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一個人？要不和我們拼個桌兒？”

    林燕猶豫了下，“嗯，好吧?！边@個點吃飯的人多，找位置還真是有點難度的，反正往后見到的機會也不會太多，林燕也沒往心里去。

    周磊帶著林燕過去，“昨天晚上下雪了，你們回去沒凍著吧？”

    “還好?！绷盅嘧テ痧z頭就開始吃，她是真的餓了，周磊余光一瞥，有點驚呆，這個也太大大咧咧了吧，還是青訓(xùn)隊里的都這樣？

    “喲，老周，去打個飯還碰到熟人了呀？”說話的這個眼鏡男林燕還真不認(rèn)識，不過感謝這位不認(rèn)識的同學(xué)，她終于知道了這個長得一臉福相的同學(xué)姓周。

    “小秦呢，還有老趙，還沒過來？”周磊示意林燕坐下，“你不用管我們，先吃就行?！?/br>
    林燕看了眼已經(jīng)吃了一半的饅頭，她真的沒管他們呀。

    趙謙和秦天芳一塊兒回來的，看到林燕竟是坐在那里有點發(fā)呆，趙謙先回過神來，“林燕，你怎么坐這兒了？”

    林燕啃著雞腿呢，一嘴的rou覺得自己說話挺不禮貌的，可是也沒辦法，“怎么，不歡迎呀？”

    “歡迎歡迎。”趙謙笑了笑，“肯定是磊子把你給帶過來的吧？這個是張慶國，我們宿舍的，昨個兒有事沒去，你不認(rèn)識?！?/br>
    張慶國戴著眼鏡，可是總是有點流里流氣的，林燕笑了笑，“現(xiàn)在認(rèn)識了也不晚，那個我坐這里不打擾你們吧？”

    “沒事兒，什么打擾不打擾的?！壁w謙看著林燕餐盤里的菜，笑意有點僵了，怎么林燕吃得比他們幾個大老爺們還多？

    “你們平日里不是早早就下訓(xùn)練了嗎？怎么今天這么晚？”秦天芳一開口就是破壞了他美男子的形象，林燕被米飯嗆了一口，連忙喝湯壓了下，“今天有事兒，她們都吃完了，我連蹭桌兒都沒找到人?！?/br>
    不然的話，哪怕是等一會兒再吃也行，一眼掃去，硬是沒在食堂里看到個青訓(xùn)隊的人。

    秦天芳點了點頭，“我們有讀書會，有興趣參加嗎？”

    林燕眨了眨眼，看著秦天芳，“你覺得我像是飽讀詩書的人嗎？”而且這才兩句話就提什么讀書會，真夠直接的呀。

    “本來昨晚就是打算舉辦讀書會的，只是你隊友和教練來了?！绷盅嘤X得她看錯秦天芳了，這話說的可真是不招人待見，雖然是事實唄。

    “別介呀小秦，吃飯的時候不談學(xué)習(xí)?！睆垜c國笑呵呵，“再說了，人家得訓(xùn)練，哪有空參加讀書會呀，讀書都讀傻了你?！?/br>
    林燕悶頭吃飯，她也覺得秦天芳讀書讀傻了，真的。

    她向來吃飯快，別看打的飯菜多，可是比幾個男生還都快了些，“謝謝你們借桌子來著，我下午還有訓(xùn)練，先回去休息了。”林燕覺得自己挺狼狽的，都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了。

    幾個男生哪知道林燕說走就走，連話都還沒說呢，林燕已經(jīng)端著餐盤和碗跑了。

    “小秦，你都把人嚇跑了，下次還是別說話了，當(dāng)一個美男子挺好的?！睆垜c國取笑了句，秦天芳臉色不是很好看。

    除了張慶國，其他三個人臉色都不好看呀。周磊本來是打算和林燕聊聊天，誰知道秦天芳一句話就把人家說的不說話了，而趙謙也尷尬呀，說起來還是他把林燕還有另外幾個人帶過去的，弄得他里外不是人似的。

    張慶國見狀點頭嘆息，“唉，年輕人呀，總是要沉住氣才是，快吃飯，下午還有課呢?！?/br>
    這話不該說的也說了，沒辦法那就讓這事兒過去唄，大不了下次見到林燕的時候道個歉，大老爺們嘛，能屈能伸，老是心里頭存著事兒像什么樣子。

    可惜，他想得開，其他幾個可沒他這好心態(tài)，午飯吃的悶悶不樂，趙謙臨了來了句，“那個晚上我去找一下林燕，解釋下吧。”

    不管林燕誤會沒誤會，這事兒還是得說清楚的。

    林燕其實也沒想那么多，她沒工夫去想那些個事情，林家的那點事秦老師算是給了她一個思路，可是到底怎么做還得再好好想一想。吃飯的時候那點小不愉快，過去就是過去了，再說了那讀書會她也不會參加的，哪有這個空呀。

    宿舍里幾個人正在聊天，看到林燕過了來，曲苗苗頓時開始八卦，“燕子，你可不知道，今天吃飯的時候有人來找方陪練了。”

    “哦?！闭揖驼覇h，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只是能讓曲苗苗這么興高采烈的肯定是女人，“方助教的對象？”

    “咦，你見了呀？”曲苗苗有點懵，“我記得你那時候不在的呀?！?/br>
    “笨呀，能讓你八卦的除了那么點事，還能有什么？”這次連羅曉瓊都看不下去了，程愛華附體似的冷嘲熱諷了一句。

    “苗苗，你也別亂說，不一定是方助教的對象呢，我看著兩個人長得還有點像，說不定是方助教的meimei呢？”曾蕾還是覺得別亂說這些的好，男女關(guān)系什么的還是個嚴(yán)肅的問題的。

    林燕忍不住笑了聲，這邊八卦說是對象，曾蕾又說可能是兄妹，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嗎？

    “還是別說了，萬一被方助教知道，小心給你增加訓(xùn)練強度。”小小威脅了曲苗苗一把，林燕脫了衣服上床睡覺，她們的隊服實在是太容易沾染灰塵了，所以只要挨在床上，那肯定是要脫衣服的。

    ☆、第044章 做生意

    方勤覺得怪怪的，青訓(xùn)隊里的小姑娘看著他的眼神，好像恨不得能鉆到他腦子里，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似的。

    有什么不對嗎？方勤摸了摸臉上，他中午吃飯的時候，沒吃到臉上去呀。宋教練見狀臉色一變，這小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吧？

    “燕子，你覺得中午的那個女人會是方陪練的對象嘛？”輪到林燕拋球了，王婧剛從地上爬起來，忍不住問了句，她覺得雖然隊里的姑娘們和方陪練關(guān)系都挺不錯的，可是好像林燕這個來的晚的，更得方陪練的青睞。

    而且林燕看人還是蠻準(zhǔn)的，說不定能看出個一二三四五呢？

    林燕呵呵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都沒見到那人。”所以，誰知道哪人到底是誰呀？

    不過……

    “你們怎么都這么關(guān)心方助教的事？”尤其是一群姑娘家，關(guān)心方勤一個男人的終身大事，簡直是比媒婆cao的心都要多，這樣子好嗎？

    “難道你不關(guān)心？”王婧揉了揉胳膊腿，沒了墊子后，她練球后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誰讓自己就這皮膚呢？

    “又和我沒關(guān)系?！狈角诘募胰艘埠?，結(jié)婚對象也罷，和她都沒太多聯(lián)系吧？

    王婧竟是覺得她無法反駁林燕的話，“不過好像也是，就算是方陪練結(jié)了婚，也不一定就會對我們放松的。”來到體院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方勤什么時候在訓(xùn)練的時候放過水？

    “不過要是方陪練有了孩子，你說會不會……”

    “咳咳?！?/br>
    “招男，你怎么了，小心點別嗆著?！边@地上略微有點灰塵，沒辦法，掃也掃不干凈的。

    陳招男無語，怎么王婧八卦起來也是這么忘我？難道不知道方陪練就在她后面站著嗎？

    “那個王婧，招男，要不咱們試著配合下？”林燕看到了地上的影子，不是方勤就是宋教練，反正得換個話題岔開王婧那熊熊的八卦熱情。

    “行，你可以試著把球給的快一點。”一般用到魚躍墊球的時候，基本上就是球飛的遠(yuǎn)了，真的跑到球下面去救那就來不及了，所以得這么縱身一撲把球給救回來。

    她們現(xiàn)在自己練習(xí)，沒辦法模擬比賽時候的情形，那就只好用速度來彌補。

    能把來勢較快的球救起來，回頭其他的球也大部分能救起。當(dāng)然歸根結(jié)底，這還是想要王婧別再說了，真的被方陪練惦記著，回頭有的受呀！

    “把球給我?！?/br>
    王婧和林燕還沒站好位，忽然間聽到身后的聲音，一個傻了眼，一個則是多少意料之中。

    笑著轉(zhuǎn)過身去，“方助教。”林燕把球遞給了方勤。

    “你們就當(dāng)是在打比賽，看看三個人怎么組織有效進攻?！鼻蛟诜角诘闹讣廪D(zhuǎn)，陳招男怔了下，明白了方勤的意思。

    “傻站在那里干什么，過來?！闭泻敉蹑汉妥约赫驹谝粭l線上，陳招男做好了準(zhǔn)備。

    林燕依舊是攻手的角色，陳招男救球，王婧負(fù)責(zé)將救起的球組織起來傳給林燕，三次觸球并形成有效攻擊。

    然而不是在球場上，三個人似乎都缺了那么點感覺，而且王婧的傳球也不怎么到位，林燕有點不太適應(yīng)她的球。倒是陳招男還不錯，每次都能把球救起來，可是三人間的配合，還是差的遠(yuǎn)呢。

    “知道自己哪里有問題嗎？”方勤單手拿著球，視線掃過了三人。

    “我盡量將球處理給二傳?！标愓心须m然就起了球，可是救球質(zhì)量不算是很高，基本上不會到二傳的手中。

    有了開頭，剩下的倆人也主動找出了自己的不足，“我往后抽時間練傳球。”球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不能指望二傳組織每一個球的進攻，她雖然不打二傳，可是基本的傳球也得做到位。

    “我……”林燕還沒說完，就是被方勤打斷了，“知道自己的問題就行，別以為學(xué)會了這一招就能走遍天下都不怕，你們要學(xué)的多著呢?！边€有心情在這里八卦他的事情，閑的她們。

    王婧覺得這話應(yīng)該是說給自己聽的，她有點內(nèi)疚，因為自己八卦，還害得招男和燕子也挨了方陪練的罵。那倆可向來都是好學(xué)生，都是受表揚的。

    方勤轉(zhuǎn)身離開，幾個人都松了一口氣，正打算繼續(xù)練一下配合來著，卻不想方勤忽然間回過身來，“今天中午來的是我堂妹?！?/br>
    王婧目瞪口呆，方陪練特意跟她解釋的嗎這是？可是她一點都沒有受寵若驚的感覺怎么辦？

    “練球吧。”林燕覺得這事兒吧，特別好笑，但是她得嚴(yán)肅，不然今天下午就別想著好好練球了。

    結(jié)束訓(xùn)練吃飯的時候，隊里還有人在討論這件事，王婧想要解釋，陳招男一把拉住了她，“吃你的飯，沒事管那么多干什么？”

    先管好自己就行，身正不怕影子歪，話那么多，回頭準(zhǔn)得鬧出點什么才能長記性。

    王婧悻悻，看那邊林燕和宿舍里的幾個人吃飯，似乎也沒有說這件事，這才松了口氣。

    其實這事隔天就是過去了的，如今青訓(xùn)隊訓(xùn)練強度上了來，誰還工夫整天盯著方勤的那點事兒呀。

    幾天訓(xùn)練下來，周六下午的訓(xùn)練結(jié)束的時候，宋教練竟是來了句明天休息，林燕怔了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這有啥好奇怪的，再過半個月大家就要回家過年了，寒假前隊里不放假的，教練特意騰出一天時間來，就是讓大家好好放松下，該去給家里捎帶些東西的，就去買點。當(dāng)然……”程愛華神秘的笑了笑，“還是得有票來著?！?/br>
    她們在體院用飯票、菜票還有水票這幾樣就是夠了，可是出了體院，那需要用票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即便是大家伙兒手里有錢，也得有門路才能花的出去才是。

    林燕愣了下，忽然間想起林家爹媽的那封信，給家里捎帶些年貨回去，只是……

    “華子，能幫我個忙嗎？”

    程愛華沖林燕拋了個媚眼，“咱們倆啥關(guān)系呀，說。”

    大冷天的，林燕莫名起了雞皮疙瘩，“那個說話正常點。我想買點特產(chǎn)回去，不用多，有點就行?！彼矡?，拎著大包小包的回去，路上還得照看著，還不夠累的呢，尤其是從首都回她們家，路還長的很。

    “這個沒問題?！背虗廴A笑了笑，“看在咱倆關(guān)系那么好的份上，我算你便宜點，曾蕾，你需要嗎？”

    曾蕾有點不太明白，“你還做生意？”

    “不算是生意啦，華子她家本來就是這里的嘛，所以有點門路，我們?nèi)ツ曜屗龓偷拿?。”曲苗苗一把摟住程愛華，“不過今年不需要了，我爸說我自己留著錢花就行，他才不花閨女的錢?！?/br>
    程愛華掐了一把曲苗苗，哪壺不開提哪壺，別人不知道林燕家里啥情況，難道你還不知道？

    林燕卻是笑了笑，羨慕曲苗苗她爸心疼女兒，倒不至于嫉妒，華子其實沒必要這么擔(dān)心她的。

    事情交給程愛華去辦，林燕周末就泡在了圖書館里面，她覺得看書靜靜挺好的。

    圖書館的老師換了人，林燕早晨去的時候還沒注意到，等準(zhǔn)備吃晚飯的時候要離開，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兒。

    “老師您好，劉老師身體不舒服嗎？”今年冬天挺冷的，頭兩天就連體育館的秦老師都感冒了。

    正在核對借書信息的是一個中年婦女，一臉和氣模樣，“哦，劉老師呀，病了，不干了。同學(xué)，你借書嗎？”

    林燕聽出了點逐客令的意思，“不借，打擾老師了?！绷盅噢D(zhuǎn)身要走，忽然間想起來，又是回過身來，“老師，您知道劉老師住在哪里嗎？”

    “回老家了，葉落歸根嘛?！迸蠋熞痪湓挻虬l(fā)了林燕，埋頭又是整理借書信息，她剛來沒幾天，還一頭霧水呢。

    葉落歸根，狐死首丘。林燕想起這一句，忽然間心里有點堵得慌。

    晚上跑步的時候，曾蕾覺得林燕有些不一樣，臉色沉得像是水似的，“燕子，你咋了？”

    “曾姐，劉教練家在哪里你知道嗎？”她當(dāng)初在省隊呆的時間短，還真是不太清楚。

    “知道，你打算回去看看他？可是咱們的寒假本來就短。”加上來回在火車上耽誤的時間，原本半個月的寒假就剩下十天了，她還好說，畢竟離省城也近，可是林燕家似乎挺偏僻的，那邊沒修火車站，還得折騰來著。

    “圖書館的劉老師好像不太好，我想去看他都沒地方去。”天氣冷，她們呼出的氣都成了白霧，“咱們是奔著國家隊去的，將來只怕是回省隊的機會也不多，于情于理，都該去看看劉教練的?！?/br>
    圖書館劉老師的病重讓林燕忽然間覺得生命真的挺脆弱的，說不定什么意外發(fā)現(xiàn)，她們一些認(rèn)識的人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當(dāng)然，拋開這一層不說，劉教練費心把她們倆送到了體院，單是這份恩情，她們也該回去看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