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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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沖天,安綏反而冷靜下來。 安綏方才還很頹然,可這下仿佛又被恨意掀起了斗志,宛若她現(xiàn)在的人生全都被恨意占據(jù)支配,只有這滿腔的恨意才是她唯一活命的理由。她眼眸光亮逼人,似乎怒火呼之欲出要將所見到一切都焚燒了干凈。 這個人,是她恨了兩世,安綏日日夜夜都在煎熬。“沈棲!”從她口中擠出的每個字都帶了血色。 裴棠那邊神情一皺,攬在身邊那女子身上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力道,卻渾然沒半點察覺。他眉宇緊皺,唇角也微微抿著并不作聲,神情再疏離不過。周圍的護衛(wèi)看著場面上兩個真假三少奶奶,哪有不驚奇的,原本都只當裴棠身邊那個是真的,可誰想到那安綏郡主卻非要說她劫持的那個才是真的。這真真假假……他們這些人自然分辨不清楚,可這三少爺總不會不知底細。 眾人見到三少爺現(xiàn)在仍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并未顯露神情波動,顯然也都偏向認定了這邊的才是真正的沈棲。 “裴棠!”安綏忽然含笑開口喊了一聲,挑了挑眉毛道:“你就忍心看著她死?”平日里看著纖纖弱弱的一個人,在這時候卻讓人覺得生出了無窮無盡的氣力。她幾乎是將沈棲抱入了懷中,下巴正好能擱在沈棲的肩膀上,匕首的尖刃就在沈棲脖頸上來回游弋,只消稍稍一用力,就會割開脖頸,讓血如泉涌。 周圍寂靜無聲,就當是老國公此時也將目光挪到了裴棠的身上,他到底也不清楚這其中緣故,只能將一切都交由了他這孫兒自己來決定。 而裴松見到在場老父親都將沒出聲,自己則更是沒有了說話的立場,然而他又覺得今日種種皆是跟自己這一房有關(guān),到底是他平日里少花心思管教這些,竟是鬧得這樣不收拾。裴松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被人低聲喚了兩聲父親,轉(zhuǎn)過頭一看,不遠的后頭站著裴井蘭,仿佛是有事要跟他私下里去談。略沉了眉,裴松還是應(yīng)了,挪起腳步跨了出去。 裴棠同安綏對峙了片刻,終于出聲,只是那聲音虛無縹緲,在嗚嗚泱泱的人群中乍聽起來……顯得那樣漫不經(jīng)心?!拔抑恢馈袢漳闶翘硬婚_了。”他側(cè)目朝著身邊人看了一眼,剎那目光溫柔,仿佛是在低語安慰著什么。 安綏瞧著這場面自然是心中陣陣刺痛,她如今再怎么痛又有什么用處,原本她跟裴棠才是一對,根本沒人能介入到其中。她從來都認為他們之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若不是沈棲……都是因為沈棲! 為何兩世,沈棲都要來攪這一局呢。 裴棠,裴棠,本該是她的才對! 安綏忽然迸出駭人的戾氣,側(cè)過頭,惡狠狠的在被她挾制住的那人的耳邊道:“我知道你是沈棲——” 安綏的話斯條慢理,凝神細聽仿佛又帶了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早盤算好了什么 末世求生之空間女王?!澳阏f,裴棠他幾時才能認你?” 這些話猶如毒蛇一般,,一道道傳入到了沈棲的耳中,饒是這會也忍不住被安綏的話所迷惑,暗道……她是真的瞧出了自己是真正的沈棲? 另外一個在裴棠身邊的跟著自己一模一樣,就是沈棲自己都沒想到世間還能有這樣面容相似的人。她的確是真正的沈棲不錯……今日也是頭一回見到那樣的“自己”,就連自己都驚嘆不已。 “你說,倘若這個時候,我一刀刀的割花沈大小姐你的臉,他會不會心疼。”安綏在沈棲耳邊上輕輕嘆息著,似乎有意在撩撥她心中的懼意。 這安綏也不是隨口說說之人,在說這話的時候,手中握著的匕首已經(jīng)慢慢挪到了沈棲的臉頰上。刀刃無比鋒利,剛才才稍稍一蹭,鬢角的一絡(luò)碎發(fā)輕飄飄就斷落了下來。 “你想——殺我?”沈棲終于開口。 她比安綏想象的平靜。 安綏顯然一愣,并未想到她會忽然跟自己開這個口,當隨即冷笑了起來,“殺你?殺你都不解我心頭之恨?!蹦阍谖疑砩显斐傻耐闯沃骨П栋俦?,這許多積累起來,恨不能是將沈棲一片片凌遲割碎了才好。 沈棲長睫微垂,似乎是靜默了一陣,出奇的安靜,繼而才又繼續(xù)了道:“那我呢?” 這周圍只有兩人,沈棲的這話自然是同她說的,安綏沒應(yīng)話,只是目光中稍露出了幾分不解。 “你殺了我都不解心頭之恨,可我該如何解我的恨?”沈棲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安綏起初沒有聽清楚這話中的意思,再凝神細想又覺得實在透著不同尋尋常的含義。她殺了她……安綏眼神驀然逼人的光亮,她仔細看著被自己擒拿住的沈棲:“你……你……”仿佛是半點沒有料想沈棲會知道那些,隨即將目光都落在了裴棠那。 然而,沈棲卻是驟然笑了一聲,“你不必看他?!?/br> 其實這時候兩人一前一后,并不能看見相互的模樣,可沈棲卻是特意側(cè)轉(zhuǎn)了頭,輕而易舉的就能看見安綏現(xiàn)在臉上的震驚神情。“上一世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你的記得——” 安綏:“……” 沈棲繼續(xù)道:“你是否還驚奇,為何我會知道是你?”她的語氣再平靜不過,就好像是在敘述著一樁旁人的事??蛇@根本不是旁人的事情,而是沈棲自己的生死大事。是她上一世為何墜崖而亡,更甚至是為何會離魂轉(zhuǎn)世的原因。 “……”安綏依舊無言,神情翻轉(zhuǎn)不定。 沈棲深吸了口氣,繼續(xù)往下面了說了下去,偏一開始還顯得十分生硬的語調(diào)還柔軟了下來,“我都瞧見了?!?/br> “胡說!”安綏驟然出聲,面色兇橫的打斷了沈棲,而她的這一聲十分的響亮,竟是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沈棲笑,“你我都是離魂再世為人,難道不是應(yīng)當比旁人更信幾分世間稀奇的事?”輕輕喃了這話,她又立即道:“上一世你攛掇柳棕害我,叫我墜入崖底。安綏……你好狠!明明當時我與裴棠已經(jīng)和離,你卻不肯放過我。非得將我置之死地方才肯罷休?!?/br> 安綏眉毛一顫,下意識的反駁:“你胡說冷帝絕寵逆天廢材妃!我從未做過這些!” “自然不需你親自動手,只要你稍稍使個眼色,多的是給你效犬馬之勞的人。”沈棲道。年前京郊別院的一場火,險些燒死了沈棲,可自那日開始,她的夢中便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東西。上一世的事情一件一件從她腦海中翻了起來,而她更像是一個旁觀則者,瞧著她那一生中發(fā)生了所有經(jīng)歷。 這事沈棲一個人多沒有說過,就連著裴棠都沒有知道。 她沒有說。 安綏同她糾葛了兩世,非但是安綏要找她,沈棲也要找此人。當年她跟裴棠事兒,沈棲知道的太晚,自己雖然有錯,到后來也為了自己的錯處吃了苦果,到最后倉惶逃離了同裴棠的親事。這一切原本就應(yīng)該跟沈棲結(jié)束了,偏偏她不肯放過自己,最后柳棕得了她的暗示去取了自己的性命。 沈棲上一世雖然驕縱,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終究也算是能持正對待,所以她才會放手。然而她又是個愛憎分明之人,既然是知道了安綏的真正身份,焉能再忍氣吞聲下去。 倘若一切在前世就已經(jīng)結(jié)束,沈棲自然也只會讓自己盡量忘懷,可這人偏是從上一世跟著追了過來,自己的幾次遇險幾乎丟了性命都跟此人有關(guān)! 她又怎么會肯甘心。 安綏兩世不愿放過她,她又何嘗想過在對方追趕來時放下,何況這是要了自己性命之人! 不知從何處突然刮來一陣風,陰冷而窸窣,就好像厲鬼尋路。 明明是入夏時分,天色反而一片陰沉之兆,烏云慢慢籠罩在他們頭頂。就好似映襯著他們現(xiàn)在的情形,風雨欲來。 國公府的庭院種了不少樹,枝葉繁盛,尤其是在這樣的時節(jié),郁郁蔥蔥的好似將整院染成一片。 “呵——”到了這時候,這安綏反而平靜了下來,“是么?你知道了又如何?”她嘴角帶著滲人的笑意,整個面容都不帶任何神情。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就好像即便是知道了自己是白蘅又能如何,到了今時今日,她總歸還是拿捏住了沈棲的性命,就好像上一世一樣。 沈棲不動,忽然才低語道:“……是不是臍下三寸的地方隱約作痛?” “……”安綏原本還不以為什么,這時候被提醒又忽然覺得倒真是有些那感覺。然而下一瞬就被她自己給否決了。不過是把戲而已,想她自己來這鎮(zhèn)國公府半口東西都沒用過,哪里會被這樣算計了?!暗竭@時候還想拖延時辰!” 安綏不愿跟她再廢口舌,立即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在場之人,然而她這猛的一抬頭,就瞧見了裴棠手中拉著弓,所射的方向正是自己的眉心。 “你既然要這樣,那就好好比一比……到底是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弓快!”安綏凄厲喊起,她自知今日是不能活著離開,對她而言,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已然不是什么緊要的事情了。她如今唯一念頭就是殺了沈棲。若是自己要死,她也要先殺了沈棲。她要下地獄了,也一定要拉著沈棲陪著自己一道下地獄! 安綏揚起手中匕首,才剛要刺下去的時候,忽然腹部一陣絞痛,正是由于她提氣所致。想到沈棲方才的話,更覺她是意有所指。然而她早已經(jīng)下了狠心,即便這會更有些什么,總要先取了此人的性命,她自己總歸是不好活了,痛不痛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刻的功夫。 安綏心中如此想著,然而那匕首朝著沈棲心臟揮下的時候,心頭一慌,更是察覺到了異樣緋聞影帝寵妻入骨。她明明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可卻忽然……揚著匕首的手輕飄飄的,力道全都被什么吸光了一樣。安綏渾身上下使不出來力氣,如何才能將這匕首直刺入沈棲的心臟。 “嗖”的一聲,幾丈開外的地方,裴棠的那只箭也如流矢一般射了過來。掀起勁風撲面,更是伴著清嘯。安綏腦中忽然轉(zhuǎn)過一念,倘若……倘若這時候箭矢忽然刺穿了自己和沈棲兩人的身體會如何? ——他這樣心系沈棲,會不會日后只消想起沈棲,便也能時時刻刻的想到自己?安綏一瞬間就被這樣的想法給占據(jù)了整個腦,如此一來就更是咬牙,運了全身的力氣要將沈棲按到自己身前,恨不能完完全全的跟自己重疊了。 然而,她卻沒想到的是,沈棲忽然在這時候發(fā)難,竟是逼著帶她一道轉(zhuǎn)了身去。安綏這才發(fā)覺,自己渾身上下綿軟無力,這會只能是任由人擺布,根本沒那力氣反抗。頓時,她心中駭然,連瞳孔都不自覺的睜大了。 想她做了這么多謀算,為的就是最后能取了沈棲的性命,卻沒想到……她這是又中了局?安綏無法表明此時心中震動,分明……從來都只有她能擺布算計沈棲的,怎么現(xiàn)在自己會被她占了上風??v然她現(xiàn)在心中不服氣,卻最多也只能微瞪著眼,半點不能反掙。 到底是哪里錯了她不知道,只知道……沈棲算計了她。 沈棲居然算計到了她! 安綏心中滋味繁雜,卻無能為力。無能為力——似乎她這兩世最后都會帶上這樣的遺憾。她想要改變,可是卻總不能如愿,分明離魂再世之后她比如今的沈棲有了更多的可能,然而最終卻還是這樣。 “唔——”一聲箭矢刺入肌膚的悶響,安綏口中也逸出了破碎了聲音,身子完全重重一晃,可她卻是當著沈棲耳畔低語:“你要怎么交代?” 這話才剛?cè)肓松驐亩?,此人就軟軟的倒了下去。沈棲轉(zhuǎn)了半步,余光掃了一眼地上的安綏,見她還未氣絕,雙目直然的盯著自己,唇角的笑意薄涼。 而下一瞬,裴棠就沖了過來,一把將沈棲拉入到了懷中,雙唇囁喏幾番想要開口言語,卻始終堵在了喉嚨口。 老國公帶著護衛(wèi)收拾場面,忽的外面來了個形色匆匆的仆役,“老太爺,外面……外面……有亂黨!” 他這話才說了半句,外面嘈雜的聲音便如波浪一般層層涌了進來,若是仔細去聽還能聽見其中打斗和驚叫的聲音。 裴松方才由裴井蘭喊了過去,正是因為這事,因著早一步出去了解了原因,現(xiàn)在更是急沖沖的跑了過來,對著老國公神情凝重了道:“父親,外面是趙王的人馬,趙王反了!” “他——”老國公倒是氣定神閑的摸了一把胡子,好似早就料到了此人會反。趙王野心勃勃,連日來不少朋黨上書求請的折子都如投入了大海一般。圣人心思越是不明,趙王就越是沉不住氣,他要反也實在不是教人意外的事。 想之前城郊叛亂的事就是趙王設(shè)計鎮(zhèn)國公府,卻沒想反而被揭穿,自己吃了暗虧。趙王才一舉事,就直沖鎮(zhèn)國公府更是在情理之中了。 老國公依然鎮(zhèn)定,帶著那群精挑細選的護衛(wèi)出去正面同沖入府中的人相互迎,又囑咐了一小撥人將后宅的女眷都歸攏在一處。 人人都在老國公鎮(zhèn)定氣勢的鼓動下有條不紊的行動著,唯獨裴棠和沈棲兩人還維持先前的姿勢不動重生御寶之寵妻指南。 沈棲永遠比不上裴棠的沉著,這時候已經(jīng)是忍不住輕輕啟唇:“我——” 上一世的事,她都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才會無知一般的配合跟裴姍到了此處。原本,她只以為自己會被安綏從鎮(zhèn)國公府帶出去。上一世她取了自己的性命,而這一世,更是三番兩次的陷害自己,處處殺招。是人都有性子,不能被任意揉搓,更何況是危及生死。 沈棲頭一回下了這樣的決定。倘若是在府外,她早做了打算自然能弄出個意外,教人看不出安綏明則是劫持了自己最后卻是為她所害。 可沈棲沒想到,非但自己有這樣的設(shè)防,裴棠和老國公也做了防備。如此一來,安綏雖然如她所料的這般入了局,可卻沒能離開鎮(zhèn)國公府,她的那些準備也就全然落空了。而且,她更是死在了裴棠的箭矢之下,當著眾目睽睽的面。眾人自然也看清了她之前那些行為,恐怕最后一幕都會叫人起疑。 裴棠自然也看見了。 “我都知道——”裴棠沉默中忽然出聲。 知道? 他如何會不知道,倘若不知道……如何敢在剛才舉起箭朝著安綏直射——剛才的安綏已經(jīng)瘋了,根本沒有了理智,再做更瘋狂的事也有可能。 “你知道……?”沈棲跟著無意義的喃喃了一句。那為什么……還會當著眾人的面舉箭射殺此人?他該知道,安綏即便是舉著匕首,也絕不肯能再傷害自己的,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安綏到底是廣陵王之女。廣陵王在邊關(guān)手握重兵,稍有不慎就只怕會……圣人雖然此時抓了廣陵王妃,可這真要定罪還要審上一段時日。倘若現(xiàn)在人死在了,豈不是還要牽累上鎮(zhèn)國公府,甚至是他自己? 然而裴棠哪顧慮得這么多,只覺她虧欠沈棲頗多,種種恩怨情仇何嘗不是自己引出,而她卻成了最受傷的那個。上一世是叫白蘅算計丟去了性命,這一世……他絕不可能再容此人傷害沈棲。 沈棲得知還有這樣的原委,心中震動之余五味陳雜,忍不住鼻子發(fā)酸。她抬起頭深深的看著裴棠,竟也如他先前一般,哽咽于喉,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都不抵一望。 周圍亂成一團,便有人要過去不斷來回報外宅的情況,而鎮(zhèn)國公府的一眾老少婦孺都被集中在了此處。 裴井蘭看了看那兩人,低頭看著懷中抱著小哥兒,心思一轉(zhuǎn)不由想到了某人,不知他身處何處。當日沈簡假意投誠,卻暗中收攏了不少證據(jù),不知道如今趙王叛亂會不會先抓了他去…… 而再遠些的墻角,是大房的沈氏同著那兩個兒女,她自是一幅誠惶誠恐的模樣不必說,那裴嬈知道一切乃是自己娘親安排,心中愧疚難當,何況她經(jīng)今日這事也仿佛豁然想開,隨著安綏一死將束著自己的結(jié)都解開了,撲入沈氏懷中哭道:“娘……女兒再不任意妄為!”她心中這時已經(jīng)做了打算,要斷了宋府的親事。 裴昭聞言側(cè)過頭,看了一下自己娘和meimei,一張臉也是黯淡發(fā)白。 再看二房那邊,也都是人人臉色神情更是神色不安。 忽然有人叫了一聲,“七小姐呢!”叫喚的是裴姍自己的使喚婆子,方才得了消息自己就眼巴巴的跑了過來,也沒去留心自己主子,實在不算是個忠心的婆子魔性游戲。這眾人聚在這邊有一陣了,才發(fā)現(xiàn)裴姍不見了。 楚氏的臉色便有些難看,她看向老夫人,更是后悔不及。想她雖不是是裴姍的生母,可總歸還是嫡母,這般看護著庶女,反而是教人說閑話?!斑€不去找!” 那婆子害怕得緊,外頭又是有多少兵馬在,如何敢出去。何況那裴姍平日里待她也不客氣,多少打罵不說,一不痛快了就想著花樣來折騰她們。婆子面上雖然應(yīng)了這話,可這剛走了不多遠就貓身鉆入了一個隱蔽的地兒。這時候都是叛賊,她也不肯為了裴姍這么個刻薄的主子而丟了自己的性命。暗自盤算想著,她做這些也沒旁人知道,只消到時候回去說沒找到就成了。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前頭就有人來說老國公帶護衛(wèi)已經(jīng)將人逼退了出去,只是恐怕府中還有小股反賊沒清理干凈,讓眾人還留在這處不要輕易走動了。 裴井蘭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她心中煩什么自己也說不清楚,壓得人心中悶悶沉沉的喘不過起來。其實,亦或許她心中是知曉的,只是當下還不愿意正視而已。 “老夫人——”忽然從外面疾步而來了一個年輕男子。裴井蘭的心驟然急跳了幾下,此人可不就是沈簡。他怎么回來? 沈簡從外頭一進來就將目光落在了裴井蘭的身上,等見到她才松了一口氣的模樣,更是徑直往老夫人那邊去了。“老夫人,在下奉恒親王之命來鎮(zhèn)國公府一道平亂,可府上……府上七小姐被亂賊擄劫殺害……” 老夫人方才聽見說裴姍不見,心中已經(jīng)生出了不妙的念頭,可聽說人死了還是心中被重重擊了一下。楚氏更是大為失色,危難關(guān)頭竟然將庶女丟了不說還死了……這要追責起來,她實在是逃脫不開的。她哪里還敢露出什么聲響,恨不能如今挖了一個坑將自己徹頭徹尾的埋了進去才好。 “恒親王?” 沈簡道:“圣人驚聞趙王生變,這才封了先帝皇子為恒親王,如今正在帶著宮中禁衛(wèi)平亂。”他之前聽聞趙王異動便想要立即來鎮(zhèn)國公府確認裴井蘭的安危,得知鎮(zhèn)國公府的正被亂賊頭一個沖入,更是迫不及待。沈簡混跡官商兩道,察言觀色最是厲害,也早就看清楚了當時宋煥章眼中的濃烈擔憂,聯(lián)系之前他跟鎮(zhèn)國公府的事,沈簡也不能猜出他的心意。 然而…… 沈簡的目光才敢觸及那邊,就跟裴棠對視了一眼,如何不能體查出他其中暗含的凝重和防備。如此,沈簡就更是了然了。 方才的話,裴棠聽得一清二楚。宋煥章的心意他怎會不知,當初他幾乎帶著沈棲離京……后來雖他一人去了西北,可每隔幾日就有信遞入鎮(zhèn)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