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在許清澈拒絕榮元錄用的當(dāng)天下午,何卓寧就收到了消息,晚上的時候,蘇源那個愛瞎湊熱鬧的又特意跑來天宸雅苑傳達(dá)。 蘇源是何卓寧這套單身公寓的???,此??头潜顺??。何卓寧尚在辦公,蘇源自來熟地給自己煮了杯咖啡,四仰八叉躺進(jìn)書房沙發(fā)里,呷了口咖啡轉(zhuǎn)頭問何卓寧,“王進(jìn)跟我說,那個叫許清澈的不想來我們公司,你怎么看?” 何卓寧頭也不抬,十個手指飛快地筆記本前起落,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你想我說什么?” 蘇源半側(cè)起身子,何卓寧的反應(yīng)太平淡了,平淡地讓他不敢相信,“不是你讓人王進(jìn)留下她,結(jié)果人家不想來,你就沒有點表示?” 何卓寧沒有理會蘇源,他目光專注于筆記本上,直至敲完最后一個標(biāo)點符號,點擊完發(fā)送,他才停下來,乜了眼蘇源,后者像是一只好奇的企鵝直愣愣地看著他,何卓寧活動了活動手指,合上電腦,坦言道,“人家不想去,我還能綁著人家去不成?” 蘇源點點頭,“話是這么說沒錯,既然這樣,那你犯得著去幫人家?這不是犯賤嗎?” 聽到蘇源的某個評價詞,何卓寧的眉頭不悅地皺起,犯賤,他這行為叫犯賤?他明明是好心好意地幫人家,人家不領(lǐng)情,他能怎么辦?何卓寧想起了前兩天許清澈往他信用卡里打賠款的事,想起就是一陣火大。二十萬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筆大數(shù)目,對他而言就是一筆小錢,如果許清澈愿意,他還能將賠款給抹零,前提是她答應(yīng)做他女朋友。 你問他為何那么執(zhí)著地想讓許清澈當(dāng)他的女朋友,大概是因為許清澈那張臉。雖然內(nèi)心拒絕,可何卓寧不得不承認(rèn),讓他最初對許清澈產(chǎn)生歹念的就是因為她那張臉,那張與他的第一任女友簡宜相似度達(dá)到百分之三十的臉,論文檢測中,查重率達(dá)到了百分之二十就被認(rèn)定為抄襲,更何況是百分之三十,無怪乎何卓銘和蘇源會認(rèn)為他對許清澈的接近是源于簡宜。 一個認(rèn)為他想再狠狠地自虐一回,然后狠狠地報復(fù)回來;一個則認(rèn)為他對簡宜的執(zhí)念太深,以至于想找個替身來自我安慰。其實,都不是,他對簡宜有執(zhí)念嗎?有的,第一次戀愛的經(jīng)歷給了她,第一次寵愛一個女孩到無法無天,他滿心歡喜地渴望與那個女孩一起長大,憧憬著自己親手為女孩披上婚紗將她變成自己的合法妻子,然后他與女孩一起慢慢白頭。 真相卻是,高考過后,簡宜留下了一封分手信一個人飛去了美國,他不哭不鬧坦然接受,女友一個接著一個換,對誰也沒再付出過真心。即便是許清澈,他也沒付出過真心,他不愛許清澈,是的,不愛,他能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 既然不愛,為何接近,大概是那兩張相似的臉,讓他起了那么一點點的私心。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地明白了,許清澈和簡宜的不同。許清澈內(nèi)斂而含蓄,會因為不滿而抗?fàn)?;簡宜開朗而熱情,有時會順從得沒有底線,一個像是白玫瑰,一個像是紅玫瑰,無論是白玫瑰還是紅玫瑰,都是不屬于他的玫瑰。 蘇源見何卓寧陷入沉思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他驚嘆出聲,“不是吧!何卓寧你該不是把那個許清澈當(dāng)成簡宜的替身,我跟你說,這個想法太瘋狂了,我建議你還是……” “你想多了。”何卓寧及時阻止了蘇源的胡思亂想,誠然最初他有那么一絲瘋狂的想法,但僅僅是那么一絲,目前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 “不是替身,那你這么費心費力地幫著人家做什么?”蘇源身上的八卦因子又開始作祟了,他嘿嘿笑著,“難道……你喜歡她?” 可惜何卓寧提早截胡了他的亂想,“不喜歡,幫她不過是出于一個債主的仁慈?!敝劣跒楹问莻鳎巫繉帥]有同蘇源詳說,因為沒有必要。 任是蘇源刨根問底了許久,何卓寧依然沒有絲毫的松口,過了良久,他慢悠悠地起身,坐到了蘇源邊上的沙發(fā),拿過他的咖啡抿了一口,滿臉的嫌棄,“真難喝。” “難喝你就別喝!”蘇源一把奪過自己的杯子,起力太猛,何卓寧又在他過來搶奪的時候快速抽手,不出意外的,杯子里的咖啡悉數(shù)喂給了蘇源前些天剛買的意大利手工西褲。咖啡是溫的,所以他人沒有燙傷,只是咖啡灑落的位置是尷尬的大腿內(nèi)側(cè),蘇源盯著自己的襠部,深色的大片面積,即便不像也某些使人曖昧的液體,也足夠讓人想入非非。 蘇源的臉黑得很快,他沖著何卓寧咬牙切齒,“何卓寧你大爺?shù)?,老子跟你拼了!?/br> 蘇源丟開杯子,二話不說人直接朝著何卓寧撲過去,下一秒,蘇源就感受到了什么叫以卵擊石,什么叫自找沒趣,他被何卓寧一腳踹到了地上,還算何卓寧有點良心,沒往他男人的尊嚴(yán)上踹,不然此刻蘇源就該捂著襠部直嗷嗷了。 ☆、第9章 chapter09 第九章 亞垣的入職手續(xù)辦理得異常順利,第二天開始就能正式上班。許清澈的崗位是項目助理,自然她的辦公室被安排在項目總監(jiān)金程的邊上,與她同一辦公室的還有一起被招進(jìn)來的男助理方軍。 方軍,人一點也不如其名,魁梧雄壯,反倒是異常清瘦,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據(jù)說他年紀(jì)和許清澈相比還小上一歲,學(xué)歷卻比許清澈高上一輪。和這樣高智商的學(xué)霸在一起共事,許清澈有那么一些些壓力,好在方軍為人和善,兩人的相處總體來說還算和諧。 “許姐,金總叫你過去一趟?!狈杰娕踔化B資料回到辦公室,沖著正埋首校對數(shù)據(jù)的許清澈說道。 自從得知許清澈在誠通投資做過一段時間的cao盤手,方軍對許清澈的崇拜溢于言表,開口閉口就是一個“許姐”,許清澈被他叫得不好意思,卻也無可奈何。她應(yīng)了聲“好”,便放下手頭的工作,簡單收拾了下,去向金程的辦公室。 一墻之隔,墻的那邊和這邊是完全不同的程設(shè)擺列,劉程的辦公室顯然比她和方軍的辦公室寬敞明亮得多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再小的公司,階層等級之間該有的待遇區(qū)別自然一個都不會少。 許清澈敲門進(jìn)入金程的辦公室,辦公桌后的金程招呼她坐下后,直接開門見山,“小許,我看了你的簡歷,你之前是在誠通投資工作的吧?” 許清澈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是的,金總,有什么問題嗎?”就職之后,許清澈不大愿意說起自己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那是過去的、已經(jīng)翻篇的事,同時也是讓人不大愉快的經(jīng)歷。 “是這樣的,下一個項目,誠通那邊有意與我們合作,小許,你在誠通待過,有什么看法沒有?”金程擱下手中的筆,轉(zhuǎn)而看向許清澈。 “金總,我的簡歷您也看到了,我是在交易部門工作,老實說,投資部那邊的事情我不大清楚,要不我找之前的同事幫忙問問?”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清澈相信金程不會真的讓她去做什么。 果然,聽到這里,金程沒有多說什么,他擺了擺手,“那倒不用,我也就隨口提提?!?/br> “那金總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還有些數(shù)據(jù)沒校對完呢?!痹S清澈實話實說,聞言,金程很快將她放了行。 回到辦公室,方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問起許清澈,金程找她什么事,許清澈說了個沒事并不想多說什么。方軍不信,他繼續(xù)刨問道,“許姐,你和金總該不是有什么機(jī)密我不能知道?” 許清澈沒有理會他,方軍這個人別的地方都挺好的,就是對功名看得太重,生怕許清澈一不小心先他一步爬高上去。像方軍這樣想要“時時知己知彼”的扭曲心理讓許清澈很是受不了,許清澈口氣略重地問他,“那要不要讓金總親自過來告訴你?” 方軍終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僭越,他訕訕地打著哈哈,“抱歉,許姐,我就是有些好奇?!?/br> 好奇心會害死貓,也會破壞彼此間的友情,許清澈沒有接受方軍的道歉,也不再理會他,而且繼續(xù)顧自埋首數(shù)據(jù)校對。一時間,辦公室的氣氛有點尷尬。 下班的時候,兩人第一次沒有一起步行去附近的地鐵站。地鐵站距離許清澈所在的亞垣公司不遠(yuǎn),走過去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路程,這也是許清澈放棄她的mini的主要原因。 許清澈校對完數(shù)據(jù)出來,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了,周女士那邊已經(jīng)打過招呼不用等她回去吃晚飯,況且等她回去那些飯菜都該涼了。 肚子咕嚕嚕地直叫,許清澈饑腸轆轆的,她環(huán)顧了四周,好不容易才在東南方向的位置看到一個紅色的“面”字招牌。許清澈快步向這家面館走去,她是第一次到亞垣附近的其他餐館吃飯,這不能怪她,公司里配備有食堂,還是提供中晚餐的那種,食堂里大師傅的手藝不賴,因而許清澈入職以來的中餐都在那里解決。今次,是因為忙過了晚餐點,食堂已經(jīng)關(guān)門,她才沒吃上。 面館的生意不錯,里里外外差不多都是人,鬧鬧哄哄的,生意很是興旺。坐著的大都和許清澈一樣,是附近公司的員工,他們這樣的人,用好聽一點的形容詞就是金融從業(yè)人員,難聽一點便是金融民工。金融作為一個萬金油行業(yè),外行的人都只看到它的高薪與暴利,紛紛跳了進(jìn)來,殊不知這一行的水有多深。許清澈作為這個行業(yè)的原著居民,倒是真沒想過轉(zhuǎn)行。 許清澈給自己點了碗牛rou湯面,二十五塊錢,這個價錢在市中心這邊已經(jīng)算是很有良心了。許清澈就近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與她一起拼桌,坐在她對面的是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學(xué)生模樣,許清澈猜測她們可能是附近哪家公司的實習(xí)生。許清澈坐下來的時候,兩個姑娘沖著她相視一笑,許清澈同樣回以笑容。 “jiejie,你是亞垣的吧?”其中一個姑娘指著許清澈的員工牌問道。 許清澈愣了一下,微低頭便看到自己的員工牌還沒取下來,她朝著倆姑娘莞爾一笑,“是的?!敝?,她便取下自己的員工牌放進(jìn)包里,不作多言。 “我們倆是y市財經(jīng)大學(xué)的學(xué)生,想找一份實習(xí)工作,jiejie,你們公司最近缺人嗎,萬能打雜的那種!”其中一個姑娘向許清澈自報家門。 許清澈被她的萬能打雜逗笑了,她實言相告,“這個我不怎么清楚,要不你多留意留意我們公司的官網(wǎng)?” “這樣啊……”女生顯然有些掃興,許清澈倒沒有關(guān)注那么多,因為她的面很快就被端了上來。 聞著讓人食指大動的面香味,入口了味道也就一般般,清湯掛面的,還不如周女士的手藝,可許清澈餓呀,她揀起面條便往嘴里送。 “小許?”一個不確定的男聲在背后響起。這個聲音,許清澈最近聽了次數(shù)不算少,壓力也不小。 “謝師兄!”對面的兩個姑娘提前幫許清澈揭了秘,沒錯,來的人正是謝垣。 許清澈咬斷面條,抿了抿唇才轉(zhuǎn)頭看向自動自發(fā)坐到她邊上的謝垣,“謝總好?!?/br> 謝垣制止了她,“出來就別這么見外,要不和她們一樣叫我謝師兄好了?!?/br> 謝垣本科就讀于y大,研究生考入了y市財經(jīng),論起來,許清澈叫他一聲謝師兄一點也不為過。許清澈尷尬著要不要開口喊人,兩個女生及時“解救”了她。 “jiejie,你也是y市財經(jīng)的?太巧了吧!”兩個女生驚呼出聲。 “不好意思,我不是?!痹S清澈斷了兩女生有意的親近,她沒有告知她們自己究竟是哪個學(xué)校的,好在謝垣也沒戳穿她。 兩個女生詢問謝垣有關(guān)實習(xí)生的事情,謝垣出于照顧學(xué)弟學(xué)妹的心理,好脾氣地給她們解答,還將人事處的電話留給了她們,讓她們有其他的問題可以繼續(xù)去咨詢。全程,許清澈只顧低頭吃著面,沒有插上一句話。 很快,一碗面條就只剩下湯湯水水,有的人吃面喜歡先喝湯再吃面,許清澈則是先吃面再喝幾口湯。吃完,胃里的飽腹感,讓許清澈不禁滿足地想要喟嘆舒服,可大老板還在邊上,許清澈不敢姿勢不雅,只能繼續(xù)端著。 兩個聒噪的小姑娘一走,氣氛就尷尬了下來,謝垣已經(jīng)換坐到許清澈的對面,慢條斯理地吃著面,時不時開口問她兩句話,但凡能如實相告的許清澈一點也沒隱瞞,一問一答,直至謝垣的一碗面畢。 如坐針氈的僵局快要打破,許清澈舒了口氣,她終于能走了,“謝師兄,我還要趕地鐵,就先走啦。” 許清澈提起自己的小包就準(zhǔn)備走人,謝垣一把拉住了她,“你都叫我一聲師兄了,我不載師妹你一程,怎么對不起這聲師兄?!?/br> “擦!什么鬼邏輯!”許清澈好想罵人,卻不得不擺出笑臉,“師兄,還是不用了,地鐵到我家直達(dá)的?!?/br> 謝垣挑了挑眉毛,“你家住在地鐵里?”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許清澈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只能苦瓜著臉亦步亦趨地跟在謝垣后面。 謝垣的車停在公司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謝垣去里面取車,許清澈便在外面等候著,許清澈打開手機(jī)看了眼屏幕,已經(jīng)快九點了,再不回去周女士估計要發(fā)飆了,他們家的門禁時間是晚上十點,從小到大許清澈不敢造次十點之后回去。 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許清澈面前,許清澈想也不想便上了車,“謝師兄,我家在川連路的云浦小區(qū),你把我送到小區(qū)門口就可以了。”報完地址,許清澈一直專注于手機(jī)上的時間,甚至沒有注意駕駛室上坐的是誰。 其實,別人送你回家,你坐在副駕上卻不同人搭話是非常沒有禮貌的事,許清澈比較被動,既然“謝師兄”沒有主動開口,她也就不主動開口,只不過心里不是沒有疑惑,這“謝師兄”上車前和上車后的反差怎么那么大。 手心里的手機(jī)適時震動了起來,許清澈低頭看了眼屏幕,來電顯示是謝總,可人謝垣不就坐在她邊上開著車,許清澈以為謝垣的手機(jī)是哪擱著了,于是好心提醒道,“謝師兄,你的手……機(jī)……”然后,許清澈如遭雷擊。 這個坐在她邊上開車的男人哪里是謝垣,分明是她的前債主何卓寧。那日匯款結(jié)束確認(rèn)何卓寧收到了錢后,許清澈就把何卓寧的手機(jī)號碼給拉黑了,后來她不曉得什么心理作祟,去看了拉黑記錄,發(fā)現(xiàn)人家根本就沒有再打電話進(jìn)來,是她一直自作多情。 眼下,兩人獨處,狹小的空間,逼仄的空氣,一切的一切都讓許清澈坐立難安。 “你不接電話嗎?”何卓寧率先打破了沉默。 “哦哦。”許清澈回過神接通了電話,“謝師兄?” “小許,你去哪了,我出來怎么沒見到你人?”謝垣開車出了停車場,找了一圈,愣是沒找著許清澈,以為她半途跑了。 “謝師兄,我……”許清澈下意識覷了眼正在開車的何卓寧,一句“我上錯車了”怎么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改成,“我在門口剛好遇上了熟人,他……順路捎上了我。” 謝垣不確定許清澈的理由究竟是真是假,不過,人都已經(jīng)走了,他總不至于再開車追上去,“這樣啊,那你注意安全,到了給我短信?!?/br> “好的,師兄?!痹S清澈掛斷了電話,又回歸了之前在面店里如坐針氈的狀態(tài)。 “何先生,您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就行。”許清澈沒臉麻煩人家何卓寧真的把她送到家。 “男朋友?”何卓寧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句。 “嗯?”許清澈愣怔了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等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許清澈解釋道,“那個是我的上司?!苯忉屚辏S清澈才意識到她沒必要跟何卓寧解釋,因為他又不是她的誰。 “上司?”何卓銘反問了一句,表情微妙。 許清澈自然沒有注意到何卓寧的微妙表情,她滿身滿心都是大寫的生無可戀。 當(dāng)然,何卓寧沒有像林珊珊那個沒良心似的,真的將她丟路口不管,而是將她送到了云浦小區(qū)門口。 許清澈下了車,回身恭恭敬敬地朝何卓寧致謝,“何先生,謝謝您,您回去路上小心?!?/br> 何卓寧輕描淡寫地應(yīng)了聲“嗯”,就調(diào)轉(zhuǎn)車頭離開,留給許清澈一團(tuán)有毒的汽車尾氣。 有那么一剎那,許清澈覺得自己特別像早上恭送丈夫出門的日本家庭主婦,而且丈夫還是不茍言笑非常冷漠的那種,許清澈被自己的腦洞驚悚到了,她捋了捋豎起的寒毛,趕緊跑回家去。 ☆、第10章 chapter10 第十章 何卓寧開著車子駛出了云浦小區(qū),后座的蘇源一把掀開蓋在自己身上偽裝的薄毯。 “艾瑪,憋死我了。”蘇源扒拉著從后座爬到副駕駛室,朝何卓寧抱怨,“我容易么我,這么長時間沒說話。” 蘇源跟著何卓寧一起從辦公大樓的停車場出來,他遠(yuǎn)遠(yuǎn)就認(rèn)出站在停車場門口等待的女人是許清澈,于是他主動請纓去后座裝死人,攛掇何卓寧過去獻(xiàn)殷勤。何卓寧這個口嫌體直的人,嘴上罵著他無聊,車子倒是實誠地停到了許清澈面前。 對于蘇源的抱怨,何卓寧目不斜視,“沒人逼著你不說話?!?/br> 蘇源被噎了一下,他不說話還不是怕嚇著許清澈,破壞何卓寧的好事,誰知道這兩人的互動那么少,場面那么冷,多少次他想掀開毯子沖出來暖暖場,生生忍住了。 “這什么東西?”蘇源腳下踩著個東西,他彎腰撿了起來,打開頂燈照了照,是管口紅。蘇源舉著口紅在何卓寧面前晃了晃,語氣曖昧,“一般來說,女人在陌生男人車上留了口紅,必然是對這個男人有好感,想再見到他??床怀鰜磉@個許清澈套路還挺深。” “祝你好運。”蘇源將口紅丟進(jìn)檔位桿邊上的杯槽,他雙手交疊,枕在腦后閉目,余光好奇地掃向正開著車的何卓寧,他就不信何卓寧會無動于衷,可自始至終,何卓寧都沒瞥一眼那管口紅。 車廂里異常安靜,只有午夜電臺女主持的聲音在靜靜地流淌。 “這一期我們的節(jié)目《我的好友是明星》請來的嘉賓是珠寶設(shè)計師郁良?xì)g小姐……” 聽到“郁良?xì)g”這三個字,蘇源猛然睜開眼睛,“卓寧,我沒聽錯吧?剛剛她說的是郁良?xì)g?我們認(rèn)識的那個郁良?xì)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