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路過銀泰,何卓寧想起家里沒什么水果零食招待何大小姐,于是他緩緩打著方向盤將車子駛?cè)氲叵萝噹?,?zhǔn)備去超市購置些。 他看不上眼的那些垃圾食品,何卓婷卻異常歡喜,作為一名好哥哥,何卓寧挨樣給她拿了一點。又想起大小姐喜歡吃新鮮的水果沙拉,何卓寧推著購物車去向水果區(qū),火龍果、哈密瓜、菠蘿、芒果、香蕉……但凡超市里有陳列的水果,何卓寧都各自拿了不少。 最后一個柜臺是草莓,在距離草莓柜還有三兩米的樣子,何卓寧駐足瞇了瞇眼,那個穿著長款羽絨服正彎腰挑著草莓的人不是許清澈是誰? “你喜歡吃草莓?”何卓寧從草莓柜里揀起一顆草莓遞到許清澈眼前,那輕佻的姿態(tài)仿似將一顆稀世紅寶石贈予了美人。 許清澈被這突然伸出的手嚇了大跳,目光從那白皙修長的手指游移到那人的臉上,只見何卓寧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她,許清澈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喜歡?!痹S清澈佯裝鎮(zhèn)定地放下手里的那盒草莓,向后退開了一步,隔開與何卓寧的安全距離,她臉上堆起笑容,“何先生,您慢慢挑?!闭f著,許清澈推著購物車快速離開。 許清澈發(fā)誓她絕對不是有意再遇上何卓寧的,要怪只怪冤家路窄,哪哪都能遇上。之前,林珊珊放她下車的最近商場就是城中銀泰,她想到周女士還在家等著她回去,終于記得些做女兒的自覺,打算買些水果回去孝敬孝敬周女士,誰知道買個水果都能竄出個何卓寧來。 流年不利,不宜出行,許清澈深覺回去她得買本老黃歷,每天出門前瞧瞧。 被徹底無視的何卓寧捏著顆草莓,輕扯了下嘴角,他將草莓怏怏地丟回原處。 “先生,您這樣弄壞了我們的草莓,是要賠的!”善良正直的超市工作人員及時跳出來譴責(zé)了何卓寧的行為。 無論在商場還是超市,“賠”總是一個很敏感的字眼,果然一聽工作人員的喊話,路過的其他消費者紛紛停下來看何卓寧。 何卓寧面子掛不住,臉立馬黑了,他指著草莓柜臺沖著工作人員開口,“全買了。” 因為捏壞一顆草莓,買下了全部的草莓。許清澈是在柜臺收銀處聽說這一土豪行為的,彼時她并不知情這位壕客是誰,直到工作人員推著兩個大泡沫箱子跟在黑臉的何卓寧后面,她才前后聯(lián)想起來,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 何卓寧看著工作人員將兩大箱的草莓扛入后備箱,啞然失笑,沖動是魔鬼,女人是禍害,他只好憤憤然載著兩大箱子草莓回到天宸雅苑。 ———— 許清澈提著孝敬周女士的水果回到家,還沒進(jìn)門,屋內(nèi)的談話聲讓她不寒而栗,她大姨又又又過來了!現(xiàn)在許清澈她大姨于她而言,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噩夢當(dāng)前,許清澈的本能反應(yīng)是逃。 倘若天不下雪,許清澈還能去頂樓吹個風(fēng)冷靜冷靜什么的,眼下她只能去投奔隔壁樓的陳叔。陳叔是她父親曾經(jīng)的工友,因為當(dāng)初交情甚好,買房子的時候也選了同個小區(qū)。許清澈小時候常常跟著父親去陳叔家蹭飯吃,后來父親沒了,交往也就淡了,但不至于沒有來往。前些日子,陳叔就從老家?guī)Я诵┨禺a(chǎn)給他們。 陳叔和陳嬸一輩子沒有孩子,早就把許清澈當(dāng)自己家孩子看待,現(xiàn)在見許清澈帶著水果來看他們,自然是高興地不得了。 “清清,你人過來看你陳叔和我,我們就高興,帶什么水果。”陳嬸埋怨她破費,嘴角卻抑制不住上揚(yáng)。 許清澈尷尬地笑笑,她不忍心告訴陳嬸真相是她回不了家才來這躲躲的,而水果也不是她買來特地孝敬他們的。 “嬸,叔,我就過來看看你們?!表槺阍俣愣阄覌尯臀掖笠?。后半句許清澈沒加上去,畢竟這樣人陳叔和陳嬸聽著舒服點。 “乖孩子?!标愂迮闹募绨蛑笨渌?,“來,吃點水果?!标悑鹨呀?jīng)利落地將她帶來的水果清洗裝盤了。 許清澈帶著小小的愧疚感,吃著蜜瓜,聽陳叔叨家?;貞涍^去。 “清清,以前你就這么點高。”陳叔笑著朝自己的肩膀比劃,“還說將來要當(dāng)個老師,一轉(zhuǎn)眼,你都長這么大了,你爸也走了這么多年?!毕肫鹪S清澈的爸爸,陳叔不由一陣感傷,“你爸他是個好人,那時候我剛來廠里,人生地不熟的,別的工友就知道欺負(fù)我,是你爸挺身而出來幫我,我心里感激他,總想找個機(jī)會報答他,可我再也沒有那樣的機(jī)會了……” 許清澈的父親喪身于一場工商事故。至今,許清澈還記得那天的場景,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后,她放學(xué)回家,樓道里擠滿人,夾帶著汗臭味鬧鬧哄哄的,來的全是她父親的工友,她記得他們的工服,許清澈茫然地穿過人群回到自己的家,母親悲慟地告訴她父親沒了,沒有尸首,甚至她沒能見上父親的最后一面。 在許清澈的記憶中,父親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清清,等爸爸回來就帶你去迪士尼玩”,然而,父親再也沒有回來,而許清澈至今也沒有去過迪士尼。 悲傷的情緒被陳叔勾起,入嘴的蜜瓜酸澀無比,許清澈忽然就后悔來看望陳叔他們,正因為看到陳叔時常會讓她想起父親,周女士才讓她漸漸淡了與陳叔他們的聯(lián)系。 許清澈的低落情緒一直持續(xù)到她回家,周女士不知她去看望過陳叔他們,以為許清澈情緒低落是因為面試沒有發(fā)揮好,于是她安慰許清澈,“不就一個面試,沒什么大不了了,許清澈你的首要目的是把自己嫁出去,今天中午,你大姨過來了,你這孩子,人何卓什么來著明明對你印象很好,非得說人家沒看上你,你這不是……” “媽,你能不能別說了,煩死了!”許清澈帶著哭腔的聲音陡然拔高。 周女士被嚇了大跳,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個度,“你以為我愿意啊!好!許清澈,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周女士起身就往自己房間走,房門被她甩得震天響。 許清澈原本只是帶著哭腔,現(xiàn)在徹底變成了嚎啕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停下來時聲音已然沙啞。 許清澈抹干凈自己的眼淚,走到周女士的屋前,里面有周女士隱隱約約的啜泣聲傳來,許清澈胸口悶悶的,她印象中的周女士很堅強(qiáng),除了父親離開那一年,她再也沒見周女士哭過。許清澈拍著門板認(rèn)錯,“媽,我知道錯了,你開門好不好?”里面沒有回應(yīng),許清澈繼續(xù)討?zhàn)?,“媽,以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證都聽?!?/br> “真的?”周女士終于有了點回應(yīng)。 許清澈感恩戴德,“真的!” “許清澈,你要說話算話!”房門慢慢打開,周女士走了出來。 許清澈猛點頭應(yīng)好,等等,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為什么周女士說話的時候里面還有哭聲?還有周女士的表情也不像是剛剛哭過,反倒有種篤定她一定會來求和的自信。 “看來你大姨發(fā)我的文件還挺管用的?!敝芘康靡獾刂噶酥甘謾C(jī),里面還有女人的哭聲傳來,和周女士的聲音一模一樣! 果然!許清澈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靠,白瞎她的眼淚了! ☆、第5章 chapter05 第五章 天宸雅苑作為天宸國際推出的精品樓盤,幾乎每棟樓的地下停車場都是豪車云集,隨便找個都能拿來作豪車展覽廳,可見出入此地的多是些非富即貴的人,自然,這兒的安保物業(yè)也是一流的。 先前的ra還躺在4s店,何卓寧換了輛rangerover做代步車,他開著車子到達(dá)小區(qū)門口時理所當(dāng)然被門衛(wèi)攔下,好在保安大叔認(rèn)得他,于是很快放了行。之后何卓寧便一路暢行無阻地將車子開進(jìn)小區(qū),停在他的專屬停車位,下車,打開后備箱,兩個泡沫大箱子滿塞著,同樣滿塞的還有他心中的郁結(jié)。何卓寧惱怒地蓋上后備箱,不去理會那兩大箱子,只拎著買給何卓婷的其它東西徑直進(jìn)了電梯。 電梯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他一個,何卓寧就著反光的鏡面照了照自己,長身玉立,風(fēng)度翩翩,這兩個詞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他抿了抿唇,一絲自信溢于言表。像他這樣外形出眾、家世一流的貴公子,在y市多的是對他趨之若鶩的名媛小姐,好友謝旻宸曾戲謔他“鐵打的何卓寧,流水的野花野草”,可即便如此,何卓寧單身的日子遠(yuǎn)多于他不單身的日子。 不知怎的,何卓寧的腦海中忽然就浮現(xiàn)許清澈的面龐,些微圓潤的瓜子臉,帶著兩個淺淺的梨渦,一雙眼睛如其名,清澈又深邃,其實,許清澈的長相并不符合現(xiàn)代人以錐子型臉為美的審美,她的長相更像是劉亦菲那樣獨辟蹊徑的清新美?!霸S清澈”,何卓寧默念著這三個字,心頭涌起一陣不可言狀的奇異感覺。 “叮咚?!彪娞萃T诹?7樓,何卓寧收回思緒,拎著東西出了電梯,一眼便看到席地坐在他家門口塞著耳機(jī)不知在聽些什么的何卓婷。 何卓婷甫一見到何卓寧回來,立馬扯掉耳機(jī)站起來,由于起得太猛,一時間有些頭暈?zāi)垦?,站立不穩(wěn),好在何卓寧及時上前拉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 “何卓婷,你多大的人,竟然還玩離家出走的把戲,丟不丟人?”何卓寧扶好何卓婷后,一邊找鑰匙開門,一邊沒忘數(shù)落她。 何卓婷直接屏蔽了何卓寧的數(shù)落,她跟在何卓寧后面進(jìn)了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放在茶幾上的超市購物袋,她指著購物袋問何卓寧,“二哥,這是給我買的嗎?” 何卓寧送了她一記爆栗,“你說呢?”不給她買的還能給誰買,給阿飄嗎?真是沒良心的小白眼狼。 “二哥,你對我真好,愛死你了!”何卓婷齜著牙,沖何卓寧笑笑,而后飛快搶過購物袋,挑起自己愛吃的現(xiàn)拆,同時還不忘拍何卓寧馬屁,“二哥,你買的這個太好吃了!你這樣會嚴(yán)重影響我的減肥大計,不行不行,我得克制……” 何卓寧又是一記爆栗阻止了何卓婷浮夸的奉承,“要吃趕緊的,吃完我送你回家?!?/br> 何卓婷抓薯片的手一頓,咕噥道,“我不回去,我才出來兩個小時,就這樣回去我多沒面子?!?/br> 何卓寧毫無客氣地揭穿她,“呵,離家出走來我這邊就很有面子?” “這不是天下大雪,我身上沒帶錢,又沒地方去,所以才來你這里,不然你以為我愿意來?!焙巫挎昧x正言辭的為自己辯解。 解釋太假,假到何卓寧都不忍心說她什么,他笑了笑,帶著新買來的水果去廚房拌沙拉,何卓婷則一人留在客廳玩耍。何卓寧的這個單身公寓,她來過好幾趟,初來的時候,還會新奇地東扒扒西找找,以期能搜羅點女人的東西回去告告小狀,可這么多次下來,她愣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只好作罷。 實在無聊了,何卓婷便一路吃去廚房,坐在吧臺一側(cè)的高腳椅上看何卓寧切水果。高俊挺拔的男子,半挽著襯衫袖子,專注地切著水果,怎么看都是一幅養(yǎng)眼的畫面,何卓婷忽然好羨慕她未來的嫂子們,誰讓她的兩個哥哥都是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極品帥哥,若以兩個哥哥為擇偶標(biāo)準(zhǔn),何卓婷目測她這輩子是不用嫁人了。 吃完水果沙拉,饒是何卓婷軟磨硬泡,何卓寧絲毫沒有動搖,愣是把她拖上了車帶回了何家主宅。就沖這一點,何卓婷決定收回之前的話,她一點也不會羨慕將來的二嫂,誰讓她二哥太不近人情。 ———— 何家一家三代同住,何老爺子膝下有三個兒子,分別是何卓銘的父親、何卓寧的父親以及何卓婷的父親。由于何老爺子嚴(yán)苛的教育方式,三個兒子自部隊出來后無一例外從了商,涉及各個行業(yè),到了孫子孫女這一輩,何老爺子反倒不再管那么多,是已,何卓寧子承父業(yè)成為風(fēng)投人,而何卓銘先是去了軍隊,后輾轉(zhuǎn)成為一名警察。 何卓寧帶著何卓婷到何家時,正好趕上何老太太的親jiejie,也就是何卓寧他們的姨婆遠(yuǎn)道而來探望何老太太,整個何宅上下無一不是忙碌,那些讓何卓寧郁結(jié)的草莓,也恰好有了用武之地。 “二少爺,你怎么買了這么多草莓?”來的路上,何卓寧提前告知了管家周嫂他帶了些草莓回來,周嫂以為何卓寧說的帶了些頂多一大箱,誰知是整整兩大箱,一時間詫異不已。 不止是周嫂,連何卓婷也被驚恐到了,“二哥,你不是瘋了吧,買這么多?” “出了點意外,多了你就讓大家分著吃?!焙巫繉幉辉概c她們倆多作解釋,他將車子交給周嫂后,就攬著何卓婷去向何老太太請安。 路過大鷹的小房子,何卓寧停下踢了踢門,沒見那蠢狗跑出來,他狐疑地問何卓婷,“大鷹呢?” “不知道,可能出去遛彎了吧。”何家的大鷹作為鎮(zhèn)宅犬,待遇是少爺級別的,每天都有專人帶著出去放風(fēng),日子過得不知多舒坦。 何卓寧還住在何宅的時候,經(jīng)常是他帶著大鷹出去散步,近幾年他搬出去自己住,每次回家必然是要來后院看看大鷹,在它個勁往自己身上蹭的時候撓撓它的腦袋。 眼下觸摸不到大鷹如緞般的毛發(fā),何卓寧有些悵然若失,想著見過老太太后定然要再來看看,誰知這一趟竟是有去無回。 “這是寧寧和他媳婦吧?”八十歲的姨婆拉著何卓寧和和何卓婷不太確定,只好尋求邊上七十五歲的meimei幫助,“阿妹,我有無有弄錯?” 何老太太趕緊糾正jiejie,“阿姊,錯了錯了,這是婷婷,老三家的女兒”,老太太又指著何卓寧,“寧寧的媳婦早沒了?!?/br> 姨婆想當(dāng)然以為沒了,是人沒了,于是安慰何卓寧,“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們寧寧這么好看,可以再討一個老婆的?!?/br> 何卓寧上一次見到姨婆還是八年前,彼時他和簡宜的荒唐情/事家族盡知,就連住在鄉(xiāng)下的姨婆都有所耳聞。后來兩人分手了并沒有一一告知其他人,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眼下,他被當(dāng)成喪了妻的鰥夫,真是哭笑不得,明明他連婚都沒結(jié)過。 何卓婷最先繃不住,“噗嗤”笑出聲來,何卓寧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后者才有所消停,她幫著何卓寧向姨婆解釋,“姨婆,那是二哥的女朋友,他們是分手了,沒有死人?!?/br> 常年住在鄉(xiāng)下的姨婆沒聽過“分手”這么前衛(wèi)的詞,她重復(fù)了一遍“分手?” 何老太太為她解釋道,“就是不處對象的意思?!?/br> 姨婆這才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末了,晚宴的時候,姨婆又提起找媳婦這一茬子事,好在何卓寧有先見之明,把何卓銘也騙了過來。果不其然,姨婆甚是熱情地關(guān)心起何卓銘的終身大事,早將何卓寧望之腦后。 托姨婆的福,飯桌上不動聲色的何老爺子,飯后將何卓銘何卓寧兩兄弟一齊喊去書房問話,“今天,你們姨婆的話都聽見了?”何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中氣十足地訓(xùn)著跪在桌前的兩個孫子。 “聽見了?!焙巫裤懞秃巫繉巸蓚€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就這樣跪坐著點頭,像倆做錯事等著挨訓(xùn)的孩子,哪里還有聯(lián)手斗退十幾個小混混的架勢氣魄。不過,也難怪,盡管平日里何老爺子對他們管得很寬,可該有的家教禮數(shù)一個沒少,是已,兩人對何老爺子都很是敬畏。 “何卓銘,你今年三十二歲,不是二十三歲,怎么著,是打算等我死了,再把那個女人娶進(jìn)來?”何老爺子看著何卓銘遲遲不肯成家就一肚子窩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底下還有來往,何卓銘,我告訴你,只要我還在,那個女人就休想進(jìn)我們何家的門?!?/br> 何卓寧側(cè)著手肘捅了捅旁邊一言不發(fā)的何卓銘,略表同情,“老大,你自求多福。” 何卓寧的同情落在何老爺子眼里就是幸災(zāi)樂禍,他沉著聲音訓(xùn)斥道,“還有你,何卓寧,你也好不到哪去,別以為自己能掙幾個臭錢就了不得了,你去外面看看,我們家名聲最差的就屬你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何卓寧不滿地為自己抗議,“爺爺,我怎么就掙幾個臭錢了,好歹一分鐘也有幾百萬上下?!?/br> 何老爺子冷笑一聲,“呵,感情還是我耽誤你掙錢了?要不要付你誤工費?” 何卓寧繼續(xù)裝孫子,“不敢”。 “不敢,就都給我滾吧,看著礙眼?!焙卫蠣斪訐]揮手,將他們兩個都轟了出去。 出了書房,何卓寧恢復(fù)了嬉皮笑臉,他勾著何卓銘的肩膀,“走,一起去喝一杯,我請客。” 何卓銘拍開他的手,揶揄道,“當(dāng)然你請,一分鐘幾百萬上下呢!” ☆、第6章 chapter06 第六章 酒吧,取自的rome,是蘇源名下的一處產(chǎn)業(yè),論起來,何卓寧還算是這家酒吧的初期投資者,只不過后來他將股份換成了一張終身免單貴賓卡和一間vip永久包廂。 “我去上個洗手間?!焙巫繉幋蛑凄茫唛_腳邊橫七豎八的酒瓶,跨過已然喝高癱坐在地的何卓銘,微微有些踉蹌地朝包廂門口走去。 “等會,我也去?!焙巫裤懸皇謸沃嘲l(fā),一手撐著茶幾,試圖站起來,腳下一個酒瓶滾過,他很是狼狽地摔在地上,后背擱上了幾個酒瓶,他表情猙獰地“嘶”了聲。 見此,何卓寧絲毫不客氣,狠狠嘲笑了一番,“老大,你這樣子真該讓爺爺看看,準(zhǔn)保他心軟,哈哈哈?!?/br> 何卓銘咧著嘴角嗤笑,“算了吧,你還是顧好你自己。”正說著,何卓寧就腳下一滑,跌倒在地,那慘烈之姿比起何卓銘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他身上充分驗證了一句話“報應(yīng)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