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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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孫晉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拔足奔去,生怕這人忽然還魂了追自己似的…… 似乎察覺到孫晉江的離開,那人閉眼擰著眉頭,低聲咳了一下,卻是一股鮮血從唇角溢出,人再度陷入了昏迷…… “小娘子放心,你家相公他沒有傷及肺腑,只是如今他一身高熱,還要?jiǎng)诶坌∧镒雍蒙疹?,萬不可疏忽留下后患?!?/br> 被稱為小娘子的自然是孫晉江無疑,他慌不擇路敲開了就近的一戶人家,結(jié)結(jié)巴巴了半天,那農(nóng)戶倒也是樸實(shí),聽懂了他的話之后便拉著牛車去將那男人拉回了自己家,還好心給他請了大夫。 孫晉江謊稱兩人是遭了盜賊的小夫妻,丈夫?yàn)榱吮Wo(hù)自己而受了傷。胡子花白的大夫聞言也沒多問,診脈開藥方倒是利索,這廂剛寫完藥方,床上躺著的那人低咳了一聲,緩緩醒了過來。 孫晉江連忙上前握著他的手道,“相公,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反正都是男兒家,也算不上誰吃誰的豆腐,眼下遮掩了身份才是正經(jīng)。 相公?男人唇角微微挽起了一抹弧度,“倒無大礙,只是眼睛卻看不見了?!?/br> 他說得輕描淡寫,只是孫晉江聞言卻是渾身一顫,這落在老大夫和主人家眼中自然是妻子擔(dān)憂丈夫的情形。 主人家是個(gè)憨厚的男人,皮膚黑中透著紅,一看就知道是莊戶人家,“大夫,這相公是怎么了?要是瞎了,可就不好了?!?/br> 瞎了?孫晉江聞言渾身一顫,倒是男人反握住孫晉江的手,似乎在安慰一般。 老大夫聞言上前觀察了一番,伸手在男人頭上按了按,聽到男人倒吸了一口氣,這才慢吞吞道,“無妨,是腦中積血壓迫了神經(jīng),導(dǎo)致眼睛暫時(shí)失明的?!敝灰痪浣忉專髤s什么也不說了。 孫晉江啞著嗓子,隱約帶著幾分哭腔,“這可怎么辦好?”清晨碼頭上的人并不多,救了自己的這人一身書生氣息,分明便是和杜謹(jǐn)之一同送別的那京城士子們。 春闈在即,自己別是耽誤了這人的科舉大業(yè)……想到這里,孫晉江這三分假哭也變成了七分真哭,倒是讓男人頓時(shí)間有些慌亂了。 “娘子,別哭了,無礙的,無礙的?!?/br> 他伸手輕輕拍了下去,只覺得落手處甚是平坦,心底里也不由慢慢緩過勁兒來,“勞煩大夫了,我娘子她沒見過世面,見笑了?!?/br> 老大夫聞言卻是捋著白花胡子,頗是道骨仙風(fēng)一般,“小娘子拳拳之情,公子好福氣。這頭腦中的淤血,老朽開幾服舒筋活血的藥,小娘子再幫忙按捏頭部,許是能早日散開淤血,公子重見光明?!?/br> 孫晉江只顧著抹眼淚,沒反應(yīng)過來這話,倒是主人家聞言很是驚喜,“太好了,我這就隨大夫你去拿藥,小娘子好生照顧公子?!?/br> 一時(shí)間,屋子里只剩下他“夫妻”二人,孫晉江看著男人那清俊的面孔,不知為何有些心疼,這般溫和的聲音,這般出類拔萃的男兒,卻因?yàn)樽约涸饬诉@般活罪,偏生還沒有半點(diǎn)埋怨。老天還真是不公,為何不一道雷劈死那杜謹(jǐn)之,偏偏禍及了旁人?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來日我定當(dāng)回報(bào)?!?/br> 他孫晉江是個(gè)干脆的人,有恩報(bào)恩,有仇報(bào)仇,有怨報(bào)怨。這人救了自己,他定會報(bào)答的便是。 男人聞言輕聲一笑,似乎扯動了背后的傷口,溫和的語調(diào)中帶著幾分抽搐,“娘子,不是以身相許了么?” 孫晉江一腔熱血都被這一句話壓回了腹中,他好生仔細(xì)的回味了幾遍,這才確定眼前這男人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一個(gè)一點(diǎn)都不好笑的玩笑! 要不是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定會找一把凈身刀,要不柴刀也行把這個(gè)男人那下半身的玩意兒給剁了去! “我許的了,你現(xiàn)在,要的了嗎?”腦子一懵,孫晉江半晌才發(fā)覺自己說了什么,頓時(shí)臉頰微微火燒,他剛想撇開臉,忽然想起男人失明了,頓時(shí)心頭的竊喜卻又蒙上了陰影。 男人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忽而笑了笑,“無妨的,偷得浮生半日閑?!彼慌娠L(fēng)輕云淡,倒顯得自己狹隘了似的。孫晉江瞪了他一眼,慢慢伸手幫他按摩頭部。 “這里?” 男人并未搭話,卻是輕聲倒吸了一口冷氣,孫晉江知道自己找到了地方,活動了下手腕慢慢按揉起來。這副身體雖是不比自己的用著舒服,可是勝在年輕,柔嫩了許多,有著無數(shù)經(jīng)驗(yàn)的孫晉江按摩起來自是手到擒來。 男人袖袍下握緊的手慢慢松了開來,臉頰上的神色微微一動,最后卻是陷入冥想一般任由著孫晉江動作。 直到鼾聲傳來,孫晉江這才停止了動作,看著男人舒緩了的眉宇,他手慢慢向下移動了一寸,眼看著便要碰到那眉梢,男人忽然皺了皺眉,孫晉江如夢方醒,連忙收手,幫男人遮蓋好被子,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臨河的小村落,卻是在京城外圍,沒有京城的十里繁華,黃昏下的寧靜讓他不由心中安穩(wěn)。 “小娘子,你家相公睡下了?” 說話的是這戶農(nóng)家的女主人,牛大壯的媳婦兒牛李氏。 “啊,嗯,是的?!睂O晉江含混了一下,“麻煩牛大哥和大嫂了,過兩日等相公好了,我們就離開?!?/br> ☆、235.235 中生代 牛大嫂拉著孫晉江坐下,一臉的埋怨,“說什么傻話呢,你不嫌棄我們莊戶人家窮苦就好了,你家相公受了這傷,你忍心讓他四處跑?你還年輕,這時(shí)候不知道珍惜身體,回頭就知道苦頭吃了?!?/br> 孫晉江連忙應(yīng)道,心想這便和凈身是一回事,若是起初凈身時(shí)候做的不到位,回頭那軟骨頭茬子長出來卻還是要再度凈身的,自己原本就飽受其苦。那人雖是嘴上不留德,可是到底救了自己性命的。 兩人閑話家常聊了起來,沒多久牛大壯也抓藥回來了,身邊還捎帶著一個(gè)七八歲的娃,倒是一臉父子相,壯實(shí)的很。 “山娃子去煎藥,媳婦兒你去整治些吃的出來?!?/br> 牛大嫂大夢方醒一拍大腿,“瞧我這腦子,大妹子你先等會兒,我去做飯,很快就好的?!?/br> 孫晉江想去幫忙,被牛大嫂攔了下來,牛大壯也道,“大妹子你別管,我這婆娘自己收拾得來,你去照顧你家相公便是。” 孫晉江連忙點(diǎn)頭,真要他做飯他還真不會,“多謝牛大哥和大嫂了。” 他福了福身子,只是牛大壯卻不敢看他似的,目光落在地上,擺了擺厚實(shí)的手掌道,“哪那么多禮呀,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孫晉江一步三回頭進(jìn)了屋,牛大壯還是低頭看著地上,讓他不由一樂,笑聲剛溢出來一些就聽到那人道,“你笑什么?” 夕陽西照,透過窗戶的暮光揮灑在那人的散落的青絲之上,似乎佛光普照,那人便是大慈大悲的菩薩,孫晉江不由倒吸了一口氣,半晌才道,“你怎么不多睡會兒?” 男人搖了搖頭,舒適的按摩讓他神經(jīng)放松,的確是睡過去了片刻,只是待那雙手離開,自己便醒了過來。 屋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他聽得并不甚是清楚,可是這一片漆黑之中,那聲音卻好像是最后一點(diǎn)光亮,吸引著他。 沙啞的聲音,言語間也沒有大家閨秀的矜持自重,可是杜慎并不后悔自己那一時(shí)的沖動,跳水救人,盡管他并不懂水性。 “頭疼。”話不經(jīng)過大腦便出口了,只是他忽然有些期待,說出這話后,他的“小娘子”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孫晉江連忙問道,“怎么會頭疼?我再去請大……” 憑著感覺,杜慎抓住了他的手,并不是冰肌玉骨滑膩無雙,似乎有些瘦削,指骨分明猶如在眼前一般。 “不用,就是勞煩娘子要為為夫按摩一番了?!?/br> 孫晉江不疑有假,連忙幫他舒緩,“現(xiàn)在可好些了?” 果然舒服了許多,就連背上的疼痛都舒緩了似的,杜慎忽吸了一口冷氣,“嘶……” “怎么了?” “坐著,背疼?!?/br> 他言簡意賅,孫晉江卻也不以為意,反正都是男人,他怕什么? “那你趴在我腿上。”看著杜慎目不能視物,孫晉江小心將他挪了幾分,杜慎安心享受著自家“小娘子”的伺候,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偷得浮生半日閑”。 兩人在這小山村里休閑度日,卻不知京城里卻已是變了天。 “公子,還是沒有找到小姐?!?/br> 老管家?guī)缀醵疾桓以偃タ磳O乾的表情,自從小姐失蹤這兩日來,少爺雖沒說什么,可是臉色卻越發(fā)陰沉起來。 孫乾沒有說話,只是手中的茶盞卻是發(fā)出一陣陣脆響,老管家聽到這聲音就覺得頭皮發(fā)麻,總覺得下一刻這上好的定州雨過天青金花茶杯會粉身碎骨,壯士去兮…… “杜府那邊如何?” 饒是老管家早有準(zhǔn)備,聽到這話卻也神色微微一變,良久才道,“聽說這些日子姑爺攜友遠(yuǎn)游,還不曾回府。” 老管家對杜府很不滿!就算是姑爺不在府中,好歹杜府名門世族的,也得派個(gè)人來看看小姐吧?雖然……小姐也不在府中。 好歹兩家怎么說也都要結(jié)為秦晉之好了。老管家直接忽略了杜府前來拜訪的人,心思一直落在了他那未來的姑爺身上。 “禮物可曾準(zhǔn)備好了?”老管家臉色都寫的清清楚楚,孫乾臉上不說什么,心底里卻是有些不屑。 這京城豈是洛陽?且不說如今孫晉江下落不明,試看那杜府那詩書世家的地位,難道還能指望杜太傅親自上門來看望他們這小輩? 大周向來輕視商賈,這門婚事原本就是他們孫家高攀了杜府,一身書香的詩書世家豈會來這里沾染了他們的銅臭氣? 孫乾慢慢笑了起來,老管家為人處世精明,可惜這京城不是洛陽城,這一把心思到底是老了些。 “既然準(zhǔn)備好了,明日我親自上門拜訪,福伯鞍前馬后忙了這幾日,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還要幫我應(yīng)承一二。” 老管家驟然變色,“那小姐……” “晉兒好端端的在洛陽,有什么問題嗎?福伯,你要知道女子家的名聲最為重要的,杜家絕不可能要一個(gè)失蹤過的新婦!” 這話孫乾說的極輕,可是那眼中的鋒芒讓老管家為之一凜,“老奴知道了。”只是說這話的時(shí)候,他臉色灰白,任誰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 看著瞬間步履蹣跚的老管家,孫乾嘴角揚(yáng)起一絲笑意,還真得以為自己是那冷血無情之人嗎? “繼續(xù)派人四處尋找。”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別大張旗鼓,唯恐天下不知?!?/br> 老管家臉色再度一變,卻是為剛才誤會少爺而顯得幾分局促,語氣中卻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少爺……” 只是看到孫乾臉色疲憊,老管家最終還是端正了語氣,恭敬道,“是,少爺。” 老管家繼續(xù)天羅地網(wǎng)尋找孫晉江,而卻不知他尋找的人卻是在一個(gè)小鄉(xiāng)村過起了同一屋檐下夫唱“婦”隨的日子。 “瞧瞧大妹子這心思,婆娘你要有她三分我就謝天謝地了?!?/br> 孫晉江正在給杜慎舒活血脈,就聽到屋外牛大壯大咧咧的聲音,牛大嫂頓時(shí)不干了,“你怎么沒有人家穆兄弟三分本事?” 屋外牛大壯叫喚了一聲,似乎被擰了一下皮rou,然后是低低的求饒聲。 屋里,穆兄弟聞言輕輕笑了起來,“我倒是有個(gè)好娘子。”他語氣雖是調(diào)笑,可是手卻是安分的很,以致于孫晉江看到那雙手,只覺得老天爺都是偏愛眼前之人的。 那雙手,若是拿著自己當(dāng)初的那把凈身刀,該是何等的相得益彰呀! 當(dāng)然,有他孫晉江在,他穆圖也就勉強(qiáng)能排在第二位了。 “相公你也不錯(cuò)?!彪m然這幾日里牛大嫂也給他熬著藥,可是他這嗓子卻還是沙啞著,沒有往日的清亮。不過孫晉江并不在乎,反正只要不是那公鴨嗓便好。何況如今這聲音,他還是挺滿意的。余光瞥見杜慎一臉享受模樣,孫晉江手上微微加大了力氣,傾著耳朵想要從他口中聽到一絲痛意,結(jié)果好一會兒卻啥都沒聽到,他手上再一用力,終于聽到了一聲悶哼。 孫晉江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你……喂,你怎么了?” 枕在自己大腿上的人臉色慘白,頭上的虛汗順著鬢角向下滑落,顯然十分痛苦。 牛大壯和牛大嫂頓時(shí)沖了進(jìn)來,“怎么了?” 自己闖禍了,孫晉江腦中只有這么一個(gè)答案,可是他不敢去看杜慎那張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我去請大夫?!?/br> 牛大壯剛想要說自己去,卻不料追出門孫晉江已不見了蹤影。 “你別追了,大妹子知道醫(yī)館在哪里的,還不趕緊去熬藥?”牛大嫂竟是有幾分當(dāng)家主母的氣魄,頓時(shí)牛大壯氣蔫蔫地去熬藥不提。 到了醫(yī)館,孫晉江才停下喘了口氣,那醫(yī)館的小學(xué)徒見過他一面,招呼的熱情,“大姐,怎么了?” 你全家才大姐呢!孫晉江暗罵了一句,四處看著問道,“你家老大夫呢?” 小學(xué)徒看著孫晉江一臉汗涔涔的模樣,挽著的發(fā)髻松散,不由迷了眼睛,半晌才磕磕絆絆道,“老……師父他去陳大戶家看診去了,一會兒就,就回來?!?/br> 孫晉江拉著小學(xué)徒的胳膊,半是不滿半是要挾道,“我相公生死未卜,他還有心情去看診?去把他給我喊回來!” 小學(xué)徒哪見過這般不講理的?師父看診是每日的規(guī)矩,再說誰知道你家相公會死呀?只是迫于孫晉江的威勢,小學(xué)徒連忙哆哆嗦嗦道,“我,我去接師父?!?/br> 孫晉江一把拽住了小學(xué)徒,“直接帶你師父去看我相公,晚了的話我砸了你的招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