭才驚覺,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丑陋的女人,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了,他覺得他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洗洗眼。 瞧瞧那遮了半張臉的紅色胎記,還有那滿臉紅彤彤的疹子,再加上嘴邊那顆黑豆似的痣,絕對是慘不忍睹! 卻聽那女子扭捏道:“爺這是怎么了?昨天還對人家欲罷不能呢,今兒個怎么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說著,竟是拿帕子捂著臉嚶嚶哭了起來。 這,這是什么意思?! 程恭一雙桃花眼瞪得老大,趕忙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換、換了?!再往里一看,那是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猛然抬頭,眼中一片生無可戀,天哪,少爺他寶貴的第一次就被這么個丑女人給玷污了!難道真的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可他最多也就是見到美人忍不住上手調(diào)戲調(diào)戲,嘴上花花無下限,可他還是很有底線的,這報應(yīng)未免也太殘忍了,他覺得他以后的人生都要有陰影了! 女子一邊哭哭啼啼的,一邊拿眼偷覷著他,見得他這個反應(yīng),內(nèi)心樂開了花,叫你吐!害老娘收拾了半天,惡心得晚飯都吃不下,這下可算是解氣了! 眼見成效不錯,女子準(zhǔn)備再添把火,拋了個眉眼過去:“爺,您昨夜可熱情了,還一直摟著妾身不放手呢!妾身……” 程恭只覺自己一陣反胃,比活生生吞了只蒼蠅還要惡心,也顧不得自個兒衣裳不整了,披頭散發(fā)的便奪門而出,這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欸,爺,您別走啊……”那女子揮了揮手,一副挽留的架勢,見人逃得不見蹤影了,這才作罷。 真是不禁逗吶,摸了摸揣懷里的銀票,心滿意足的洗臉去了。 ☆、第46章 回想 謝府,甘棠院。 綠意盈盈的花草,都被層層有序的擺放在架子上,謝安娘瞧著外邊燦爛的陽光,便將一部分喜陽的植株抱了出去,這接連十幾日的陰雨,也該曬曬太陽了。 忙活完這一通,她又去瞧了瞧前些日子灑下的種子,那是從賀老那里帶回來了,如今倒是有小嫩芽破土而出,只是這顏色卻是少見,只見冒尖的小芽通體墨黑,也瞧不出是個甚么品種。 盯著那株小黑芽看了又看,謝安娘不知怎的,竟是覺得這墨黑如玉的色澤,竟是與晏祁那雙漆黑清亮的眼有那么幾分神似之處,倒也是奇了怪了,她這都是想的什么跟什么! 只是想到晏祁,倒是讓她愣神了一下,繼而便想到了那日在寺中,晏伯母與她促膝長談的話。 要走的那日,晏伯母卻是突然神神秘秘的將她拉至另一間廂房,一臉慎重的問道:“安娘,伯母現(xiàn)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可愿答應(yīng)?” 晏伯母這幾天對她也是多有照顧,于情于理也該答應(yīng),只是不知是何事,她能不能幫上忙,謝安娘便也沒一口應(yīng)下,只是試探道:“伯母請說,但凡安娘能幫上的,必定全力以赴?!?/br> 步湘汌拍了拍她的手,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著:“安娘,你這孩子我瞧著甚是喜歡,既然你身上未有婚約,伯母便厚著臉皮自薦一下,不知你可愿作我兒媳?” 自從有了這個念頭起,她也是反復(fù)思慮甚久,安娘這孩子她是真心喜歡,這孩子堅強(qiáng)有韌性,做事也周全,她若是走后,將晏府交到這孩子手中,她也放心,遂決定趁機(jī)將這事兒給道出,也征求一下姑娘家的意愿。 真的是驚天一個響雷,震得謝安娘不能自語,好半天才找回聲音。 她杏眼圓瞪,深怕是自己聽錯了,又確認(rèn)了一遍:“伯母,您說什么?” 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也怨不得她這般驚訝,這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還從未見過就這么直白地詢問姑娘家意愿的。 見她似是被震懵了,步湘汌放柔了聲音,生怕嚇跑了自家未來兒媳:“伯母是說,安娘你可愿來我晏家當(dāng)兒媳?” 天知道,她這般輕聲細(xì)語地說話,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兒了,現(xiàn)下為了自家兒砸的終身,豁出去了。 努力平復(fù)自己心中驚起的波瀾,謝安娘緩了緩神,頓了頓,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兒媳?伯母的意思是?” 難道是為她與晏祁說親?雖聽晏伯母說,晏祁的病情會有好轉(zhuǎn),可就眼下這樣子,她一直是將他當(dāng)成弟弟哄的,從未想過其他。 見她一臉的不解,倒也沒有一口拒絕,步湘汌覺得有戲,心下暗自欣喜,可臉上卻浮現(xiàn)一抹黯然:“你可是不愿?也是,晏祁現(xiàn)在這般模樣,要是換了常人定然也是不愿的,你要是不想答應(yīng),也別不好意思,直說就是,伯母都能理解的。” 謝安娘見狀,急忙安慰著:“伯母,我不……” 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見步湘汌先一步開了口:“你也別說了,伯母也知道這是強(qiáng)人所難了,只是,安娘,伯母可以保證,你若是嫁過來了,伯母定然是要拿你當(dāng)親生女兒疼的,伯母可是做夢都想要你這么一個貼心的小棉襖?!?/br> 這話倒也是她的肺腑之言,有個像安娘這般乖巧的女兒的該多好,想她以前可是一直期待生個粉粉嫩嫩的女兒出來,到時候一定要將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只見她拿著帕子壓了壓眼角,繼續(xù)說道:“安娘,你也知道,這晏府也就我們孤兒寡母守著,你要是能嫁過來了,多添一口人那也是熱鬧不少,再說,這府中人際關(guān)系簡簡單單的,到時候你掌家了,也能省心不少?!?/br> 步湘汌這些話,可不是無的放矢,基本條條都能戳中謝安娘的心扉。 謝安娘聞言,倒是怔了一下,她所求不多,并不是非得像爹娘那般恩愛有加才行,只要夫妻倆能相敬如賓,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糟心事便可。 只是這婚姻大事,到底是一輩子的事,她雖要求不高,可也不意味著就能隨隨便便答應(yīng),便認(rèn)真的道:“伯母,您誤會了,我并沒有嫌棄的意思,只是今日這事實在是突兀,我一時也沒有個頭緒,若是可以,可否容我再想想。” 不可否認(rèn),對于步湘汌所說的那些話,她是有點動心的,可姑娘家該有的矜持還是得有的,而且她也確實需要好好想想。 步湘汌見狀,也不再步步緊逼,逼緊了可能會適得其反,松弛有度才是王道,便寬聲道:“不急,是該好好想想,伯母等你音訊便是?!?/br> 而回到謝府的謝安娘,經(jīng)過反復(fù)思量后,終究是差人送去了口信。 她想著,這女子終歸是要有個棲身之所,嫁誰不是嫁,既是如此,不若選個自己喜歡的環(huán)境,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過余生也好。 “小姐?”云珰見謝安娘望著那小黑芽發(fā)呆,不由擔(dān)心,小姐這是怎么了?自從寺中回來后,便常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事情做到一半便老走神。 “怎么了?”回過神的謝安娘,見云珰來了,不由問道。 因著擔(dān)心下人弄不清這些花草的習(xí)性,這花房向來是她自己動手打理的,倒也樂在其中,從來不讓旁人幫忙,因而這花房也是鮮少有人來的。 “小姐,是大老爺來了。”云珰也是知道自家小姐的那點小性子,與大老爺生了隔閡,便處處避著不想見人,可有些事總歸是要面對的。 便忍不住多嘴勸了一句:“小姐,您別嫌奴婢話多,依奴婢看吶,自夫人去世以后,這大老爺可是府上最關(guān)心您的長輩了,真真是將您當(dāng)女兒疼的,您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坦,說開了就是,總這樣下去可是不行的?!?/br> 謝安娘頗為訝然的看了眼云珰,倒是不曾想就連云珰也看出來了,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那大伯,許是也瞧出來了吧! 她只是一時不知怎么面對,過了這么些時日,她也算是想明白了,這種事,誰又說得清楚?趙氏的話也許是真的,可她也不該憑著猜想就妄自下結(jié)論,大伯對她的好,并不能因著這幾句話便被抹殺掉。 想到這兒,她便放下手中的小鏟子,凈了凈手,徑直往外走去。 “誒,小姐,您這外罩不換下嗎?”見謝安娘穿著那身在花房穿的衣服,就這么出去了,云珰趕忙提醒。 謝安娘望了一眼自己身上,許是搬花草的時候不小心挨到了,衣服上竟是沾了些褐色泥土。 . 再說謝襲,前去考察了一番未來侄婿的品行,臉帶笑意的從聚德樓出來,心情甚為不錯,可行至半路,他卻是突然覺得不對勁兒,不由瞇了瞇眼。 好小子,竟是將他牽著鼻子走了! 他本意只是來相看一下這晏家公子,若是不滿意,這門親事到時候再推掉便是,若是瞧著尚可,便再回府與謝安娘說道,讓謝安娘自己也拿個主意。因著事情還未定下,他還特意將這晏府提親的事兒給壓下了,免得到時候多生事端。 熟料,只是出去一趟,竟然連婚期都定下了!這可與他去時的想法大相徑庭吶!他這會兒再看著手上這一紙契約,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己吃虧了! 真是好小子!一陣感慨過后,倒是對晏祁愈發(fā)滿意了。 回到府,他先是去書房靜坐了會兒,得好好琢磨怎么跟安娘開口,因著生日宴上那事兒,那孩子最近都在避著他。 就不知他私自做主定下的這門親,她可否喜歡,若是不愿,到時候他再想辦法推了便是,左右也只是剛議親,連個庚帖都未曾交換過。 將那契約擺在桌案,抽出其中一份,妥善地保管在放置在私印的方盒中,另一份則是折疊好,安放在了一個巴掌大的黃花梨小木盒中。 將方盒重新放回原處,這才攜著小木盒出了書房。 說起來,他也多年不曾踏入過甘棠院了,自從二弟去世后,二弟妹帶著安娘寡居在那兒,他為著避嫌基本就不曾踏足過那兒。 都說往事如煙,現(xiàn)在回想起來,倒是感慨居多,人上了年紀(jì),有些事反倒是看開了。那時終究是年少輕狂,要不然怎會生出那等心思,就似著了魔般的想著、念著、惦著,那個不屬于他的人。 一幕幕過往,從腦海中閃現(xiàn),這不知不覺地,竟是已經(jīng)走到了甘棠院的門口,收回浮思,謝襲抬眸望了眼這院內(nèi),那角落的三株西府海棠,倒是不曾想已經(jīng)竄這么高了。 當(dāng)時二弟帶回來的時候,可是尚不過膝。也是,安娘都從可愛的小不點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這樹就更不肖多說了。 他恍然驚覺,原來,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 ☆、第47章 往事 快速回房換了一身衣服,謝安娘便匆匆趕至正廳。 見得謝襲正背手而立的站至廳內(nèi)一角,他的視線定在西墻邊上的那幅畫上,怔怔的出神。 她不由也將目光投轉(zhuǎn)過去,那是一副山居采藥圖,并不算甚么名家之作,自打她有記憶開始,就已經(jīng)是掛在那里了。 見謝襲看得實在是入迷,謝安娘不禁叫了一聲:“大伯?!” 聞得聲響,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退去,倒是讓謝襲將飄遠(yuǎn)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這才開口:“安娘來了,可是又去打理那些花草了?”真要說起來,倒是與她娘一個性子,沒事兒就侍弄些花花草草的。 “嗯,接連下了半個多月的雨,難得天氣不錯,就把它們搬出來曬曬太陽。”謝安娘顯得有些拘束,伯侄倆相處起來,到底是不如先前的融洽了。 來之前她雖想著要問清楚,可真正面對起來,倒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見得她一副稍顯客套的樣子,謝襲心下暗自嘆息,看來這孩子心中心結(jié)尚存,想要解開怕不是這么容易。只是這等往事,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開,還是暫且先放一放。 想到今日來此的目的,謝襲決定打開話題:“安娘,不知你可認(rèn)識一位晏夫人?” 謝安娘心下一驚,迅速抬眸望了眼謝襲,交待道:“有過幾面之緣,那位夫人很是親切,倒是忍不住讓人想要親近。伯父人認(rèn)識那位夫人?” 不怪她如此猜想,實在是她也不知步湘汌是個說干就干的行動派,竟是如此迅速的便派人上門來提親了。 聽謝安娘的語氣,倒似是對那位晏夫人頗為喜歡,謝襲心下有了幾分底。 略微沉吟,只聽他說道:“那位夫人遣人上門提親了,說是十分鐘意你做她家兒媳,你可是愿意?” 這男子的心思終究不如女子細(xì)致,哪有這樣不加掩飾,便問出這等羞煞人的問題的。 謝安娘聞言,明顯愣了一下。若放平時,聽了這般問法的她,許是會低頭羞澀不已,可此刻,她內(nèi)心的震驚已經(jīng)掩蓋了其他情緒。 她才給了準(zhǔn)信沒幾天,怎么就上門提親了?這進(jìn)展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她以為,好歹也需要再等上一段時日,才能敲定這門親事的。 謝襲卻是將她這怔愣不語的模樣,當(dāng)成了小姑娘家臉皮薄,因而不好意思回答,這倒也是,這等事情怎么能問得如此直白!倒是他疏忽了。 遂輕咳了一聲,這才繼續(xù)道:“伯父瞧著這家倒也不錯,你若是點頭,這門親事便就此定下。你若是不滿意,伯父再為你尋一門好親事也不是什么難事。你若是羞于說出口,直接點頭或搖頭就是?!?/br> 他也算是明白過來,這等話放在明面上說,小姑娘怕是羞于說出口,可他就怕自己會錯意,非得得到謝安娘準(zhǔn)確的答復(fù),這才能放下心。 而在謝襲的注視下,謝安娘也并無扭捏,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表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