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凌珣側(cè)頭看著她,想著這歌詞直接大膽的含義,眼底竟不由自主地流出些痞氣來。 他想他今兒著實醉得不輕。 只是那又如何呢?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覺得這般快活了。 看著青年幽深明亮的眸子,聽著那不知含義卻莫名撩人的歌兒,阿茶不知為何竟覺得臉上發(fā)熱,心頭發(fā)麻??伤揪陀行灪酰@會兒又受了驚嚇,腦袋已是完全無法思考,待凌珣一曲唱完,竟只本能地亮著眼睛拍了拍掌:“好聽!” 凌珣低頭笑出了聲,若將來她知道了這歌詞的含義,不知還會不會說好聽。 “不過凌大哥,這唱的是什么呀?我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呢?”小姑娘撲閃著長長的睫毛,疑惑地問道。 青年側(cè)頭,不經(jīng)意似的掃了她一眼,眼底痞氣更重:“想知道?” 他說著突然湊近,阿茶嚇了一跳,險些又往后栽去,慌亂之中忙把住青年的胳膊,這才穩(wěn)定了身形。然她這會兒注意力都在方才那首歌上,倒也沒心思注意這個,只點頭道:“想!” 看著搭在自己胳膊上那只不算嬌嫩卻十分白皙的小手,凌珣突然很想抬手握上去,然后……好好地給她解釋一下方才那首歌的意思。 陌生的情感來得那樣洶涌,青年自己都嚇了一跳,神智猛然清醒,他移開視線,半晌才狀似平靜地回道:“……以后再告訴你?!?/br> “哦”。雖然有些失望,但許是因喝了酒,小姑娘這會兒很是乖巧,下意識收回手應(yīng)了一聲便乖乖地坐好不再說話。只是許是口渴了,她又端起酒碗喝了兩口。 一時寂靜,只涼涼的夜風輕拂過二人發(fā)梢,吹散了些許尷尬與曖昧。 正當凌珣想著是不是該送她回屋之時,小姑娘突然放下酒碗道:“對了,凌大哥,今日是你生辰,那你吃長壽面了嗎?” 凌珣回神看她,半晌搖了搖頭。 “可是生辰一定要吃長壽面的呀!每年我生辰姥姥都會給我做長壽面,上面放著蔥花和雞蛋,可香了呢!”小姑娘說著拍了拍肚子,越發(fā)緋紅的臉蛋上滿是純真的笑意,“要不我去給你做一碗吧?” 真是醉了,換做平日她可不敢這樣親近他。 凌珣微微吐出口氣,有些新鮮地看著她,只覺得越看越順眼:“今日晚了,明天再給我補上吧。” 他很期待明天她酒醒后想起這話時的反應(yīng)。 阿茶眨著眼睛想了想,乖乖地點頭:“好,我再給你放點rou絲?!闭f完還“蘇”了一聲,咽了咽口水。 凌珣再次笑出聲。 很多年沒有這樣開懷地笑過了,原來他還是會笑的。凌珣靜靜地看著她,半晌突然道:“給我唱歌吧。就先前那首,別太響,輕輕的就好,算生辰禮物。” 小姑娘會兒有點困了,可聽到“生辰禮物”一詞,便覺得他生辰之日竟只能一個人上屋頂喝悶酒,著實有些可憐,于是并不拒絕,閉著眼睛輕輕哼了起來。 又吹了一會兒風,酒意大半已經(jīng)散去,可凌珣看著身旁哼著歌兒漸漸睡了過去的姑娘,一時卻覺得酒意更濃了。 否則,他怎么會覺得心頭癢得那樣厲害,終至在抱她回屋之時……忍不住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呢? *** 翌日。 阿茶是被渴醒的。 喉嚨干澀,身子發(fā)軟,頭也有點脹痛,小姑娘費力地撐坐起來,撲到桌邊喝了一大杯水才稍稍緩過了神。 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回想著昨晚的事情,阿茶心頭越跳越跳厲害——她竟大晚上的和隔壁煞神一起爬上屋頂喝大酒還喝醉了! 老天! 抱著頭無聲地慘叫了一陣,阿茶開始努力回想昨晚具體發(fā)生的事兒。 爬樹,上屋頂,喝酒,聊天,唱歌…… 還好還好,沒有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兒,也沒有惹怒那人。不過……想起自己犯糊涂竟答應(yīng)今日補一碗長壽面給他的事兒,阿茶就忍不住抬手敲了敲腦袋。 這生辰都過去了還做什么長壽面!做什么長壽面!根本不想也不能走那么近呀!還有,喝酒確實解愁助眠,可他沒說早上起來會這么難受呀! 阿茶深深地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然一想對方是誰,便又慫慫地趴了下來。 等等!說到助眠……她昨晚最后是怎么回來的?! 想到這,阿茶心下一驚,忙凝神去想,可皺著眉想了許久都沒有想起來,反倒是昨晚凌珣唱的那首奇異的曲兒竟莫名縈繞在心頭不散。 思緒又一下子偏了,阿茶撐著有些混沌的腦袋想,看不出那樣一個冷冰冰滿身煞氣的人,喝醉酒之后變化會這么大,不僅平易近人了許多,竟還會唱那樣的歌…… 正亂七八糟的想著,崔氏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了過來:“阿茶,醒了沒?” “醒,醒了!”小姑娘回神,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可許是宿醉之后還有些難受,眼前竟突然暈眩了片刻。待緩過這陣不適,她才撐著有些虛軟的身子穿好了衣裳。下意識往窗外一看,竟已是中午!阿茶頓時大驚,拔腿就沖出了房間,“姥姥!” “哎喲我的小祖宗,慢點兒跑!這是怎么了?慌慌張張的!”崔氏正在院子里曬衣服,見外孫女神色慌張地跑了出來,嚇了一跳。 “這,這怎么都已經(jīng)中午了?我還得上山呢,您怎么不叫我呀!” “怎么沒叫你?”崔氏一聽就好笑又好氣道,“叫你三回,每回都應(yīng)了一聲又睡過去了,你說我怎么辦?” “額,許是昨日有些累,所以……”心知是昨晚喝的酒誤人,阿茶頓時心虛地抓了抓頭發(fā),“那,那我得趕緊上山了!” “好了,別咋咋呼呼的,今兒的野菜豆子都已經(jīng)幫你摘好了,你回屋再睡會吧,瞧這小臉蛋兒,一點血色都沒有?!贝奘险f著又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曬衣服去了。 阿茶卻是整個人愣住了:“您,您說什么?!” “早上豆子來咱家借錘頭,見我叫不醒你,便拿了你的竹簍上山,說是順路正好可以幫你摘一些,這不,都摘好送回來了。”崔氏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小竹簍,忍不住念叨道,“這孩子實在太熱心了,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他才好……” 阿茶腦袋頓時大了一圈,幾乎要忍不住抱頭哀嚎了。 又欠了他一次!照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才能還完這些人情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