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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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方敬叫了出來。 本來在浴室門口當門神的岑九幾乎是像箭一樣,“咻”地一下挪到門口,敲了敲門。 “這這這這這個……”方敬舉起繪圖本沖岑九揚了揚,滿臉古怪的表情。 岑九眉毛動了動,看著他。 “這是你畫的?”經(jīng)過幾天方敬每天凌晨爬起來為繪圖本添磚加瓦,原本鬼畫符的涂鴉連了起來,怎么看怎么像一張航海圖,中間還有個大x。 岑九一副你傻了的表情看著他。 這表情不對! “你畫的。”岑九說。 方敬:“……” 他一臉茫然,顯然對此毫無記憶。 “你每天凌晨兩點,爬起來畫的?!?/br> 方敬:“……” 口說無憑,岑九拿起床頭的手機,點開一個視頻給他看,方敬滿臉狐疑地接了過來,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隱約有個影子動來動去。 “媽呀!”饒是方敬膽子不小,也被嚇了一跳,手機都差點扔了出去。 “只是夢游癥?!贬趴戳怂谎?,別人夢游癥是上山爬樹砍柴打獵做飯洗衣,他就是鬼畫符,最開始的時候岑九真擔心他會拿筆把自己戳死。 方敬想了想,把手機里存下的另外幾個視頻也都點開。 視頻里他閉著眼睛跟跳跳一樣,僵硬地起床,無比熟練地摸到桌邊,無比熟練地拿出繪圖本,無比熟練地開始涂鴉。 “……”方敬看完視頻,沉默不語。 “我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他問。 岑九答道:“和你同學出海游玩回來?!?/br> 方敬皺起眉。 他確信自己從前沒有這毛病的,可是為什么會突然添了夢游的病癥呢?他想起自己現(xiàn)在新添的毛病,每碰到一樣文物,就容易白日做夢。 方敬左想右想,看著繪圖本上的海圖沉默不語,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敬沒有時間多想,準備上班,出門的時候,順手把繪圖本也塞進了包里。 直到進了博物館,方敬打開電腦,看到文獻庫里的資料時,“?!钡匾宦暎恢庇X得哪里不對的地方終于被他連起來了。 他碰觸到后會白日做夢的文物都是沉船或者江河湖海里撈出來的! 都是跟水有關的! 原來如此! 地下收藏室里還存放著一些以前博物館里遺留下來的破銅亂鐵碎瓷碎陶等,因為有些部件的瓷片沒有找到,一直沒有拼接起來。 方敬試著拿起幾片,果然幾件古墓出土的古錢毫無反應,其中一個殘破的明代青花瓷瓶底又出現(xiàn)了那些坑爹的畫面。 方敬試了幾件,終于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水泡泡的副作用,只能在跟水有關的文物接觸時才會出現(xiàn)。 他攤開手掌,默默地看著手心那個淺淡得幾乎看不出痕跡的印記,心想這究竟是顆什么珠子,不光讓他能在海水里自由行走呼吸,不受壓強影響就算了,居然還能有這么奇妙的作用。 “這可真是個寶貝?!狈骄醋匝宰哉Z道,高興起來。 有了這個奇妙的技能,他是不是可以像小說和電視里那樣,出門在古董街溜達一圈,隨隨便便就能撿個寶,賣出天價?! 這樣的金手指,不好好利用真是都對不起自己。 方敬暢想著往后橫掃古董街,一堆大師級別的鑒寶師跟在身后爭著求著要當他弟子的美好情形,嘿嘿笑了起來。 “小方,前幾天讓你整理的資料,要翻譯成英文的,你找人翻譯了沒有?” 門口傳來主任挑剔的聲音,瞬間將方敬從中二的霸氣測露一統(tǒng)天下的幻想中戳回了現(xiàn)實。 “已經(jīng)翻譯好了,正在找人校對。” 主任點了點頭:“快點弄好,別出錯了?!?/br> 博物館時常會有歪果仁來參觀,一個不好就容易惹出笑話。 這事方敬是有經(jīng)驗的,周末或者黃金假期的時候,來博物館參觀的人特別多,很多人早早地起來排隊,電子屏上也會滾動提示中英文入館須知,有一次就被一個歪果仁指出,里面有錯誤! 當然,現(xiàn)在這個錯誤早就被糾正過來了,但是依然讓主任非常介意,之后再有翻譯的內(nèi)容,務必盡善盡美。 把翻譯的工作搞定,到了下午方敬就沒什么事了,他把繪圖本拿出來,開始研究這個簡易的航海圖。 幾乎不用多想,方敬也能猜到這一定夢里那艘暹羅遣使船所經(jīng)過海域的海圖,而沉船的位置就在這張海圖的大x位置。 方敬翻閱了大量的資料,對他從海谷里摸出的那枚紅寶石耳墜工藝做了無數(shù)考察,并且拍了照,特地詢問了大學里一個專門研究這方面的教授,得出這枚耳墜應該是公元十四世紀后期的作品。 元末明初,南方的羅斛國,也就是阿瑜陀耶大城王國征服了暹國素可泰王國,后來明太祖朱元璋冊封阿瑜陀耶國王為暹羅國王。 這也說得通,明朝的時候,東南亞數(shù)十個國家向大天朝朝貢,那個時候的航海技術已經(jīng)非常成熟了。 這些都跟他夢境中看見的那艘暹羅遣使船對得上來。 “可是那艘沉船的座標具體究竟是在哪個位置呢?”方敬看著繪圖本上簡易的涂鴉航海圖,皺起了眉。 他都半夜夢游爬起來畫航海圖了,就不能畫得更精細一點嗎?連個座標都沒有,只是一個大體的位置,那么大一片海域讓他如何確定一艘沉船的座標? 算了,不管了,先下班吧。 方敬把繪圖本往包里一揣,下班回家。 他素來節(jié)儉,即使前一陣子撈出一段烏木,賺了一百多萬,可是每一分錢他都有詳細的計劃,不能亂動,目前他和岑九的生活所需依然要靠他的這份微薄的工資。 方敬的工作性質(zhì)偏文職,平時運動不夠,而且上班的博物館離家里只有三站路的距離,如果不是時間特別趕,他下班后大多數(shù)時間都會選擇步行回家,倒不是為了省錢,完全當鍛煉身體了。 岑九下午的時候打了電話,過來報備今天會比較忙,要晚一點才能回家,方敬一個人呆在家里也覺得沒什么意思,不想那么早回去,索性也懶得坐車,靠著11路車溜達回家,順便路上看到什么好吃的,還可以買點回去給岑九嘗嘗。 想起平時岑九吃飯時的那個兇狠勁,方敬忍不住吐槽那個也不知道歷史上存不存在的大齊朝皇帝,當個皇帝摳門成那樣,連飯都不給人吃飽,身邊的暗衛(wèi)餓成那德行。 不過,岑九平時雖然話少比較沉默,很少說起從前他當暗衛(wèi)的事,但是偶爾從他提及的支言片語,方敬依然能猜出當時那群暗衛(wèi)的處境。 再想起當初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說的話,岑九一身的暗傷,現(xiàn)在年輕不顯,然而到底傷了根本,再不好好養(yǎng)著,以后老來了一身的病痛。 方敬雖然節(jié)儉,然而并不小氣,尤其是被他認可的當成親近之人,卻是大方得很。 岑九吃得多,他就想方設法讓他吃飽,并且從岑九對食物來者不拒的細微差別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岑九吃飯不挑剔,但明顯對于水果甜食一類的比較熱愛,油炸或爆炒的比清蒸的更喜歡。 他猜測大約是因為受古代生產(chǎn)力水平低下的條件限制所致,古代飲食多以蒸煮燉為主,而且因為運輸?shù)脑颍皇钱敿镜乃埠茈y吃上。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典故他還是知道的。 那樣的待遇必然只有勛貴才能享有,岑九這樣的暗衛(wèi)肯定是享受不到的。 方敬的地盤意識很嚴重,所以平??雌饋盹@得有些冷心冷肺,這都是當年家里遭逢巨變,看盡了人情冷暖后導致,他本性其實是個很柔軟的人,對于親近之人,總是竭盡全力想要照顧好。 想起岑九前半生不易,這輩子難得遇到了,兩個人雖然沒有挑明,但彼此都有那么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方敬便想在自己能力范圍之內(nèi),盡量對他好一點。 他大學的時候,隔壁是個中醫(yī)學院,里面有個老中醫(yī)技術不錯,要不哪天帶岑九過去號個脈,開兩副藥膳給他養(yǎng)養(yǎng)身體? 于是,當他提著一大堆水果甜食抄近路從一個正在新建的工地路過的時候,看到那個扛著水泥袋在工地上揮汗如雨的身影,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那那那那那不是岑九嗎? 方敬頓時被震驚了,隨即一股莫名的怒火升了上來。 原來岑九所說的工作,就是在工地搬磚搬水泥嗎? 他倒不是對工地搬磚這樣的工作有什么看不起,只要力氣大肯干活,工地搬磚一個月掙的錢比他坐辦公室多多了,然而如果當那些錢都以透支身體健康為代價的,他寧可不要。 他在一邊挖空心思,想著怎么給他被身體,岑九卻跑去工地賣力氣。 別人背兩袋,他背四袋五袋,來回還跑得快。 不知道自己身體虧損得厲害么?顯擺力氣大嗎? 只要想到岑九這些天都是這樣頂著能把人曬暈的大太陽,在工地搬了一整天的水泥,他就覺得那天收的粉票子有點燙手。 一天要搬多少鋼筋水泥,才能掙六百塊? 而且頭頂上連個安全防護都沒有,要是什么東西砸下來,腦袋就開瓢了。 “岑九!” 第26章 情敵 工地上塵土飛揚,機器的轟鳴聲掩蓋了他的聲音,岑九耳朵動了動,轉(zhuǎn)過身朝著方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什么,又沉默地轉(zhuǎn)身。 方敬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岑九看過來的瞬間閃在了圍墻后面,實在是他現(xiàn)在不好拿什么表情面對岑九。 罵是肯定舍不得,但心里又堵著一口氣,不出這口氣不痛快。 “小陳……”工地里一間板房的門開了,一個穿花裙子的女人站在門口,喊他,“搬一天了,過來歇會兒,進來喝口水?!?/br> “沒事,馬上就搬完了?!贬盘帜税鸦涞较掳偷暮顾贿h處停著的大卡走去。 女人對他不住地使眼色:“你這人真是,怎么就不聽話呢!活那么多,一個人也干不完,歇一會兒會死啊?!?/br> 屋子里才開了一個冰西瓜,那么多人喊他進來先吃兩塊都不知道,一會兒拿出去,哪里還有他的份! 見他死活不肯進屋,女人沒有辦法,只好從屋里拿了一瓶冰過的農(nóng)夫山泉,扔到他懷里,話也不說一句,“咣”地一下摔上了門。 礦泉水還帶著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涼意,岑九拿在手里,放到水泥臺上,卻沒有喝。 “王姐叫你,你怎么不進去?她肯定喊你進去吃西瓜?!币粋€工友對著岑九擠眉弄眼。 岑九頭也不抬,面無表情地道:“我弟在家里等我,搬完了早點回家?!?/br> “你這孩子,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這么傻呢!”工友壓低了嗓音,以過來人的身份教訓他道,“那個王娟明顯就是對你有意思,雖然年紀大了一點,又離過婚,可是仗不住包工頭是她小叔,要我說你考慮考慮,人長得也不差。如果處上了,跟著工頭干兩年,不比做臨時工強。我是看你這孩子老實不開竅,才多說兩句,你真可以考慮考慮。” “考慮什么?”方敬走過來,冷不丁地開口。 岑九慢慢地轉(zhuǎn)過身,看到方敬一手提著兩個超大的塑料袋繃著臉大步朝這邊走過來,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過來。 工地上其他人都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方敬雖然穿戴普通,但是身材修長,皮膚白皙,干干凈凈的看著就跟工地有點格格不入。 “小陳,這誰啊?找你的?”有工友三三兩兩走了過來,笑嘻嘻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