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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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yī)站起身,沒有多余的廢話:“過來跟我量體溫。” 幾分鐘之后,李二勤躺在了容嗣旁邊的床位上。冰涼的鹽水一滴一滴順著細長的透明塑料管流進體內(nèi),整個小臂都涼幽幽的帶了點微麻的感覺。 雖然李二勤生病了,然而彭子歌還是忍不住嘲笑她:“剛剛是誰說阿嗣發(fā)燒了都不知道的?” 李二勤:“我。” 蘇梓都被逗樂了:“你不難受么?” “沒有?!?/br> 彭子歌看看還在沉睡的容嗣,再看看躺在床上瞪著眼瞅天花板的李二勤,覺得有意思:“昨天看你們都在看臺上,你們做了什么呢都感冒了?!?/br> 李二勤面不改色:“睡覺?!?/br> “你們有毒???” 李二勤撇嘴:“容嗣看起來睡得很舒服?!?/br> 蘇梓還在樂:“所以舒服么?” “后背硌在臺階上可疼。” 蘇梓和彭子歌對視一眼,各自笑彎了腰。 因為容嗣還在睡,他們的笑聲并不大,然而這種單純的開心那樣明顯,不含一絲雜質(zhì)。 ☆、第46章 容嗣醒來的時候,看到彭子歌和蘇梓趴在他的床位睡著了,兩個小腦袋湊得很近。而李二勤睡在另一張病床上,打到一半的點滴仍在繼續(xù)。 他抬手撫摸自己的額頭。 還有些低燒,手心接觸到額頭有明顯的灼熱感,又干又燥。 放下手臂,他去轉(zhuǎn)頭去看李二勤。 動作很輕微,然而蘇梓還是醒了過來,低聲:“容嗣你醒了?” “嗯?!彼秩タ蠢疃凇?/br> 蘇梓解釋:“二勤也發(fā)燒,跟你差不多溫度?!?/br> “謝謝。” 蘇梓不明白為什么容嗣要跟自己道謝。 然后身邊彭子歌的肩膀輕微抽搐了下,突然坐起來,大聲:“阿嗣你醒啦?舒服點沒?” 這下連李二勤也醒了。 彭子歌睜大無辜的眼:“我吵醒你了?” 李二勤沒有表情:“不是,風(fēng)吹醒的?!?/br> 彭子歌:“……“ *** 為期三天的運動會如期而至,沒有學(xué)生們擔(dān)心的下雨下雪下冰雹。別出心裁的開幕式結(jié)束以后,各個項目比賽漸漸開始。cao場周圍都是扎堆的學(xué)生,還有從教室里搬出來的椅子。漸漸沾了暑氣的陽光,染了塑膠跑道味道的春風(fēng),還有座位上看到一半的小說,每一個微小的感知片段組合在一起,仿佛拼圖般拼成了一張完整的記憶畫面。 第一天有短跑項目,蘇梓和容嗣的100米跑都在第一天的上午。短跑對于蘇梓和容嗣來說都是小擦一碟,輕松取得了成績。結(jié)束后四個人圍在cao場邊上的小樹林里聊天,彭子歌不知道什么時候帶了uno過來,喊了幾個同樣沒事的同學(xué)大呼小叫得玩著。 李二勤的鉛球在第二天的下午,另外三人自然是全程陪同。 彭子歌在李二勤上場前,還賤兮兮地瞄了眼她的號碼牌,故意壓低嗓音:“五百八十三號選手?!?/br> 李二勤站在他身前活動手臂。 “五百八十三號選手?!?/br> 蘇梓忍不住笑。 容嗣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回頭。 李二勤疑惑:“干嘛?” 彭子歌急:“我叫你呢!” “你叫我了?” 彭子歌指她的后背:“五百八十三號選手?!?/br> 李二勤突然樂了,笑:“在!” 反倒是彭子歌被她整得一怔:“這么配合干嘛?” 李二勤驕傲,指自己:“五百八十三號選手?!?/br> 彭子歌失效,故作嚴(yán)肅:“五百八十三號選手,請牢記,健康第一,比賽第二,務(wù)必注意保護自己的身體安慰,尤其是雙腳?!?/br> 李二勤:“聽令!” 李二勤前一位的選手投完三輪,耳邊是遠處計分員報分的聲音。也是一個實在選不出項目只能選擇鉛球的可憐女生。 彭子歌搖搖頭,繼續(xù)叮囑:“自己的安全注意到了,不要忘記注意別人的安慰??!” 蘇梓也不明白:“為什么?” 彭子歌嘲笑她:“還要注意身后人的安慰啊!萬一不當(dāng)心鉛球脫手,殺傷力也不??!” 蘇梓翻白眼:“你煩不煩?” 李二勤附和:“你煩不煩?” 彭子歌站在原地傻樂,笑得眼都瞇了起來。 在李二勤上場前,一直沉默看著他們鬧的容嗣突然說:“加油?!?/br> 李二勤抬頭看他,感覺他似乎又長高了,點頭:“嗯!” 容嗣笑:“說句打氣的話?!?/br> 李二勤抿嘴,跟著笑,在心里說 ——喜歡你。 “怎么不說?” 李二勤:“說了。” 容嗣挑眉。 李二勤:“在心里?!?/br> 彭子歌又來鬧:“二勤你就是懶得說吧?” 說完又得意,他覺得自己說得非常有道理,以他對李二勤了解,一般明知道結(jié)果不行的事情,她肯定是懶得去說“打氣”這種聽起來就毫無用處的話。 他欠抽地補充:“反正拿不到名次?!?/br> 彭子歌被打臉了。 還打得特別狠。 李二勤扔出第一投的瞬間,圍觀在鉛球比賽場地的人群發(fā)出了一陣驚呼。 李二勤的落球點,遠遠超過了之前排在第一的人。 彭子歌驚訝地上前兩步,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抓容嗣的手臂,問:“阿嗣,你看到了么?” 容嗣淡淡地:“看到了。” “二勤的球在哪?” 蘇梓“好心”回答:“喏,最遠的那個?!?/br> 彭子歌:“我看錯了么?” 容嗣:“沒有?!?/br> 說話間李二勤投出第二個球。 又是一陣驚呼。 更遠。 彭子歌又問:“阿嗣?!?/br> “嗯?” “我剛剛是不是嘲笑了李二勤?” “嗯?!?/br> “……” 李二勤轉(zhuǎn)身去拿第三個球,活動手臂時看到孤零零一個人站在人群遠處看著這里的阮銘先。 在大多數(shù)同學(xué)還穿著校服外套的天氣里,他一個人穿著純白的短袖運動服,站得歪歪地看著她。 她對他笑。 阮銘先本就懶洋洋笑著,因此笑容更大,終于有了真正的笑意。 然后他對她做了個口型:不錯。 在彭子歌這個方位,看不到阮銘先,只能看到李二勤突然對著前方笑了起來,疑惑:“阿嗣,李二勤在笑么?” 容嗣沒有回答,順著李二勤的視線往人群外看。借著個子高的優(yōu)勢,看到了跟李二勤相視而笑的阮銘先。 彭子歌琢磨:“這是在嘲笑剛剛嘲笑她的我么?” “不是?!?/br> “那她在對誰笑?” 容嗣收回視線,斜眼看他:“你太自戀了。” 蘇梓:“哈哈哈哈哈哈!” 李二勤的第一來得那樣出人意料,以至于聽了她“光輝戰(zhàn)績”的同學(xué)紛紛從四處回到班級的領(lǐng)地。每個人來的第一句話都是:“李二勤你鉛球拿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