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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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拉回到午時三刻。 楚越霖心思縝密,卻是忽略了一件事:楚子卿對他的恐懼遠遠超過了自然的生理反應(yīng)。在他那么恐怖的威脅之后,她哪兒能安心地睡午覺? 假寐在榻上,在聽聞他起身離開后,一個翻身就跳了起來。眼珠子四處打量,思索著逃離的方法。 正門自然是不能走,門口好些侍衛(wèi)守著,估計還沒走出殿門,就會被叉回來。而后門,貌似是通往冷宮的方向,密集的樹叢,即使有幸不迷路,誤闖了冷宮被那些瘋子纏上也讓人膽寒。 推開窗戶,在確定沒有其他人后,躡手躡腳地爬了出來。若是沒記錯,貌似在子虛殿的東北角的圍墻處有個狗洞,被濃密的花草遮住了。前世她也是偶然的機會發(fā)現(xiàn)了那個洞。 洞的外面,好似是二哥寢宮的方向。 想到三哥在發(fā)現(xiàn)她偷跑后的表情,她顫巍巍地打了個寒顫。前世里見過他殺人的那些殘忍手段,這輩子還深深的在腦海里。不過怕歸怕,現(xiàn)在她更想知道她娘親是否無恙。 再者,如果她逃出去,躲到二哥處,再央著二哥替她求求情,指不定三哥會對她從輕發(fā)落。 咬咬牙,跺跺腳,忍著心里的顫抖,躬下身子,扒開花草叢就從狗洞里鉆了出去。 外邊兒陽光正好,許是離開了桎梏,她仰面深嗅,這空氣,似乎也清新了許多。提起裙擺,興高采烈地往二哥的月未殿跑去。 青草綠地,奇花爭艷,時而伴有鳥鳴聲聲,當(dāng)真是好景致。 眼看著二哥的月未殿近在眼前,她一時樂得亂了腳步,可正準(zhǔn)備奔過去。不知是石子還是什么撞到了她的膝蓋,好生疼。腳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就在這一瞬間,剛才她站著的地方,一把鋒利的大刀砍了過來,直直地把她身邊的一棵銀松給砍成了兩節(jié)。 楚子卿的心,咯噔一聲涼了半截。若是她剛才沒有摔倒,這銀松便是她的下場。 這明晃晃的刀子,算是明殺還是暗殺?她不過七歲,是誰想要殺她這個不受寵的公主?三哥么?不過她之前在子虛殿里待了那么久,三哥想殺她易如反掌,而且父皇寵他至極,即使他當(dāng)著父皇的面殺了她,頂多被罰禁足罷了。應(yīng)該不是三哥,那會是誰呢?此時她頭疼異常,都怪前世害人太多,無論前世哪個人重生都十之八/九會想滅了她。這日子,哎,沒法過了…… 就在她無奈地思考的時候,又是一刀子砍了過來,她個子雖然瘦小,但身手很是敏捷,往旁邊一滾就躲在了另一棵樹后。半蹲著身子,灼灼地盯著眼前這個手執(zhí)鋒利大刀,身著普通侍衛(wèi)服裝的黑色面具人。此人身量很高,比一般侍衛(wèi)高半頭不止,一雙黑眸幽深冷漠,不知為何,這雙眼睛,她總覺得異常的熟悉。 那刺客似乎并不是真正地想殺她,每砍一刀總會留那么一會兒時間讓她逃跑。就像逗著她玩一樣,只是刀子落下來,卻不是玩那么簡單,好些樹都被砍成了兩節(jié)。 一次次地躲著他的砍殺,楚子卿氣息慢慢地亂了。到底是個營養(yǎng)不良的七歲女童,怎么能躲得過比一般侍衛(wèi)還壯上幾分的人。連滾帶爬地往二哥的宮殿跑,邊跑邊呼救命,一個不小心,腳給崴了。 眼看著那個可怕的面具人一步步走了過來,如索魂的鬼差,舉起白晃晃的大刀,手臂一曲,就要看下來。就在那一瞬,她看清了他黑眸里那獨特的充滿譏嘲的狂傲。驀地讓她想起了一個人,莫不是…… “大哥!”一聲驚呼,溫潤如玉,卻不是她的聲音。 锃亮的刀鋒頓住在她的鼻尖上,往下一分,她的左右鼻孔就得分家。冷汗從額頭上滲出,沿著臉頰滑落。 她忍著腳疼,連滾帶爬地躲在了來人的身后,怯怯地抓著他的衣擺。 “大哥,你瞧你把四妹給嚇的。這身子抖得跟兔子一樣?!?/br> 淡墨色修竹圖案淺淺地繪在雪白的長衫上,齊腰的長發(fā)簡單地用發(fā)帶豎起,左耳上釘著一顆五角星形狀的白玉,琉璃般晶瑩的眼珠子鑲在一張小麥色的娃娃臉臉上,常年都是一幅老好人的笑容,可不正是她那年方十五,喜歡闖蕩江湖的二哥楚越然。 楚越然摸摸她的頭發(fā),安撫道,“四妹別怕,有二哥呢?!?/br> “呵!二弟你這話說的!活像我在欺負四妹一樣。”面具人把刀收回了刀鞘,右手捏住面具一角,扯下了黑色的面具。棱角分明的臉露了出來,雖是在笑,卻比發(fā)怒還恐怖,他冰冷的眼還灼灼地盯著楚子卿,“我不過跟四妹鬧著玩罷了?!?/br> 鬧著玩兒? 楚子卿看著那一地被看得亂七八糟的樹,咬牙切齒,鬧著玩兒會刀刀往死里砍?!對上他如野狼般的目光,她瑟瑟地垂下頭,牙齒也軟了,怯怯地抓著二哥的裙擺不放。 “是弟弟失言了,請大哥莫要怪罪。只是這天色不早,大哥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讓德妃娘娘擔(dān)心就不好了。”楚越然拍著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撫著。 楚越玄聽著他這明顯的逐客令,也不生氣,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二弟果然真淡薄?!闭f罷,再狠狠地剜了她一樣,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楚子卿默,思索著大哥最后對二哥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這空當(dāng),突然,天旋地轉(zhuǎn)。她一聲驚呼,兩手順勢摟住了二哥的脖子。 “二哥,你抱我作甚?” “你確定你能走著回去?”他娃娃臉上滿是笑意,一雙琉璃眼滴溜溜地轉(zhuǎn)著,“不過四妹啊,你怎么還是沒幾兩rou,跟只貓似的。” 楚子卿垂頭,這才想起她那只被崴著的右腳。心下感動,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這二哥待她總是最好的,只是前世里她為了自己的權(quán)勢,著實對不住他。如果今生再次面對相同的選擇,她想,她還是會騙他,因為—— 她二哥是屬于自由的,而不是這被束縛的宮中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凌晨3:04的火車………………求推薦好玩的游戲。 ☆、三哥的算盤 當(dāng)楚越霖回到子虛殿時,榻上早已沒了溫度,他絲毫不驚訝,只厲聲喝了聲,“十七!” 只見一道黑影從角落里閃了過來,恭敬地跪在他的跟前,“主人?!?/br> “她呢?” “四公主午時三刻從右邊的第三扇窗戶爬出,在花叢里躲避侍衛(wèi)半個時辰。后從東北角的一個狗洞鉆出……”十七詳細地復(fù)述了楚子卿離開的步驟。 “呵,狗洞?!背搅啬樕纤菩Ψ切Γ安钊巳グ涯莻€洞給填了。” “是?!笔唿c頭應(yīng)是,接著說道,“四公主出去后大約走了兩個時辰,其間踩死牡丹十株,墨菊九株,鳳尾蘭……”他說到后來,眼看著楚越霖越發(fā)不耐,這才說到了重點,“在臨近二皇子的月未殿時,有一黑面刺客欲殺四公主,十七為不暴露行蹤,只在四公主未發(fā)現(xiàn)刺客的時候出手一次,后來……”他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似乎沒發(fā)現(xiàn)楚越霖暗暗握緊的雙拳。 還沒說完,‘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他的臉上,他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鮮血從嘴角溢出,牙齒該是掉了幾顆。 楚越霖表情陰黑,聲音如來自地獄,“她若傷一根汗毛,你死一萬次也不夠?!?/br> 十七顫抖,垂頭叩罪,“十七明白了?!?/br> “可知那刺客是何人?” “是……”十七以袖擦拭嘴角的鮮血,“是大皇子?!?/br> “大皇子……”楚越霖一雙桃花眼微合,暗自沉思,“他為何想要殺子卿?莫非……” 一個想法閃入腦海,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 被二哥送回塵院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面對著被二哥抱回來的她,她娘親似乎驚訝多于驚喜。口口聲聲里老問著三哥的事,二哥連一杯茶水都沒來得及喝,尷尬地道了聲別就離開了。瞧著他慢慢融入夜色的背影,楚子卿置氣地沒有搭理她的娘親。 宮中人勢利,她一直都明白,只是,當(dāng)這個勢利的人是她母親,而這被晾著的對象是她二哥時,她心里如同生嚼了十來根苦瓜,怎么想怎么難受。 二哥的生母是江湖人士,在宮中沒什么勢力,在他八歲的時候,生母就被人陷害致死,后被宜妃領(lǐng)養(yǎng),宜妃性子怯懦,也是個時常受欺負的主。相對于三哥自小受父皇寵愛,二哥的日子苦許多,沒少受人輕待。 趴在自己簡陋卻溫馨的小榻上,她揉著右腳踝,雖說二哥在月未殿里替她看過,并未傷到筋骨,只是現(xiàn)在還是疼得緊。想起大哥那冰冷似狼的眼神,她默默地打了幾個寒顫。 前世里,大哥向來是瞧她不起,連話都懶得跟她說,這個視她如草芥的大哥,居然說跟她鬧著玩。想想都覺得可怕,那刀子,如果二哥晚一會兒到,怕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閻羅殿。 她翻轉(zhuǎn)了身子,仰躺在榻上。十指纖纖,燭光透過指縫斑駁了面龐。 大哥是被刺客殺死的。雖有她挑撥的成分,但具體是誰下的手,她也不大清楚,到底是三哥還是五弟呢? “三哥……”她沉思著,不知中竟是說出了聲,剛說完,一顆頭就伸了過來,擋住了燭火微光。 “三哥!”這回是驚的。她一個哆嗦,手忙腳亂地滾到了床榻最里面。 “小子卿可是在思念我?”楚越霖緊緊逼近,長指挑起她的下巴,忽閃忽閃的眼睛瀲滟無不表現(xiàn)出他愉悅的心情,“三哥很是高興呢?!?/br> 楚子卿全身僵硬,牙齒微微打顫,“三……三哥,你……你怎么……來這里了?” “還不是因為小子卿你……偷偷跑了回來,讓三哥好是擔(dān)心?!背搅仉p眼含笑,右手松開了她的下巴,拍拍她的大腿,“看在你如此思念三哥的份上,你這腿,便暫時保留在你這兒好了,日后,若是再敢這樣,小子卿休怪三哥提前把你的腿給卸了?!?/br> 忍著渾身的不自在,楚子卿仰頭看他,“三……三哥,二哥沒有與你說么?”拿出二哥這塊擋箭牌,不知道抵不抵用。但愿他看在二哥的面子上,不會責(zé)怪。 誰知,她此話一說,三哥原本臉上的笑容頃刻之間消失,陰郁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美艷的面龐離她如此近,也如此的可怕。 “子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是三哥一個人的,保護你只能是我做的事,休要和其他人扯上什么關(guān)系?!?/br> 她臉頰因為充血變得通紅,艱難地點頭,“三……三哥,子……子卿……知道……錯了?!?/br> “很好?!彼砷_了手,又是滿面和熙,如同撫摸聽話的小動物,輕輕地順著她的頭發(fā),“只要子卿乖乖的,三哥會好好保護你的,定不會讓野貓野狗傷害你?!?/br> 楚子卿揉著被捏疼的脖子,想著二哥邀請她一起偷偷出去闖蕩江湖一個月的事。本打算在三哥不知道的情況下先出去,回來再以二哥的名義向三哥說說,那么三哥就不會懲罰她??汕颇壳斑@狀況……她還是待會兒去二哥那里委婉地拒絕好了,目前她還不打算被掐死。 孰料,這事卻是從三哥的口里說了出來。 “二哥不久前來找過我,說是明日想帶你游玩一個月……” 她連連搖頭,無比誠懇,“不去不去!三哥,這事我立馬去回絕!只要不是三哥陪著,我堅決不去!” “呵呵……”楚越霖滿心歡愉地輕笑出聲,在她呆愣的目光下,慢慢止了笑容,食指直彈她的額頭,“瞧把你嚇得,活像我要把你吃了一樣?!?/br> 楚子卿暗暗無語,她不怕被他吃了,而是怕他把她給拆了重組,還不黏膠水的。 “這事兒我同意了,明日你與二哥一起走吧。不過……”他目光幽深,“不許受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br> 楚子卿直想立馬一腳將他給踢出去。去你的,有這么霸道的么?說得活像她是她這身體的租客一樣。 楚越霖拍拍她的肩膀,“明日還要趕路,早些歇息吧。”說完,紅光一閃,如鬼魅般,消失了。只大開的窗扉,證實他確實來過。 *** 次日一早,楚子卿背著自己的小包裹,對著自己要騎的駿馬,接連蹦了許久,也沒騎上去。二哥騎在白馬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個翻身跳下馬來,剛走到她跟前,準(zhǔn)備扶著她上去。誰知,有人卻是比他早了一步。 楚子卿只覺后脖子一緊,身子就被人從后領(lǐng)給提了起來,如同一只小狗一樣被人拎著,掂量了一下,接著一個輕甩,就給扔到了馬背上。 她怯怯地匍匐在馬背上,看著那人紅衣妖嬈,額心的朱砂痣在初升的陽光下,艷麗異常,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里的傷口,還在。在她的身上做上和他一樣的符號,以此來向外人宣布她是他的東西,這種變態(tài)的想法,也只有他這個瘋子才會想出來。 “三弟,你怎么來了?!倍缫娏巳?,似乎很是驚訝。 楚越霖拉著楚越然走到一旁,從袖口掏出一張寫滿了字的字條,遞給了他,“子卿從未出過遠門,我很是擔(dān)憂,一夜輾轉(zhuǎn)未眠。這是我連夜趕出來的食譜,還望二哥每日監(jiān)督子卿把這些都吃下去?!?/br> 楚子卿聽不大清他們在說什么,好奇地想探過頭來瞧瞧,可又害怕從馬背上掉下來,心里如同猴爪子撓一樣難受。 二哥接過字條,看清上面所寫,驚訝中瞪大了眼睛,“三弟,四妹瘦弱,這么多東西,怕是會補得太過?!?/br> 楚越霖笑,扇子扇得好是從容,“若是一個月后,子卿能夠比現(xiàn)在重上十斤,那我愿意贈與二哥千兩黃金?!?/br> 楚越然餉銀本就不多,又無父皇的賞賜,還時常溜出去闖蕩,面對著那些窮苦的百姓,總?cè)滩蛔∩⑿┿y兩,這些子花銷無不加重了他的負擔(dān)。這銀子,他很是需要。 楚越霖瞧著二哥噌的一下亮起來的眼睛,知曉自己給的條件誘惑到了這個淡薄名利的二哥。繼而說道,“不過若是子卿一月后比現(xiàn)在還輕,二哥莫要怪罪弟弟把你經(jīng)常偷跑出去的事兒告訴父皇?!?/br>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楚越然心里不大痛快,回頭看著馬背上沒幾兩rou的四妹。心思一轉(zhuǎn),兒時他養(yǎng)過一頭小豬,沒幾個月就長得膘肥rou厚,也許,把她養(yǎng)肥不是什么難事,說不定還能因此得到一大筆黃金,以后出去玩就能更盡興些。 他愉悅地拍拍楚越霖的肩膀,“三弟放心,四妹定會被我養(yǎng)得白白胖胖,腰肥腿粗,滿臉rou膘!” 看著那兩人相視一笑,馬背上的楚子卿又是一個寒顫。 那字條上到底說的什么?他們又在談什么,為什么二哥那一回眸,就如同看豬一樣看她呢?頓時,她不好了的感覺越發(fā)強烈。 等到后來離開了皇宮,一日三餐變成了一日四餐五餐,一頓飯用桶裝的時候,她總算是明白了。 他們這是把她當(dāng)豬養(yǎng)啊…… ☆、rou,rou,還是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