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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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要感謝張培青。本來以為要花費(fèi)很多精力說服,甚至為此做了許許多多各方各面的準(zhǔn)備,沒想到她會如此輕易松手。 如果沒有張培青的勸說,單憑十幾年前一張欠書,還真不一定能把人帶回去。 這一拜,拜天神祈福,拜公子平晏回歸,再拜你張培青的恩情。他日有緣定當(dāng)加倍奉還。 “禮畢,迎。” 張培青看著韓平晏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下去,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好像有一個橡皮擦將他一點點抹去,從此她的人生中,再也沒有這個沉默的少年。 還可能在不久后的將來,他們站在對立面,以敵人的方式出現(xiàn)。 她嘴唇動了動,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很快模糊在風(fēng)中。 “再見?!?/br> 車輦啟程了,轱轆轉(zhuǎn)動的聲音像一首嗚咽的悲歌。 韓平晏面無表情坐在里面,木質(zhì)的窗戶將內(nèi)里封鎖的死死的,棺材一般,看不到外面,看不到她是不是同樣在眺望著他。 季久申說的一點都不錯,天底下沒有比張培青更壞的人。他長的不丑,腦子不笨,干活勤快,廢話不多,可最后她還是扔掉他了。 張培青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沒有之一。 百里仲華跟在車輦后面。 出了楚王宮出了郢都出了楚國,他的心就可以放回肚子里了。為了保證平晏君的絕對安全,這次來楚國帶了兩千精兵還有上百名隱藏的劍客。 多事之秋,這件事情不容許出現(xiàn)任何差錯。 唯一的意外應(yīng)該就是張培青。 爽快的叫人意外又懷疑。 本來百里仲華還打算要是張培青不同意,就拿出威脅的底牌來,結(jié)果完全沒想到如此順利。 至于那個底牌…… 他微微側(cè)頭,望向身后高臺上一干朦朧的人影,神秘地笑了笑。 這個底牌,就讓它成為永遠(yuǎn)的秘密吧。 世人都道張培青曾經(jīng)在趙國低谷之時,受到楚太子幫忙,為了報答楚太子的知遇之恩,故而挺身前往楚國,甘愿一心一意為楚國鞍前馬后。 其實都是瞎扯。 張培青那種人,看上去像是為別人肝腦涂地勞心勞力的人嗎? 她看重的可不是楚荊,而是楚國,不留在趙國也不是因為趙王不看重,而是因為趙國的實力不足以滿足她的需求和胃口。 她才是一個真正的野心家。 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在百里仲華看來,楚荊頂多算是張培青手中的一枚棋,他們兩人相互利用相互扶持,保持著友好而愉快的關(guān)系。 正因為只是一枚棋子,所以在有需求的時候,張培青可以毫不猶豫的設(shè)計刺殺,并且完美的將這件事情處理成無頭案。 人們懷疑趙國遺民,懷疑秦國人,懷疑陳國人,懷疑魏國人,就是沒有懷疑到那個所謂的受害者,張培青。 如果不是一個偶然的機(jī)會,他也不會想到,幕后人居然張培青。 刺殺自己的君主,聽起來真是不可思議。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意圖在于什么?從最后的結(jié)果看來,除了攪亂天下渾水,無非就是暫時的轉(zhuǎn)移了諸國的注意力。 可是對付諸國sao亂這種小問題,張培青隨便一個計謀就能解決,何必鋌而走險? 一旦被楚荊發(fā)現(xiàn),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她真正的意圖呢?是什么?總不會真是攪渾水吧? 仔細(xì)算一算,近些年的所有動亂,似乎都是以她為起點。 百里仲華真的有點難以理解那人的思維了。 這個人究竟在盤算些什么呢? 她一次又一次把天下搞得烏煙瘴氣,到底是想干什么? 另外,還有兩個同樣值得關(guān)注的問題。 尚且在齊國十年峰會之時,他曾經(jīng)有一夜派出五名六等劍客到行宮試探虛實,結(jié)果那些人在次日凌晨被發(fā)現(xiàn)莫名其妙死在大街上。 這件事情被諸國看作無頭案,可是百里仲華總覺得和張培青脫不開干系。 沒有證據(jù),只有直覺。 劍客們總不至于走著走著自己死掉吧。 如果真和張培青有關(guān),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把五名六等劍客干掉的?還是說楚荊派出的保護(hù)穩(wěn)固到這種地步? 第三,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關(guān)于張培青設(shè)計楚荊一事中,最值得深究的一點。 張培青為什么可以調(diào)動秦國邊境上百名業(yè)涼人? 他們之間,存在著什么隱蔽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 和張培青有關(guān)系的,到底是那群神秘人,還是秦國? 楚國無緣無故任憑秦國壯大,背后和這件事情,有沒有牽連?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千絲百律,又暗含關(guān)系。 歸根結(jié)底,源頭只有一個。 —— 院子里。 季久申到現(xiàn)在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那個日常冷酷的小年輕,竟然是韓國公子,而且現(xiàn)在還回去聽說準(zhǔn)備當(dāng)太子。 季久申看向張培青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能叫一國太子天天端茶倒水洗衣捶背,千古以來第一人啊第一人。 忽然覺得張培青好厲害! 等等,那個傻大個呢?不會也有什么來頭和背景吧? 想到自己平常總是欺負(fù)他,季久申有點怕怕的。 這般想著,他見張培青正看書沒注意,于是偷偷撞了撞勤勤懇懇掃地的傻大個,低聲問道:“喂,你不會也是哪國公子吧?” 王衡豎起掃把,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他,“你是不是傻?” “啥?” 季久申震驚了,“你居然說我傻,有沒有搞錯,這話應(yīng)該形容你才對吧!” 王衡鄙夷不已:“果然先生說的沒錯,你就是傻?!?/br> 先生?張培青? 他瞪眼憤怒:“你和張培青背后說我壞話!小人也!” “不,你錯了。”王衡嚴(yán)肅盯著他的眼睛:“我們是光明正大的說,你就是傻?!?/br> “……”季久申:“王衡,你是不是想打架?” “不,先生說了,為韓太子哀悼這七日里不能大動干戈?!?/br> “切。韓太子死了就死了唄,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干嘛要為他哀悼?!?/br> “你這樣不尊重死人,會遭報應(yīng)的。”認(rèn)真勸說。 “少來這一套,我從來不信什么報應(yīng)!” “來了你就哭了?!?/br> “**!” 翻查資料的張培青被他們打擾的無語。 這兩個貨搞什么,聲音十里八村都能聽見了,裝什么竊竊私語,能不能讓人愉快看書了? “你們要吵出去吵,打擾人學(xué)習(xí)很不道德不知道嗎?” 傻大個趕緊捏緊掃把,緊張地證明清白:“先生,是他先和我說話的?!?/br> 季久申嘴角抽了抽。 “先生你看吧,我保證不再吭聲?!鄙荡髠€乖巧地說完,繼續(xù)勤勤懇懇去了。 一米九的大高個子滿臉天真,萌的季久申想一腳踹死他個沒出息的。 見張培青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季久申翻翻白眼,“我閉嘴還不行嘛?!?/br>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張培青,你干嘛要幫百里仲華勸說韓平晏?我覺得——我覺得韓平晏雖說不怎么說話,可是是個好人?!?/br> 最起碼比最壞的張培青好一百倍。 她鄙視:“難道回到韓國,平晏就不是好人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少扭曲我話!”季久申道:“明明韓平晏根本不想離開,我都能看出來,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來!” 她卷起竹簡,信手放進(jìn)匣子里。 “那又如何?” 季久申竟然被這一句反駁的無話可說。 好半晌,才慢慢開口:“你這樣,不覺得太無情了嗎?好歹他也在你身邊待了這么久?!?/br> 無情嗎? 張培青翻開另一卷書,手指摩擦著上面漂亮的筆跡,垂下睫毛靜靜觀看。 “他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他有自己必須走的路?!?/br> “少狡辯了!分明就是可以繼續(xù)待下去的!是你趕走了他!我都看見了!” “然后呢?”她抬頭,冷笑:“韓平晏從一出生就是王族身份,他注定要回到韓國,注定要走這樣的路,這就是他的命運(yùn),不可更改?!?/br> 季久申努力喘息壓抑著胸腔的怒火,“你就是打算用這種借口來敷衍嗎?” 張培青這個人怎么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