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濁僅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不其然，監(jiān)控拍到一個醉醺醺的女人進了男生所在那間房，四個小時后才出來，腳步還是有些晃，然后走進隔壁屋睡著了。隔天一大早，已經(jīng)死亡的男生被清潔人員發(fā)現(xiàn)，隨即報警，警察封鎖現(xiàn)場。取證后發(fā)現(xiàn)男生身上有女人的指紋，兩位女警把女人帶到警局審問，同時發(fā)現(xiàn)女人身上有男生的大量精|液。自此，女人殺人罪名坐實。”

    老師傅繼續(xù)說，“后來女人認罪，說是男生甘愿被她包養(yǎng)，發(fā)生關(guān)系時他喜歡刺激，自己不過滿足他，并不覺得有什么錯。女人還說他像條狗一樣欲求不滿，在她身下喊著想被更大的鞭子抽。”

    女人的原話是：「我喝醉了不清醒，被他引誘，我沒有蓄意謀殺，也沒有任何要殺了他的念頭，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br>
    窗外的風吹進來，于濁僅覺得脊背發(fā)涼。

    “女人最后被判無期徒刑，但這樣的交易并沒有結(jié)束，還是有剛成年的男生走進去?！?/br>
    “他們不會是自愿的?！庇跐醿H近乎喃喃，“女方喜歡少年，但少年可能是迫于生活不得不臣服?！?/br>
    老師傅慈笑，“濁僅同學也成年了對不對？”

    “嗯，剛成年。”

    “成年人看問題可不能一概而論，你覺得你們年級甘愿走進zoco的男生會有幾個？”

    于濁僅沉默。

    老師傅自答：“三四個，不會再多了，而且你們是全封閉管理，真要去的還需要想方設(shè)法。既然如此，那么他們和女人締結(jié)的動機會是什么呢？生活拮據(jù)真的只能通過不自愛解決嗎？現(xiàn)在這個社會，隨便找份兼職就能養(yǎng)活自己，紫藤街就招你們這種高中生，還保障安全。所以，是思想層面出了問題——要么被對方洗腦，要么就是他自己的潛意識藏邪惡。”

    于濁僅攥住衣擺，他反駁不了。

    他害怕了……

    “當然，也不排除家里發(fā)生重大變故欠錢、需要醫(yī)藥費什么的。”

    于濁僅猛地抬頭。

    見于濁僅反應(yīng)過激，老師傅笑：“是身邊的朋友因為費用做了什么違心的事嗎？”

    “沒，沒有?！?/br>
    于濁僅捏緊自己的手指，他第一次這么慌亂。

    “如果真有這種情況也不必慌張，可以坐下來和他好好談?wù)?。第一次他可能不愿意說，第二次、第三次可能也不會說，但只要一直問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愿意向你敞開心扉的?！崩蠋煾悼粗跐醿H笑，“一定不要放棄啊，少年，大好青春呢?！?/br>
    于濁僅心上壓著的重石卸下，“謝謝您?！?/br>
    “你們這個年紀，友情、親情還有愛情，其實都難以權(quán)衡，卻自認處理得很好。而且這三者無論哪一塊缺失，你們都接受不了。但，這也才是少年時代啊，拼了命想抓住，到頭來還是留有遺憾?！?/br>
    “謝謝您?！庇跐醿H向老師傅微鞠了一躬。

    故事分享完，車也到站了。

    老師傅又叫住于濁僅，“今晚上廳斯奈公交有兩班，20：55和22：45，前面一班我會等10分鐘，如果你和姜劣同學第二節(jié)課就走的話，記得別忘了時間?！?/br>
    于濁僅回頭：“好，我會跟他說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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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出租

    鄒卓沿出院后并沒有什么動作，于濁僅還是在晚自習課間去找了申溯。

    申溯讓他放一百個心，他和陸譯煒約好了一起去食堂吃宵夜，然后回寢睡覺，隔天早上也會一起。

    于濁僅這才放心一點。

    兩人站在走廊喝冷風，于濁僅瞥見斜對面廊道的姜劣，雙手揣兜靠墻柱，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鈴聲響起，申溯拍了拍他的肩，“先進去了?！?/br>
    “嗯?！庇跐醿H轉(zhuǎn)回去再看，姜劣已經(jīng)不見，正當他準備抬步時，林凹權(quán)從墻柱后走了出來。

    他們果然要有所行動了嗎？

    那么自己需要時刻守住姜劣了。

    第二節(jié)晚自習，于濁僅馬不停蹄寫本該第三節(jié)課寫的試題。

    臨下課，壓著書本的左手被輕點，于濁僅無暇顧及，接著又被輕點。

    姜劣在用摩斯電碼跟他說：「一會兒我有事先走，不上第三節(jié)課了，十二點后聯(lián)系?！?/br>
    他仍舊沒有說理由。

    于濁僅想起白天老師傅說的話，鼓起勇氣回問：「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嗎？」

    他覺得他們的關(guān)系很深，但很多同學間就能問的話他卻問不出來。

    姜劣：「爸爸下午睡著了沒有吃晚飯。」

    「好，你也照顧好自己。」

    輕輕握著他的手，右手繼續(xù)解題，姜劣反握他的手，看著窗外的婆娑黑影。

    鈴鈴鈴——

    于濁僅繼續(xù)解題，聽著一旁椅子發(fā)出刺耳的聲音，然后是遠去的腳步聲。

    姜劣走得很急。

    九分鐘后，于濁僅解完大題快速收筆，抄起書包追了出去。

    校外停著公交，于濁僅踏上去，“師傅，今天就我一個，可以出發(fā)了?！?/br>
    他話說得很急，司機師傅出于好奇問了句，“最近姜劣同學怎么都走這么早？聽老劉說他這幾天晚上都自己坐出租，你們這是鬧別扭了？”

    于濁僅愣了一下：“他這兩天都是坐的出租？”

    “是啊！以前也沒見你們校門口總是停著出租，老劉說可能是專門來接姜劣同學的，但每次出租車牌號又都不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