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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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教授算是國內(nèi)藝術(shù)界大師,能得他這么尊敬的人,全國也沒有幾個。方敬有點詫異地看著眼前年輕的棕發(fā)美女,倒是沒有想到這位備受于教授推崇的法醫(yī)藝術(shù)界的大師,居然這么年輕,而且還這么漂亮。 不知道有沒有三十歲哦! 方敬默默地想。 仿佛猜到方敬在想什么,廖教授笑道:“我今年已經(jīng)三十六啦,只是臉長得嫩而已?!?/br> “……”無言以對的方敬。 內(nèi)心吐槽也就算了,但是隨便一個人就能猜得出他在想什么,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他摸了摸臉,非常不好意思地反問一句:“我是不是想什么都寫在臉上了?” “也不算吧,只是你這個表情見得太多了?!绷谓淌诘故墙z毫不介意,一點也沒有被冒犯的意思,帶著他們到骨架陳列臺上,指著其中一具完整的骷髏,對他們道,“根據(jù)骨髂的特征,可以斷定受害者是亞洲人,生活的緯度在北緯10度到25度之間,盆骨和牙齒的情況表明這是一具女性的骨架,年齡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分娩過?!?/br> 她捏起一段腿骨,放在顯微鏡下觀察,道:“左腿曾經(jīng)受過傷,骨折,而且根據(jù)膝蓋的磨損情況,受害者愛了運動,很有可能是一位旱冰或者長跑運動員。” 每解說一部分特征,廖教授便會在電腦中導(dǎo)入的骷髏3d模型中,輸入相應(yīng)的參數(shù),根據(jù)這些參數(shù),不斷調(diào)整畫面,尤其是對于五官的精細分析,簡直細微到極致。 看著電腦上插著各種長短不一的短棍的骷髏模型上,慢慢添加相應(yīng)的人種年齡的特片,一點一點的修整畫像,最后呈現(xiàn)出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畫像,讓對藝術(shù)一竅不通的方敬大開眼界。 當然,眼前的這具骷髏骨架,已經(jīng)是廖教授他們已經(jīng)鑒定出的成品,所以講解起來非常順利,讓方敬能有個大體的了解,具體的鑒定過程肯定比這復(fù)雜多了,也更耗費時間。 方敬摸著下巴,問道:“這樣一具骷髏,鑒定出來大約需要多長的時間?耗費的人力物力成本怎么算?” 廖教授一愣,倒是沒有想到方敬這么直接,道:“這要看骷髏損壞的程度,還有具體情況,平均下來至少四天到一個禮拜吧,有的骨骼也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永遠無法鑒定出來?!?/br> 方敬換了個方式,問道:“我那里大約打撈起來了五百多個骷髏頭,還有不完整的骷髏頭大約有一百多個,如果要鑒定出來,需要多長年的時間,要多少資金支持?” 方敬知道,這么精細的活兒,別人當然不可能做白工,只要一個身份的鑒定成本能控制在五千左右,他的荷包還是可以承受的。 “至秒也要三到五年的時間吧。”廖教授道,“因為我們研究室主要還是用于教學,設(shè)備和軟件是相關(guān)單位贊助的,至于研究經(jīng)費,四百萬左右應(yīng)該夠了。”廖教授考慮了下,給了一個十分中肯的回答。 方敬粗粗計算了一下,三到五年的時間,四百萬的費用,平均下來大約一具骷髏也只有五千出頭,還好在方敬的預(yù)算之內(nèi)。他點了點頭,道:“行,我這幾天就找律師擬一份合同,到時候廖教授和于教授如果沒有異議的話,合同簽好了,錢就能馬上到帳。” 接下來,幾人商量了一下具體的方案與進度問題,還有其他一些相關(guān)的條款之后,看到廖教授他們實在一副心碌的樣子,便沒有多作停留,告辭離開。 出了藝術(shù)大樓,方敬看著頭頂明晃晃的太陽,吁了口氣。 “哎呀,總算解決了一件心腹大事?!?/br> 岑九還沉浸在法醫(yī)雕塑的神奇里,實在不太懂怎么有人能夠僅僅只根據(jù)一具骨骼就能推測出一個人生前的長相,這完全就是神跡啊。 方敬哈哈一笑,本來想掂起腳尖揉一下岑九的腦袋,后來發(fā)現(xiàn)身高差這個動作難度太大,只好改為拍了拍岑九的肩,道:“這不是神跡,這是科學!” 岑九點頭:“嗯,科學真神奇?!?/br> 方敬:“……” 好吧,要一個還沒有經(jīng)歷工業(yè)革命洗禮的古代社會人士明白科學的神奇,實在有點難,岑九這樣的還算是接受能力快的,到少沒有說出什么妖術(shù)來。 方敬給張越打了個電話,約他有空見面,幫忙擬一份雇傭合同后,他掛了電話,看著空蕩蕩的校園里,枝繁葉茂的桂花樹,笑了一下,對岑九道:“走,跟哥看車去?!?/br> 岑九欣然應(yīng)允。 第93章 方敬和岑九到海城一家口碑比較好的車行,比較了一下,選了一臺中等價位的經(jīng)濟型suv,約好了取車的時間,又帶著岑九回到市區(qū)。 張越周末才有時間,今天才周四,方敬便打算在海城多停留幾天,不著急回靖城,帶著岑九四處逛逛,說起來岑九過來也有將近一年了,他還從沒帶他好好玩一回。 他在離海大校區(qū)不遠的地方訂了一家商務(wù)酒店,正準備帶著岑九出去吃晚飯,陸師母打電話過來,讓他們倆小伙回家吃飯。 方敬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才發(fā)現(xiàn)他忘了把帶過來的幾枚墨西哥鷹洋銀元給陸教授,便欣然應(yīng)允了。 陸師母的手藝真挺不錯的。 天氣太熱,方敬買了點水果和岑九兩個人一路晃晃蕩蕩地走到陸教授家蹭晚飯。 陸教授的兒子常年留在國外接受資本主義熏陶,平時很少回家,陸師母念兒心切,見到差不多年紀的年青人就母性大發(fā),完全把方敬和岑九當自家兒子看的,見他們兩過來,立刻毫不見外地指使大力氣的岑九去樓下搬水桶。 方敬和岑九兩人才剛進屋,水都沒喝一口,吭哧吭哧又下樓去搬純凈水,一口氣搬了六七桶,放在客廳里。 陸教授連忙招呼他們道:“別管了,快去洗把臉,坐著吹會風,涼快些了就開飯。” 方敬熱得要命,站在空調(diào)出風口吹了半天,身上的溫度降了下去,覺得涼快了,才去沙發(fā)坐著。 坐下去的時候,口袋里有什么硬盒子刮了他一下,他才想起來,從褲袋里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陸教授道:“老師,送給你的?!?/br> 陸教授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無邊眼鏡,把盒子拿起來端詳了一番,問道:“這是什么呀?你不會是送錯人了吧?!?/br> 盒子小小的,看上去很像首飾盒,還以為是送給陸師母的,結(jié)果打開一看,居然是四枚墨西哥鷹洋,頓時喜出望外。 “你這哪里來的?” 方敬拿著水果刀在削蘋果,說:“上次撈船撈上來的,撈了不少,送幾枚給您當紀念?!?/br> “哈哈哈,這個好這個好?!标懡淌诟吲d極了,立刻回屋拿了放大鏡過來開始擺弄這幾枚小小的銀元。 墨西哥鷹洋現(xiàn)在收藏界的價格也就幾百塊一枚,四枚加起來還不到兩千塊,對陸教授而言,并不算多貴重的禮物,但耐不住收藏錢幣是他的心頭好,方敬這份禮并不算貴重,卻正好投其所好。 “我看看這個,你們自便?!标懡淌谡f著,便拿著放大鏡細細揣摩這幾枚錢幣,整個人都沉浸在對新錢幣的探索之中,完全忘記家里還有兩個客人了。 方敬見怪不怪,并不覺得被怠慢了。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岑九,說:“吃個蘋果,一會兒就吃飯了?!?/br> 岑九的好胃口他是知道的,中午那一頓陸師母做得精細,份量卻不是很多,岑九多半沒吃飯。 岑九接了過來,“咔嚓咔嚓”開始啃蘋果。 一直在廚房里忙碌的陸師母想到什么,從廚房里探出頭來,說:“小方啊,陽臺的燈好像壞了,你能幫我換一下嗎?雜屋間里有樓梯?!?/br> “好的?!狈骄雌鹕?,去雜屋間里取樓梯。 岑九幾口把蘋果吃了,站起身,一手拎起樓梯往陽臺上一放,“噌噌噌”幾下爬了上去,利索地把燈換好,又“噔噔噔”爬了下來,單手拎著樓梯放回雜屋間。 前后不到三分鐘,效率得不得了。 方敬抹了把臉,好半天沒說話。 客廳里,陸教授喜氣洋洋地打電話,跟同是錢幣收藏愛好者的朋友炫耀。 “老劉啊,我剛得了四枚墨西哥鷹洋,什么時候過來坐坐?” “上次電視里不是有報道嘛,靖城那邊一個漁村有個小伙子撈起了一艘骷髏船,就是我學生撈的,還有不少墨西哥鷹洋,他就送了我?guī)酌懂敿o念。” “哈哈哈,那是那是,行,有空過來看看,花邊和直邊的各兩枚,成色都挺好的,哪天過來瞧瞧?!?/br> 小老頭兒可得瑟了。 方敬覺得一臉炫耀的小老頭兒也挺可愛的。 陸師母把飯菜端上桌,看著兩小伙瞇瞇笑,招呼他們:“老陸,小方小陳,快來吃飯了。” 陸教授這才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和方敬他們一起入座。 吃飯的時候,老頭兒想到什么,問道:“你撈上來多少銀元?” 方敬道:“不少,有個兩三噸吧?!?/br> 上岸后,他稱過,三噸多一點。 陸教授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起來。老頭兒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錯不錯,看來這次你辭職真辭對了?!?/br> 本身就是文物界的泰斗,陸教授當然知道兩三噸的墨西哥鷹洋的價值,就算是融了直接賣銀,按照當年的銀價,都能值不少了。 “托福,運氣好罷了。”方敬也笑了,心想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有那天逆天的金手指,他根本不敢辭職好嘛。 陸師母也好奇地道:“小方啊,你真撈上來那么多骷髏???” “真的?!狈骄茨霉杲o岑九夾了半碗菜放到他面前,放下筷子才道,“剛見的時候,嚇了我一跳,那場面真的很壯觀。” 足足有五百多個完整的骷髏,還不算碎裂的那些,堆在海底像個小山包似的。 想到那些骷髏頭的來歷,陸師母感嘆一聲,道:“真是作孽哦。”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那個黑暗混亂的年代,人命不值錢,像這樣冤死的華工還不知道有多少。 氣氛一時有點沉悶,大家都不說話,只是低頭默默地吃飯。 陸教授隔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咱們國家現(xiàn)在也強大起來,再沒有人能像以前那樣欺負我們了?!?/br> “我這不是心里難受嘛?!标憥熌竾@了口氣,拿勺子給方敬舀了一勺他愛吃的rou丸子,說,“這丸子都是我剁的餡,自己做的,你多吃一點?!?/br> “師母做的丸子最好吃了。”方敬嘴甜地恭維道,哄得陸師母捂嘴直笑。 “那些銀元你打算怎么辦?是融了賣銀子,還是一枚一枚慢慢賣?”陸教授開始考慮怎么讓學生的利益最大化。 銀價低,融了賣比較劃不來,而且都是19世紀的真品墨西哥鷹洋,就這么融了也怪可惜的;可要是一枚一枚賣,兩三噸的銀元要賣要猴年馬月去。 而且文物向來都是物以稀為貴,墨西哥鷹洋的價格現(xiàn)在不錯,可要是突然一下子多出幾十萬枚,數(shù)量太大,對收藏市場也是一個不小的沖擊。 方敬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現(xiàn)在缺錢,可是又不甘心融成錠當貴金賣,畢竟這回雖然撈上來不少東西,可光是那幾百個骷髏就得花不少錢,要是把銀元融了,這條沉船他其實也賺不了多少錢。 “要不我?guī)湍懵?lián)系聯(lián)系,看我那些老朋友們有沒有要的,到時候再聯(lián)系你。”陸教授說,“要是你現(xiàn)在不急著用錢,就再等一等吧?!?/br> “行?!狈骄袋c頭,“我聽老師的?!?/br> 說起來他撈上來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是陸教授幫他聯(lián)系買家賣出去的,雖然價格上可能不是最高的,但好在人品都不錯,至今沒有出現(xiàn)什么問題。 實在不行,他上次撈上來的明朝官瓷還有將近百來件,撐過兩三年,等暹羅船的事過去,那兩箱子珠寶首飾,還有一堆的暹羅古瓷到時也能脫手了。 那可都是錢,而且還不少。 從陸教授家里出來,反正離酒店也不遠,方敬也懶得叫車,和岑九兩個人又慢悠悠地晃回去。 大學附近小吃店多,雖然暑假很多店面關(guān)門休業(yè),兩邊依然有不少大排檔夜宵店。 方敬選了個人比較多,看起來最熱鬧的店面,叫了兩碗面,又點了不少烤rou,陪著岑九吃了才回酒店。 洗完澡,方敬順手摸了摸岑九平坦的小腹,道:“我一直好奇,你每天吃那么多東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吃那么多,也不見長rou,小腹依然一片平坦,六塊腹肌若隱若現(xiàn),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余的贅rou,精瘦精瘦的,方敬每見一次就要羨慕嫉妒恨一次。 岑九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把他作怪的手拿開,說:“消耗大。” 說罷還用非常隱晦的目光看著方敬那一身光潔溜溜的小身板。 這一年多來,常年在海上漂,方敬的身體結(jié)實了許多,以前那種軟綿綿的白面書生形象是徹底一去不復(fù)返,但比起岑九來,就完全不夠看。 “不公平,我們吃同樣的飯,干同樣的活,為什么我們的身材差別這么大?”方敬特別不滿地嚷道。 岑九沒理他,把毛巾一扔,運功把頭發(fā)蒸干了,往床上一躺,招呼方敬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