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位不稱職的聽者。

    于濁僅受不了姜劣的灼灼目光，轉(zhuǎn)身看窗外。不料看見了樓下提著一箱牛奶的caca，這么想來，齊習(xí)剛才所說的裁總·卡就是偶爾啟動總裁模式的卡總裁，caca了。

    “那機(jī)器人來干什么？”身后的姜劣問。

    齊習(xí)繼續(xù)擦藥：“來看一個女生，一口一個駱jiejie，明明是總裁模式，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跳脫到可愛模式……”

    姜劣和于濁僅自動忽略齊習(xí)接下來的長篇大論。

    駱jiejie……

    于濁僅關(guān)心這個，真有這么巧？

    姜劣問：“他們在哪個病房？”。

    齊習(xí)擰好醫(yī)藥瓶蓋，“你認(rèn)識？”

    姜劣一臉事不關(guān)己，“不認(rèn)識。”

    “那這么主動干嘛？”

    “想知道是哪種高端智能機(jī)器人讓你這么念念不忘?！?/br>
    話中多少有點(diǎn)陰陽，齊習(xí)瞥他一眼，不夠，再瞪一眼，“q-506，前面拐角。五樓好久沒這么熱鬧了，你有空去人家那竄竄門，以后就有伴了，看你每次光臨寒舍都大門不邁，坐在床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姜劣涼涼一句，“別把你那雞窩頭形象捧得這么偉岸?！?/br>
    齊習(xí)：“你……”

    于濁僅：“我去下衛(wèi)生間?！?/br>
    齊習(xí)再次被打斷，不過看向于濁僅倒友好，“前面拐角盡頭。”

    于濁僅：“謝謝。”

    于濁僅的目的地是q-506，他想確定。

    走了沒幾步，就見caca走出病房，笑得像個孩子，于濁僅隱到拐角，不能被caca發(fā)現(xiàn)。

    caca的身影消失在電梯，于濁僅朝那間病房走去，奇怪的是，這層樓的病房門上都沒有小窗，醫(yī)院怎么就這么放心病人在里面，如果突發(fā)惡疾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怎么辦？

    好在門半掩著，不知道是不是caca忘了關(guān)，透過縫隙，于濁僅看見了坐靠床頭的駱沂婷。

    敲了敲門。

    “請進(jìn)?！瘪樢舒谜f完看向來人，眼里閃過一抹驚色。

    于濁僅坦言：“我陪朋友來取藥，聽醫(yī)生說這個病房有一個霸總機(jī)器人，想來看看?！?/br>
    駱沂婷面上沒有什么表示，“它剛走?！?/br>
    于濁僅看著她臉上的傷，猜到了些什么，“是林凹權(quán)和姜劣弄的嗎？”

    駱沂婷怔了一下，“為什么這么說？”

    “林凹權(quán)和姜劣今天被請到年級組了?！?/br>
    駱沂婷覺得可笑，“就憑這一點(diǎn)？”

    “對不起?！庇跐醿H知道自己的唐突，駱沂婷的點(diǎn)醒確實是對的，現(xiàn)在自己的行為無異于在制造謠言。

    駱沂婷不再理他，看向窗外。

    “你把教育局局長的電話名片給了申溯？”于濁僅看見駱沂婷的睫毛動了動，又說：“他因為這個休學(xué)了?！?/br>
    駱沂婷滿眼冰錐：“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于濁僅冷聲：“難道你覺得自己沒錯？”

    他說了違心的話，希望能逼出真相。

    這果真戳刺到駱沂婷那一文不值的善意，“只知道保持沉默就能相安無事了嗎？兩年了，他們霸凌了兩年，有多少人因此帶著殘缺轉(zhuǎn)學(xué)，又有多少人還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們？”于濁僅打斷她的哀情。

    駱沂婷睜大了眼，她沒想到于濁僅會這么無情，打轉(zhuǎn)的淚花化為淚水滑落。

    她咬著牙抹去，“是，是他們，姜劣和林凹權(quán)，多諷刺啊，我昨天才知道林凹權(quán)也是其中之一?！?/br>
    她不知道向陽和鄒卓沿也該包含在內(nèi)。

    于濁僅微皺眉，轉(zhuǎn)而語氣漸冷，“林凹權(quán)？”

    “是，昨晚上他把我?guī)ヒ娦』旎?，所謂交易，把我送出去，然后他想欺負(fù)誰就欺負(fù)誰?！?/br>
    于濁僅震得后退一步，所以她身上的傷……

    “對不起……”他再也不能昧著良心冷言冷語。

    駱沂婷討厭他這種憐惜，那比直接說她骯臟還可怕，“我和林凹權(quán)偷偷交往了一年，我從不知道他還有這么陰險的一面，直到昨天……他頻繁叫我出教室，就因為白天沒有去赴約，他就像個瘋子一樣開始數(shù)落我，可我早說了要陪室友，而且后山人多眼雜。我真以為他是因為這個才那么生氣。直到在深巷見到那群混混……才知道他不過是想喚起我的愧疚，然后好下手……”

    于濁僅覺得自己的手在顫抖，他想起了手掌被刺穿的申溯，想起了他們不要命地對著姜劣和自己拳打腳踢。

    “那……姜劣為什么也……”

    駱沂婷打斷他的話，“這還需要理由嗎？整個廳斯奈就姜劣最大，沒有他的準(zhǔn)許，林凹權(quán)敢那么放肆嗎？”所以只是揣測。

    于濁僅想確認(rèn)：“姜劣參與了嗎？”

    駱沂婷看了他幾眼，“沒有。”

    駱沂婷語氣變得柔和：“你擔(dān)心他?！?/br>
    于濁僅眼神戒備。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擔(dān)心他，但我想說的是，包容一個長期校園霸凌者，你是有多大的心？”

    于濁僅冷下臉，她說的沒錯，很多人說的都沒錯，但是，“誰又比誰高貴，旁觀的誰沒有遞過刀子……”

    “不是吧?！瘪樢舒美溧?，“不覺得這種唯心語錄很惡心嗎？他們所弄出的校園霸凌是直接把傷害落到身體上，你為什么要把旁觀者的嘴臉納進(jìn)去？而且，旁觀者之所以會有這種嘴臉，不也是先有霸凌者。于濁僅，這并不是雞和蛋的問題，麻煩你搞清楚，想為他辯護(hù)也得講個客觀?！?/br>