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重來一遍,我已不是當(dāng)事人,能夠與一周目的劇情拉開一段距離,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冷夜這時候的心理負擔(dān)是最重的。 但他幾乎沒有表現(xiàn)出來,在場這么多人也沒有一個人關(guān)注他。 我不由得微微嘆息。 紫眸忽然轉(zhuǎn)過,直直地看向我,仿佛要把我頭上戴的面紗看穿。 沒錯,我戴了面紗,萬戮要求我不能拋頭露面,公開場合必須戴面紗。 但是,冷夜似乎覺察到我的目光,他看過來時,正巧我也在看他,四目相對,我感到自己被電了一下,從心臟一路連到手心,都麻麻癢癢的。 好想扒光他,好想摸他,好想被他抱。 洛言,冷靜點,你特么還有正事沒干! 那邊仙尊和萬戮已經(jīng)打的不可開交,如火如荼,兩團光絞纏成一片虛影,萬戮今天心情好,穿了一套玄色鑲金邊帶印花暗色底紋的豪華長袍,與白衣飄飄的仙尊形成鮮明對比,即便如此,放冷箭找目標還是有點困難,因為他倆移動速度太快。 冷夜這時已轉(zhuǎn)過頭去看仙尊和萬戮打架,他的目光很專注,手放在劍上,似乎看準機會就打算出手。 但是他畢竟只是個低武級別的高手,怎么也斗不過這兩個高武級別的變態(tài),所以還是我來吧。 我徑自穿過場中,來到冷夜站位處,手心緊張到出汗,但語氣依然波瀾不驚:“請不要干擾他們切磋。” “你是何人?”冷夜打量著我。 “我是萬戮的貼身隨從?!蔽页兜馈?/br> 冷夜用看走狗的眼神看我。 我很受傷,回報以色瞇瞇的目光。 冷夜打了個寒戰(zhàn),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看萬戮和仙尊比斗,我用眼神把他的臉舔了一遍,稍微緩解了一點饑渴的狀態(tài)。 就在這時,黑影飛了過來,白影緊隨其后,一前一后到了懸崖邊。 是仙尊按照約定,把萬戮逼到了懸崖邊。 非常好,我瞇起眼睛。 而身邊的冷夜似乎也有些躁動了,隨時打算出劍。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都不想這樣的。 “啪。”一掌斬在冷夜后頸,看他失去意識,暈倒在我懷里。 忍不住又摸了兩把他的勁瘦有力的腰和凹凸有致的胸肌,然后把他輕輕放在地下,繞過他,來到懸崖邊。 仙尊全力一掌,與萬戮空中對撞。 “轟——”強悍真氣相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爆裂聲,萬戮向后飛去,他背后就是萬丈懸崖。 與此同時,仙尊也向另一邊退了幾步,沖擊太強,他已無力再去跟萬戮補刀。 萬戮知道自己不敵仙尊,但也不至于墜崖身亡,他輕巧地勾住崖邊一棵樹,準備借力飛上來。 他感到一片陰影落在臉上,不由抬頭看。 那張中年男人驚愕的面孔,是我最后見到的萬戮的樣子。 我雙掌推出,使出萬戮從未見過的強大真力,直接打在他胸口上。 與萬戮的肋骨一起震斷的,還有他手上的樹枝。 他像一塊破布口袋一樣墜下懸崖,消失在云霧的后面。 山風(fēng)呼嘯著從我腳下吹來,吹得衣袍獵獵擺動,我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驚訝的仙尊,風(fēng)吹起我的面紗,只一瞬間,他的眼睛對上我的,我在他眼里看到戒備,對趕盡殺絕和暗下黑手的厭惡,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看我。 我按住飛起的面紗,裹住臉,對仙尊微一點頭,快步離去。 結(jié)束了,萬戮的性命被我結(jié)束了。 接下來迎接我的,將是自由而美好的人生。 第72章 part.7 黑暗之路 如果懸崖能摔死人,那就不是游戲里的懸崖了。 為了確認萬戮死得透透的,我離開懸崖后直接找小路下了鳶愁谷,在預(yù)計落點附近尋找,看到幾條狼正在咬萬戮血淋淋的衣服,即便如此,我仍然不敢相信萬戮就這么死了,仔仔細細把周圍摸了個遍,找到一個上面刻著“小公主”三個字的小木頭人。 萬戮攜帶的東西都邪性的很,很難說這小木頭人是不是用來控制我的,我可不能隨便把它丟了。于是,我揣起小木頭人,離開了鳶愁谷。 一路上陽光明媚,鳥語鶯歌,而我卻無心欣賞。 該思考下一步怎么辦了。 最近的一個危機,就是冷夜聽從仙尊的話,離開這里,獨自北上,躲在山洞里擼管,然后還被萬戮逼下懸崖。 等等,現(xiàn)在萬戮已經(jīng)死翹翹了,那么冷夜就會一直在山洞里擼管直到一周目的我找到他。 總覺得哪里不對。 我辛辛苦苦忙活一場,就是為了讓冷夜和一周目的我he?那現(xiàn)在的我怎么辦?打光棍?正所謂一周目太遠,只爭朝夕(?),我應(yīng)該珍惜當(dāng)下,直接推倒冷夜。 我瞇起眼睛,想到一條妙計。 在鳶愁谷里走了一陣,忽然聽到前面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疑惑地站住腳,向那邊看,忽而看到草叢中一縷鮮艷的紅毛,我一驚,這發(fā)色和發(fā)質(zhì)太熟悉——不就是噬魂么? 糟糕,噬魂不會發(fā)現(xiàn)我害死他主人了吧,雖然我給他投喂了那么多rourou,但顯然不及他主人重要啊。 我屏住呼吸,想要慢慢退開,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忽而,草叢里竟然傳來嗚嗚的哭聲,不像是狗,倒像是人發(fā)出的哭聲。 難道不是噬魂? 但我也不想多管閑事,扭頭就走。 離開鳶愁谷之后,我也沒有進停云閣,而是打探了一下“飛仙臺”的所在。 我沒有忘記這回的主線任務(wù),我要開啟“飛仙臺”“椒蘭臺”和“神木臺”的封印,把妖魔鬼怪放出來。 不過,誰care這個主線呢,完不成又如何,反正我想一直玩下去,一點也不想看像一周目那樣慘烈的結(jié)局+一個虛假無比的結(jié)局動畫。 至于我為什么要打探飛仙臺,只是因為我心中存有疑惑,打開這些封印似乎是需要九曜國王印一類的東西,我想了解具體需要些什么,假如將來有壞蛋想搗亂,我也好提前準備,把這些必需品收好、藏起來,讓壞蛋無法得逞,防患于未然。 如此,才能長長久久地玩不完游戲,和冷夜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 唉,沒出息的我,明明打算這回不倒貼、裝高冷一點,給冷夜吃點虧。 三天后,我斜坐在高大的樹木枝杈上,看著冷夜離開仙山。 他看起來很低落,臉色嚇人,應(yīng)該是剛和一周目的“我”說過什么去找弱水橘的鬼話,騙“我”滿懷希望地等他一個月,而一個月之后,他早不知道躲哪個山溝里去了。 行,你躲是吧,這回我就把你干♂死在山溝里。 有時候功夫太高了也不好,比如我現(xiàn)在各種跳躍在樹枝之間,跟蹤冷夜,可冷夜卻是一門心思悶著頭往前走,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 本來想戲弄他一番,再坦誠相見,好把我上輩子那口惡氣給出了,現(xiàn)在看來,我的跟蹤實在太完美,導(dǎo)致冷夜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 我隨手摘了一顆小松果,想著用這個砸中冷夜的后腦勺,他總該有點反應(yīng)了吧? 但是,看看這松果,這么大顆,又這么硬,還有棱角,萬一砸傷了冷夜,那最后心疼的還是我,得不償失。 我丟掉松果,從樹上溜下來,飛快地穿葉而過。 繞到冷夜前面,他還沒走到的地方,我看見伏地而生的藤蔓,這個倒是可以利用,把冷夜絆個大跟頭,他總不能還發(fā)現(xiàn)不了我的存在。 過了一會兒,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樹干和枝葉組成的森林之門前,他從高處走過來,沿著覆蓋滿落葉的小徑,他走路的姿勢很精神,很規(guī)矩,是自小在方天院訓(xùn)練出來的模式,可是他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紫色的眼眸藏在低垂睫毛的陰影里,看不到一點光亮。 此刻的我們仿佛身份互換,他更像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而我精神奕奕,滿肚子壞水充滿生命力。 我伸手去抓地下的藤蔓,手指碰到毛茸茸的東西。 什么鬼?藤蔓長毛了? 就在這時,我身后傳來一聲吼。 “嗷——————?。?!” 我本能地往前躥,完全忘記自己是個身懷武功的xx大能,現(xiàn)代人類對野獸本能的恐懼使我半點輕功都使不出來,從樹叢里摔出來,一個狗啃屎摔到小路中間。 腳步在我臉前停下,頭頂傳來將信將疑的聲音:“……殿下?” 沃日,坑人不成反害己,這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殿下別怕,只是條山貓?!崩湟箚蜗ス虻?,溫柔地將我扶起。 我眼中酸澀,喉嚨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竟說不出話來,只好丟臉地撲進冷夜懷里,緊緊抱住他。 冷夜半晌沒有出聲,只是反手也抱住我。 我們就保持這個姿勢,在林中小路上黏糊了半天。 冷夜身上淡淡梅花香氣如故,頸側(cè)溫涼而舒服的觸感令我的臉無法從那里移開,我雙手抱著他,手掌開始自動撫摸他后背的肌rou。 冷夜,冷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是我的。 雖然在游戲里不過一個月,雖然在現(xiàn)實中可能不過一個小時,但我總覺得距離我們上次這樣親近,已經(jīng)時隔多年。 多年之后,我終于又把我的小侍衛(wèi)小冷夜抱在懷里,而我這次不打算放手。 “……殿下,你知道了,是嗎?”冷夜忽然問。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像害怕我知道,又希望我知道。 “嗯,我知道了。”我悶悶地說,“你是個大騙子。” 冷夜僵硬了,半晌,他嘆了口氣,撫摸著我長到腰那么長的頭發(fā)。 “再打個分手炮嗎?”我從他頸窩里抬起頭。 “???”冷夜茫然地看著我。 “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就算你走了,我還是只喜歡你一個,就算你變成黑煤球,我還是只喜歡你一個,就算你……”不能攻略,我還是只喜歡你一個。 冷夜摸了摸我的臉頰,手指撩開鬢角邊散亂的青絲,緩緩移到我的耳后,他掌心灼熱的高溫略過我的耳尖,連帶著我的耳朵也燒了起來,而沒有什么比他的目光更熾烈,那雙紫色的眼眸里含著復(fù)雜而深切的情緒,如同傍晚的天空般令人沉醉。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崩湟拐f,“可是我的公主殿下,他沒有你這么長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