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對了，剛才不是五嫂子給帶的路嗎？五嫂子，你在哪里遇上的這倆人呀？知道什么來路不？”

    “這我哪里知道，不過倆人剛才聽說林燕要嫁人，那神色可不對，不過這倆人看著不好惹，金芳兩口子估計拿不到孫老三的彩禮錢了。”

    “呸，賣閨女拿到的錢也不怕燙手？我看呀，這倆人十有*要把林燕帶走，小武，快去喊你三嬸子?！币幌眿D吩咐她家小子去喊人，只是大人愛看熱鬧，小孩子也不例外，哪肯動呀？

    “不用喊，我過來了?！壁w鏡哪能不來呀，別管怎么說，這次老林家的人是丟光了?？墒撬龑幵高@倆人把林燕帶走，起碼不會被村里人說三道四，大哥大嫂他們兩口子年紀(jì)大了臉皮厚，他們可年輕著，回頭有了孩子怎么辦？

    ☆、65.065 沒關(guān)系

    林家門外圍了一群人，林大海臉色不好看，村里頭的閑言碎語他不是沒聽到，只是到底沒說到他臉上去，畢竟女兒是自己的，外人說閑話可以，當(dāng)著他的面，到底是顧及著的，也不好說什么。

    可是如今事情鬧大了，不知道哪來的兩個人竟然就是要把林燕帶走，更不知道是誰把村里的人都給拉了來看他家的笑話，林大海要是心情愉悅那可是見了鬼了。

    “給我回去老實呆著?！?/br>
    林燕不動彈，林娟小心抓著她二姐的手，不松開，生怕自己這么一松開，就是再也見不到林燕了似的。

    “我不回去，我也不會回去的?！笨粗执蠛?，林燕神色格外的平靜，“你說你們兩口子對我有生養(yǎng)之恩，可是你們養(yǎng)我了嗎？嫌棄我是個閨女，直接把我丟一邊兒去了，后來就把我送體校里去，從我開始練球，家里就一分錢沒給過我，反倒是我往家里寄錢，你們給我寫的信我還收著呢，用不用讓大家伙看看？”

    林大海臉色微微一變，看到林娟進(jìn)屋，上前一步攔著她。曾蕾連忙去拉著林娟，“別怕，jiejie在呢。”曾蕾到底是和林燕熟悉的，一眼就看出林燕對這小姑娘的不同，自然也是袒護(hù)林娟幾分。

    “曾姐，我的行李包你認(rèn)識，麻煩你幫我拿過來，就在床頭。”

    其實那行李包是被林坤倆兄弟翻了的，不過小孩子哪看得出有夾層呀，而且林燕把信夾在了一本書里，這倆人都是見到書就頭疼的，自然也不會翻書去，那些信一直也沒人看到。

    林燕帶著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真的用上了，卻又是覺得可笑的很。

    曾蕾把包拿了出來，林大海攔不住她，真的要動手的話，她拳頭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她又不像是林燕那么瘦瘦弱弱的，真打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呢？

    方勤伸手幫忙接了過去，看到那些信，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圍觀的鄉(xiāng)親們看熱鬧不怕事大，“寫的啥呀，念給我們聽聽?！?/br>
    林燕拿了一封信，笑著看著林大海和裴金芳，“我大姐結(jié)婚的時候，我特意讓曾姐和體院的一個隊友陪我去買的禮物，寄回來的時候?qū)懙那迩宄衙€和點(diǎn)心給大姐當(dāng)禮物，這是你們的回信，需要我念給大伙兒聽嗎？”

    林老二和林老三幾個人是知道詳情的，可是頂多就是對他家大哥不屑而已，并不會把這事宣揚(yáng)出去，可是一旦郭家寨黎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林大海兩口子的臉面可就是丟光了。

    “我在省隊的時候每個月五塊錢的補(bǔ)貼都寄回了家里，六月的時候因為營養(yǎng)不良昏倒在球場上差點(diǎn)死了去，這件事曾姐知道，可是我一句也沒跟家里提，前些天回來你問我為啥不給家里寄錢，你知道你閨女因為吃不飽差點(diǎn)餓死嗎？”林燕看著裴金芳，眼中卻是帶著笑。

    門口的鄉(xiāng)親們聽到這話都不吭聲，只是看向林大海和裴金芳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好。

    “我沒進(jìn)國家隊，難道我不想進(jìn)嗎？可是就因為這個就不讓我打球，讓我在家給你們看孩子干活，把我嫁給一個死了老婆的人，有你們這么當(dāng)?shù)鶍尩膯?？”林燕聲音越來越大，她有些脫力，若不是方勤扶著她，只怕是已?jīng)跌倒在地上了。

    曾蕾連忙從自己背著的包里拿出糖來，“燕子，你別激動，咱不在這家里待了，我和方助教帶你走?！彼悬c(diǎn)急，好不容易剝下了糖紙就往林燕嘴里塞。

    記得當(dāng)時曹醫(yī)生說了，林燕營養(yǎng)不良得注意著飲食，萬一下次再暈倒了，先喂她吃個糖就好得多。這糖，還是過年的時候家里準(zhǔn)備的，剩了點(diǎn)就被曾蕾她媽塞到了她包里，說是路上吃，沒想到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

    “我那天說了，我不恨你，因為你不是我媽。今天這話我再說一遍，爸，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從今天起，咱倆再沒什么關(guān)系，往后是死是活，兩不關(guān)心就是了，你就當(dāng)沒生過我這個閨女，我也就當(dāng)我爸媽都死了?！?/br>
    “王八犢子，你說什么？咒你老子？”林大海聽到最后這一句勃然大怒，額角幾乎暴起了青筋。

    只是他揚(yáng)起的手卻是被方勤給箍住了，“沒聽清楚是吧？那我再說一遍，往后她走她的路，是死是活跟你沒關(guān)系，進(jìn)了局子也不會說是你閨女，當(dāng)了冠軍你也別說她是你女兒，聽明白了嗎？”他一用勁兒，狠狠地把林大海的手給甩了出去。

    都是窮苦出身，誰也不比誰好到哪里去，可是家里兒子皮實可以打罵，姑娘家怎么能動手？方勤知道林燕刻意隱瞞了自己鐵定能進(jìn)國家隊的事情，不過這事還真不能說，就這么一家人，沾上比沾上雞屎還難受，現(xiàn)在能脫離關(guān)系絕對不等到明天。

    再說，林燕在體院還有伙食補(bǔ)貼，即便是回頭進(jìn)國家隊這事出了岔子，他和宋教練幫忙想辦法也能讓林燕過個好點(diǎn)的生活。前提是，這家子人，這樣的父母絕對不能要。

    “休想！”林大海差點(diǎn)歪倒，看著林燕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似的。

    “你真的想鬧大？”方勤忽然間笑了起來，抓住了林燕的手，“咱們是*律的，這邊又是有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作證，要不咱們?nèi)タh城里講講，看到底是誰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里去。你不懂法律是吧，我可以跟你說，林燕還沒滿二十歲，你強(qiáng)行把她許人家就是違法，她是你閨女不假，可是除了這層血緣關(guān)系，你們也沒剩下什么?！?/br>
    因為被繩子捆了好幾天，林燕的手腕上有深深淺淺的磨痕，甚至于有些滲血，村里的人看到都是于心不忍。

    “大哥，要不，你就讓燕子走吧？”林老三不顧他媳婦的阻攔上前一步，“這位同志說的是實話，真要是鬧起官司來，吃虧的還是你?！?/br>
    林大海瞪了眼他兄弟，“你一邊去，沒你說話的地兒?！敝皇撬Z氣已經(jīng)軟了下來，顯然是被方勤可唬住了。

    “曾蕾，給我紙筆。”放下林燕的手，方勤幫她捋了一下袖子，院子里挺冷的，這天再凍著，怕回頭林燕的手腕不好看，“你再等會兒?！?/br>
    林燕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方勤在這里，拿出法律來嚇唬，林大海雖然嘴上不依不饒，可是人卻是慫了的。這比自己那逃走的辦法好。

    “鄉(xiāng)里鄉(xiāng)親作證，咱們今天給做個見證，林燕和她……他們叫啥？”方勤看了眼林燕，問了句，林燕都要和這倆人脫離關(guān)系了，叫什么爸媽不合適。

    林燕說出了兩人名字，又是扯著林娟的手，“方助教，你能不能幫我把……”林燕沒說完，方勤明白她的意思，皺了下眉。

    “今日父老鄉(xiāng)親作證，郭家寨林燕和林娟兩姐妹與林大海裴金芳夫妻脫離父女母女關(guān)系，以此為證，從此兩不相擾。”方勤邊寫邊喊著，原本在院門外圍觀的鄉(xiāng)親都是擠了進(jìn)來，院子里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林大海覺得耳邊轟隆隆的響。

    “不行，林娟不能走?！彼话岩Я志?，卻是被曾蕾給擋了一下。

    “姐。”林娟害怕，她知道她爸生氣了，要是真的走不了的話，那她回頭肯定會挨打的?？墒?，她真的能跟她姐走嗎？林娟不知道，她就知道抓著林燕的手，生怕被丟下。

    “沒事，小娟，姐會帶你走的?！绷盅嗫攘藘陕暎鋵嶎^兩天就感冒了，原本想要挨挨就能過去，可是本來就吃不飽，睡覺的時候被子還蓋不嚴(yán)實，不然剛才看到曾蕾和方勤，即便是激動萬分也不至于昏了過去的。

    因為這兩聲咳嗽，她臉透著幾分不健康的潮紅，“你要小娟在家干嘛？頂多能指望她結(jié)婚的時候給人家要一筆彩禮錢，可是這些年難道就不用養(yǎng)著她了？就算你家姑娘命賤好養(yǎng)活，說不定哪天她一怒之下像我一樣就離家出走了，到時候你雞飛蛋打，何必呢？”林燕嘲諷滿滿，林大海恨不得給她兩耳刮子讓她閉嘴，可是林燕被方勤和曾蕾護(hù)著，他只能看著干生氣。

    “燕子，哪用跟他講道理？咱們直接去縣城里，去告他，到時候法院判刑，你妹肯定不會留在家里的?！痹賹W(xué)精了，剛才方勤那一套把她都給震住了，何況是林大海這沒出過遠(yuǎn)門就是在家里橫的人？

    曾蕾穿得是新衣服，雖然因為坐車什么的弄得有點(diǎn)灰，可是一眼看過去就是和郭家寨的人不同，這么一氣勢凌厲起來，裴金芳頓時著了急，拉著林大海的胳膊，“大海，你可別，萬一你進(jìn)去了，我和倆孩子可怎么活？”

    他們家就他們兩口子這倆勞力，林坤和林鵬還小，從小又是被嬌慣著，根本干不了活的。裴金芳越想越急，她不管林燕和林娟還是不是她閨女了，只想要林大海能留在家里就好。

    “頭發(fā)長見識短，你給我一邊去?！绷执蠛１蛔约移拍锟薜眯臒话淹崎_了裴金芳。

    “曾姐，你有錢沒？”林燕問了一句，曾蕾有點(diǎn)愣，可是還是把錢給拿出來了，“這是我爸媽給我的，你先拿去用?！倍际俏鍓K的鈔票，有一小把呢，圍觀的鄉(xiāng)親們看到不由多看了曾蕾兩眼。

    這姑娘穿得好，錢還這么多，得什么出身呀。要知道他們一年也見不了幾次五塊的票子。

    林燕數(shù)了數(shù)，一共五十塊。

    “五十塊錢，我把林娟帶走，我們兩個和你們夫妻倆再無瓜葛，同意就同意，不同意那咱們就去縣城里去，反正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咱們父女間的緣分是徹底沒了，你愿意去監(jiān)獄里蹲著，我也不攔你。”

    時間像是靜止了似的，村里人看著林燕手里拿著的那一沓錢，又看看林大海那通紅的眼睛，都在想，林大海是會收下這錢還是會鬧上一場？

    下一刻，林大海一把奪過了林燕手里的錢，“滾，給我滾的遠(yuǎn)遠(yuǎn)的，這輩子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guān)系?！?/br>
    ☆、66.066 不厚道

    林燕回郭家寨的時候是坐著趙啟山他爸的騾子車回來的，拎著行李包，里面塞得滿滿都是東西。

    而離開的時候，是和曾蕾、方勤和林娟一起離開的，還是坐著趙家的騾子車，只是這次駕車的人是銀花和趙啟山姐弟倆。

    “燕子，能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就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別傷心，是好事?！边^年的時候家里忙，銀花也聽說了林燕被她爸媽許下婚事的事情，可是去了林家，都是被攔在外面。

    裴金芳冷眼一看，銀花本是個要強(qiáng)，可是還能怎么著？悻悻地回去了，這次看到林燕總算是逃脫了，打心眼里替她高興。

    “娟子你也是，跟著你姐乖乖的，回頭等銀花姐有錢了，就去看你們?！?/br>
    林娟一直窩在林燕的懷里，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么離開家了，可是這個懷抱是那么的真實，又由不得她不相信，“姐，我想大姐?！彼紱]見上大姐一面，大姐和爸媽鬧別扭，可是他們現(xiàn)在又不能去大姐家。

    “乖?！绷盅鄮椭寥チ肆志昴樕系臏I，“回頭我給大姐寫信，到時候等她有空了，讓她來看你?！?/br>
    林娟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是窩在林燕的懷里。

    曾蕾和方勤沒說話，他們倆有些話要說，只是不太方便當(dāng)著外人的面說。

    有了代步的騾子車，銀花姐弟倆把四個人送到了縣城的汽車站，“好啦，把你們送到了，我和狗娃也放心了，燕子，好好打球，回頭氣死他們兩口子，說你不行?！便y花用力拍了拍林燕的背，林燕倒吸了一口氣，有點(diǎn)疼。

    那點(diǎn)子傷心和感動都被這一巴掌拍飛了，趙啟山同學(xué)站在那里，看著林燕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林燕，希望你能打出成績來，過出精彩人生?！?/br>
    這話……是她們初中畢業(yè)的時候，在畢業(yè)冊子上留言慣用的話吧？只是看著趙啟山同學(xué)那誠摯的眼神，林燕很是真誠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謝。銀花姐，啟山，你們也回去吧?！?/br>
    銀花性子爽朗，可是轉(zhuǎn)頭之后卻也是忍不住流了淚，一看自家兄弟也是男子漢落了淚，不由戳了下趙啟山的腦袋，“好好讀書，說不定呀，回頭你考大學(xué)到了北京，還能見到林燕呢。”

    小趙同學(xué)抹了把眼淚，“我就是覺得她們姐妹倆太可憐了?！泵髅饔懈改感值埽Y(jié)果現(xiàn)在卻成了兩姐妹相依為命，實在是太可憐了。

    銀花攬著她弟的肩膀，“是呀，可是老話說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回頭呀，燕子肯定能飛得高高的，過得比誰都好?！?/br>
    ……

    去省城的汽車還有一個小時才發(fā)車，方勤帶著倆人去了一個小攤上，現(xiàn)在還在年節(jié)里，街上有偷偷擺攤的，大過年的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沒人查。

    “我去買點(diǎn)東西，小娟你跟我一起去？”曾蕾問道，林娟卻是看向了她姐，得到林燕的點(diǎn)頭后，這才小心牽著曾蕾的手離開了。

    “這件事，回頭你得多謝謝曾蕾?！狈角诤鋈婚_口，林燕遲疑了下，這才道：“我知道，當(dāng)時和曾姐約好了初四一起坐火車回去的?！碑?dāng)時她有想到這一點(diǎn)，曾蕾若是發(fā)現(xiàn)她沒到省城等著一塊走，可能會深究起來，只是后來想?yún)s又是不現(xiàn)實的。

    曾蕾不知道她家在哪里，而且她也是一個姑娘家的，就算是到了郭家寨，又能如何？難道她還能一個人把自己給弄出去？所以林燕當(dāng)時想的就是在孫家溝那邊迎親的時候鬧起來。

    也是用法律威脅，孫家溝的那男人有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威脅起來肯定有用的。

    只是沒想到，不知道她家住在哪里的曾蕾竟是來了，而且還把方勤帶來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當(dāng)時曾蕾去等你沒等到著了急，就是往體院打了電話，我那天剛到，聽她那么一說就過了來，她跟我說你家里情況不是太好，只是沒想到會是這么個樣子?！?/br>
    她們準(zhǔn)備買初四的火車票，這樣正好到了初五回到體院，所以初三晚上是準(zhǔn)備住在這火車站旁邊的旅店的，當(dāng)時約定的是在火車站碰面，應(yīng)該是自己遲遲未到，曾蕾著了急。畢竟曾蕾也是多少知道她家里的情況的。

    “可是，曾姐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呀？”

    方勤笑了笑，“難道你忘了她親戚幫你帶過東西？”還有一點(diǎn)方勤不打算說，曾蕾當(dāng)時看過林燕放在桌上的信，當(dāng)然只是看了下信封，里面的內(nèi)容她沒看，所以林燕家的地址她是知道的，只是這件事曾蕾不打算說，方勤準(zhǔn)備給她保密。

    “那個……”林燕猶豫了下，“我當(dāng)時其實有猜到的，估計我……他們兩口子辦事不厚道，得罪了曾姐的親戚，我本來是想問問的，可是又覺得曾姐應(yīng)該是不知情的，問了反倒是傷了情分，就沒說，難為曾姐了。”

    “大人間的事情，和你們小孩子沒關(guān)系。”方勤勸了句，林大海夫妻兩口子不會辦事，這件事怨不到林燕身上，方勤為了了解林燕家的情況，也給曾蕾那親戚打了電話，那親戚倒也是個爽快人，直接就說林大海兩口子連根煙都沒讓，倒是夸林燕是個好孩子，當(dāng)時林燕還特意給曾蕾的親戚買了盒煙。雖然不值多少錢，但是心意在。

    “等回去我去謝謝人家，只是這次，真的謝謝方助教了?！狈角谝粋€青年，根正苗紅底氣足，這才把林大海兩口子給唬住了的，不然林燕覺得這件事還真心不會太順利。

    “好好打球也算是報答我了，我總不能讓兩個不是東西的毀了咱們的女排姑娘吧？”方勤笑了笑，小攤上的老板給兩人端來了面條，“剛出鍋的面條，這邊油辣椒和醋，小心吃燙嘴?！?/br>
    老板熱情招呼，方勤知道林燕喜歡吃辣點(diǎn)的，把放辣椒的碗往她那邊挪了挪，“你那個meimei，你打算怎么辦？”

    林燕拿起筷子的手又是放了下來，她有點(diǎn)出神地看著那邊，曾蕾帶著林娟去買東西還沒回來，估計就是想要給自己點(diǎn)空間說說這事吧。

    “我原本是想要她去練體育，這樣她住的地方就能夠解決了，只要回頭我進(jìn)國家隊，打出成績來，到時候我養(yǎng)著她，供她讀書一點(diǎn)問題也沒有?！绷盅鄾]辦法，對著方勤，她只有全盤托出的份兒，“我大姐是個好人，可是性子軟，而且因為當(dāng)時結(jié)婚的時候，我……她娘家要聘禮弄得我大姐她公公婆婆不待見，如今小日子剛剛上了正軌，我總不能讓她帶著林娟，再說了我那姐夫本來身體就是有點(diǎn)問題的，這也不合適?！?/br>
    方勤看了她一眼，“所以決定自己帶著她？可是你別忘了，你也才十七。”甚至還沒過十七周歲的生日。

    “我沒辦法?！绷盅嘌蹨I流到了碗里，這辣椒挺辣的，她眼睛都被熏著了。

    “方助教你看到我們家的情況了，女孩子就是這個命，不瞞你說，我原本就打算離開這個家的，可是我離開后，林娟會過的更艱難，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就和我小時候一個樣，我不忍心丟下她。”那就像是丟下了她自己，林燕做不到。

    困難的時候她也想別人能伸出援手拉她一把，可是沒有。那時候的自己和林娟何等相似，她怎么能讓這種情況再發(fā)生在林娟身上呢？

    方勤看著林燕不要命似的掉眼淚，有點(diǎn)于心不忍，“我又沒說把她丟回去。”他要是真的不管林娟的話，當(dāng)時在郭家寨就不會寫下那些話，逼的林大海簽了字，郭家寨的村民做了見證，而且簽了名按了手印的。

    林燕和林娟兩個和林大海夫妻兩人沒了關(guān)系，他就是問問林燕什么打算，真沒有把林娟送回去的意思。

    再說，曾蕾錢都拿出去了，還能把人送回去不成？這買賣也太賠本了。

    “好啦好啦別哭了，看你都什么樣子了?！狈角谟X得小女孩真是難哄，本來他還覺得林燕挺懂事的，怎么一哭起來也是……好吧，是他嚇著林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