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望著三個親人的墓碑,齊響泣不成聲,從此以后他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 看到他那么難過,邱勁想把他擁入懷里安慰,忍住了,默默地陪在齊響的身邊,陪著他一起難過。 料理完后事,齊響去了一趟醫(yī)院,把姥姥這一兩個月在醫(yī)院住院治療所產(chǎn)生的各項費用都給醫(yī)院結了結。 結完賬,他找到當初負責給姥姥治病的主任醫(yī)師薛盛民,還有姥姥住院期間負責照顧姥姥的護士和護工,向他們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謝,感謝他們這段時間對他姥姥的特殊照顧。雖然姥姥最后還是走了,他還是很感謝他們之前這么照顧姥姥,給了姥姥很多的關照。 對于齊響的這一鞠躬,薛盛民覺得受之有愧。雖然他知道,在還沒有研究出治療阿茲海默病的有效手段時,每一個住進來的老人,最后總是注定要離開,不是死于疾病本身,要么就是死于各種致命的并發(fā)癥,雖然他已經(jīng)見過了太多的生死,可是每次看到一個又一個的老人離去的時候,他還是會很痛心,也感到身為醫(yī)者,他們還有很多的重擔需要去擔負。 離開醫(yī)院,齊響開車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行駛著,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姥姥的突然離去讓他失去了方向,沒有了目標。以前他除了工作就是照顧姥姥,現(xiàn)在姥姥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仿佛行尸走rou一般。 最后,他開車回到了姥姥的家。姥姥的家在城北,一個家屬樓里,房子比較老舊。他小的時候就是和姥姥、姥爺一起住在這里,住了十幾年,后來上了大學就很少回來住了,不過姥姥一直留著他的臥室,經(jīng)常給他的臥室打掃衛(wèi)生,每次他回來房間都是干干凈凈的。 自從姥姥生病住院后,這個房子就一直沒有住人,不過他 偶爾也會回來看一下或者拿姥姥換季的衣服。最近一次回來還是兩三個月前,幾個月不打掃,房間的家具上已經(jīng)落下了一層 厚厚的灰。 齊響拿掃把把地掃了掃,又拿濕毛巾把家具擦了擦。擦完,坐到客廳的沙發(fā)上,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不禁悲從中來,眼淚落了下來。 正在傷心之際,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他臉色一沉,沉聲接了起來:“喂?!?/br> “小響。”許久不聯(lián)系的陸振強在電話那頭關心地問他,“最近忙不忙?” “有什么事嗎?”齊響聲音冷冷地問。 見兒子對他這么冷漠疏離,陸振強有些難過,也有一絲愧疚,他說:“過兩天你生日,爸爸想給你過生日,你想要 什……” “姥姥走了?!饼R響打斷了他,帶著怨恨的聲音說道,“你前妻的母親死了,我最后的一個親人沒了!” “……什么?”陸振強腦袋一翁,不敢相信,喃喃地問,“她什么時候走的?” “你不用知道,以后沒什么事不要給我打電話!”齊響說完掛斷了電話,關了機,把手機丟到沙發(fā)角落里。 以前人活著的時候不關心,現(xiàn)在人走了再來惺惺作態(tài)有什么用! 齊響心中憤恨難平,想到姥姥,想到姥爺,再想到抑郁而終的mama,眼淚又溢了出來。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任由眼淚流著。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他也沒有開燈,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眼睛實在扛不住了,才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沉沉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他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他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抓了抓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走去開門。 門一打開,他就看見邱勁雙眼通紅、一臉憔悴地站在門口,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邱勁就走進來一把抱住他,顫著聲音 說:“手機為什么關機?我找了你一天一夜,我都快要急瘋了?!?/br> 齊響才想起來,昨晚他不想聽到陸振強的聲音,生氣把手機關了,一直沒有開機,邱勁估計是聯(lián)系不到他,以為他出了什么事。齊響鼻子一陣酸楚,對邱勁說:“我沒事?!?/br> “下次去哪里跟我說一聲,好不好?”邱勁有些后怕地說。 昨天齊響去醫(yī)院辦理手續(xù),他本來想陪著齊響去的,齊響沒讓他陪,正好昨天店里比較忙,他就沒陪著去,等晚上忙完的時候他給齊響打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就慌了,連忙開車去齊響的家里找人,敲了半天沒見有人開門。大晚上的,他又沒有齊響朋友同事的電話號碼,他很后悔以前沒有問齊響的朋友同事要聯(lián)系方式。 他開著車子在路上不停地找人,擔心齊響想不開,他還沿著河邊找了一晚上。天亮之后,他又跑去齊響的公司問王浩知道不知道齊響去哪里,王浩也聯(lián)系不上齊響,也不知道齊響去了哪里。正當他想報警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那次參加交友活動,報名參加活動時應該會留有聯(lián)系方式。那次活動是英匯健身房的許教練組織的,他正好有許教練的手機號,然后他就給許教練打電話,許教練幫他查了,才查到了齊響的朋友趙彭的電話號碼。趙彭還不知道齊響的姥姥已經(jīng)走了,聽到邱勁說起,很震驚,然后跟邱勁說齊響應該是回他姥姥家了。趙彭和齊響是發(fā)小,去過幾次齊響姥姥的家,邱勁這才從趙彭那里要到了姥姥家的詳細地址,才找了過來。 邱勁緊緊地抱著齊響,生怕這一松手又找不到人了一樣,抱了很久才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