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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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上了船后,立刻投桃抱李地將丁希計算出來的沉船數(shù)據(jù)交給了李博士,一副全權(quán)任他做主的態(tài)度。 李博士對著方敬懷疑地看了兩眼,沒有說什么,拿著那疊資料一頭扎進資料室里忙得昏天暗地,重新計算沉船噸位啦,分析用什么方法打撈最效率省力啦…… 方敬覺得他如果和丁希在一起,肯定有很多話說,兩個人都是數(shù)據(jù)帝。 有了方敬提供的數(shù)據(jù),李博士修正了之前的打撈方案,一共動用了三艘巨型拖船,外加一個海上工作平臺,幾十臺吊車,歷時整整四個月,終于將一艘沉船打撈出水。 看到那艘奇怪的厚重的外表怪異的漁船緩緩浮出,水面所有人都激動起來。 看外形,這的確很像一艘普通的老式漁船,但是有經(jīng)驗的水手,光從吃水的深度,比一比船材的厚度就知道這艘外表看起來很普通得不得了的漁船其實內(nèi)有乾坤。 “這些小霓虹人可真夠狡猾的!”老王比了比船體鋼材的厚度,咂巴著嘴道。 另外一個考古工作人員也點了點頭,附和道:“可不是,光看這船就知道,小霓虹人當(dāng)初不知道從天朝掠奪了多少財富,連條運輸船都是用的420毫米的鋼材,真夠奢侈的。” 別的工作人員也連連點頭。 當(dāng)年那場長達八年之久的抗戰(zhàn),雖然現(xiàn)在船上沒有人親身經(jīng)歷過,但大家從事的本來就是與過去有關(guān)的工作,又如何不知道在那段黑色年月里,自己的祖輩父輩們經(jīng)受了多少磨難。 那可真是連死人的陪葬品都不放過,嘴里的金牙都全敲下來,比蝗蟲過境還要搜刮得干凈。也不知道當(dāng)年做出這種事的不霓虹人,想起來的時候會不會心虛做噩夢。 可惜這只是一艘空船,船上干凈得連一個金幣都沒有留下。 之前的打撈人做事未免也太認真了一點,自己吃rou,好歹也給他們這些拿固定工資,常年在海上漂著,只憑著一股熱忱工作的苦逼考古人士留個念想??! 誰樂意一天到晚撈空船?連設(shè)備損耗費都賺不回來。 老王呵呵直笑:“這好像是老李撈到的第二艘空船了吧,也不知道那老頭子等會兒會怎么跳腳?!?/br> 一邊說一邊還用不經(jīng)意的眼神看了方敬一眼。 說起來,腦里的兩艘空船,似乎都跟這個年輕人有關(guān)呢! 聽說那船上有很多文物?真是可惜。國家這么多年一直在追蹤這些文物的下落,沒想到最后全落入私人的手中。 前幾年那場拍賣會,博物館好不容易湊足了四百萬,讓副館長親自帶隊,希望將那只一直流落在外的珍貴瓷器贖回來,結(jié)果卻因為準(zhǔn)備的錢不夠,只能失之交臂,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 船上除了老王,還有極少數(shù)幾個水手之外。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他們一直打前的目的。 花費了這么大的功夫,結(jié)果卻撈上一首空空如也的船只,很多人心中憤憤不平,難免對于那個把船上的財物一掃而空的“老人”有所不滿。 擁有特殊的撈船技巧,只要發(fā)現(xiàn)沉船,必然雁過拔毛,連一個金幣都不留下來。 錢沉船打撈人方敬實在沒有勇氣我在園里聆聽水手們的抱怨。 他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道:“你們先忙,我自己四處轉(zhuǎn)轉(zhuǎn)?!?/br> “行,當(dāng)心點別迷路就成。”老王哈哈一笑。連著在海上漂了四個多月,打撈工作,最后終于完成,老王的心情看上去不錯。 他是知道黃金和你博士之間的交易的,對這個運氣超好的年輕人,觀感不錯。 這年頭,有錢人不稀奇。有錢后還能在名利世俗場中不迷失本性,保有真性情,不被這華所反噬,梨花冷艷有錢人還真的不多。 方敬算一個。 那么多文物古董,每一個拿出去都價值連城,造在不小的轟動,但方敬卻說捐就捐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方敬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這并不影響老王對這個年輕人的佩服。 這要是換了他自己,都不見得會有這么大方。 那可都是錢呢!而且還是不少錢,很多人一輩子,甚至十輩子都賺不到那么多錢。 也難怪老李那么倔強的老頭。聽說之后,居然一句話沒說就答應(yīng)把沉船撈上來。 艾瑪,大和級無畏戰(zhàn)列艦配置的漁船。光聽都覺得好興奮怎么辦? 不知道當(dāng)初,那些有關(guān)部門的頭頭腦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個什么樣的表情?難怪這次申請各項物資,這么輕易就申請就批準(zhǔn)下來了。 老王敢保證,但這其中大部分都是沖著大和級戰(zhàn)列艦的配置來的。 要知道咱們國家,除了清代的致遠號之外,近現(xiàn)代歷史無畏超級戰(zhàn)列艦的歷史還是一片空白,雖然現(xiàn)在戰(zhàn)列艦早已經(jīng)被核潛和導(dǎo)彈淘汰下去,但是,作為曾經(jīng)海洋戰(zhàn)場當(dāng)之無愧的霸主,戰(zhàn)列艦的意義從來都不僅僅只是軍事戰(zhàn)略意義。 也許,這首奇怪的魚漁船能夠填補我國在這方面的空白,這樣想來,這條小破舊漁船本身就顯得格外重要,比之船上的財寶一點也不遜色。 如果可能的話方敬其實很想和岑九現(xiàn)在立刻棄船上岸,她可是還記得上次,那一手古暹羅船被打撈起來之后,李博士發(fā)現(xiàn)那不過是一艘空船時的表情,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 雖然這艘金玫瑰寶船的事情已經(jīng)提前和李博士一行人說好,但是,也難保李博士真正看到空無一物的沉船時會不會遷怒于他。 方敬確定,直到船只??看a頭,他都盡量避免,和李博士打照面。 不見到他,也許李博士就不會想起這回事兒,小老頭兒就不會一天到晚盯著他,那感覺真是糟透了。 然而,夢想很美好,美好的現(xiàn)實卻是異常的骨感。 方進和岑九躲在甲板上和隊水手混在一起,平時沒事兒就跟船上的機修工們混熟了,時不是地聽他們探討機械修理和船只保養(yǎng)的知識。 國家打撈隊出來的人就是大氣,雖然那些人跟方敬壓根不是很熟,但是卻非常熱心,基本上有問必答,短短幾天,方敬就收獲良多,以前好多不懂或一知半解的知識,這會兒全都得到了解答,簡直不能更貼心。 岑九就更方便了。 自從他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他力大無窮的本事之后,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個外表硬英俊冷漠,卻有一把好力氣的年輕人非常有好感。 雖然沉默寡言了點,但是人長得好看,力氣大,又熱心,做事不挑三揀四,是個勤勞質(zhì)樸的好青年。 可惜這兩個人對于他和老李的招攬無動于衷,一心一意守著自己那條小破拖船,要不然他們考古隊一定能得到很大助力。 岑九不用說,那就是個移動的大力水手,連菠菜都不用,就能隨時隨地直接變身成怪力打手的非人類。 方敬本人就是一個幸運收集器,跟著他什么事情都變得好像變得格外簡單順利。 第140章 沉船撈上來后,剩下來的東西就是粗步處理一下,然后拖回港。 那艘沉船看著不打眼,船體也不太大,可是重量實在不輕,以李博士他們那條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海洋勘探工作船的超大拖力,居然也只有將近一兩節(jié)的航速。 即使有這個速度,當(dāng)然也不能用這么快的速度航行——那條沉船本來就已經(jīng)在水下保存了幾十年,船體腐朽得厲害,生怕在拖航的過程中遭到二次破壞,工作船的船速降到最低,一路幾乎是靠著洋流在漂。 船拖上來后基本就沒有方敬的事了,他成天跟只耗子似的這里竄那里跳,居然跟整個打撈的人都混了個臉熟,尤其是本來就有些交集的老王,兩個人更是引為莫逆之交。 老王也是個愛熱鬧的人,兩個人時常湊在一塊東摸西摸地摸魚,李博士也不管他們。 這天,方敬跟著老王好玩試用了一下他們那個機械潛水服,整個人都是暈的。 三百斤! 足足三百斤的機械潛水服,還沒有上身,方敬就差點被壓趴下,眼見得體力不足以支撐他穿那么高大上的潛水服,方敬只好召喚出岑九,讓他代替自己試穿。 然后在方敬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都沒有用人幫忙,岑九自己就輕輕松松地把那套潛水服穿上了身,在屋子里走了幾個圈,覺得太悶還影響視野,很快便脫了下來。 “不是吧,小陳啊,看不出來你這小身材,瘦歸瘦,居然有一把好力氣??!”目瞪口呆的不光是方敬,打撈隊的其他人也驚呆了,老王的下巴更是差點掉了下來。 這種機械潛水服一般只有在超過四五百米深的水下才會使用,而且還得借助別的手段才能穿上,岑九這把力氣可是讓他老羨慕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老王看到岑九端著食盆,來回打了三趟飯后,才一臉恍然的表情。 他就說呢,敢情力氣大,吃得也多! 想到這里,老王把椅子往岑九邊上挪了挪,壓低了聲音用一種自以為很輕其實滿桌都能聽得見的聲音悄聲問:“我說方敬給你開多少錢的工資?夠你吃飯嗎?要是不夠,要不要到我們這邊來?哥保證說動老李給你開一份優(yōu)渥的薪水?!?/br> “咳咳?!狈骄囱b模作樣地咳嗽兩聲,用極具威脅性的目光那么輕飄飄地瞟了老王一眼。 挖墻角居然都敢當(dāng)著他的面,這么明目張膽是篤定他留不住人,岑九一定會跳槽么? 岑九頭也不抬,端正地坐在桌前,端著湯碗的手平穩(wěn)有力,絲毫不為老王的話所動。 把碗里的湯一滴不剩地喝光,再把碗放下,岑九這才抬起眼睛,看了老王一眼,不感興趣地道:“你們請不起我。” 老王哈哈一笑,道:“這話就不對了,我承認老李為人比較吝嗇,可是對于你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我相信他還是不會愿意錯過的?!?/br> 能打能扛,關(guān)鍵時刻一個人能抵一支隊伍,這樣的人才他們真是太需要了。 雖然他也很喜歡方敬這個年輕人,可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老王一點也不為自己當(dāng)著朋友的面挖墻角的心虛,他挖得十分理直氣壯——相比起方敬那個極度不正規(guī)的私人打撈隊,明顯他們這種有正規(guī)編制的打撈隊伍更有加前途,如果方敬愿意的話,他一點也不介意慫恿老李把方敬這個移動的幸運符也收納進來。 方敬悶頭吃飯,嘴角卻不自覺地往上翹起。 那是當(dāng)然了。 岑九在他這里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職員,還附送一個又高又帥的男朋友,這是哪里都沒有的好福利,岑九才不會離開他呢! 方敬比較了一下雙方的福利待遇,愉快地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岑九在他們公司享有的待遇無論規(guī)模多大拖船多豪華的公司都比不上,只要岑九腦袋沒坑,絕不會跳槽。 只要想到很早之前,在岑九還沒有斬頭露角,向世人展示他的才能之前,自己就早早地把他定了下來,以至于在如今這個員工離職跳槽跟吃飯一樣平常的社會,岑九這個無認誰見了都能想挖角的絕佳人才被他綁死在了自己的船上,方敬就禁不住有些得意。 他就是這么機智這么有眼光這么會投資的好老板! 方敬左右望望,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問岑九:“吃飽了嗎?” 岑九點頭。 “那我們走吧?!狈骄雌炔患按卣酒饋硪庾摺?/br> 再不走一會兒就得碰上李博士了。 天知道這些天因為怕李博士找他秋后算帳,他躲李博士躲得有多辛苦。好在這條工作船實在有夠大,上下三層,只要用心,要躲個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他通過這么多天的觀察,對李博士的行程也有了個大體的了解,因而避得更加輕松。 只不過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方敬本來想趁著李博士還沒有來餐廳的機會,提早和岑九躲出去,哪里知道還沒出門,就見向來不到餐廳散場不會過來的李博士居然踩著正點進來了。 方敬:“……” “吃過了?”李博士端著托盤走過來,還和他打了聲招呼。 “嘿,吃過了。”方敬只得又坐了下來。 李博士一來,餐廳的其他幾個人立刻以各種借口光速遁走,一時間,偌大的餐廳如鳥獸散,所有人走了個七七八八,只留下方敬和岑九兩人在原地,等著李博士訓(xùn)話。 “哦,這回不躲了?”李博士看著方敬,那張嚴肅的老臉不笑的時候格外嚴苛。 怪不得整個打撈隊的人看到他就跟貓看到老鼠一樣,其實方敬自己也很想跑開,但是李博士的目標(biāo)明顯就是他,跑也跑不掉。 李博士把托盤往桌上一放,拖開一張椅子坐了下去,慢條斯理地開始吃起來。 方敬傻眼了,立刻道:“您慢慢吃,我們先走了?!?/br> 說罷拽著岑九就往餐廳外走去。 才往外走了兩步,就聽身后傳來不慌不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