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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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之前打了滿滿的三排字一個一個刪掉,換成兩個字: 子歌。 彭子歌的回復(fù)仍舊很快:怎么了? 蘇梓抿嘴,問:去年離開的時候,什么心情? 這次彭子歌的回復(fù)花了點(diǎn)時間,然而回復(fù)過來的卻只有三個字: 舍不得。 有時候就是會出現(xiàn)這樣一種情緒,有千言萬語在心中,然而說出來的卻不過寥寥幾字。說得少了覺得表達(dá)不夠,說得多了怕太矯情。 彭子歌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難過的并不是他一個人。 所以他想說的,她應(yīng)該都懂。 蘇梓放下手機(jī),轉(zhuǎn)身,對容嗣和李二勤說:“能帶我一個么?” 李二勤意外:“你也要玩?” “嗯。” 李二勤自然:“那我們重新開始吧?!?/br> 多了個人一起玩,難免會比剛才更引人注目。 值班老師從講臺抬頭,看到明顯不在學(xué)習(xí)狀態(tài)的三人。默默注視了會兒,低下頭繼續(xù)批改試卷。 *** 李二勤在高考的第一天收到了來自阮銘先的短信。 阮銘先上之后大學(xué)的這一年,偶爾會發(fā)消息過來。都是些沒頭沒腦的短信,有時候只是一張圖。 只是在李二勤最焦慮無助的那幾天,他突然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也是唯一一次他給她打的電話。 還是說起話來吊兒郎當(dāng)?shù)娜钽懴?,嘻嘻哈哈地跟她說:“夢見你扯著我的袖子哭,我就覺得是不是你遇到了容嗣沒辦法幫你的事情?!?/br> 再想想,連這也是小半年前的事情了。 李二勤一口氣喝光杯子里的牛奶,回復(fù)阮銘先的消息:謝謝。 然后,走出家門。 阮銘先發(fā)來的消息里面說: it’ofcake。 李二勤以平常心啃掉了這塊“蛋糕”。 這兩天她和容嗣約好了不見面不聊天。不管她承不承認(rèn),容嗣對她的影響太大。她害怕一見到容嗣,自己的堅(jiān)強(qiáng)就會崩塌,變得軟弱而自卑。 最后一門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 李二勤隨著人流從考場一步一步走出去,走過樓梯,走出教學(xué)樓,立刻就看到站在大樹下靜靜等著她的容嗣。 心里有股奇怪的情緒,說不上來是什么。 背后是瘋狂喧鬧發(fā)泄著考生們,有大笑的有大叫的還有大哭的。 李二勤只覺得眼眶發(fā)熱。 她徑直走到容嗣面前。 站定。 靜靜盯著他看。 沒有人說話。 良久。 李二勤笑了下,問:“你準(zhǔn)備報哪個學(xué)校?” 容嗣挑眉。 “你去哪我去哪?!彼终f,自信滿滿。 容嗣本來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突然化開了一層層的溫柔。 *** 蘇梓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站在人群外圍,面對面站著相視而笑的李二勤二人。 她紅著眼眶走過去,還在想會不會打擾到他們的時候,李二勤突兀地轉(zhuǎn)過頭。 蘇梓腳步一頓:“我……” 李二勤:“考砸了?” “……”蘇梓:“沒有?!?/br> 李二勤笑:“我也沒有。” 再一次沒有人說話。 李二勤從蘇梓的臉上看不出她到底什么情緒,索性直接問:“輕松了嗎?” 蘇梓知道李二勤指的是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不知道??傆X得不真實(shí),還有些空蕩蕩的?!?/br> “我也有點(diǎn)。”李二勤嘟噥。 這時有個同班的男生跑過來,氣喘吁吁停在他們面前:“你們今晚有安排嗎?” 蘇梓:“沒有?!?/br> 李二勤:“沒有?!?/br> 容嗣:“那我也沒有?!?/br> 男生撞了容嗣一下,壞笑:“晚上聚餐,你們來不來?” 容嗣又看李二勤一眼。 李二勤問蘇梓:“你去么?” 蘇梓:“去?!?/br> “那我們也去的?!崩疃诨卮?。 男生的笑更大更壞:“以后容嗣的行程是不是直接照著你的搬就行啦?李二勤同學(xué)?!?/br> 李二勤認(rèn)真:“應(yīng)該是的?!?/br> 男生:“……” 晚上的聚餐定在了學(xué)校后門的一家小炒店。 六月初的傍晚,暑氣并沒有完全消退,混雜著小吃街亂七八糟的味道。小炒店的門大大開著,悶熱的空氣混著嘈雜的人聲和下班后的鳴笛聲竄進(jìn)店內(nèi),又被立式大風(fēng)扇吹出去。夕陽的殘影掛在店門前的青石磚上,店牌下刺眼的燈光照著本來隱藏在暗處的臭水灘。 李二勤的班級坐在稍微靠里的角落里,周圍都是聚在大圓桌前的其它班級的同學(xué)。小炒店比平時熱鬧了三個等級不止。 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還有些拘謹(jǐn)。班級那么大,并不是每個人和每個人都熟得可以穿一條褲子。一直以來鬧騰的就那幾個,引人注目的也就那幾個。大多數(shù)的同學(xué)還是安安靜靜地,甚至在平時并不怎么出聲的。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也一樣,靦腆地看著那幾個鬧騰的互相糗對方,講沒營養(yǎng)的笑話。 直到班級里一直有些兇悍的男生突然站起來,舉起酒杯對坐在角落里并不出聲的女同學(xué)說:“小……小敏?!?/br> 立刻有人起哄:“小敏?你們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那個男生紅著臉大喊:“閉嘴!沒你事!” 尤帶著少年音的沙啞,此刻雖然氣勢十足,卻一點(diǎn)也不顯得兇悍了。 關(guān)敏怯怯地男生,眼神里并不是完全地陌生,藏著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小心思。 男生舉起玻璃杯,臉比剛才更紅,聲音卻還是那么大:“不知道你會考到什么學(xué)校去,我的成績也沒你好。但是有些話今天不說,也許這輩子都沒有機(jī)會說了?!?/br> 應(yīng)該是起哄的時候,可是整個空間都安安靜靜地。 男生的聲音也不自然變小,變得輕柔:“我喜歡你?!?/br> 關(guān)敏站起來,眼底的光在黃色鎢絲燈泡的照射下流動著一層特別亮的水光,一仰頭將杯子里的啤酒一口氣飲盡,沖他笑:“謝謝?!?/br>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來得及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也并不是每一個“我喜歡你”都來得及。 男生的喉結(jié)上下翻動,眼里也仿佛傳染了女生眼底的水汽,也一口氣喝光杯子里的酒。低頭默了會兒,他重新抬頭沖她笑:“我叫柯遠(yuǎn)航,請你記住這個名字?!?/br> 關(guān)敏笑。 氣氛變得有些奇怪。 蘇梓擺弄筷子:“如果彭子歌在,肯定不會冷場?!?/br> 李二勤奇怪地看了蘇梓一眼,剛要說話,盤子里被容嗣放了一塊排骨。 李二勤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 容嗣和李二勤的小動作被人注意到,那人笑著大聲說:“誒!我們是不是該敬一下我們班唯一的班對?。 ?/br> 他旁邊的男生哈哈大笑。 他莫名:“笑什么?” 旁邊的男生隨手指了幾個人:“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平時看起來特別乖的,都是地下黨?!?/br> 男生驚:“就我不知道?” 李二勤撇嘴:“我都知道。” 男生更加吃驚:“李二勤都知道?!” 所以李二勤都知道是多讓他受打擊的事。 夜越來越深。 沒有人有要結(jié)束的意思。 桌上的菜早已冷卻,而不停更換的啤酒瓶上仍舊掛著水珠,沿著瓶壁滑下來。 街對面不知道哪家夜宵攤突然放起了音樂,混在小炒店內(nèi)嘈雜的人聲中,漸漸添了層悲傷的顏色。 陶喆和關(guān)詩敏對唱的《好好說再見》。 終于還是有人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