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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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會帶孟津回他和方敬的家。 孟津瞇起睛睛看了岑九一眼,正要說什么,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把電話掐掉,電話鍥而不舍地繼續(xù)響起,再掐,再響。 如此經(jīng)過一陣無聲的較量之后,孟津道:“等哪天他清醒的時候,再過來住吧。我有點事,得馬上回去?!?/br> 岑九指了村口的位置:“村口的小賣部有電話號碼,找個代駕。” 說罷,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至于有空再來玩什么的,那是方敬的家,他不是主人,是沒有資格邀請別人過來的,即使是客套也不行。 第69章 岑九把方敬半抱半扛地抱回屋,擰了熱毛巾正要給他擦臉,不想一直醉醺醺的方敬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走了?”方敬睜開眼睛,斜斜地看著岑九,順便在岑九年輕的俊臉上摸了一把。 “被老婆叫走了吧。”岑九給方敬擦臉,大約是很少做這種伺候人的工作,經(jīng)驗不足,用的勁略大,把方敬的臉都搓紅了。 “好痛!”方敬大叫,岑九拿著毛巾,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的表情有點無措。 “我自己來?!狈骄唇恿嗣?,胡亂擦了一下,把毛巾一扔,往岑九身上一撲,嘿嘿開始樂,“美人,來給爺笑一個?!?/br> 又抽瘋了! 岑九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方敬以后別說酒,連酒杯都休想再碰一下——當然,那個什么值好幾百上千萬的成化斗彩的杯子例外,反正方敬也不會用那種杯子喝酒。 “啊,美人不樂意?那爺給你笑一個?!狈骄慈藖懑偵蟻恚究刂撇蛔?,跪坐在床上,對岑九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至少要迷倒岑九那是綽綽有余。 岑九眉毛動了動,抓著方敬的胳膊把人粗魯?shù)厝M被子里,彎下腰把臉盆端起來,幾乎是用飛來又飛去的速度,把臉盆放回到浴室,快速地解決了一下個人衛(wèi)生,又用飛來又飛去的速度地回到房間。 房間里,方敬抱著被子呼呼睡得正香,半邊臉頰深陷在柔軟的枕頭里,額間幾綹劉海隨意地搭下來,微微張著嘴的樣子看起來稚氣又可愛。 “真是狡猾?!贬哦自诖睬?,伸出手指戳了戳方敬的臉,有點不滿地道,明明知道他有好多問題要問,居然就這么坦然地睡著了,就算他沒把孟津放在眼里,可是—— 可是他還是會很在意的??!中學同桌什么的,孟津看著方敬的眼神雖然隱晦,可是其中所隱含的感情卻并不僅僅只是同學那么簡單。 他見過方敬的幾個同學,他們跟方敬的感情都十分好,可是沒有一個人看方敬的眼神像孟津那樣,讓他打從心里覺得厭惡。 我的男朋友總是喜歡無意中招蜂惹蝶,腫么辦?在線等,急! 男朋友魅力值太高,總是招惹些別的男男女女的愛慕,讓身為另一半的自己也很憂愁呢! 岑九想著,然而看到方敬睡得四仰八叉沒心沒肺的樣子,又覺得這樣很好。 “你呀,真是太狡猾了?!贬烹y得小孩子氣地捏著方敬的臉,被sao擾的方敬轉過臉,翻了個身,繼續(xù)呼呼睡得香。 岑九失笑,方敬難得這么小孩子氣的樣子讓他的心又軟又熱。他站起身,一條腿曲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抱起方敬把他往床里邊挪了挪,然后才輕手輕腳地上床,抱著方敬正要睡覺。 方敬似乎在做夢,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咂吧咂吧嘴,黑暗里突然氣憤地大聲罵了一句。 “孟津,混蛋!” 岑九:“……” 那個孟津,住在哪里來著?現(xiàn)在殺人滅口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從鎮(zhèn)上到靖城的某輛出租車里,因為酒氣上涌而有些微醺的孟津,突然覺得背后有些發(fā)涼。 “沒開空調(diào)嗎?”他想,這種鄉(xiāng)下地方就是這點不好,連個條件好點的出租車都找不到。 他靠在出租車后座上,昏昏沉沉的腦袋讓他開始有點分不清夢醒和現(xiàn)實。 小時候家里很窮,他是家里的老大,底下還有三個弟弟meimei,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這話一點不假。從他記事起,看得聽到最多的就是父母因為錢財?shù)膯栴}無休止爭吵的丑態(tài),吵得兇了還會上手打。每當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摟緊了弟弟meimei,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他打從心里厭惡這種貧窮的生活,比誰都更加渴望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有無數(shù)的金錢,再不用過這種拮據(jù)又恐懼的生活,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不擇手段,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愿意做。 他知道貧窮的農(nóng)家,唯一的出路就是努力學習,考上大學,才有希望走出那個貧窮落后的農(nóng)村,所以他努力學習,即使再苦再累,也不愿意像別人那樣,為了錢早早輟學外出打工。為了省錢,他吃最便宜的飯菜,身上穿的永遠都是撿的別人不要的舊衣服,灰撲撲的一點也不起眼,他忍受著別人異樣嘲笑的目光,像雜草一樣頑強地努力著。 直到有一天,笑容開朗,皮膚白得跟瓷娃娃似的方敬轉到他們學校,他們成為也同桌,這一同桌就同桌了三年。 方敬跟別人不一樣,他家有錢,他爸買了條好大好大的漁船,出一趟海就能賺好多好多的錢,所以方敬總是有吃不完的零食,穿不完的新衣服,堆成山的玩具。 有一次他看到方爸爸開著小車來送方敬上學,帶了好大一包巧克力,給班上每個人都發(fā)了一條。那個時候巧克力還是很稀罕的玩意,他媽在磚廠上班,一個月工資才兩百塊錢,一塊巧克力卻要兩塊,孟mama是絕不可能花之一的工資就為了給孩子買一小塊零食。 那是他第一次吃巧克力,簡直甜到了心里,覺得這個世上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巧克力。 吃著好吃的巧克力,孟津深深地嫉妒方敬,嫉妒之中又是深深的羨慕。 為什么別人的爸爸那么好脾氣有錢又寵孩子,他的爸爸就是一個脾氣暴躁的酒鬼,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牌,輸錢了就會在家里發(fā)脾氣。 為什么他那么努力,卻依然這么貧窮,要遭受這么多的苦,方敬卻過得那么幸福,明明—— 明明他的成績那么糟糕,連自己的一半都比不上。 從那以后,他就開始有意識地接近方敬,觀察他,揣摩他,甚至故意不著痕跡地討好他。 方家有錢,可是方敬看樣子被教養(yǎng)得很好,脾氣是有點大,可是心地卻很好,尤其是當他開始接受自己的討好后,格外仗義,也格外的大方。 慢慢地,方敬會有沒有事找他出去,逛街買東西的時候,總是會有意無意地多買一份明顯不符合他喜好的一份,然后那一份最后就會不經(jīng)意地轉送給他。 一個文具盒,一支鋼筆,一只油膩膩的雞腿、一份不算美味的排骨、一塊白面包、一件不太合身的衣服,一本教科書,一套名校的復習真題…… 他知道方敬是個心地很柔軟的人,他在以一種很隱晦的方式不露痕跡地幫助自己,既不會讓他得被冒犯看不起,又確實能幫助到他。 和方敬同桌半年,他的營養(yǎng)就跟了上來,人長高了,力氣也變大了,穿著方敬隨手買后又嫌棄得不行轉送給他的衣服,帥氣得像個運動員,再加上成績又好,簡直就是校園偶像。 方敬是他長這么大,對他最好的人。方敬對他好,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回報方敬。 他學習努力,人又聰明,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方敬卻正好相反,算不上頂聰明,更稱不上努力,成績一直卡在中游不上不下,他便自告奮勇地表示要幫方敬補習,甚至因為這個原因,方mama對他像是親生兒子一樣好,但凡買東西,必然是一樣兩份,一份是方敬的,另一份卻是給他的。 如果不是那個夏日的午后,他相信自己會一直維持著勤奮自強懂事謙遜的好孩子模樣將這段不算純粹的友誼繼續(xù)到地老天荒…… 口袋里的手機發(fā)出嗡鳴聲,打斷了孟津的回想。 他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老婆的名字一閃一閃,心里沒來由地升起一股厭煩情緒。 但窗外的冷空氣讓他發(fā)熱的腦袋慢慢開始冷靜清醒,無論他對這個女人有多反感,現(xiàn)在都不是跟他翻臉的時候。 他舍棄了愛情,放棄了一切,為了的就是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出人頭地,他再也不想,讓他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過來,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嬌美的女孩兒聲音:“孟津,你去哪了?怎么還不回來?” “爸不是想開發(fā)靖城房地產(chǎn)嗎?我在勘察市場,正好碰見了以前的一個同學,跟他聚了聚,喝了點酒,叫了一輛車,現(xiàn)在正在出租車上,大約還要一個小時就回酒店了?!甭牭竭@個聲音,孟津額頭就開始突突直跳。 這個聲音嬌美的女孩兒,是他放棄了一切后換來的老婆,他出人頭地的跳板,一個腦袋空空驕蠻無禮的千金大小姐。 “同學?什么同學?你在這個破鄉(xiāng)下還有同學?” 孟津忍了又忍,才沒破口大罵。 “我是土生土長的靖城人,我的同學都在這邊?!彼M量克制著自己的脾氣解釋著。 “哦,你這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呀?一定是個漂亮的小妖精吧,看把你迷得家都不回了。” “男的?!泵辖蚪K于耐心告罄,語氣略顯不耐地道,“我今天喝了酒,頭有點痛,我想先休息會兒,有什么事等我回酒店再說。” “好吧,不過你放了我一天的鴿子,你要給我補償。今天那個什么土建主任的女兒不過戴著一只三克拉的鉆戒,就在我面前顯擺,真是氣死我了,我要你買一顆更大更漂亮的給我,要不然我多沒面子?!?/br> “好好好,等我回去再說?!泵辖驋炝穗娫?,想到什么,打開手機后蓋,把電池扣了下來,扔到口袋里,仰頭靠在椅背上,心頭一陣煩躁。 這就是他的老婆,結婚這么多年,還是這么膚淺沒內(nèi)涵,每天除了購物逛街,跟別的女人攀比就再沒有別的追求了。 方敬這一晚做了整晚光怪陸離的夢,一會兒夢回到了小時候,和孟津認識的過往,一會兒又夢回到了古代,夢到了岑九的過去,可惜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岑九的臉,只能憑著意念和感覺知道是他。一會兒他又夢到了他和岑九在一個無人荒涼的荒原上奔跑,兩個人跑得精疲力竭,卻連為什么要跑都沒搞清楚。 睜開眼一看,岑九的一條胳膊橫在他胸口,死沉死沉的,難怪做了一晚上的惡夢。 方敬試著把岑九的胳膊拿下來,但下一秒,岑九的胳膊又壓了上去。 再拿,再搭,繼續(xù)拿下來,馬上又搭上去。 “……”方敬。 這下方敬就是再傻,也知道岑九多半已經(jīng)醒了,并且他是故意的。 “這是怎么了?”方敬納悶地道。 岑九掀了掀眼皮,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起床穿衣,轉了個身,一言不發(fā)地離開房間,只留給方敬一個干凈利落的背影。 方敬:“……” 這是怎么了? 他記得昨晚上他和孟津吃了燒烤,然后岑九回來了,他喝了兩瓶啤酒,好像也沒做什么丟臉的事啊,為什么岑九今天一大早會這么陰陽怪氣的? 方敬百思不得其解,心想難道岑九這是逆反期到了嗎?二十歲才到逆反期,岑九這青春期持續(xù)得可夠長的。 不過小男朋友難得鬧一次別扭,方敬覺得挺新鮮的,洗臉刷牙的時候,擠擠挨挨地到岑九身邊,盯著鏡子里年輕英氣的臉孔,心里頭隱隱升起的一股火氣也漸漸消散了下去。 算了,他好歹比岑九大了六歲,岑九年紀小,他應該多包容。 方敬以為是昨天自己喝了酒做了什么,或者說沒做什么讓岑九不高興,哄一哄應該就好了,但是直到吃完早飯,岑九都沒開口和他說一句話,方敬這才覺得事情似乎沒他想得那么簡單。 “你到底怎么了?”方敬納悶極了,說,“你哪里不高興,直接說出來就行,這么不說話一個人鬧別扭,感覺好像——” 岑九轉過身看著他,直覺地認為方敬接下來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果然,方敬接著道:“感覺好像女人?!?/br> 岑九:“……” “我像不像女人,你還不清楚嗎?”岑九冷漠地道。 方敬聽懂了他的意思,頓時臉上有點發(fā)燒,怒道:“那你又不說你為什么不高興,從早上起就不和我說話,跟你說話也沒反應,別別扭扭的?!?/br> 沒想到岑九看上去居然一副比他還要氣憤的樣子:“你昨天說夢話了?!?/br> “說什么了?”方敬一臉茫然,他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怪夢,最后更是在夢里跑得精疲力盡,鬼知道說了什么夢話,大約是累死了這樣的感嘆吧。 “你喊了他的名字!”岑九臉上的表情簡直稱得上憤怒,“你都沒有做夢喊過我的名字!” “等等等,我喊誰了?”方敬一臉的驚悚,他記得自己好像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呀。 “孟津?!贬爬淅涞鼗卮稹?/br> 方敬:“……” “不可能?!狈骄磾蒯斀罔F地回答,“我罵他混蛋還差不多?!?/br> 岑九:“??。 ?/br> 昨晚上方敬確實喊孟津混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