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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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明手里拎著一瓶啤酒,靠在船邊上,看著方敬和岑九的互動,顯得有點若有所思。 對于岑九的身份,方敬對他們的解釋是朋友,但是他總覺得這個岑九給人的感覺沒那么簡單,心里糾結著要不要提醒方敬一句。 剛從海里捉上來的蝦蟹,雖然個頭不盡人意,但勝在新鮮,不用怎么精心烹調(diào),清蒸了醮醬吃味道就很鮮美。 “小敬子,你那個朋友在后面做什么?叫他一起出來吃呀?!敝熘呛翢o形象地啃著一只大龍蝦,嘴里還不閑著,道。 方敬瞟了廚房的方向一眼,挑了兩只龍蝦,三只梭子蟹放到盤子里,說:“我去看看,順便拿點吃的給他?!?/br> “快去吧?!敝熘菗]了揮手,發(fā)現(xiàn)說話之間,他看中的那只最大的龍蝦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立刻把岑九放到腦后,怪叫道,“誰把我內(nèi)定的龍蝦搶走了?你們也太不講究,快還給我——” “已經(jīng)晚了,我已經(jīng)吃進肚子里了,吐出來給你要不要?” “靠,真惡心!” 方敬笑了笑,跑到船尾,岑九正在清理漁網(wǎng),上衣已經(jīng)脫了,露出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漂亮流暢的背肌往下,收束成瘦削緊實的腰線,方敬看得目不轉睛,繼而擰起了眉。 以前沒注意,今天細看之下,發(fā)現(xiàn)岑九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整個后背幾乎看不到一塊完整的肌膚。 “這些是怎么回事?”方敬走過去,皺眉道。 “以前受的傷,別看,嚇人。”岑九拿起t恤套上,遮住了那些斑駁的傷口。 方敬不理他,繞到他身前,撩起t恤下擺,果然前胸也滿是各種傷痕,鞭傷刀傷還有各種他分辨不出來的傷疤,有些已經(jīng)愈合,只留下淺淺的痕跡,有些還是新傷,痊愈沒多久,看上去格外可怕。 “怎么弄的?”方敬摸了摸他胸口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問道。 指下的肌rou猛地緊繃了一下,岑九沉默了一會,說:“太久了,忘了。” 方敬默然。 岑九很少提起他以前的事,光從這一身的傷就能知道,大齊暗衛(wèi)的生涯有多兇險。 這滿身的傷,有些看上去年代久遠,像是陳年暗傷,岑九今年才多大?受這些傷的時候才幾歲?該有多疼? 似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岑九一把按住了他亂摸的手,扣在腰際,說:“都過去了,不疼了?!?/br> 傷得那樣重,怎么可能不疼。 眼前不期然地想起了,當初與岑九剛見面的時候,岑九落魄得像個流浪漢,腳踝腫得像個饅頭一樣,走起路來跟個沒事人一樣,還能見義勇為,將搶他錢的兩個小賊揍飛,臉上不見一絲痛苦的表情。 要么他是先天性的疼痛感缺失,要么就是他的身體早已經(jīng)習慣了那種程度的疼痛,對疼痛的忍耐力高到常人不能想象的程度。 方敬心中一股莫名情緒涌起,有點酸有點澀又點麻,簡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岑九低下頭看著他,目光充滿了溫柔。他猶豫了一下,抬起另一只手,按在方敬后背上,將人虛虛地攏在懷里。 “別想了,真不痛。” 方敬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一股莫名的曖昧氣息在兩人之間升起。 岑九的目光落在方敬淺淡的嘴唇上,游移不定。 方敬也覺得尷尬,他酒量不好,每次喝酒沾杯即醉,那天喝醉了仗著酒勁調(diào)戲岑九的事,模模糊糊的并不是全沒有記憶,這會兒只覺得尷尬。 船頭朱智他們又在大呼小叫,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他應了一聲,推開岑九,推一下,沒推開,岑九才松開了他。 他把盤子里的清蒸海蟹端過來,說:“先隨便吃點,晚上給你做好吃的?!?/br> 岑九松開他,撿了個小板凳坐著,把方敬送過來的蒸螃蟹吃了,又去收拾漁網(wǎng),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紅了。 第20章 夢境 傍晚的時候方敬在甲板上架起燒烤架吃燒烤。 他上大學那會,正是家里最艱難的時候,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他開始勤工儉學,晚上去學校門口的燒烤店打工,老板的燒烤手藝也學了兩分,尤其是炭烤牡蜊,灑上蒜蓉,烤出來油滋滋的,香得不得了,配上冰過的啤酒,真是無上的美味。 一群吃貨吃得頭都不抬,直呼過癮,就連素來愛漂亮注重身材的謝景桐都沒忍住,一口氣吃了好幾個。 “完了完了,我好不容易才減下來的體重,在這里呆兩天又長回去了?!?/br> “太好了,你既然減肥,那你的那一份就給我吧,我?guī)湍愠?,我不怕胖?!敝熘橇⒖坛鍪秩珉姡瑢⑺P子里沒來得及吃掉的烤牡蜊夾到自己盤子里,低著頭嘬了一下。 他都吃過了,別人當然不會再碰。 “你真惡心?!敝x景桐眼睜睜地看著美味飛走,半是埋怨半是松了口氣,這樣她就不用糾結到底是滿足口腹之欲還是減肥了。 “真想不到這么些年過去了,小敬子的手藝居然沒落下。”朱智吃得心滿意足,又擔憂起來,“回去后就吃不到這么好吃的海鮮怎么辦?” “饞死你得了。”謝景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陳思明若有所思:“要不讓你爸再投資開個餐廳什么的,專門賣海鮮也不錯。” 朱智的家境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的,老爸有一個小礦山,就是俗稱的煤老板,不差錢。 “這主意不錯。”朱智頻頻點頭,“就光賣海鮮,小敬子給我供貨。” “小敬子當主廚掌勺,我們每天來捧場?!?/br>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打趣著,一直鬧到八點多才回航,如果不是擔心燃油不夠,朱智他們甚至更想住在船上。 因為天已經(jīng)晚了,眾人都喝了點酒,方敬也沒讓他們回鎮(zhèn)上,到村子里找了相熟的人家借宿。 當初方爸爸第一個買了大船跑遠洋賺了錢,村子里的青壯年后來很多都跟著方爸爸出去打漁,家境富裕。就像城里人無論如何咬緊牙關也要勒緊褲袋買一套房,好像沒有房子就沒有安全感一樣,漁村的人有錢也喜歡折騰房子。 東莊的房子差不多都是后來新建的,一水的小洋樓,而且自家院子,收拾得干凈,只要換上干凈的床單枕套,比鎮(zhèn)上的旅館干凈多了。 就連謝景桐那樣的女孩子都沒有挑剔什么,反而覺得這樣充滿農(nóng)家風情的小院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好不容易把人安頓好,方敬累得腿都抬不起來了,岑九走到他跟前蹲下身體。 “你這是做什么?”方敬吃了一驚。 “背你回去。” “不用了,也沒那么累?!狈骄蹿s緊拒絕了。 就那么幾步路,爬都能爬到,哪里那么嬌氣走不了,還要人背著。 也不敢再叫嚷著累什么的,和岑九快步回到家里,結果看到自家院子外面除了陳思明他們開來的車,還多了一輛靖城牌照的小汽車,方敬的眉毛頓時就皺了起來。 那是方二叔的車,確切地說,是當年方爸爸掏錢給方二叔買的車。 方爸爸當初發(fā)達的時候,沒少幫襯這個兄弟,不僅給方二叔在村子里蓋了一幢小樓房,還在城里給方二叔一家買了一個將近兩百平米的房子,配了一臺車。 可就是這樣,后來方爸爸出事,死了一船的人,死者家屬鬧上門要賠償?shù)臅r候,方爸爸把房子車子漁船全賣了,方mama把自己的首飾都當了,依然湊不夠錢,方mama去找方二叔借錢的時候,方二叔是怎么說的。 “我哥是幫了許多,可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彬彬馬上要上學,我的錢都要留著給他上學娶媳婦的,不能借?!?/br> 不僅如此,方二叔還瞞著方爸方媽,一聲不吭地把村子里的樓房低價賣給了外村一個務工的人,一家子都搬到城里生活,逢年過節(jié)也沒見回來,生怕方爸一家會拖累到他。 方敬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二叔,太勢利也太翻臉無情了。 方mama還在收拾院子,看見他回來,打了個呵欠。 “你回來了,你那些同學呢?” “把他們安排在三叔和二哥家里睡下了。”方敬一皺眉,“二叔來了?” “可不是,下午就來了,一直等著,八成是找你有什么事。”方mama壓低了嗓音,“你多長點心,可別他說什么你都答應,那一家子都沒安什么好心情。” “我知道,你去休息吧?!狈骄磻艘宦?。 聽到院子里聲響,方二叔趿著一雙拖鞋從堂屋里跑了出來,拉著方敬特親熱地道:“小敬都長這么高了,二叔都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一眨眼都成帥小伙了。” “二叔。”方敬淡淡地叫了一聲。 他不喜歡方二叔,如今兩家也只剩下面子情,如果不是看在方爸爸的面子上,他連這個二叔都不會喊。 方二叔卻渾然不覺,頻頻朝他身后望,問道:“家里來客人了?外面停著那車挺不錯啊,得一百多萬吧?!?/br> 男人都喜歡車,方二叔自己也開車,還是早幾年前買的桑塔納,跟外面的車子一比,都被秒成渣了。 那么貴的車,也舍得跑鄉(xiāng)下土路,也不怕給刮壞了。 能開得起一百多萬的車,都不是窮人。 方二叔想到方家新裝的空調(diào)彩電,心里活泛開了。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方敬窮大方,打腫臉充胖子,現(xiàn)在看來,這個大侄子看樣子在外面混得不錯,認識那么多有錢人。 “幾個同學周末閑著沒事,過來玩兩天?!狈骄创蛄藗€呵欠,毫不掩飾臉上的倦意,“二叔還有事?” 有事就快說,沒事他要洗洗睡了。 方二叔這才想起來的目的,立刻換了張臉,說:“沒事,就是想起好久沒見你爸了,回來看看他?!?/br> “那行,不早了,二叔早點休息,我也要去睡了。”懶得去猜測方二叔是為什么回來,方敬說了一句,就拿了衣服去浴室。 累了一天,方敬連檢查今天摸的幾顆珠子是不是真的金珍珠的精力都沒有,洗完了澡,往床上一躺,直接就睡了過去。 睡著以后,迷迷糊糊之間他好像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他看到一群身著異域服裝的人,看長相有點像是東南亞那邊的人,一個穿金戴銀,看上去比較有身份的人,在皇宮里對著一群人說了什么,聽的人很激動,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開了。 畫面一變,熱鬧的港品停泊著一艘暹羅船,一箱箱精美的寶石、珍貴的香料、上等的黑檀木被陸陸續(xù)續(xù)地搬上船,那個有身份的人,站在港口目送載珠寶的暹羅船迎風破浪啟程離開。 再后來,畫面變成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洶涌的海浪一波接一波,那艘載滿了無數(shù)珠石貴重奢侈品的暹羅船在海浪中掙扎,一道閃電劈中了桅桿,船體撞上了礁石,一個大浪打開,早已破損不堪的船體在巨浪的沖擊下,搖搖晃晃地一點一點往下沉去,船上的人一臉的絕望。 混亂之中,裝滿財寶的箱子被撞翻,一顆顆圓滾滾的金色珍珠滾了出來。 …… 方敬陡然睜開眼,額頭上滿是冷汗,黑暗中只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捂著胸口,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他突然就明白了。 那是一艘貢船,從異國他鄉(xiāng)駛往不知名的彼岸,然而,卻因為遭遇暴風雨,使這艘貢船并沒有及時到達目的地,反而觸礁之后沉入冷冰冰的海底,成了海洋的犧牲品。 他低下頭摩挲著手心里那個淺淡得幾乎不引人注意的印記,夢里的情形實在是太清晰也太讓人感到震撼了,以致于讓他有點分不清那究竟只是他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還是冥冥之中夢到了過去。 如果是真的,那沉船是不是現(xiàn)在還沉在海底下,帶著滿船的寶藏,沉眠在不知名的海域里。 方敬打開手機,連接上網(wǎng)絡,搜索沉船信息,結果跳出來一堆大航海的信息,頓時囧了。 他耐著性子一條一條點進去,翻了好幾頁也沒有看到有用的信息,只好把手機關掉,接著睡覺,結果卻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翻身的動作勤快得把對面的岑九都吵醒了。 “怎么了?”黑暗里岑九問。 “沒事,我剛做了個夢,你接著睡吧?!狈骄捶藗€身,背對著岑九閉上眼睛。 身后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有東西被拖動的聲音,方敬轉過身,驚訝地看見岑九居然把他睡的那張架子床給拖了過來,和方敬睡的那張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