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哇,徐大仙好親切!” 申溯拿著獎狀回來,喘著大氣難掩興奮,不掩蓋對年級組長徐長留的夸贊,也體會了一把老師們是有多喜歡成績好的學(xué)生。 于濁僅回他一個笑,“早跟你說了不信,繼續(xù)努力,下次爭取還到他那撈寵愛去?!?/br> “那就求大神繼續(xù)帶?”雙手奉上獎狀。 于濁僅拿他沒轍,接過獎狀,下一秒糊他臉上,“吸吸福氣,再接再厲?!?/br> 徐長留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理科前十名,一等獎高三(7)班姜劣,高三(6)班于濁僅,高三(19)班孟往……” 申溯比自己獲獎還激動:“輪到你了,快去!” 于濁僅失笑,隔著兩米距離,一如既往跟在姜劣身后走出班級隊伍。 高一到現(xiàn)在,開學(xué)典禮學(xué)期成績獎勵加上四次大型月考,每次都是這樣。 班級到主席臺總共十米的路程,他們已經(jīng)走過二十二次,也是他們在學(xué)校唯一能交集的畫面。 高三(6)班和(7)班正對主席臺,只需走直線就到,且每次都最先被念到名字,按理說應(yīng)該最先抵達主席臺并在那等個三分鐘,但兩人總能做到最后站到主席臺。 尤其是上臺階之前,速度更是又放緩,其余八人每次都先于兩人擦肩。 臺下學(xué)生都評價兩人這是去遛彎,順便在主席臺領(lǐng)個獎,留個身影到此一游。 這次也不例外,兩人步調(diào)一致,一前一后。 僅一步之遙。 于濁僅喜歡這樣,高一沒和姜劣有交集前他就被姜劣的慢步伐牽引。后來熟絡(luò)了,思緒就變得像被微風輕撫的樹葉,搖曳向姜劣。 他像觸及不到的晨星,但無論春夏秋冬,自己都能借著他的星光航行,不被枯草衰楊影響。 銳步運動鞋在臺階口頓下,于濁僅因沉浸在有序的節(jié)奏而一時剎不住車,鼻尖堪堪停在姜劣后腦勺處,整個人瞬間被清新味道包裹。 身體的隱痛消散了不少。 后退一步,仍在清新味包裹的范圍,本該盡享一刻的,但無法忽視身后的議論聲,那些評頭論足好像被放大了十倍般繞在耳邊: “知道早上那件事了嗎?被約老地方了……” “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 “潛在的危機總有一天會爆發(fā)。” “兩個都有那么天才的腦子,何必相殺啊?”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看他倆都年級一、二名多少次了,也沒見有個交集,這不注定命里相克?” ……… 暗沉天空烏云密布,聚集起來的流言蜚語碎片凝結(jié)成齊聲的低語,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逼迫人,全都毫不留情地砸向他們的后背。 于濁僅慶幸自己走在姜劣的身后擋了不少。 姜劣仿若從不在意這些,充耳不聞地邁著沉穩(wěn)步子上臺階,于濁僅盯著他的后背,也任流言蜚語肆意,腳步只隨著他。 他們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他們此刻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主席臺站定,徐長留拿著獎狀往一旁的姜劣去,遞出獎狀時說著萬年不變的鼓勵語:“繼續(xù)努力?!?/br> 姜劣還是在蕭瑟冬日里回一句平淡得可以忽略不計的感謝,“謝謝老師”。 接下來的對話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按部就班。 徐長留壓低聲音問,“鎖骨怎么回事?” 于濁僅怔愣,心臟隨著加速的脈搏嗡嗡作響,每一次跳動都像是要身上僅剩不多的能量送往會被撕裂的通路,四肢感到繃緊、緊張、過度伸展,想要收縮卻無能為力。 姜劣回答:“老師,是被有利可圖的蚊子咬的?!?/br> 他們學(xué)校沒有蚊子,環(huán)保也一直位于全國各高校前列,這話一出就知道是在扯犢子。 徐長留自然也聽出話中話,不過沒有嗔怪,反倒接地氣地說:“或許可以考慮備個清涼油?!?/br> 話里沒有長輩告誡所應(yīng)有的語重心長。 高一入校得知姜劣的天才大腦后,他一度以為姜劣會成為年級組呵護的寵兒,但事與愿違,姜劣沒有得到年級組老師們的厚愛和賞識,相反,得到的更多是“別惹事”的神情警告。 獎狀已經(jīng)遞到自己面前,“再接再厲?!?/br> 于濁僅:“謝謝老師?!?/br> 他能看到徐長留臉上的慈意,不知道剛剛是不是也這么看姜劣的,如果是就好了。 警戒可以解除了,徐長留不會因為姜劣鎖骨上顯眼的咬痕就察覺到什么苗頭的。 就算察覺到,也不會聯(lián)系到自己身上…… 進入合影環(huán)節(jié),于濁僅和姜劣因身高需要從前排換到第二排,轉(zhuǎn)身剎那,四目相對,他們自然移開。 為了避免被迫相關(guān)聯(lián),在校時兩人避開視線的技能可以說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 兩人并肩站好,臺上的其他老師走過來。 于濁僅的耳廓就這么在寒風中泛紅,剛才對視剎那,他看到了姜劣外衣內(nèi)里的校服領(lǐng)口敞著,窄領(lǐng)帶松松垮垮,鎖骨處的紫紅色痕跡那么明張目膽。 眾目睽睽之下越發(fā)性感,勾魂攝魄。 中午在天臺時: 「于濁僅說:以后你不穿外衣我就啃。 姜劣笑答:好啊?!?/br> 現(xiàn)在,他借此讓他們之間的禁忌感旋繞。 “同學(xué)們我們準備拍照。” 于濁僅覺得自己耳廓熱意還在上涌,肩部衣料相擦的輕微感明晰,面部肌rou因此僵硬,處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