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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公府二三日常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小丫鬟的聲音怯弱,“回、回公子,像是在柜子里頭睡著了。”

    ☆、164.第 164 章

    菖蒲問過一聲打算要走,可旋即又覺得哪里不對,立刻折返了回來入了里屋。他哐當哐當重重的推了兩下那柜門,似乎是存心想要弄出聲響來將里頭的人吵醒。

    那小丫鬟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兒,怯生生的站在那,整個人惶然不安又不敢出聲。

    菖蒲蹙眉喊道:“沈棲!”

    “沈棲!”

    接連喊了幾聲里頭都仿佛沒動靜一般,菖蒲臉色忽然一遍又厲聲朝著那小丫鬟問:“怎么回事?”

    小丫鬟只怕菖蒲發(fā)怒而將自己也從這處打發(fā)出去,幾乎是帶著哭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一直的守在這屋子當中,沒出去過半步?!?/br>
    菖蒲不甘心又“砰砰”的敲打了兩下。

    “會不會……是幾日沒吃東西餓暈過去了?”小丫鬟也是焦急,不覺已經(jīng)滾落下了淚珠了。這柜子抬過來快有兩日了,可也沒瞧見說讓給送吃食的,餓暈了也是極有可能的?!耙蝗弧屌九┏允硜怼?/br>
    菖蒲驟然出聲一笑,笑聲中透著譏諷和yin邪,“吃了東西整個人就濁了,你在府中也不少年了,難道王爺?shù)倪@些癖好你還不知道?”

    小丫鬟再不敢多嘴多舌了。

    “哼……”

    這會終于聽見柜子中傳出了細碎低淺的痛苦□□,菖蒲確認了柜子中人還在便安心了。要說他心中到底不甘心,早先正是因為設(shè)計沈棲不成才誘使薛年玉跟了趙王,沒想到薛年玉生前忘恩負義的對自己,死后也跟自己不對付。

    趙王是本性如何,菖蒲六七歲就跟了他如何會不清楚,今兒當著眾人的面被駁斥也是因為自己太過急躁了。等晚上天黑避開人,他再去安排這事情,就不信不能成。

    ——

    趙王府內(nèi)那兩人只當沈棲仍在柜中被鎖著,殊不知本尊其實早就金蟬脫殼出了府。因著趙王晌午的一席話,府中人人都在為薛側(cè)妃的喪事而奔走,沈棲由人相助出去時倒也意外順利。經(jīng)由后門走出巷子,就立即被等候的車馬給接了上去不待停留的駛離了去。

    珍嫂見上車果真是鎮(zhèn)國公的三少奶奶,心中頓時一喜,忙是問了安好。

    沈棲被人掩護著出來的時候只聽人說是裴棠安排了,這會見了珍嫂又見另外一邊坐著是德臨,便大略生出了一個念頭,還未等坐定了就脫口問:“珍嫂你遇見了那出去買油酥餅的丫鬟?”

    珍嫂激動之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干脆直接說了原委:“誠如少奶奶所說,當時我正在小二哥的鋪子旁,先是聽了那丫鬟要的東西起了疑,又見她手腕上帶了您的鐲子,便發(fā)覺有異常,這才尾隨她回來。可是我雖然是摸查到了這地方,可等消息傳給三少爺?shù)臅r候,三少爺已經(jīng)知道一切了。”

    沈棲下意識的朝著德臨看了過去,就好像是想要驗證似得。

    德臨隨即肅然點頭,眉眼剛正沒有一絲虛假的,“那日晚上叛亂大致平息了,少爺就一直在找您,起初也沒半點消息??蓪⑸倌棠萄b入柜子中運送出去原本就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少爺早知道了您在趙王府……”德臨兀自說得得意,絲毫沒有意識到沈棲的面容依舊變了。饒是珍嫂接連對她使了好幾個眼色都無濟于事的。

    “咳咳——”沈棲這會坐定,遠離了照王府心也跟著定了下來,這才挑著眉斯條慢理問道:“他前兒就知道我在趙王府了?”

    “額……額……”饒是德臨心眼大,總也聽出了一貫和聲悅氣的少奶奶現(xiàn)在語氣不對勁,可被那目光帶著幾分威逼利誘的盯著瞧,他心中也發(fā)起了毛,只好硬著頭皮稱是。

    珍嫂趕緊來打圓場,“三少爺這般也恐怕是有緣故在其中的……”她私下用手肘撞了撞德臨,想叫這個榆木疙瘩快些開口說些補救的話來。

    德臨可不想明明自己是立了功的事最后鬧成了還是要被三少爺罰罪,忙不迭的點頭附和:“是、是、是,三少爺料事如神,早將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然哪里舍得叫少奶奶在趙王府呆這么長時間?!?/br>
    沈棲料想裴棠有他的緣故,可自己這在一個狹小的的柜中蜷了兩日渾身上下都酸痛得很。倒不是她現(xiàn)在想遷怒于人,只不過是想趁機好好盤問裴棠此舉之后的安排。

    那德臨這時候卻是搖頭不知了,“不是小人不肯說,小人這兩日雖然一直跟著是三少爺,卻也著實沒弄清楚三少爺這兩日在城郊做什么?!?/br>
    沈棲見他神情坦然不像是有遮掩的倒也信了,只是心中對裴棠的計劃更加好奇了起來。

    倒是珍嫂忽然欲言又止的喃喃了一句:“今日出城去找三少爺,我看見安綏郡主……也跟在左右,不知是什么緣故?!?/br>
    德臨也跟著道:“若非珍嫂出現(xiàn),恐怕三少爺還要另詢借口才能讓小人出來安排接出的三少奶奶的事。”

    “安綏……?”沈棲皺攏起了眉頭,旋即緊抿著唇?jīng)]說話,她想起之前德臨說裴棠前兩日都在城郊未曾入府,那多半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在搜集趙王的罪證??砂步棥瓨O有可能是跟趙王同坐一條船的,她現(xiàn)在過去裴棠身邊為何。

    今日早上菖蒲說的那些故意激怒自己的話忽然在沈棲腦中又回響了起來,那些在坊間肆意流傳的傳聞十之□□是安綏所為,更何況,早前她三番兩次陷害自己,更是威脅裴嬈要取自己性命的事情,一樁一件沈棲都還未跟她清算!

    德臨謹記著裴棠事先的吩咐,“三少奶奶寬心,少爺都說了,什么事都有他安排,這個仇,他會給您報回來的?!?/br>
    沈棲心思有些游移不定,對這安綏郡主她有種猜想,隱約覺得此人……覺得此人就是前世她認識的一個。

    然而,沈棲心中雖然有所懷疑,可真要叫她去念出這人的名字又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昔日的白蘅,心高氣傲,縱然愛慕裴棠,可卻不屑在背地里使這種腌臜的手段。倘若她不是白蘅,沈棲也實在難易解釋為何這廣陵王的郡主會這樣怨懟自己,甚至一心一意的致自己于死地。

    ——

    夜幕低垂,趙王府中遍地白幡,幽咽哭聲不斷,吊唁的人陸續(xù)退去,若大王府更是顯露了幾分森然。趙王應(yīng)付完那群看風使舵的朝中大員,心中亦是止不住的得宜,喝了幾口酒便有些起性。適時耳邊又被人提了一句說是菖蒲給尋了個好貨在府中,他便心思一轉(zhuǎn),回想起這薛年玉可不就是菖蒲給引薦的。

    若是真算起來,若不是有薛年玉之死,今兒他這遭在宮中的確不好輕巧脫罪,這功勞未嘗沒有一分是菖蒲。趙王醉意熏熏,瞇著的細長眉眼中透出yin念,“藏在柜中的美人?有趣!有趣!”說著便撫掌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叫人帶著往菖蒲的住所去了。

    趙王能來菖蒲自然是想法子使了銀子的,早在門口候著了,眼見趙王一行人來急忙帶著媚笑迎了上前。

    可這兩方人還未合攏,就忽然被府中管事急忙跑來回稟的話給打岔了:“王、王爺……大事不好了!”

    “外頭來了不少禁衛(wèi)軍,奴才們攔不住,已經(jīng)強入了王府?!边€未等這管事的將話說完,后面已經(jīng)能瞧見高舉火把移動而愈發(fā)逼近的火光,不一會兒,那身穿鎧甲的宮中禁衛(wèi)就紛紛從遠處而來停在了趙王面前。

    趙王面色鐵寒,借著一點酒勁更是覺得這群人毫無章法,一心想著要好好整治審問!此時,他分明已經(jīng)瞧出了這強闖入府的都是些什么人,但卻依然擺出了囂張跋扈的威儀,“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夜闖趙王府!”

    ☆、第165章

    層層包圍著的禁衛(wèi)軍從中分開一條道來,緩緩踱步而出的是個輕裘皮大氅的年輕人,一身綢裳直裰,腰間仍是那塊墨玉。他眉眼深沉,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從容不迫的氣勢,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這黑夜中卻反而透著異乎尋常的光亮。“是時候醒醒酒了,王爺?!?/br>
    趙王挑著眉尖,等看清了來人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本王道是什么人!”短短一瞥,他就收回了目光,只好像此人的身份地位并不配跟自己說話一樣,他將手負在背后露了幾分譏嘲:“鎮(zhèn)國公僥幸平了一次亂,就能容你這么放肆?竟敢?guī)П鴱婈J本王的府邸,裴棠,你有幾個膽子?”

    裴棠頷首微微一笑,臉上波瀾不驚,似乎并未被趙王的這種威嚇氣勢而致變色,斯條慢理道:“王爺,就算是裴某再有能耐,也不能號令皇宮的禁衛(wèi)軍。一切都是圣人的意思,請王爺宮中去一趟?!?/br>
    趙王顯然是不信這話,他今日早上才得了圣人安撫從宮中出來,怎么可能這會有禁衛(wèi)軍強硬闖府!借著酒勁,他冷笑了起來,“本王看你是……也想犯上作亂!”

    “哈哈哈哈哈——”趙王愈發(fā)笑得猙獰,“怪不得裴國公被擒了還能自救,更甚至是剿滅叛亂,原來就是跟那些賊子蛇鼠一家!怎么,前兒沒能成事,今日還想再叛亂一次?本王看你們都是好大膽子,鎮(zhèn)國公府上下通通都是亂臣賊子,真該叫父皇好好瞧瞧!”

    泱泱一二百人寂寂無聲,這檔卻只聽見那趙王一人的聲音滂湃激昂,等他說完了,裴棠才掀起眼簾朝著他看了一眼,“王爺說的不錯,圣人正是對昨日叛亂一事心存疑慮,這才要請王爺回去一問究竟的?!?/br>
    趙王醉意朦朧的瞇著眼,聽見這話卻像是猛的醒了來,語氣和神色更加強硬了起來,將那袖子重重一甩,“昨日事情早有論斷,裴棠你這是亂人視聽!”他剛才也沒當真正視這來的一眾侍衛(wèi),可聽了裴棠的話再仔細去看,確定是禁衛(wèi)軍無疑,可這心中也是越發(fā)不安,“父皇要召見本王,何須動用禁衛(wèi)軍?”

    裴棠面上無動于衷,可仍然是應(yīng)話:“王爺,禁衛(wèi)軍另有他用——前日晚上的逆賊并未能完全絞殺干凈,如今正有一個藏匿在王爺府邸中。圣人為了確保王爺安全,這才下派了警衛(wèi)軍。

    “一派胡言!”趙王眉頭旋即皺起,他本就是削腮薄唇的刻薄模樣,這樣發(fā)怒就更教人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冷意。

    當日的事情,旁人都不及趙王自己清楚,這本就是他算計的一步旗子,用來打壓那宋煥章,更是以此來徹底攪亂圣人左右搖擺的心。但凡叛亂謀逆的事,既然做了,也就不會留下半個活口,當日那些被他派過去當棋子的死士如今也應(yīng)該全都死了,無一活口。若不是這樣,這幾日下來趙王哪里能這樣高枕無憂。所以這話裴棠這樣說,趙王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狹長的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暗道此人不過是在誆騙自己罷了。

    “王爺若不是不信,大可讓禁衛(wèi)軍在府中搜上一艘?!迸崽牡?。

    趙王雙目圓瞪,那兩抹唇上的細長胡子上下起伏,顯然也是沒想不過一個鎮(zhèn)國公府沒官職沒功名的小子也在自己面前這樣膽大妄為。“你敢!”

    裴棠挑著嘴角,透著邪佞之氣,“王爺說錯了,并非是裴某敢不敢,實在是皇命難為,更何況是有遺漏的亂臣賊子。眼下禁衛(wèi)軍已經(jīng)在此,王爺還是讓其搜一搜,也好讓圣人寬心?!?/br>
    “裴棠!你……”趙王橫眉冷對,到底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面色煞是難看的看著四周甲胄森森的禁衛(wèi)軍的,到底是軟了態(tài)度,“好,王爺讓你們搜,可倘若搜不出什么來,這消息源自何人,本王也要一力追究到底!”饒是心中不甘心,還是讓開了路。

    這方才一直在一側(cè)的菖蒲早就慌了神,他屋子當中的柜子里可還裝著一人,雖不是什么亂賊,可……可那里面是沈棲。可偏偏帶著兵馬入府跟王爺對峙的是裴棠,現(xiàn)在人人都知道鎮(zhèn)國公府的三少奶奶已于昨晚死了,可若是被這位裴三少爺發(fā)現(xiàn)了……

    一念至此,菖蒲的整個臉都失了血色,他身子往往前探走了一步,下一瞬又訕訕然收了回來,心知自己就算是上前也恐怕無濟于事。不行,絕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柜子里的沈棲!菖蒲猛的轉(zhuǎn)過身往回走,才剛走了幾步,就忽然被后頭一道聲音給喊停了下來。

    “鬼鬼祟祟,往哪里去!”

    菖蒲沒回頭,身子卻是僵了一下,再轉(zhuǎn)身神情絲毫不掩怯怕,小聲囁喏回道:“我……我心里頭害怕想回屋……”說著目光幽弱的看向了左側(cè)方的趙王。

    趙王未必是個懂得憐惜人的性子,可這時候卻是開口道:“怎么,你是看著這人是叛賊?”

    裴棠搖頭,“此人手腳纖細,跟前夜那一幫行伍之人并不一樣,倒是他形跡可疑,恐怕會知道些什么。”說著這話,一揚手,還不等旁人說話,立即發(fā)令讓身邊的禁衛(wèi)軍進去方才菖蒲要去的那間屋子查看。”

    菖蒲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懵,猛的生出奇力往那幾人過去的地方撲了過去,一下子用身子擋在門口,“你們不能……不能進我屋子!”

    “王爺——”裴棠銜笑玩笑著道:“莫不是其中當真有什么不可告知的貓膩?”

    要說這趙王絲毫不知菖蒲極力要隱藏的秘密,可這會見他這樣攔阻心中也是怪異,而裴棠這樣發(fā)問,倒也好像自己知道其中緣故一樣。

    當著眾人的面,趙王可不能不撇清,立即寒聲道:“還不讓開!”他轉(zhuǎn)過視線,對著裴棠又道:“不過是個伺候人的玩樣,既然敢攔……你看著廢了就是,本王的趙王府可從來沒什么地方是不敢示于人的。”

    裴棠付之一笑。

    不多時,就有人探過后出來回稟說里面有口奇異的木柜。

    柜子。

    趙王立即想起,自己之前就是要來菖蒲這邊享用美人來的,這倒也解了方才菖蒲為何剛才不肯叫人入屋子的緣故。他擺著手笑道:“不過是下頭人給本王弄一個心思玩意,有什么逆賊能藏在那?”

    趙王心中冷笑——看你鎮(zhèn)國公府還能使出什么花樣來,而自己心中早已經(jīng)在安心想著過會入宮要如何應(yīng)對圣人甚至是借機扳倒鎮(zhèn)國公府了。要說若不是裴國公那老不死的橫插一腳,那平叛的功勞原本就應(yīng)當是他自己一個人獨占?,F(xiàn)在非但是勻了一多半的功勞去了鎮(zhèn)國公府,現(xiàn)在這裴棠更是在自己的府中借著圣人的名囂張,光是這兩樣,趙王就不肯能卸下心頭憤。

    “裴少爺!找到了!”忽然一道聲音從菖蒲的屋中傳了出來。

    菖蒲原本被人撂倒在地上才剛要站起,可驟然聽見這話雙腿一軟又跌了下去。趙王見他實在有異,更是不相信自己聽見的那話,面色青寒的快步入了屋子。

    裴棠亦是邁開步子不急不緩的跟著前往,經(jīng)過菖蒲的時候不經(jīng)意瞥了他一眼。菖蒲正仰頭迎上了那一記目光,只見幽深的眼眸中翻滾著戾氣,又仿佛燃著熊熊烈火,光是視線一轉(zhuǎn)就能將自己燒成灰燼。

    等菖蒲手腳并爬往里頭進了兩步,透過人群重重背影,只能看見趙王的身軀重重震了一下接連往后退步,如遭重擊的模樣。

    “怎么……怎么回事?”

    柜子擱在床的正當中,此時早已經(jīng)叫禁衛(wèi)軍用刀劍破開了鎖,柜門大敞開著,里面蜷坐了一個氣息微弱的青年男子,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

    趙王猶如五雷轟頂,滿是震驚,看了看周遭人,驚訝難抑:“這是……怎么回事?”

    可這哪里能有人回答得了這個,趙王隨即想到了菖蒲,撥開人群一看,果然看見不遠處地上那人。他上前怒氣騰騰一把將菖蒲提著衣襟拉了起來,丟到那床前,威嚇著質(zhì)問:“這是你的屋子,柜子里的人哪里來的?”

    “啊——”菖蒲被大力一推,險些跟柜子里頭的那個人撞了,待看清那人身形容貌,更是掩不住倉皇顫抖。“怎么……怎么是這個人?”

    他從始至終都以為柜子中鎖著的沈棲,何況早前也同沈棲說過話確認無疑,怎么現(xiàn)在……卻成了一個他不認得的人?

    趙王恨急,他是認得此人的,知道就是當日裝成叛賊的死士之一。事到如今,也知道了這一切是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他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就只得狠狠的朝著菖蒲身上踩了數(shù)腳,“廢物!柜子在你房中,這是什么人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否則……”

    裴棠適時開口,截斷了兩人的話:“王爺,圣人還在宮中候著呢——”

    趙王鐵青著臉咬牙,只能將怨憎默默咽了下去。

    ☆、第166章

    街道寂靜,此時又是天色剛黑,路上還有寥寥幾個行人,一輛馬車在城中疾馳,暖黃色的燈籠懸在車廂一角晃晃悠悠。

    沈棲挑起車窗簾子朝外看了一眼,“怎么宵禁撤了?”

    珍嫂是混跡市井的牙儈,早上有侍衛(wèi)拿了告示貼在了東街的布告欄上,“今日上頭才下的命令,城門還是黃昏就閉,這宵禁可算是免了??蛇@些日子人心惶惶,即便是真解了宵禁,這會天黑還敢在外頭走動的也都是膽子大的?!?/br>
    沈棲仍然朝著外面看,這時雖然已經(jīng)是五月上旬,可入了夜還是覺得有些微涼。馬車已經(jīng)飛快的行駛了有半個時辰的功夫,卻還沒停下來的意思,沈棲自己也大致知道趙王府和鎮(zhèn)國公府相距并不遠,這會遲遲不到,唯一的可能就是馬車故意在繞彎子。

    德臨斟酌著開口道:“這是三少爺吩咐的?!?/br>
    沈棲回過神,目光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余光不經(jīng)意依舊看見他手邊上隔著的一只木盒。那木盒沈棲上車沒有多久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而德臨視線時不時的落在上面,似乎很是在意,始終將之放在手邊上,一副戒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