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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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為了緩解大批流民入境的壓力,她提出把流民分散到楚國各個地方,按照不同地域的富裕程度和城市容納程度,開放不同數(shù)額的接納量。 這一舉不但化解了流民動亂,反而增加了楚國的人口,壯大了楚國的實力。 后來被諸國知道,紛紛爭搶流民。 只是愚鈍的諸國根本不知道,楚國是故意放出這樣的誘餌。 流民數(shù)量太多,楚國根本吃不下,諸國爭搶接納流民,反倒是變相的幫助了楚國,自己卻以為是占了便宜而沾沾自喜。 這步步深入的計謀,用的不可謂不厲害,也是當初那一計謀,更加穩(wěn)固了張培青在楚國的地位。 而今……這計謀難道還另有玄機? 張培青看了眼另一旁高座上的楚荊,此時他一臉平靜,顯然早已知道她的打算。 “回稟大王,此計實則當初臣與太子共同商議之事,一直潛伏于暗中,伺機等待,現(xiàn)今就是最好的時機?!?/br> 她不緊不慢道:“當初諸國爭搶流民,我們趁機在流民中摻雜了大量的細作。當時諸國混亂,流民又都是外國來者,縱然盤查,難免也會有漏網(wǎng)之魚,這幾年下來那些人也算是扎了根?!?/br> 楚王已經(jīng)大概明白她的打算了。 張培青道:“此時天下大亂,諸國動蕩,我們不妨加一把火,把那些打算中立的國家全都攪進來,彼時大家利益相連,他們不出手也得出手。 齊楚二虎相爭,齊國才是最大的禍患,安邦定國,必先攘內除外,我們可利用這兩次戰(zhàn)事吃虧作為理由,在齊國內制造謠言,擊垮其國心,再發(fā)動細作煽風點火挑起□□,齊國內亂,正是我們外攻的好時機?!?/br> “你這是打算把天下都攪進來?”楚王深深皺眉。 現(xiàn)在天下夠亂了,如果再點把火,后果不堪設想,定又會陷入百年前諸國混戰(zhàn)的局面,到時候楚國是否能成事,那可就說不定了。 嗡嗡作亂的群臣們炸開了鍋。 “天下動蕩,于我楚國而言也是劫難??!” “百年前謀士伯魯定天下,而今不過寥寥兩百年——這張培青是打算翻天覆地嗎?” “混亂動蕩是天下人的禍端,不可!不可!” 將他們的神色看在眼里,張培青心頭冷笑,曾幾何時她也心軟,所以留下了諸多禍端?,F(xiàn)在她已經(jīng)明白了,不破不立。 伯魯定下的江山又如何,她張培青自認不比那人差。 “大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古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天下遲早要亂,我們不過是提前推動了一把,況且,臣有一計可叫這天下大亂,盡為我楚國壯大做后力?!?/br> 正議論的臣子不少倒抽了一口氣。 張培青今兒是吃了炭火嗎,怎地和往常溫和的樣子不太一樣。如此夸下??冢疵馓^猖狂! 天下大亂這種累及諸國的事情,是你一個人能控制了的嗎? “講?!?/br> 楚荊冷淡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寒冰般凝固了所有人的話,群臣默默地閉上嘴巴。 “諸小國暫且不提,六國之中,韓、魏同楚國為盟友,楚國只要相邀,戰(zhàn)爭一起他們必定相幫,唯獨燕、秦二國不可測。 只要能說服這兩個國家,到時候齊國勢單力薄,加上之前的內憂外患,必定大亂。彼時大國皆動,諸小國豈有不瓜分之理?” 這一招“合縱”最先被用在趙國身上,后來齊國借鑒,拿過來對付張培青,現(xiàn)在張培青打算原原本本的還給他們。 大司馬擔憂地詢問:“這個計謀齊國人最熟悉不過,若是他們有輕松的抵抗辦法呢?” “沒錯,拿齊國用過的計謀,張大諫你未免太輕視齊國了。” 早料到會有人這么說,張培青應對的話都想好了。 “破掉‘合縱’的最好辦法便是‘連橫’,我用連橫破了齊國人的合縱,他們自然知道這種對付方法,然而……” 她環(huán)顧四周,黑沉沉的眼睛里沒有半分亮光,犀利的叫人頭皮發(fā)麻。 “今非昔比,只要拿捏好利益分配,加以制衡,不怕有誰不聽話?!?/br> “那你打算如何制衡分配?” 一老者捋著胡須沉吟:“韓國新王同你關系匪淺,且百里仲華是個聰明人,韓國大可放心;魏國素來不喜戰(zhàn)爭,愛好和平,魏王最守信用,也可以放心,關鍵是秦、燕兩國?!?/br> “是了!”少尹令出列:“秦國狡詐,屢次三番毀約,在諸國中早已沒有誠信可言;燕國貪婪殘暴,給的東西永遠滿足不了胃口。敢問大諫,這兩個國家你當如何對付?” “諸君以為呢?”她笑著反問。 主意她出,功勞大家享,反過來還要她送上性命,你們莫不是太看得起她張培青的肚量了? “……” 群臣有片刻的安靜。 往常這時候她早就把計謀說出來了,這般刻意分明就是之前齊國的事情還心有不滿。 他們有些鄙夷張培青肚量小,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慚愧。 朝堂氣氛僵硬,大司馬和矯飾將軍對視一眼,前后開口了。 “燕國貪婪,可用一時的利益誘惑之,一是我們楚國奉上的好處,二則是許諾他將來齊國的瓜分的好處,這樣一來尚可驅使。至于秦國……” 至于秦國,他可真是沒辦法。 這種不守信用隨時都會反咬你一口的國家,誰敢聯(lián)盟? 大司馬愁苦地說完,矯飾將軍連忙接話:“這秦國我等著實想不出應對策略,否則也不會任由他胡作非為,若是沒有齊國敵對還好,大可開戰(zhàn)殺之,可現(xiàn)在危急時刻,動兵反倒是不利于我們。” 將兩人一唱一和看在眼里,張培青心底冷哼。 “秦國把持在秦太后一人手里,叛還是聯(lián)盟,都是秦太后一人說了算,只要真正的打動了秦太后,其他一切好談。我們不妨把楚國的意圖寫個清清楚楚,派使臣出使秦國,許以瓜分齊國土地的利益,秦太后是聰明人,會選擇更有利的一方?!?/br> 正因為秦太后聰明,她更加清楚,只有齊楚兩國爭霸,秦國才能好好發(fā)展。 但是現(xiàn)在形勢不允許。 齊楚之間,必須有一個要覆滅。 齊國固然強大,但是齊國有個致命的缺點,沒有一個堪稱奇絕的術謀師。一個人的力量,有時候是可以顛覆國家的,譬如百里仲華。 小小的韓國,因為百里仲華,十年之間諸國不敢來犯。 所以現(xiàn)在齊國與楚國相比,是處于劣勢的,張培青能籠絡的勢力,他們不一定能籠絡的了,張培青出的計謀,他們也不一定破的掉。 秦太后有理由相信,諸國勢力會更加傾向于楚國,而不是齊國。因為張培青更善于穩(wěn)固人心,因為張培青是她的女兒。 “對于貪婪的秦國,臣自愿出使游說?!彼龔澫卵场?/br> 這句話叫楚王眼皮子一跳! “愛卿,燕國人對你恨之入骨,欲殺之而后快,你若是去了,只怕——” 身為張培青最好的基友,大司馬也焦急的不行。 “大諫,你千萬三思,燕國國君殘暴無度,斬殺使臣這種事情他可是做得出來的!” 其他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臉越發(fā)的難堪了。 張培青為楚國數(shù)次出生入死,即便楚國卸磨殺驢令其心寒,此次竟然還義無反顧。 試問這種事情,有幾個做得出來? 他們雖說平日里嫉妒張培青,但是也分得清好壞,此子之才能舉世無雙,就這么送給燕國那幫廢物糟蹋了,別說天下人的唾沫,就是他們自己都不答應。 于是先前那些和她唱反調的,這回神奇的同步了,紛紛勸導她不要冒險。 “張大諫,你身為楚國重臣,如果此時有何不測,于楚國而言是何等的打擊!還望你莫要沖動。” “千萬別沖動,不妨再好好商量商量?!?/br> “燕國使臣派個別人去也行,大不了我代你去!”有個武將當場拍拍胸口,一臉決絕。 張培青瞅著他那魁梧無腦的樣子,默默不語。 大概也就是你去,死的才更快點吧。 楚王見下方鬧鬧騰騰,心里嘆口氣,有點頭疼,只好轉過頭詢問邊兒上風輕云淡的俊美青年。 “太子怎么看?” 群臣眼珠子齊刷刷瞅過去。 太子才是能下最終結論的那個人! 楚荊抬起纖長的睫毛,玻璃色的眼瞳盯著張培青,妖異的長眉挑了下:“孤贊同眾臣的話,此事攸關性命,不可貿然?!?/br> 張培青詫異。 她還以為,按照楚荊一心為國的脾氣,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呢。 “太子,凡游說者皆有風險,臣以為說服燕國并不是一件難事,臣定能平安歸來?!?/br> —— 楚荊認為,張培青如果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情,很少有人能叫她改變主意。同樣的,憑借她的嘴巴厲害程度,想要說服一個人,大概真的不是一件難事。 比如說服他。 天高地闊,萬里浮云。 楚國的兩方使臣分別踏上了前往秦國和燕國的路程。 在此之前,快馬送往兩國的國書已經(jīng)先一步出發(fā)了。 張培青覺得,像楚荊這種自帶霸氣光環(huán)的美男子,無論身處什么地方都是最燦爛的那個小太陽。 就算現(xiàn)在宮門口送她的人有成百上千,他的氣勢一點都不受損。 依舊這般高貴冷艷。 “張培青?!彼_口,低低的聲音帶著綿延的磁性,深沉如同他的雙眼,“你所做的一切,孤都不會忘記?!?/br> “多謝太子?!?/br> 張培青行完禮,叫上新調配過來保護她的那個小士兵,踏上車輿離去。 這是她頭一次外出沒有王衡陪伴,她覺得其實也沒有大司馬和矯飾他們想的那么難受。 只是死了而已。 人都會死。 所以她會提前把那批該死的人,都送去西天。 燕王接到國書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