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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有鳳來儀(嬌花別哭)在線閱讀 - 第12節(jié)

第12節(jié)

    “兒才不要,和兒又沒關系,只要阿兄開心就好。”秦蕊大聲道。

    “膽子總算大點了?!辟R拔氏聽到秦蕊的嗓門,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笑容,天知道這孩子剛剛來的時候,膽子只有那么一丁點大,真是愁人。哪家鮮卑女兒不是爽朗直接的,就是她見過的那些漢人娘子,也沒幾個和秦蕊這樣膽子小的,若是再這么下去,就要糟糕了。

    秦蕊這年紀原本就是該無憂無慮愛玩耍的時候,只不過以前被陳氏打罵的怕了。

    “這么纏著阿兄,以后小心你家阿嫂不喜!”蓋樓犬齒哼哼道。

    秦蕊抱緊秦萱,巴掌大的臉上滿是不高興。

    “罷了,既然秦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送的,那么就先放著,家里的馬不多,萬一有個甚么事,也派的上用場?!?/br>
    最后這事被賀拔氏一錘子定下。

    **

    慕容泫坐在房中,身邊的侍女都已經(jīng)屏退下,他一個人坐在矮榻上,聽著馮封在那里說話。他聽著,閉上眼,房內的燭火不過只有那么幾處,室內光線昏暗,將他原本白皙甚學的肌膚都映上了一層淺淺的暗黃。

    聽著聽著,他面上有了笑意,唇角勾起來,整個人都多了幾分活氣。

    馮封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慕容泫,這會的慕容泫是平靜的,甚至臉上還有幾分這個年紀的少年郎該有的笑容。

    “很好。”慕容泫點頭,他笑起來的樣子格外的好看,甚至馮封一瞬間呆住了,“暫時就先這樣吧,你……派人護著那一家。”

    慕容泫說這話的時候遲疑了下,他如今還不是日后的三大王,只是遼東公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雖然用度沒有被克扣,卻也不足夠他騰出足夠的人手來。

    “對了,準備一份賀禮,送給世子那里?!蹦饺葶f完了秦萱的事,突然想起嫡兄將要娶婦的事。慕容煦娶的是宇文部落的一個女子,聽說出身也不是很顯赫,阿爺是宇文部落酋首的弟弟,但是生母卻是出身低賤的一個妾侍,或者說出身不好,但是手段卻是很多,至少在害人上面很有一手,這位新婦子的生母已經(jīng)害死了前頭好幾個主母。

    前頭的死的那幾個主母里頭,有一個還是漢人士族的娘子,好好的大家娘子,一日嫁到胡人家中,只不過是把妾侍所出的兒子抱到自己房中養(yǎng)育,嬰孩夭折,就被夫君一箭射了個對穿。

    他這個外人聽了都覺得齒寒,不得不佩服這位妾侍的手段。

    說起來,這位也是得了其母的真?zhèn)?。按照一般來說,這婚事是沒甚么可能,鮮卑人和漢人有些不太一樣,漢人看重的更多是父系,但是鮮卑向來尊母,看父也看母。只不過這位大哥自己看中了,旁人也不好說甚么。

    夫妻倆還真是一模一樣。想到這里他眼眸里越發(fā)的冷了。

    馮封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他的不喜,和強行按壓的憤怒。他不解,卻也只能憋在心里。

    作者有話要說:  蓋樓老二:別殺馬啊啊啊留給我騙媳婦也是好的?。?!

    秦萱:養(yǎng)不起還是做火鍋好了!

    小白:魚唇的人類總是想害朕!!

    馮小哥:老板……加工資么……加雞腿也成啊

    ☆、盜竊

    外頭還黑乎乎一片,室內安靜的只有人的呼吸上,天冷天亮的也晚,秦萱睜開眼睛好一會,意識才回籠。

    姐妹兩個到這地方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時間真的過得飛快,尤其是眨眨眼,一下就過去了。

    秦萱躺著動了動,察覺到秦蕊把腦袋枕在她懷里,她今日不能起晚了,還要和蓋樓家的兩個小子和幾個鄉(xiāng)人出去鑿冰捕魚。

    這個也是遼東常有的項目,每年隆冬里來一回,雷打不動。大雪封了山,獵人進不去,但是人還是要吃飯的,那么就干脆打魚的主意。

    她小心翼翼的把meimei的腦袋給放到那邊的枕頭上,這段時間秦蕊似乎要比以前要好多了。兩人的屋子和賀拔氏的房間只有一墻之隔,鮮卑人沒有男女大防,說起來這會就連漢人都不怎么在乎男女之防,只存在于嘴上說說而已。

    秦萱起來穿衣,將動作放輕,頭發(fā)也梳整齊,帶上鮮卑人的帽子。這地方胡漢雜居,自從中原的漢人遷徙過來之后,很多漢人為了適應這里的寒冷天氣穿上鮮卑人的衣帽來。

    取過爐子上的熱水,洗面漱口,完了之后擦了一層面脂,這地方冷得很,不擦面脂的話,皮膚皸裂會相當難受,又疼又癢。

    那邊蓋樓虎齒和蓋樓犬齒已經(jīng)收拾好了,他站在門口正打算敲門,門就從里頭開了,門口有厚重的簾子,防止門口有風鉆進去。

    “好了?”蓋樓虎齒問道。

    “嗯,”秦萱點頭。

    那邊蓋樓犬齒打著哈欠,把兩條大狗栓在秦蕊房門口。獵戶家里多養(yǎng)狗,那幾只狗平常也沒少打出去咬兔子咬狍子,野性十足,對付不認識的人說不定就撲上去了。

    哪怕有賀拔氏在,秦萱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讓狗看門好點。

    幾個開始忙活起來,她將捕魚要用的東西在前一天夜里都準備好了,直接就往車上放。

    小白大早上的被吵醒很不耐煩,但是這兩三個月來,它沒少被秦萱“折磨”,一開始嫌棄豆糧不合口味,結果被餓了三四天,鬧脾氣就拿馬具鎖著。

    一來二去的,白馬漸漸老實下來了。

    小白瞧見秦萱,鼻子沖出一股白霧來,帶著點兒看不上。秦萱完全不在意,倒是蓋樓犬齒湊上去,從懷里掏出一塊鹽塊來,笑嘻嘻的給小白舔。

    結果小白一蹄子踹過去,差點把蓋樓犬齒給踹翻在地。

    “怎么他能靠近,我喂個東西都不行了!”蓋樓犬齒從地上爬起來,瞧著小白鄙視的小眼神頓時覺得自己自尊心受創(chuàng)了。

    “這個你去問馬?!鄙w樓虎齒把馬肚子上的扣帶扣緊,再三確定依據(jù)扣穩(wěn)之后,回頭瞧著弟弟,“再說這匹是秦萱的,也不是你的,不聽你的話,不是很正常么!”

    這白馬,兄弟兩個莫說騎了,連摸都沒有摸過的。這馬性子烈的很,之前被人服侍的太好,在馬廄里瞧見黑馬靠近立刻就踢,馬都這樣了,別說人。

    “……阿兄,你還是我阿兄么?”蓋樓犬齒郁悶道。

    “就是你阿兄,所以才講實話?!鄙w樓虎齒將東西收拾好,將最后一套漁網(wǎng)收好。

    一切準備妥當,幾個上了車,小白心不甘情不愿,也被扣上了皮帶和黑馬一起拉車去。

    車上的人手里拿著燈照明,幾個人都是把自個包的只露出一雙眼睛。捕魚這種事就得趕早,不趕早指不定就被哪家給占了先機。

    前幾年,蓋樓氏兄弟都還小,在這上面老是吃虧,后來蓋樓虎齒長大了才好點,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秦萱進來,只覺得底氣足多了。

    小白哼哧哼哧的,老大的不滿。

    秦萱坐在車上,兩只手揣懷里,只當是看不見這小家伙的煩躁。

    原本的河面上已經(jīng)結成了厚厚一層冰,兩人帶車還有馬在上面跑過都沒有任何問題。

    到了原先就選定了的地方,他們來的都很早,這會四周都還沒有人,火把點起來,然后把帶來的駑馬蒙上眼睛一圈一圈的開始推錐。

    河邊上的冰層甚厚,想要將上頭的冰鑿開,沒有一定時間是不成的。

    從天黑到天亮,終于錐子打了進去,蓋樓兄弟把上頭的錐子給移開,秦萱將馬給牽好,漁網(wǎng)從打出來的眼兒里撒進去,等到過那么一會才拉上來。

    這都已經(jīng)做好了,不遠處有人趕著馬一路飛奔過來,瞧著那邊已經(jīng)有人了,聲音立即遠遠的傳過來。

    “你們懂不懂規(guī)矩!這地方是我們先看上的!”

    “阿兄,來不要命的了?!鄙w樓犬齒嗤笑一聲,這會誰還管你誰先看上的,先到者得!

    “你們是甚么人!”蓋樓虎齒自小就在鄉(xiāng)里打滾,小時候沒少受人欺負,到了大了一把的好力氣,也知道怎么樣才能把人給嚇走。

    他這一聲嗓音洪亮,中期十足,遠處都能聽得清楚。

    秦萱手里拉好黑馬和小白,黑馬對著小白犯花癡,磨磨蹭蹭想要靠近,結果一蹄子給踹了回去。

    小白對黑馬非常不客氣,秦萱拉了一把馬韁,“擺明你就沒可能了,還是老實點吧?!?/br>
    黑馬哀怨的去看小白,結果小白看都不看它。

    “我們是須卜家的!”那邊也扯開了嗓子喊起來。

    “你們來晚了!”蓋樓虎齒半點都不想搭理他們。

    那群人的車到了跟前,從車上跳下來,氣勢洶洶就要和蓋樓兄弟對掐。

    “這明明是我們先看上的!”

    “屁!你自個來晚了,還說啥是你先看上的!”蓋樓犬齒一口濃痰就吐到了冰面上,“冰到處都是,你自己去鑿個洞去!”

    “你怎么說話的!”頓時兩家人就糾纏到一起,瞧著這架勢是要打起來了。

    “你才怎么說話的呢,有本事你去喊地上一聲,看它應你不應!”蓋樓犬齒說話更絕,那個須卜家的漢子立刻氣紅了臉,一拳頭揮過來。

    蓋樓犬齒年歲小了點,力氣也沒眼前人那么大,一時不察就吃了拳頭。他鼻上挨了一拳,連連向后退了好幾步,等到站穩(wěn)了,攤開手掌一看,殷紅的血頓時讓他呼吸粗重起來。

    秦萱在那邊看著蓋樓犬齒cao起拳頭就沖著對方打過去。

    “你又是哪個?”來人眾多,已經(jīng)有好幾個去糾纏,蓋樓兄弟,有人瞧見秦萱站在那里,過去和她說話,言語里很是不善。

    “我是他們的表弟?!鼻剌媲埔娙艘呀?jīng)找上門,她眉頭輕蹙。

    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番,瞧見她身量雖然修長,但是看起來清瘦,似乎一推手就倒。見到她身后牽的白馬,那人立刻就笑了。

    “這魚被你們給搶了,那你們就拿這匹白馬來還吧!”

    小白似乎聽懂他說什么,立刻轉過頭馬頭,想要拿著屁股對著他。

    “那魚你喊它一聲,它應你么?”秦萱沒想到出來捕魚都不安生,不過她也只是在心下感嘆一下,“想要拿走我的馬,那也得問問我的拳頭?!?/br>
    “打的你滿地滾叫阿爺!”

    話語才落,秦萱首先一拳頭就揮了過來。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話不管在那里都適用,她化掌為拳直攻其面門。

    面前那人生的高大,沒想到她竟然這么快就出手,下意識間伸手就來擋住自己臉前。手還沒來得及完全擋住,就覺得手掌一麻,力道從兩人身體接觸的地方?jīng)_竄而來。

    腿上一疼,秦萱保持著出拳的姿態(tài),攻其下盤,幾步上前,反肘重重砸在他的鼻子上。

    大漢轟然倒地。

    “這一下是作為方才我表兄的謝禮。”秦萱道。

    她原本是想屈膝給他下面重重來一下的,男人那地方脆弱的很,踢一腳都能疼的他們滿地打滾,但最后一刻又改了主意。

    聽到那邊廝打的悶哼,和拳頭落在身上的響聲,秦萱趕著過去把人解救出來。

    她對付一個還好,那邊蓋樓虎齒和蓋樓犬齒已經(jīng)和人打成了一團,以少對多,時間一長肯定吃虧。

    她大步走過去,一把抓起壓在蓋樓犬齒身上的家伙。蓋樓犬齒身形還是有些單薄,不如兄長那么魁梧,幾下就被人壓在了身下。

    秦萱抓起他身上的男人,一拳砸在他的側臉上

    那人重重摔在冰面上,還在冰上滾了幾圈,趴在冰面上噗的一口,吐出口血,血里頭還有顆牙。這一下子全場安靜下來了。

    “還要打么?”秦萱冷酷狂霸拽的看著那些人。

    這一日,三個人帶著幾簍子的魚回到家里,三個人都沒有甚么大礙,只不過蓋樓犬齒嘴角青了一塊,不過他很高興,回來的路上對秦萱是勾肩搭背。

    “以后我們都是好兄弟!嘶——”蓋樓犬齒說話的時候,扯到嘴邊的傷口。

    “原來不就是么?!鄙w樓虎齒道,他瞧著秦萱從雞窩里頭摸出一個雞蛋到庖廚里,過了一會出來。

    秦萱將手里煮好的雞蛋遞給蓋樓犬齒,“拿去在淤青的地方滾一滾,有好處的?!?/br>
    “要是涼了呢?”蓋樓犬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